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第1節
國王長著驢耳朵 作者:七寶酥 文案: 每次做轉體運動都要偷看原也時,春早開始意識到大事不妙, 更大事不妙的是,忽然有一天,男生就站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笑。 ——喜歡你這件事,是國王欲蓋彌彰的驢耳朵,風會知道,樹會知道,終有一天,你也會知道。 文名文案靈感均來自童話《長驢耳朵的國王》 兩個“好”學生拼租的故事; 少男少女,酸酸甜甜。正文完結前免費,已于28日倒v 感謝閱讀 內容標簽: 天之驕子 甜文 校園 搜索關鍵字:主角:春早 ┃ 配角:原也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就要搞純愛! 立意:成長就是從內打破 第1章 第一個樹洞 ◎綠野復蘇◎ 春早咬下一塊mama剛洗凈的脆蘋果,聽她邊拖地邊沒好氣地跟房東講電話。 手機擱在桌邊,開著公放模式,兩人的交談因此盡收耳中。 母親春初珍滿臉不快,劃拉拖把的姿勢像犁地,就差要將瓷磚刨出個洞: “暑假前也沒跟我說要住過來一個男孩子,你這樣子不是先斬后奏嗎?” 房東好言好語:“姐啊,我跟你說,人家也是著急,附近都沒房子了,千方百計找到我頭上,你不也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才來我這租房子的,都是家長,就不能將心比心下?” “你怎么不能將心比心下?男女混住有多不方便你不知道?”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不了春初珍:“你這房子也不是大豪宅,統共就一個衛浴,學校宿舍還分男女,怎么到你這就亂來了。” 她擺起憂心臉:“我囡成績很好,誰知道要過來的是個什么牛頭馬面,之前拼租的起碼是個高三生,知道用功。” 質詢正中槍眼,房東馬上接話,語氣都提亮幾度:“這點你放心,要搬過來的這個學生,我聽他爸爸說了——高一就拿了奧數金獎,差點進集訓隊,那成績——還用說?” 話音剛落,春初珍嗆住,拄著拖把沒了聲。 本還散漫啃蘋果的春早也放慢咀嚼頻率。 她吞咽下去,看向mama,對方碰巧也盯著她,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 房東仍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女兒成績好,但人家小孩也不差,一只腳都踏進名校門了,哪還能影響到你女兒?我看你就是想太多。想租我這房子的人都排到五年后了,你要實在不滿意,可以退房再找。” 春初珍聞言,激動上前幾步,拿起手機:“欸?你這人——” 房東軟下口氣,意圖不改:“就這么定了啊姐,下午我帶人過來。” 說完就掛了通話。 春初珍長吸一口氣,沖女兒望過去:“你看看她!” 她猛薅一下頭發:“真是氣死我了。” 春早面不改色,給蘋果換個面:“她是來通知你的,哪有想跟你商量。算了吧,別氣了。” “我還不是怕你住得不舒服。” “反正大部分時間都待學校,我無所謂。” 女兒的隨遇而安在春初珍眼底無異于委曲求全。她心火難泄,換出氣對象:“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國獎尖子生,知道隔壁是女學生還非得擠過來,我看就是家里思想有問題……學習再好又有什么用……” 她絮叨不停,還沒見著新的拼租對象,就已經將人偕同他背后一家子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春早半句沒搭腔,垂著眼,慢慢悠悠將果rou啃干凈,然后扔掉果核,洗凈雙手。 一早上都在收拾,所以母女二人午餐也從簡,只做了兩碗蔥油面。 春初珍炸蔥油很有一手,蔥段、油溫、料汁,拿捏得恰到好處,噼啪一陣,整間屋子便鮮香四溢。 這味到午后都沒散盡。 房東一領人進屋,就連嗅好多下問:“唷,你們中午吃得什么啊?這么香?” 春初珍跟只笑面虎石墩似的坐鎮客廳中央,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她身后那對家長。 一男一女,均是中年人。男人灰襯衣,戴眼鏡,清瘦斯文相;女人成套黃裙,面若暖玉,氣質融融,左手還牽著個寸頭小男孩,個頭只到她腰部,長得粉雕玉琢,看起來不過四五歲。 肯定不是這孩子。 春初珍蹙眉,起身上前。 房東的態度要比剛才電話里軟和,先是喚人:“姐,你家春早呢。” 春初珍涼道:“午睡。” “春早?”房東身側的男人微笑搭話:“您女兒叫春早嗎?” 他相貌不錯,眉目深濃但和順,態度也禮貌。春初珍心頭惡感減去一些,點頭應聲。 “是全名?姓春?”男人新奇。 房東回:“對,春天的春,這姓氏少見吧!” 女人附和:“還真是第一次見。” 男人看向春初珍,眼瞳隔著鏡片仍顯錚亮。他作自我介紹:“我姓原,”隨即攬一攬身畔女人肩膀:“這是我太太。” 最后斂目,示意低處的小不點兒:“我小兒子。” 初來乍到,那小孩一臉新鮮,大黑眼仁四處轉悠,幾番嘗試,想要掙脫母親的鉗制。他mama扣著,讓他喚人,他就不情不愿地把頭撇到一邊。 春初珍不在意,跟著笑笑,抬眼問起重點:“是你們大兒子要住過來么?” 原先生頷首,又道:“他這會有事來不了,我先跟他mama過來收拾下。” 春初珍臉上閃過一絲微妙,心生較量:“你們倒是疼小孩,我囡囡幫我收了一上午呢。” 原先生依舊溫文:“女兒都是小棉襖,到底貼心一點。” 相互打完照面,簡單寒暄幾句,房東就帶原家三口去到隔壁屋熟悉環境,整理物品,春初珍則回了女兒那一間。 小心掖開門,見春早已經靠坐在床頭看書,她動作不再拘束,唯聲音放輕:“被吵醒了?” 春早說:“自己醒的。” 春早在午休方面向來雷打不動。 哪想這家人來這么早,還沒醞釀出多少睡意,就被外邊的響動趕跑。 老破小的隔音并不好,春早躺那偷聽了七七八八,憑對話判斷道:“隔壁那家人我看還行。” “父母好像是不錯,”春初珍坐去她床尾:“家里還有個小的,也不知道誰來陪讀。” “你別cao心人家了。”春早卡上書簽,將書擺回枕邊,下床梳頭發。 春初珍仍在揣摩:“估計是個嬌生慣養的,你看父母收拾人都不帶來的。” 春早三兩下束好一條不高不低的規整馬尾辮,瞥mama一眼:“說不定在家刷題。” 春初珍不信,當笑話聽:“沒開學就刷題?” 春早咕嚕漱口,含糊道:“你不懂競賽生。” 春初珍說:“我是不懂,競賽生能怎么樣。” 春早說:“進集訓隊的保送清華北大,拿國獎的會簽協議,一本就能錄。” 春初珍總算有了些概念,目瞪口呆:“這么厲害的呀!” 春早點頭,面孔平靜:“這些人在學校是重點保護動物,跟你女兒可不是一個級別。我們嫌棄人家,人家指不定還嫌棄我們呢。” 春初珍語塞,最后干巴巴為自己挽尊:“那又怎么樣,我女兒差嗎?” 春早笑笑,沒說話。 原家三人在隔壁房間待到四點多才走,走之前還過來敲門,跟母女倆打了聲招呼。 原先生多看一眼春早,見她樣貌端靜,放心了些,神色愈發妥帖:“男孩子性格到底不比女孩子,以后一個屋檐下還請多擔待。” “哪有,你們家小孩這么優秀還要請你們多擔待擔待我們呢。”春初珍客氣地跟出去送人。 門外又一陣談笑,相互吹捧。 大人世界表里不一的社交模式總叫春早頭部隱痛。 她輕捶兩下額角,靠向椅背伸懶腰。 臨近傍晚,問完女兒晚上想吃什么,春初珍出門買菜。 雖已立秋,但夏季勁頭尚在,灼日烘烤著天地,趁著mama外出,春早將冷氣下調八度,這才感覺撿回來半條命。 mama自認體感最佳且不易著涼的28c,在她看來跟屋外并無分別。 春早在這間屋子里過完了整個高一。 中考過后,確認被宜中錄取的那個假期,春早父母就在商量女兒高中讀書的事宜。因為家里小區跟宜中相隔太遠,不便于上下學。 他們在住宿和走讀之間思慮良久,定下后者。 作為本市最好的重高,學校周邊房源必然緊俏,租金更是高昂到可怕,父母合計一番,最終選擇了拼租形式。 春早不是家中獨女,她還有個jiejie,大春早十歲,已經工作,未婚未育,經濟獨立的同時還有自己的小窩,基本無需父母cao勞,所以春母才能放心陪同照料小女兒。 拼租房不算大,一百平米出頭,三室一廳一衛,房型一般,水電不時還會出點問題。 可即便如此,也是家長們爭破頭皮的風水寶地,文昌福祉。 住來的第一個月,春初珍怨個沒完,嫌棄這邊,指摘那邊,可時間一久,便也麻木和習慣了。 人無力對抗和改變環境的時候,最好的做法只有接受和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