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浮云卿在線閱讀 - 浮云卿 第121節

浮云卿 第121節

    有點事,今天更新少了。五一快樂,大家要天天開心~

    第87章 八十七:無言

    ◎絕不是為了公主。◎

    棉絮一般的雪越落越重, 漸漸堆成厚實的雪地。欹著窗欞朝外看,幽暗的月光灑在鹽酥雪地里,折射出刺眼的光, 把黑夜搽得比晌午還亮。

    亥末,尾犯提著一根長桿子, 摁滅檐下掛著的吊燈。熄滅燈,空曠的院仍舊亮堂。她睜大眼睛,朝臥寢處細細一乜,原來有扇窗欞朝外支著。窗欞旁, 燃著一盞枯黃的桕燭燈。

    尾犯推門進去, “公主,該睡了?!?/br>
    浮云卿滿不在意地噢了聲, 繼續挑著燭火苗,“睡不著,過來陪我看會兒雪罷?!?/br>
    往年的初雪薄薄一層, 不待人站上去踩, 就化成了一灘濕漉漉的雪水。今年不同,雪嘩嘩地下,恍若能把偌大的公主府給淹了。

    尾犯欸一聲,坐在浮云卿身旁,體貼問道:

    “用不用奴家給您把嘴里要嗛的那物件拿來?”

    浮云卿兀自嘆口長氣,悵然回:“不用,枕下有。你這話,倒讓我想起了敬先生。”

    尾犯滿頭霧水。她這話跟駙馬有什么關系?

    不過既然浮云卿這么說, 她只能順勢回:“這次出門遠行, 您當真不捎駙馬一程?其實我們做小底的, 與駙馬并不親近。偶爾碰頭搭腔, 聊的也都是關于您的事。明日您帶著卓先生啟程,府里就剩下駙馬與我們一幫仆從。您不在,我們與駙馬更沒話說。也不知您什么時候回來,中間這些日子,我們與駙馬相處,實在是尷尬。”

    浮云卿說這倒也是。隨即轉念一想,海闊天高的,她能出門,敬亭頤也能出門。他不是皇城司的副使嚜,多的是機會去外面闖蕩。從前敬亭頤待在公主府,是因她在。今下她不在,敬亭頤也沒待在府里的必要。

    他當然是她的,但更是屬于浮華人世。身心都是她的,那么他待在哪里,她并不在意。

    想及此處,浮云卿朝尾犯說不必在意,“你看他晚間那副闐然模樣,不知道的,還當是我倆之間什么事都沒發生呢。看著就來氣,把我氣得那么狠,他自己倒瀟灑。說辛苦一晌,就為了這鍋撥霞供。說處理兔rou時,一不小心擦破了手。哼,他慣會扮可憐拿捏我!”

    先前她還在卓旸面前大夸其詞,說自己成長了,成熟了,行事穩重了。結果遇上這事,又成了滿腹抱怨的小傲嬌。

    她當真不懂,她那么愛敬亭頤,甚至連欺瞞這種事,都能自我安慰地原諒他。她對他還不夠好嗎?她給足他面子,給他鋪了百層臺階。只要他肯把那苦衷說出,她就會說原諒,就不會賭氣去隴西。他們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有什么苦衷,是她都不能聽的呢?

    浮云卿捋起衣袖,露出白皙的小臂,伸手感受屋外的寒氣。

    凍得她打冷顫。

    她對敬亭頤毫無保留,可敬亭頤卻總讓她捉摸不透。從前她以為,敬亭頤溫潤如玉,包容她的一切?,F下她滿心怔忡,敬亭頤當真是她以為的那副模樣嗎?

    她漸漸發現,他危險強勢,甚至還隱藏著許多秘密。更可悲地發現,在發現他表里不一后,她竟覺得他比從前更迷人。

    她太想探索他,可他從不愿意張口說。那好,既然他不愿說,那她就逼著他說。

    為了穩固府內仆從的心,她說過年前會回來。實則不然。

    她要沉住心,敬亭頤一日不說那苦衷,她就一日不回。看看到最后誰能拗得過誰!

    浮云卿縮回手,朝尾犯吩咐道:“祖婆送來的利市袋里,有個繡紅燈籠的,我放在妝奩盒里的最底一層,把那個拿來?!?/br>
    尾犯說是。屋里黑漆漆的,她借著屋外的光,尋到一個癟癟的利市袋。

    “這里面裝著她在隴西郡買下的宅邸。”浮云卿拆開利市袋,取出一張泛黃的地產票,“隴西郡下設有數州縣,這次要去的,是鞏州。前歷朝,那里是渭州,隴西郡下風景最壯麗的一個地方。今朝改渭州為鞏州,風景壯麗依舊。四面環州,地處腹地,政通人和,是個好去處?!?/br>
    尾犯贊她懂得真多,“這十六年來,您從沒出過遠門。地方人情,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浮云卿煞有其事地掏出一本卷毛邊的厚書,解釋道:“這些事,都是從《地物志》里學來的?!兜匚镏尽肥悄澄徊坏弥镜奈娜嗽谖迥昵皩懗鰜淼?。我想,就過了五年,地方人情應該沒什么大的變化。書里把隴西夸得天花亂墜,好似人間仙境。后來得知,這位文人老家就在隴西。人嚜,總會對鄉音故土有深沉的情感,美化一些也正常。今下既然要出門,那干脆就去隴西看看罷?!?/br>
    尾犯欣慰地頷首說好,“噯,您這大半年一直讀書,成效真是顯著。今下您知識淵博,出口成章,真是下功夫苦學了?!?/br>
    這話又令浮云卿想起她那個倔得跟臭驢似的郎君。

    她的郎君,她的溫柔教書先生,允她躺在他寬闊干燥的懷里,一字一句地給她讀書,給她講人情世故。

    明明剛吵過架,可她卻覺得,與他相偎,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遙遠,模糊,不可追。

    后來躺在榻上,又朝尾犯吩咐道:“明日起早點,往禁中遞信。我得往禁中去一趟,把出門遠游這事,跟爹爹jiejie說一聲?!?/br>
    尾犯福身說好,輕手輕腳地踅出臥寢。

    繞府邸走了一圈,滅了沿路的吊燈。踱將信天游院,躲在月洞門后朝里一看,院里還有幾盞燈沒滅,想是兩位先生還沒歇息。

    這倒也好。尾犯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

    浮云卿輾轉反側,要是兩位先生呼呼大睡,那可真是白白錯付了真心。

    待尾犯窸窸窣窣地走遠,院里的吊燈才被摁滅。

    “你說,這小女使是不是在偷聽?”卓旸手里撳著長桿,利落地甩出劍花,揚起一堆雪沫子,趁雪沫子飄在空中,將長桿穩當地投進兵器架。

    這廂敬亭頤正伏案寫信,聽及卓旸的話,終于舍得抬眼,飛快睞了他一眼。

    “偷聽又如何,不偷聽又如何?”敬亭頤將信紙塞進信封,蓋了個狼爪狀的紅章。

    卓旸說這倒也是,“反正正經話還沒開聊。”

    言訖掀起檐外罩紗的竹簾,踅近屋里。

    他坐在敬亭頤對面,瞥眼那摞封好章的書信,心倏地沉重起來。

    卓旸出聲說道:“這些信,都是寄給劉伯的罷。方才探子來報,隴西郡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連夜卡緊關防。咱們莊里的人,原想趁這次公主出門,將軍械都移到隴西。該開戰了,時機一到,先攻隴西。得了隴西的調兵符,與燕云十六州里應外合,很快就能南下攻落河南路的諸多州郡。屆時全軍直逼京城,任官家那廝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扭轉局勢?!?/br>
    “為時尚早?!本赐ゎU垂眸,又掂起筆桿,行云流水地寫信。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場變局罷。我預感,那場變局就在隴西。變局后,我們才能發兵攻城。這場變局,與公主緊緊相關。你跟著她去隴西,別管是去哪個州,都得時刻跟在她身邊,不能讓她出半分閃失。另外,引郡內三千精兵,跟在你與公主身后。若遇埋伏,讓精兵對付?!?/br>
    卓旸滿眼不可置信,顫著話聲質問:“你瘋了?先前歷盡艱險,犧牲了多少弟兄,才將七千精兵安插在隴西郡內。今下只因公主出行,你就想讓三千精兵暴露身份!成璟任副節度使后,對隴西郡監管更嚴。你讓精兵試險,無異于撕破臉皮!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既說為時尚早,為甚要冒險行事?”

    耳邊闐擠著卓旸氣憤的訓斥聲,敬亭頤毫不在意,反倒頂著他灼熱的目光,在信封上摁了個可愛靈動的浮云章。

    卓旸尚未看清那信里寫了什么,脧見浮云章,問道:“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怎么還有閑心給公主寫信?”

    敬亭頤依舊云淡風輕,將書信裝進香袋,回道:“調精兵,不是為公主,而是為這場變局。一旦場面失控,我們的計劃,又得往后推遲。不能再等了……”

    卓旸走進屋,敬亭頤卻出了屋。他站在岑寂的游廊里,披著鶴氅,握緊手爐,試圖從寒冷的夜里,找尋一絲溫暖。

    他在廊下站了許久,而卓旸站在屋里,眼眸遠望,盯著他清瘦蕭瑟的背影,盯了許久。

    忽地,卓旸心里兀突突的,恍似猜破了什么機密。

    他想,他理解敬亭頤說的話了。他知道敬亭頤作何打算,知道那摞信與那一封信,各自的用處。

    他曾在這樣寂靜的深夜,問過那句話,不止一次。

    “敬亭頤,你是要做駙馬嗎?”

    “你是要做駙馬,還是要復國?”

    甚至荒唐地問:“你要做駙馬,為甚我不能做?”

    又值深夜,他又想問出這句話。不過細細一想,其實已經沒有再問的必要。不同的夜,不同的問題,在這個雪夜里,在敬亭頤的話語動作里,答案呼之欲出。

    卓旸全都知道了。

    屋內紅泥小火爐燒得噼啪作響,時不時濺出火齏,噴到卓旸腳邊。

    卓旸惴惴不安的心,在此刻化作爐膛內的柴火,燃燒得愈來愈快,心愈來愈慌。最終,熄了火,燒成黑沫子,嘩然無聲。

    他的心也靜了下來。

    良久,他抬起站麻的腳,走到敬亭頤身旁,與他一齊遙望明月。

    卓旸輕咳一聲,旋即說回出行的事。

    “公主說,她會在過年前趕回府邸。不過我想,這事很可能實現不了。她后來跟我說,明日啟程去隴西鞏州。從京城到鞏州,走水路最快。從汴河渡口出發,直奔京隴運河,最后拐進渭河,再到鞏州,最快得一個月。到地方十一月,游玩幾日,再折回京城,又得一月。一月前能回來都是快的,過年前回來這事,說不準吶?!?/br>
    “不要小看她的決心。只要成功破局,她說過年前回來,就一定能回來。”敬亭頤說道,“異地過年,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怎么會想捱這種痛苦?!?/br>
    卓旸嘁一聲,“勸你無數次,不要溺愛她。被溺愛的孩子,養不成一顆強大的心。噢,還有,你說的那場變局,到底是什么?從前時機未到不能說,如今明日就該出發了,總得給我透露幾句罷。”

    敬亭頤說不知,“能發生的變局太多,不過最有可能的是發生兵變。提防韓從朗,密切關注他的舉動,必須把他兵變的念頭扼殺在搖籃里?!?/br>
    卓旸問:“為甚要阻止他兵變?他兵變,我方勢力鎮壓,這樣不就清除了一個大麻煩嗎?還是你又在心疼公主,想叫她順利過完這趟旅程?”

    說來說去,到底是繞不過浮云卿這個話頭。

    敬亭頤仍舊矢口否認,沉聲道:“起兵鎮壓韓從朗,正中官家設下的埋伏。我們要做的是破局,而不是任官家擺布。能不能破全局,全看能不能破隴西的變局。變局中心是韓從朗與公主,謹慎行事,不是壞事?!?/br>
    怕卓旸信不過,他又補充一句:“絕不是為了公主?!?/br>
    卓旸說那好罷。既然敬亭頤勝券在握,那他就不多cao心了。

    結束這個話頭,倆人又噤了聲,無言而立。

    卓旸想了想,對于敬亭頤說的話,他還是存疑。

    “說不定,真會在鞏州過年……反正你放心,我會護她周全。不過若在鞏州過年,鐵三角缺你一個,真是可惜。畢竟是第一次與她過年……”

    敬亭頤斂眸,“所以呢?”

    卓旸沒回話。

    他與敬亭頤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必要時,甚至能為了救對方,把自己的命給賠進去。

    此去處處兇險,他們倆都清楚這個不爭的事實。

    大大咧咧如卓旸,此刻竟生了許多細膩的心思。

    他想說:“所以咱們兄弟倆,來個兄弟之間的擁抱罷。雖然你說為時尚早,但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脾性嗎?我知道,你會為了公主,不顧一切地加快進度。我怕一到隴西,時局突變,咱們倆就再也不能像今晚這樣,站在一起說閑話了。”

    他知道敬亭頤背負著什么,信仰著什么。

    虢州莊里的人都說他倔強執拗,殊不知,敬亭頤才是那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

    非但要撞南墻,還要撞倒南墻,撞得自己頭破血流,仍舊不回頭。

    敬亭頤要在一條路上走到底,不惜一切代價。

    從前卓旸不理解,現在他想,他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夜晚,悟出了這條路。

    如此想來,這番感傷啰嗦的話就沒有說出口的必要了。

    卓旸坦然一笑,“早點睡,往后都是硬仗?!?/br>
    言訖,干脆利落地踅進屋,給敬亭頤留了個瀟灑的背影。

    敬亭頤側過身,怔忡出神。

    他知道卓旸要犧牲什么。可悲的是,他無法阻攔。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