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寡婦和她的嬌軟書生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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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嗣安來的時候,仍端著剛剛食盤,他這次輕輕叩了叩門,才進了屋來。 他關了門,走過來將食盤放在桌上,還是從前禮數周到的樣子。又將粥碗擺在盛良妍面前,還把碗邊的勺子和筷子碼的整齊。 “剛剛抱歉了,不知盛阿姐已經醒了,唐突了。”陳嗣安邊擺邊說。 他這么一說,盛良妍覺得愧疚,她連忙說:“陳先生,我怎么會怪你呢,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陳嗣安擺碗碟的手忽然停住,他就這樣愣在那。 盛良妍抬眸看他,他端方的模樣透著矜貴和清冷,宛如雪松。 他愣了一下,說:“沒什么,盛阿姐無事便好。”說完他坐了下來,眉頭一皺,剛剛含情的一雙桃花眼忽然變得深邃,好像蟄伏了什么似的。他又問:“盛阿姐,你是遇見了什么麻煩事嗎?” 盛良妍也沒打算隱瞞,如實說道:“我打算和李家合作。” “李家?盛阿姐是還是想追查那件事?”陳嗣安問。 “陳先生怎知我不是為了錢呢?”盛良妍笑著說。 陳嗣安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一臉嚴肅地問:“你可知李家不是正經的經商人家?” 盛良妍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知道,我正是需要這樣的人來合作啊。” “與虎謀皮,焉有利焉?”陳嗣安一臉嚴肅的樣子,倒真的像個先生。 盛良妍知道爭辯無力,便岔開話題:“陳先生,不知道如玉最近功課怎么樣?” 陳嗣安也沒在繼續說教,答道:“已經對策論頗有些門道了,這還多虧了一位知己送我的書信。” 盛良妍聽見“書信”二字,自覺有些心虛,她佯裝不解地說:“是什么書信呢?”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陳嗣安說話時,正抬眼看她,眼里的柔情好像還帶上了一點心疼,像一眼溫柔的泉。 盛良妍不解,自己寫信的時候還引用過這么一句詩嗎?什么時候策論不考向朝廷獻策而是考個人感受了。 “這和如玉的考試……有什么關系嗎?”盛良妍一臉糊涂。 “確實沒有什么關系,我是想問……盛阿姐……”陳嗣安欲言又止。 “陳先生,你想問什么啊?”盛良妍看著他的樣子也著急。 “我———”陳嗣安好像要說些什么,卻被突然被推開的門給打斷了。 從門口灌進了一屋子的風雪,盛良妍看過去,竟然是李以辰? “盛良妍!”李以辰的臉被燭火映的明亮起來,他在夜晚的昏光中露出一點怒意,他問:“你們干什么呢?” 盛良妍也沒好氣的回:“小李公子深夜來我的莊子,還問我在干什么?雖然小李公子年紀小,但教養這種東西還得從小抓起啊。” 李以辰似乎被這句話點燃了,兩步走到盛良妍跟前,坐在了陳嗣安對面。 他沒看著盛良妍,而是直視著陳嗣安說:“枉我還擔心夫人,夜里輾轉難眠,策馬奔波一個時辰才到這來,只可惜好心卻成了驢肝肺。” 盛良妍心想,難得啊,李以辰不叫她婆婆了。不過這個狗東西明明是他把自己關起來的,現在倒來裝好人。但是既然想合作,就不如暫且忍他一時,她說:“那就多謝小李公子了,我也沒什么事,夜深了,你就先回吧。” 李以辰這才一邊盯著陳嗣安,一邊緩緩垂下眼,看了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稀粥,說道:“我大老遠來的,夫人不會連碗粥都不請我喝吧?” 盛良妍真心煩,她和陳嗣安獨處的機會本就不多,還有人來搗亂,她連忙說:“喝喝,給你,快喝快走。” 李以辰志得意滿的盯著陳嗣安伸手去拿粥碗。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陳嗣安竟然在他之前將粥碗拿起,放的離盛良妍更近了幾分,說道:“李公子要喝,自去廚房盛來,這碗不行。” 這個場面倒是盛良妍始料未及的,不過想來一定是陳嗣安知道李以辰不是什么好人,不愿和他有來往。 李以辰卻不肯退讓,偏偏來拿陳嗣安手中這碗,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陳嗣安眉宇間隱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李以辰更是直接把不高興擺在臉上,他說:“人家主人都答應把粥給我,你算干什么的?” 陳嗣安不現半分怒意,只是語氣平淡的說道:“我虛長公子兩歲,公子不看年紀對我多幾分尊敬的話,也該看在我和令尊是朋友的份上吧。” 李以辰聽到這里忽然放了手,氣沖沖地起身離開了。 盛良妍看呆了,這么神奇?這個李以辰竟然這么怕自己的父親? 陳嗣安看出了她的驚訝,一邊松開手,拿起旁邊的勺子攪了攪粥,一邊說道:“李以辰是李家第二子,母親地位很低,所以他很想得到父親認可。” “你怎么知道……”陳嗣安竟然知道這些?他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快喝吧,本就溫了很多次,再不喝就涼了。”陳嗣安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可是明顯他還知道更多事情,盛良妍邊喝粥邊假裝隨意地問:“不知道淮茹打算再嫁的是什么人,她現在生死未卜,但那個男人卻連面都沒見到。” “是李以辰的父親——李世良。”陳嗣安原本溫潤的眼睛此時一片漠然。 盛良妍只覺得腦袋一陣嗡鳴,她拿勺子的手也愣住了。她試探地問:“李世良不會是……” “對,是盛淮茹的公爹。” 這……這……這不是貴圈怎么也這么亂呢?盛良妍只覺三觀盡毀。不過陳嗣安早就知道,竟然一直沒對她說,她抱怨道:“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訴我?” “閑談莫論人非,而是眼下也沒有直接證據,我會再查的。”陳嗣安言辭淡淡的,卻給人一種安全感。 盛良妍忽然覺得,好像自己不是一個人了。 她就這樣坐在他身邊喝粥,粥又暖又甜,伴著夜晚的燭火,好像她也變得熱絡起來了。 可這樣溫馨的場面持續的病不久,離開的李以辰竟然又端著碗來了。還是坐在盛良妍身邊。 “不是,你沒完了是吧?”盛良妍嫌他煩,也說不出什么客氣的話來。 “夫人不是叫我喝粥嗎?我怎么好意思?拒絕?”說完,他竟然真的低頭喝起粥來。 盛良妍也沒辦法,自顧自喝完了自己的那碗粥說道:“就不留小李公子,公子自便吧,我要休息了,明天還有事。” 李以辰也擱了粥碗嘲諷道:“是誰煮的粥這么難喝。?”然后又說:“我不走,不是說好合作嗎?我也得看看。?” “小李公子,合作并不意味著什么都能坦誠。”盛良妍微微抬眼,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那他為什么在這?”李以辰說到這就抬頭盯視著陳嗣安。 “他是自己人。當時可以在。”盛良妍漫不經心的說。 “他在,我也得在,否則我不安心。”李以辰說著,可盛良妍卻在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點詭秘的光。 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第14章 交易 第二天一早,盛良妍是被什么聲音吵醒的,好像是誰在院里干什么,她帶著一身的起床氣,披上衣服透過門縫看了看。 原來是李以辰。 這個怨種,非要留下不說,這一大早也沒個清凈。盛良妍隨手撿了門旁放著的一個木架子扔了出去,順便說一句:“別吵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倒是沒想過他能安靜下來,說完就轉身回到床上繼續睡了。不過院子里竟然真的沒有聲音了。盛良妍如愿,一覺睡到了晌午這才心滿意足的起了床。 不過她也沒想到自己會睡到這個時辰,梳洗之后,一出門她就聽見院子里有幾人窸窸窣窣地在說什么,她仔細一聽,竟然是自己派去尋找番邦人的幾個侍從。 竟然已經找到了嗎? 她來到前廳,果然看到了幾個番邦人,他們正說著一些不太流利的漢語和自己人在交流。 不過雙方交流起來都有困難,盛良妍想,此時自己要是說出一口英語,會不會太脫離人設了。 而此時李以辰則坐在一旁,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來回擺弄茶杯上的杯蓋。看見盛良妍來,才抬起頭來,帶著滿眼的不耐煩,淡漠地走了過來,和他昨天晚上的無賴樣子截然不同。 “你終于來了,快解決他們。我還急著走。”他冷冰冰的聲音好像沒有感情。 “急著走還不趕緊走?小李公子趕快吧。”盛良妍一想到是他昨晚賴著不走就有怨氣。 “我要確定了才會離開,你盡快。”李以辰說。 “好。你等我消息吧。”盛良妍說完又和屋里的自己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得等人都出去之后,她才能發揮自己英語四級的水平。不過由于時代的關系,英語發音多少有些不同,但是還算能交流大意。 就是可惜盛良妍自己死的早,還沒背過六級詞匯,不然一定溝通得更順暢些。 聊了一會兒,她已經大致了解到,這群人中的話事人是一位金發大胡子的男人,他叫杰。他們一行人是一路向東來到中國。他們帶來良種,就是想賣一個好價錢,對方開出的價錢還是高的離譜。但對于帶著上帝視角的盛良妍來看也不算高,畢竟收益可觀。 可是對不知情的人來說,用這么多錢來買幾粒不知道適不適合江南種植的種子,確實是天方夜譚了。 只可惜,盛良妍還沒有這么多錢…… 她只能先派人將來客帶去客房安頓下來,自己則留在屋子里悻悻地想辦法。 李以辰等了一中午,早就沒了耐心,人剛走他就進來問:“怎么說的,定了嗎?” 盛良妍看他來了,瞬間收了臉上的頹勢,露出一個自信的笑,說道:“定了,小李公子等我消息吧。” “不需要我做什么?”李以辰滿臉狐疑。 “暫時不需要。”盛良妍語氣堅決,繼而說道:“等我定好再找小李公子談我們的合作。” “好,那我等你消息。”李以辰轉身打算離開,可剛走出幾步,卻又回來,在她面前站定。 盛良妍剛想問他還有什么事,只見他探身過來,附在她的耳邊說話,幽幽然的聲音如同鬼魅:“少和那個書生來往,想想后果。” 說完他眼底暈出一層笑意,卻又在轉身時漏出一絲藏在里面的冷意。 盛良妍強壓怒火,只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她在李以辰離開以后,也離開了。 她拜托了陳嗣安一定留住這幾個番邦人,自己有些事情要回家一趟。 她,絕不仰人鼻息…… * 盛良妍回到程家大院的時候,離了很遠就看見二兒媳和三兒媳坐在門前大柳樹下嗑瓜子。看見盛良妍回家,連忙把瓜子皮踢到一起,慌張的打招呼:“娘,你怎么回來了?” “沒事,你們聊你們的,老二老三呢?”盛良妍是真的沒生氣,畢竟二兒媳一直以來織布養家,付出了很多,現在家境好了,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 老三媳婦雖然之前沒干什么,但是美容會館開業也算是忙前忙后盡心盡力。 “都在屋呢,有事啊?娘。”老二媳婦沈氏問道。 “嗯,進屋來吧,我有點事說。”盛良妍邊說邊向里屋走。 老二還在院子里做團扇,老三在房間溫書,就是屋里屋外都不見老大的蹤影。盛良妍問正在做飯的老大媳婦:“如琢呢?” 老大媳婦林氏聞聲抬起頭來,她的臉上有兩團紅長年不散,她比如琢長了兩歲,又長年cao持家務,讓她看起來比盛良妍還要老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