午后剩余的那點閑暇時光，沈煦川展開了報復(fù)行動。

    他把音響的音量調(diào)高，換掉先前溫吞如水的音樂，改為快節(jié)奏的流行曲。

    他迅速進入狀態(tài)，熱血沸騰，一邊聽音樂一邊拿著掃把干活，像蜜蜂一樣忙碌。

    地板被他擦得干干凈凈，他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心情無比暢快。

    因為許青沉整個臉都黑了，看著要爆發(fā)。

    不多久，許青沉放下筆刷，將未完成的作品往墻角一堆，重新找了一塊畫板。

    板子支好后，許青沉被音樂聲震得腦殼疼，忍不住說出口頭禪：“你小點聲。”

    “不！”沈煦川歡快的聲音好像是從遠處傳來的，輕盈又清脆，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畫眉鳥。

    許青沉無奈道：“你怎樣才會安靜？”

    “你跪下來求我。”

    “......”

    這個想法真多余。

    許青沉不得不開啟邪惡模式，陰沉沉地說：“你這么對待雇主，會遭報應(yīng)的。”

    一語成讖。

    當天很晚的時候，家里的無線固話響了。

    這是在沈煦川下班的五個小時后..

    許青沉剛巧從浴室間洗漱出來，這么晚了他以為會是海絲特，沒想到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沈煦川帶著鼻音的抱怨。

    “都怪你！”

    許青沉典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了？”

    沈煦川時不時翕鼻子，喉嚨里壓抑著一聲嗚咽：“我輸?shù)舯荣惲恕！?/br>
    何止是輸?shù)舯荣悾裢硎率虏豁樞模鲩T被東西絆倒，比賽又發(fā)生事故，沈煦川剛從車底下爬出來就給許青沉打電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委屈，下意識就這么做了。

    此時他坐在地上，還沒緩過時間來思考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是錯。

    另一邊的許青沉完全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一聽說比賽，第一反應(yīng)是：“你參加辯論比賽？”

    “......”沈煦川感覺自己要被氣哭了，“鬼的辯論比賽，我受傷了！你的詛咒靈驗了！！”

    電話里安靜兩秒..

    “又翻車？”

    “嗯..”

    許青沉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冷漠道：“活該。”

    小瘋子，每天都惹事。

    沈煦川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敲擊心臟，怪異的眼角濕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生理反應(yīng)，害怕隊友看笑話，他趕忙把頭低下。

    他知道，許青沉討厭他。

    可是他也討厭許青沉不是嗎？

    為什么還是會感到難過。

    他拿著手機好長時間沒說話。

    低頭看手指，中間撓了一下耳朵。

    “嚴重嗎？”許青沉的聲音好像是伴隨著夜風吹到沈煦川的耳畔，有種讓人無法逃避的吸引力。

    聽上去格外的溫柔。

    沈煦川的眼淚干了，不再害怕鬧笑話，于是抬起頭瞅瞅周圍，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隊友，再低頭掃一森*晚*整*理眼自己的衣服。

    他本想說沒事，他是賽車手，他是純爺們，可是話到嘴邊就變了：“出血了。”

    “那..那我..”許青沉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有點別扭，“我能為你做點什么，我去找你嗎？”

    沈煦川驚訝地瞪圓眼睛，一度認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許青沉捏著眉心，十分困擾地說：“你在哪里，我不會開車，導(dǎo)航也用不太明白...”

    “行啦行啦！”沈煦川受不了的打斷，“指望你來救我，還不如直接進停尸房，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

    因為什么？

    沈煦川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愣住。

    直到這一刻沈煦川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他打電話給情敵抱怨自己受傷了，還差點丟臉的哭鼻子。

    “我給你叫救護車，”許青沉還在想辦法，“你在哪里。”

    “我沒事，我逗你玩的，你可別當真。”沈煦川的語速特別快，現(xiàn)在整個人都很抓馬。

    他直接從地上跳起來，顧不得想太多，說句“拜拜”后就把電話摁斷。

    圍了一圈的隊友面面相覷，不確定他此時的狀態(tài)是好是壞。

    沈煦川站立在原地，握著手機放在胸口，呆呆的模樣還在回想剛才的通話內(nèi)容，眼里有不解，有憤怒，這股怒氣來源于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

    barry走上前，關(guān)心地打量他：“川導(dǎo)，沒事吧？”

    沈煦川機械性地搖搖頭：“沒事。”

    “你的手好像出血了，你把手套摘下來，我陪你去看醫(yī)生。”

    “哦，好的。”

    barry找人收拾了殘局，然后開自己的車送沈煦川去附近的醫(yī)院。

    路上，沈煦川都沒怎么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bzrry很少見到他這樣，笑著問：“你剛剛在跟誰通電話？”

    不等沈煦川回答，barry猜測道：“寵愛你的幾位叔叔？”

    “啊？”沈煦川的表情變得不自然，“你為什么會想到他們？”

    barry挑著眉梢笑：“拜托，你在撒嬌。”

    沈煦川：“........”

    能讓沈煦川撒嬌的人，除了那幾位把他捧在手心的長輩，還能有誰？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沈煦川恢復(fù)常態(tài)，公獅炸毛般地反駁：“放屁！這是我的作戰(zhàn)計劃！”

    barry先是驚訝，隨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