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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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看向她,疑心有什么安排:“他在隔壁間歇著,找他有事嗎。” 時以寧:“沒沒沒,我還以為他走了。” 這年頭,有副好皮囊的男人實在難得。章園在給王叔補妝時,時以寧又心癢癢湊過來,向王叔打聽:“他是梁遠儒的孫子嗎?長得好帥啊。” “是啊,那是我們家大少爺,人長得俊,一表人才,”王叔揚揚眉,挺得意地豎起大拇指,壓著聲開始吹噓,“要學識有學識,要涵養有涵養。姑娘們都提著禮,排著隊登門想嫁進來,可惜咱家少爺一樣不收。” 姜迎燈出奇地沉默著,站在一側,在臺本上做細微修改。 又聽jsg見時以寧問:“這么受追捧啊,那他結婚了嗎?” 王叔說:“單著呢。” 在紙上寫字的筆鋒頓了下,在下一個該寫的偏旁處,陡然就丟失了方向。 時以寧:“我不信,這種男人怎么會是單身?” 王叔說:“家里催得緊——嗐,不過有啥用,催也不找,皇帝不急太監急。” 章園插了句嘴:“會不會心里有個放不下的白月光什么的?” 時以寧忙說:“怎么會啊,估計只有被別人當成白月光的份兒。” “就是高中時候高低暗戀三年的那種帥哥學長。” “對對對。” 姜迎燈看著紙面,視線徐徐地失焦,時過境遷,暗戀兩個字還是最戳人。 章園揣測說:“那估計就是沒玩夠吧,我認識一富家少爺也這樣,身邊美女如云,壓根不惜的結婚。” 八卦聽到這里,姜迎燈一側的手機已經不知不覺震了二十秒了,她反應過來,忙取過來看。 臺本被塞給時以寧,姜迎燈去旁邊的廂房接電話。 是裴紋打來的。 跨過高高的門檻,這是一間顯得較為空曠的廂房,陳設簡潔,只兩側擺了些字畫古籍。 姜迎燈接通電話,說:“怎么了,我上班呢。” 她視線掃過梁氏先人留下的山水畫,聽見裴紋說: “我之前不是認識店里一些客人說要給你介紹男朋友,我開始接觸了幾個,條件都不怎么樣,有的學歷低,有的年紀大,就都沒跟你說,今天有個客戶發了個小伙子照片過來,我一看長得挺標志的,問了下是個z大的研究生。” 姜迎燈一邊挪步往里面走,一邊問:“研究什么的?” “是理工科,當時提了一嘴,好像是什么電子信息?我這會兒忘了,等等再問問我告訴你。” “家里條件呢?” “條件挺不錯的,搞廠子的。” 姜迎燈自嘲地一笑:“條件好的能看上我嗎?不能是缺條胳膊少條腿的吧?” 裴紋說:“那倒沒有,不過他家里情況跟你挺類似的。他爸也是前幾年改造過,不過你放心,不是殺人放火之類的,我問了,也是債務問題。” 她苦笑:“嗯,我爸坐過牢,所以我也只能找坐過牢的。” 裴紋也不是說話委婉的人:“有些話聽著殘酷,不過到年紀,你也該明白這個道理了。” 姜迎燈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理解。現在人談感情就是按斤兩稱的,我是缺了些東西,也不奢求誰愿意做慈善為我補上。” 她想了想,又說:“z大挺好的,給我看看照片。” 裴紋應了聲行。 姜迎燈掛掉電話,見外面新一輪拍攝又開始,正要往外走,忽的余光瞥見人影微動,她倏地望過去,梁凈詞正懶洋洋坐在她身后的八仙椅上,這距離近到她以為自己瞎了才沒有看見他,好半天,她無措地憋出一句:“你怎么……在這里?” 梁凈詞垂著眉目,沒什么脾性,聲音平平:“我該在哪兒?” 他就坐在那兒,主人氣勢,也本該是屬于他這樣公子王孫的氣勢,離她雖近,但赫然又有一些距離。是磁場上的距離,也是階級上的距離。 明明坐著,低她一些,但講話不看人時,卻真有那么點居高臨下的意味了。 姜迎燈忙說:“不好意思,我以為這里沒有人。” 見她的腳步就這樣緊急拐走,不愿多逗留的樣子。梁凈詞這才抬眸,視線抓住她的背影,淡淡三個字將她抓住:“在相親?” 姜迎燈心口一窒,而后搖頭說:“沒。” 梁凈詞起了身,闊步到她跟前,站在姜迎燈的側前方,他偏過身來望著她,背對天光,一副堵她去路的姿態。端詳她一會兒,嗓音略略沉下來,也伴著久違的溫柔:“一句話也不想跟我說?” 姜迎燈視線平視時,只看著他胸前敞開的那兩顆扣。 “不是不想。”她抬起眼睛,坦然地回視他,“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梁凈詞說:“相親就相親,有什么可撒謊。” 為他越界的質疑,姜迎燈眉心一緊:“這好像是我的事吧?” 他聞言,又凝視她好半晌,才顯得無奈地,稍稍退去一步,說:“是我失禮。” 姜迎燈沒說什么,默認了他這句話的意思。但嘴上說著失禮,梁凈詞仍竭力挽回些什么,邀請她:“晚上一起吃個飯。” 姜迎燈說:“我和同事聚餐。” 她拒絕的意圖夠明顯了,他不能裝聾作啞。 再糾纏就更顯逾矩,梁凈詞默了一會兒,淺聲應:“行。” 這兩人待在一起,應當最為契合的模式:一個習慣了照顧,一個習慣了被照顧。 可他現在連說句“到家給我發個消息”的立場也不復存焉。 姜迎燈似乎也在下意識等著什么關照的話,但很快她也意識到,他們沒頭沒尾的對白,是多么沒有價值。 她拎著裙子想跨過門檻的手指收緊,掌心泛出寒涼的濕氣。 梁凈詞這樣臨危不亂的個性,被拒絕一回,他便知事理地退場。 即便眼中隱隱不甘,也藏匿得不動聲色。 只不過她擦肩要走時,他低低地講了幾個字:“那改天。” 姜迎燈說:“工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應該沒有接觸的必要?如果后續還有安排,再說。” 不要見沒理由的面。 沒有必要。 周暮辭在人群里張望一番,找到姜迎燈,過來說:“找你半天。”他說話帶著點喜滋滋的笑意,“好消息,我搶到科技館的票了。” 姜迎燈:“幾張?” “不就我們倆去么?還有誰想加入?” 她淡淡地笑:“可以,我沒意見。” 兩人說著,就走遠了。 梁凈詞始終背對著,好一會兒,才回眸看去。 挺索然地陪他們在這陰森森的地方待了半天,幸好王叔還一身正氣,為上電視樂樂呵呵,中氣十足地錄完整個采訪,結束時來喚還歇在廂房的梁凈詞。 他應一聲,起身離開。 耳畔傳來一幫人的起哄聲。 梁凈詞的余光里,一個女孩子被推出來,在一些嘈雜的笑鬧聲中,那女孩踩著碎步上前,梁凈詞斂眸看她。 年紀不大,又靦腆又因為緊張而憋著笑,怯怯看她,說:“哈嘍梁先生,晚上我們聚餐,你一塊兒去么?” “不了,”梁凈詞答得淡淡,“有事。” “嗯……嗯,那我能不能加個你的微信?” 他擺了擺手,輕微的動作,盡可能把拒絕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女孩微怔,又做爭取:“真的不行嗎?” 梁凈詞看向身后的老人家,微微抬一抬下巴:“你們吃飯把王叔捎上。” “好咧,沒問題。” 梁凈詞想了想,沒別的要交代,于是說:“我先走了,再見。” 女孩不是很內斂的個性,一會兒又笑瞇瞇起來,“那下次見!” 鎩羽而歸的時以寧回到車上,在眾人期待的視線里,她垂頭喪氣驚叫一聲:“沒要到。” 周暮辭掏出手機,熱心腸地說:“我有他電話,要不你搜搜看。” 章園驚呼:“犯規犯規,你這可就是sao擾了啊!” 時以寧笑著,對著一串號碼就開始搜索:“哎呀,我就搜一下就搜一下。” 姜迎燈沒參與,她拍一下午片子餓得不行,撕著一塊面包就開始大快朵頤,直到聽見時以寧又嚷了聲:“哎哎,快來鑒定,這是情侶頭像吧?” 一團面包堵在喉嚨口,將她食管咽得生疼,姜迎燈被嗆得咳兩聲,接過旁邊周暮辭遞來的水。 周暮辭也是個八卦的,回頭看時以寧的手機。 “好像還真的是。” “學姐你看!”時以寧說著,將手機屏幕送到姜迎燈面前,“是不是?!” 被動地卷進八卦的討論,她猝不及防看見被放大的梁凈詞的頭像。 被水裹挾的面包很順利地流進胃里,卻漲漲的,讓她內臟飽和,又產生微弱的鈍痛。 所謂的情侶頭像,是當年她精挑細選后,命他換上的。 一張墨綠底色的男士頭像,現在看已然有些過時,即便缺少了另一半,即便早就在她的黑名單里躺了很久,他也一直沒更換。 聽說不換頭像的人都長情,可惜,沒有等到他的長情在她這兒應驗。 姜迎燈一秒挪開眼,咳了兩聲,接著喝水。 “我總覺得這人很眼熟,是不是跟你有關。”周暮辭果然還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姜迎燈問。 這話一說,車里jsg人都看過來。 她拍了拍堵塞的胸口:“你覺得可能嗎?” 一圈人,對此話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