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第33節
春早:“……………………” “真的假的?”這份收入鴻溝讓她難以置信,她差點以為自己耳鳴。 原也:“真的。” 胸口疼,心痛欲裂,嫉妒的火焰熊熊將她灼燒。 她問:“要競賽生才可以吧?” 原也:“嗯,還得拿金獎。” “哦……”確認與自己毫無干系,春早踢掉那點投機心理,專注當前的可cao作利益:“那這個我要怎么做呢。” 原也將手機拿回來,隨意道:“什么都不用做,把你的各科筆記給我用會兒就行。” 春早眨眨眼:“只要是高中后的筆記都行?” “嗯,來者不拒。” “然后呢。” “我有閑魚賬號,手機里也有掃描軟件,我幫你掃pdf,做壓縮文包,最后幫你交易。” “我什么都不用做?”春早想想不對勁:“最后還是我拿錢?” “筆記不是你做的么?” “可——”不對,她保持警惕,沒有被誆入原也的邏輯怪圈:“筆記是為了學習才做的,但沒想過還有其他用途,而且一張張掃描起來很費勁的吧。” 他當她傻嗎? 小學就去圖文店掃描過作文當范本,怎么會不知道當中的麻煩程度。 女生百轉千回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原也憋住笑,淡定玩起手邊的筆,改口道:“我不是一分錢不拿。二八分,二成給我當辛苦費。怎么樣?” 春早掂量少頃,一錘定音。 把房內所有筆記累成高塔搬運出來后,春早將它們均分成兩垛安放到桌邊,而后撣撣手看原也:“很多哦,現在后悔也不是來不及。” 原也瞄一眼:“這點算什么。” 他又翻閱起她其他筆記,女生的字是典型小楷,工整到足以當字帖,主次重點都會用墨藍或勃艮第紅的水筆標記,有些標題還會用馬克筆涂畫。每張右下角標記著頁碼,側邊嵌有彩色的便箋條,備注著某一階段的知識點梗概,便于查找。 欣賞少刻,原也雙眼斜出紙頁,發現女生還在朝這兒有一下沒一下地瞟,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么嗎?”他闔上她的筆記。 “你用的什么掃描軟件?”她舉起自己手機:“我可以下載一個,幫你一起搞,這樣效率更高。” “不要,”原也的理由無懈可擊:“容易亂。” “……” 春早鼻腔里輕而長地出氣,再看書也無法專心,片刻,她放下書本,努了努嘴:“原也。” “嗯?”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好像都快哭了,眼圈輕微泛紅,但極力忍著。 “……” 他忽然有點兒束手無策,難以回答這道題,可能是她問得異常直白,眼神又格外單純;也可能是那個唯一解早就蟄伏在體內,難以啟齒。 它在一天天壯大,擴張,吞噬著他的神智和心念。倒也沒有難堪其重,更沒有漏洞百出,他有足夠的理性在它搖搖欲墜時將它勒拽回崖畔,不至于太早地栽落在她裙下,驚擾到對方。 所以原也平靜地開口: “可能是,網上常說的那種……‘自己淋過雨就想給別人打傘’?” “什么鬼啊。”女生撲哧一聲,破涕為笑,顯然被這個回答糊弄過去了。 原也微微彎唇,當機立斷地掃描起面前的筆記本。 他單獨創建一個相冊,將它們導成圖片保存進去。 見他開啟忙碌模式,春早便不再打擾,去房里找了本《紅樓夢》出來四刷。 原也專心地往手機里復刻她的素材本,也逐字逐句閱讀她每一段精美的描寫。他的目光驟停在當中某一頁上面,“風吹過原野,稚嫩的小草也拗出塵土與砂石,為它涂抹新綠——綠色,一種充滿希望的顏色,平靜地蔓延開去。無數草葉編織成拋向彼岸的錨,將整片荒野都渡往春天。”,凝視這段話許久,原也退出掃描軟件,轉而打開相機,靜音模式,將這頁完整拍攝下來。 其他都可以出售。 但春天必須私有。 作者有話說: 七寶酥這個人是會搞點浪漫的(開始自夸 第25章 第二十五個樹洞 ◎浮光碎影◎ 照片里的這段話, 被原也剪裁豎轉設成了手機壁紙,但也只是壁紙, 先前的鎖屏并未替換, 以免為人所覺。 可即使如此隱蔽,一天下課偷玩手機,還是被同桌涂文煒逮了個正著。 原也手機里的app數量少而精, 分類也利落簡潔,所以背景的顯示范圍非常直觀。 總是全黑的屏幕陡然變亮, 涂文煒無意瞟見:“你換壁紙了?” 原也拇指一頓, 旋即打開一個軟件覆住全屏:“嗯, 怎么?” “啥東西?好像全是字,不會是什么符咒經文之類的吧?” 原也服了他的玄學腦洞,順著說:“嗯。” “漲學運的?” “招桃花的。” 涂文煒嚇聲,視線在他這張同性都被動認可的俊臉上上下掃動:“您老還要招桃花?” 原也淡著張臉:“開個玩笑。” “我就說……”涂文煒撫胸,又湊回去:“既然是招桃花的,也給哥來一張唄,我也想認識女生。” 原也斜他:“想認識女生?” “嗯嗯。”涂文煒頭如搗蒜。 原也下巴沖教室門一揚:“走出去, 就有機會認識了,整天待在座位上你只能看見我。” 涂文煒多看他兩眼, 偏過頭去:“……本來挺順眼,現在想吐了。” 原也踹他椅子腿一腳。 — 周三上午課間, 春早被高老師找去辦公室批改聽寫,一頓忙活趕回教室,卻是“人去樓空”, 半個人影也沒有, 她傻站在門口張望幾下, 等到兩名同班女生拿著水有說有笑回來。 春早叫住她倆:“我們班人呢, 怎么全失蹤了。” 其中一個回:“你不知道么,湯老師上午有事,剛體育老師來班里說跟下午調課,大家都去cao場了。” “我剛去辦公室了,”春早反應過來:“那早上數學課就不上了?” 同學點點頭:“嗯,調到下午啦,走吧,馬上都要打鈴了。” 春早跟著她們橫穿走廊,途經一班時,教室里也空無一人,只余滿室日光與書山書海。 他們是去實驗樓或者多媒體教室了嗎? 如此猜測著,春早腳踩上課鈴響嵌入班級隊列。 全班分兩排,稍息立正報號清點完人數,體育老師吹哨領隊繞場熱身。 她們的體育老師是位來校不久的年輕女性,常穿鮮艷的成套運動服,蜜色肌膚,看起來健麗苗條又精力無限。 大半圈下來,女生們已經有點氣喘,也會在調整呼吸的空隙,見縫插針地聊天。 譬如春早身邊的童越和盧新月,就在八卦一個組合里的男星們,你一言我一語愈發興奮。 秋風徐來,樟葉顫栗,大團大團雪白的云朵壓在屋檐。 “怎么回事啊!女生都跑不過!”奔跑途中,身后突地爆發出中氣十足的男音重吼,三班女生不約而同地側目。 一隊男生猛然提速,陣風一般從她們左邊穿過。 “靠,是一班的!”童越的注意力立刻從韓娛轉向將她們甩至后方的男生隊伍上:“老天開眼!我終于能跟一班同一節體育課了!” 盧新月納悶:“你怎么知道是一班的?” “你沒看到原也啊!” 仿佛是個地標建筑,亦或音量旋鈕,三班隊伍里的私語隨即大起來。前方隊列里的少年不居末位,腦袋也明顯高出半截。他的黑發在風里肆意涌動著,光是背影氛圍,都與他人錯落開來,氣質卓絕。 春早舉目遙望一眼,又飛快低頭,日曬仿佛在一霎間匯集到她整臉。 前方的男老師回身,邊倒跑,邊沖春早她們體育老師熱情洋溢一揮手,半玩笑半挑釁:“余老師,我們就先走了。” 一班隊伍里不少男生跟著回頭,也在笑。 女人很是佛系地吐出哨子,淡聲道:“他們夯他們的,咱們慢慢來哈……” 女生們也笑,清靈如鶯谷。 三班這節課練排球,隨意找出幾名學生去器材室領排球,余老師讓剩下的兩兩分散,找好各自的練習對象,方便待會進行雙人墊球。 童越從不放過任何鑒賞美色的機會,自然屁顛狗腿地尾隨課代表去搬器材,醉翁不在酒地路過一班后,她快速審判完除原也之外的其余男生。 至于原也,他是春早的。 朋友夫不可瀆,這點毋庸置疑。 回到春早對面,童越將排球拋給她,一臉興味索然:“除了原也好像也沒看到什么比陸景恒好多少的,有點失望呢。” 春早雙臂并攏,擺好正確姿勢,將排球和吐槽一并彈回去:“你還在熱戀期,能不能專一點?” “專一是什么,能吃嗎?”童越墊回來,裝模作樣嚼幾下空氣:“呸,難吃。” 她為自己伸冤:“看看怎么了,美麗是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