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哪位?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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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京a帥哥?”喻述一臉茫然。 徐靈撞了她一下:“就是騎大摩托那個呀,京城多少年不發京a牌照了,他那個車牌能值好幾十萬。” 原來說的是陸歸程。也是,見過了陸歸程,哪還有別的帥哥能入眼?喻述唇角翹起來,又趕緊抿住。 “他不會來的。” “你怎么這么肯定?” “首先,現在公共場所要求48小時核酸陰性證明,他昨天剛測過,沒必要再測。” 徐靈不服氣:“說不定他要出京呢?” “其次,你在這兒值守半個月了,從沒見過他,說明他并不常住附近,也許只是路過。再次,咱們點位有三條隊,他就算來了,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在咱們這隊。” 徐靈恨恨地朝她腳下噴消毒液:“你們機關干部真可怕,抬杠都要分一二三。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怎么不敢?賭什么你說。”喻述信心滿滿,這三條理由她想了一路,萬無一失。 “輸了請吃一周冰棍兒!” “一言為定。” 直到太陽西沉,陸歸程也沒有出現。喻述繃了一整天的弦終于松下來,朝徐靈扮了個鬼臉。 “阿姨,請問我可以拿試管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喻述循聲低下頭,發現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墊著腳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男孩身后的年輕女子揉了一把他的頭頂:“什么阿姨,叫jiejie!” 男孩眨了眨眼,乖巧改口:“漂亮jiejie,我數過了,這次輪到我拿了!” 喻述很快弄明白了眼前的狀況。集中檢測都是混檢,十人一組,每組的第一個人要把采樣管送到采樣處,這種小事大人覺得稀松平常,小孩子卻視為無上榮光。 記得小時候坐飛機,喻述死纏著爸爸去值機柜臺,請求空姐把他們安排在緊急出口位置,仿佛能坐在那就代表著已經長大。 至于后來有沒有成功,她已經記不清,但她希望這個男孩能如愿。 喻述核對了一下記錄,男孩數錯了,他們母子正好是這一組的最后兩人。 她隔著口罩對男孩笑了笑,圓圓的小鹿眼彎成天邊的弦月:“這位先生,你和mama站在那條線稍微等一下,jiejie等下給你拿采樣管,好嗎?” 男孩精準踩在喻述手指的黃線上,站得筆直,鄭重地點了點頭。 喻述朝后面的隊伍伸出手:“下一位,麻煩上前來!” 待看清下一個人的樣貌,她悔不當初。 那人肩寬腿長,穿著筆挺的襯衣西褲,襯衣袖口挽到手肘,手里隨意攥著一件深藍的西服,閑閑站著就氣勢凜冽。 是喻述從沒見過的英挺打扮,她一時愣住,如果初見是這樣的陸歸程,她大概根本不敢起妄念。 可是后悔也來不及了,陸歸程已經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喻述下意識站起身,動作太猛,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尖利的聲音。 “你叫我?”陸歸程的聲音低沉好聽,喻述小時候第一次摸mama的大提琴,偷偷伸手撥了一下g弦,發出的就是這樣的聲響。 她胡亂點點頭,聲音捋得又平又直,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是故意叫他:“請出示身份證。” 陸歸程依言伸手掏兜,目光卻落在在一旁等待的母子身上,微微揚眉。 喻述只好解釋:“那個小朋友想拿采樣管,麻煩你和他換個位置。” 陸歸程把身份證遞到她手機攝像頭下面,輕輕點頭:“好。” “謝謝。”喻述掃了身份信息,稍一核對,點了確定。 正要招呼小男孩過來,卻發現陸歸程還站在原地等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陸歸程指了指手機:“你沒問我手機號。” 喻述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忽然想起揪她錯別字的科長,忍不住笑了:“這次不用,記住了。” 陸歸程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靜靜看著她。 “不是,我不是說我記住了,是系統記住了,真的!”喻述怕他誤會,極力撇清,還想拿出手機給他看返顯界面,可是信息已經提交,不禁十分懊惱。 陸歸程眉目舒展開:“知道了。” 喻述面罩下急速升溫,輕咳兩聲,轉向一旁的小男孩:“來吧這位先生,我給你拿采樣管。” 小男孩歡呼一聲,蹦蹦跳跳上前來,陸歸程適時讓位。 喻述貼好標簽,鄭重其事地交給男孩:“讓mama先測,然后把它穩穩地交給采樣處的jiejie,知道了嗎?” 男孩雙手接過,一臉莊重:“保證完成任務!” 他走到陸歸程身后兩米停下,激動地舉起采樣管:“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呀?為什么是紅色的?” “mama也不知道。” 陸歸程聽見心念一動,眼前閃過女孩鄭重托付男孩的神情,鬼使神差轉了身:“這里面是滅活型病毒保存液,含有裂解鹽,可以裂解病毒釋放出rna。” 男孩聽得似懂非懂:“叔叔你好厲害啊,比我mama懂的還多。” mama摸了摸他的圓腦袋:“什么叔叔,叫哥哥!”然后又向陸歸程道謝:“謝謝你呀,對小朋友這么有耐心,和那個社工小jiejie一樣。” 陸歸程看向喻述,她正仰起臉對面前的人笑,金色的夕陽映在她的面罩上,彎彎的眼睛里盛滿了光。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黃昏,也曾有人對他展露這樣的笑顏。 喻述正在埋頭核對信息,忽然聽見徐靈一疊聲地喊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見她從陸歸程的身子后面探出頭,眉飛色舞地朝自己喊:“別忘了給我買冰棍兒!” 喻述嘆著氣對徐靈比了個好,然后轉過椅子,留給她一個自閉的背影。 陸歸程聽見“喻述”兩個字,順著徐靈的視線轉過頭來,正看見她飛快地背過身,露出背后用馬克筆寫的“喻”字。 喻述手上不停,但總感覺背后有一道審視的目光,讓悶熱的天氣一下子降溫三度。 晚上收了攤,她招呼徐靈去便利店買冰棍兒,誰知徐靈竟然說沒心情。 “怎么了?剛才不是還生龍活虎的?” 徐靈垂頭喪氣:“我問京a男神要微信,被拒絕了。” 喻述感同身受,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當年,她也曾輾轉要過陸歸程的微信,五十個字的好友驗證消息寫了又刪,最終只剩一句干巴巴的“師兄你好,我是中文院的喻述。” 她忐忑了好幾天,驗證消息卻如石沉大海,別說回音,連個水花都沒有。 “走吧,你心情好或者不好,冰棍兒都在那里,過時不候。” 徐靈抬起頭:“你今天記住他叫什么了嗎?” “陸歸程,他叫陸歸程。” 說出他的名字,喻述忽然覺得有些臉熱,仿佛把一個沉默已久的秘密宣之于口。 徐靈揚了揚眉:“手機借我用一下。” 喻述沒有多想,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徐靈在上面點了幾下,嘴角翹起來,念出一串十一位數字,竟和喻述腦子里揮之不去的那串一個不差。 她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徐靈十分得意:“那天賀哥告訴我,這個信息采集系統會在本地儲存信息,果然沒錯。” 賀哥叫賀淳,是社區志愿者,在望山苑附近的房屋中介工作,如今門店關停,小區也進不去,天天來檢測點幫忙,好跟居委會打好關系。 喻述低頭一看,界面上果然是陸歸程的個人信息,連身份證號都有。她鎖著眉拿回手機:“這不好吧?” 徐靈不以為然,掏出自己的手機:“只有多卡bug,才能促使研發人員盡快修復,我是在為系統升級做貢獻。他的手機號就是微信號誒,我現在就加他!” 喻述正在猶豫要不要拿自己血淋淋的例子來勸她,就聽見徐靈驚喜的聲音:“他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 喻述勸說的話被噎在嗓子眼里,半晌才聲音干澀地說:“這么快?”停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你驗證消息寫的什么?” 徐靈忙著給陸歸程發表情包,隨口答道:“沒寫什么呀,就說我今天給他測過核酸。” 喻述心一沉,墜入濃重的無力感中。有些事她無論怎么努力也無法企及,旁人卻來得毫不費力。 比如她當年為了考青大,日夜苦讀,終于擦線錄取,卻被調劑到最邊緣的中文院,而陸歸程高二就提前保送了信科院全國矚目的實驗班。比如她為了一條沒有回音的驗證消息夜夜輾轉,而徐靈轉眼就成了陸歸程通訊錄里的好友。 她狀似不經意地瞥向徐靈和陸歸程的聊天界面,見她發了一連串小兔子表情,旋轉打滾星星眼,顯得活潑可愛。 “他怎么還不回我?你說我要不要給他發張自拍?”徐靈一邊問喻述,一邊翻找相冊。 忽然手機一震,陸歸程發來一個【?】 徐靈跳起來:“他回我了!” 然后趕緊回復:【小哥哥你好呀,我叫徐靈】后面綴了一個小心心的表情。 對方半天沒有回音,徐靈有些懊惱:“他是不是不喜歡被人叫小哥哥?我不該加那個心的,他會不會嫌我輕浮?” “他可能在忙吧。”對于陸歸程的喜惡,她毫無頭緒。 過了片刻,對話框里多了一條消息:【抱歉,我認錯人了。】 徐靈把手機舉到喻述面前:“這是什么意思?” 喻述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 他把徐靈認成了別人?她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認錯也很有可能。只是,認成了誰呢? 她甩甩頭,把疑問從腦中驅趕出去。這是個無解的問題,自己對陸歸程本就知之甚少,總歸不會是自己,想也沒用。 徐靈心直手快,反手一個【?】甩過去。 誰知消息后面綴了一個紅色感嘆號【你還不是他的朋友,請驗證后再聊天。】 “我這是被刪了?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徐靈露出一個大為震撼的表情。 喻述勸道:“他應該不是針對你,他可能性格比較……不愛結交新朋友。” 在她看來,陸歸程多少比四年前溫柔了些,至少拒絕的時候說了抱歉,而不是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我不會和你做朋友”。 徐靈氣得臉鼓鼓的:“哼,我看他是被人寵壞了,肯定是因為追他的女生前仆后繼,把他的眼光捧到了天上。” 喻述心虛地笑了笑,覺得陸歸程如今不討人喜歡,自己也有責任:“別想了,我給你買冰棍兒去。” 晚上,喻述失眠了。 她把床上的每個角落遍歷了五十遍之后,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在微信搜索框輸入了陸歸程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