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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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會說:書呆子! 姜迎燈坐在桌前,在學(xué)著描眉。 “你們碰到喜歡的人會主動嗎?”今日份宿舍話題開啟。 “不主動怎么有故事啊。” 話筒給到姜迎燈。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輕描淡寫托出三個字:“不會吧。” 她不是自信有勝算,而是總把自尊架得太高。 不過,主動看新聞聯(lián)播算嗎? 每天七點,準(zhǔn)時恭候。守株待兔,但徒勞無功。是傻到都不好意思和人說的幼稚行為。 還是有人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這點小習(xí)慣,姜迎燈只會訕笑:“我比較關(guān)心國家大事。” 最終,議題總結(jié)出來的那句陳詞,“不主動怎么有故事啊”在她耳畔縈繞。 假期快結(jié)束,姜迎燈給梁凈詞發(fā)了一條消息,斟酌了很久的幾個字:你這幾天有沒有時間啊? 梁凈詞有半小時沒有回復(fù)。 好久都沒有經(jīng)歷這樣如坐針氈的半小時,姜迎燈暗暗惆悵,會不會問候一聲也打擾到他呢? 半小時后,他回了一句:沒有。 懸著的心落下了,不僅落下了,還一直在沉沉地墜,最終落到了谷底。咚的一聲,她脆弱的尊嚴(yán)倒地。不為沒有時間,為這隔著屏幕的空空二字。 姜迎燈回一句:嗯,我知道了。 預(yù)料到?jīng)]有下文,她把手機擱在一旁,隨手翻了一本書,但無心閱讀,又打開菜根譚——這本書被她用來練字。 姜迎燈將鋼筆吸了墨,在紙上平心靜氣地寫古語。秀麗的字跡在紙上慢慢鋪陳,寫了快有二十分鐘,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她旋即放下鋼筆,拿起來看。 l:有點忙,在外面出差。回來會告訴你。 姜迎燈看著這句話,趴在桌上不由彎唇淺笑,鏡子里她的明亮雙眸燦若桃花。 她回:好,你忙。 少女心未泯不是壞事,還能在睡前小劇場為自己演一出甜蜜故事。 …… 過完假期,迎燈跟隨大部隊前往軍訓(xùn)基地。 沒有想到,比誰表現(xiàn)得都灑脫,聽天由命的姜迎燈卻是頭一批倒下的。 在基地的第二天,還在練軍姿。她因為早晨起晚,沒有趕得上早餐,倉促地往嘴里塞了一塊巧克力,又往褲兜里塞了一顆,隨后就匆匆趕去訓(xùn)練場。 姜迎燈自知體質(zhì)不太好,犯過低血糖。但無奈運氣不好,分配到的教官兇神惡煞,站到頭暈不敢喊報告。 于是,在一聲尖銳的“報告教官!有同學(xué)暈倒了!”以及陣陣sao動聲中,姜迎燈失去了最后的意識。 沒過多久,她醒過來是在陌生病房。 姜迎燈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灰白的天花板。 再偏過頭,視野里,窗口的綠葉在飄搖,白色簾布在晃動。男人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褲,立在略顯老舊的立式空調(diào)前,正探出長指,在盡可能將那難以cao控的葉片往上推,而空調(diào)正對的方向正是她的病床。 姜迎燈動一動肩膀,發(fā)現(xiàn)她的迷彩短袖上面罩著一件黑色西服。 空調(diào)流出的冷風(fēng)其實已經(jīng)被梁凈詞擋去了大半。 腰被束緊。他抬手時,襯衣下擺也跟著微微上提,因動作而褶皺的衣料底下,窄腰若隱若現(xiàn)。 褲管熨帖,裹著他筆直修長的雙腿。 她在王小波的筆下淋漓盡致地感受過性.愛和欲望。 而這欲望回歸到眼下,對于感官最直接的沖擊,來自于修長的指,干凈的后頸,有力的腿和腰。愛.欲具象化,就成為眼前這個成熟的男性。 梁凈詞出現(xiàn)在這里不奇怪。他是她上交信息里的緊急聯(lián)系人。 姜迎燈見他掰弄半天,也固定不好那幾片葉子。她光是這么看著都沒耐心,但梁凈詞還在堅持琢磨。 她開口說話,聲音還很黏糊:“沒有上班嗎?” 梁凈詞看她一眼:“開完會過來的。” 他放棄研究空調(diào),邁步到她跟前,站在迎燈的床頭,遮掉窗口的天光,伸出兩根手指,在她左頰來回刮蹭幾下。 應(yīng)該是在試她的體溫。 “好點兒沒?”他沉聲問。 姜迎燈滯住,她屏息不語。 梁凈詞打量著她,忽然傾身往前,一只手扶著床頭,另一只手撐在她另一邊枕側(cè),俯下身來,觀察她聚攏的瞳仁。 靜靜對視一番,他說:“不是挺清醒?” 姜迎燈稍稍歪過頭,別扭地避開視線。 他又問:“怎么不說話?” 少頃,她喃喃:“你靠得太近了。” 梁凈詞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舉動有越界之嫌。 他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稍稍斂眸,目之所及是一片白凈且有些泛粉的脖頸肌膚,墜在鎖骨之處幾根偏黃的發(fā)正因他過于貼進(jìn)的呼吸,而發(fā)尾輕顫。 姜迎燈看著jsg墻上,兩個人的輪廓被日光畫得晦暗,影子仿佛在親昵交纏。 他緩緩?fù)碎_,纏粘的影子便被窗口進(jìn)來的一陣風(fēng)頃刻吹散。 梁凈詞說:“起來走兩步。” 姜迎燈緩緩起身,身上的西服掉落,被他接走。 她從床上下來,褲腰下落,姜迎燈提了一把,她很乖,像在聽口令一般,很呆滯地在狹小的病房里來回踱了幾圈。 拎了兩三次褲子,被他敏銳察覺。 “褲腰帶是不是太大了?” 梁凈詞看向她腰部,但那里被t恤蓋到,他語氣猜疑。 她說:“是有一點點。” “怎么不去換?”他轉(zhuǎn)而看她眼睛。 迎燈搖頭:“這是最小號的。” 想了想,他說:“你穿多大的?我去給你買一條。” 梁凈詞一手拎著西服,另一只手取走擱在床頭的她的帽子。他走過來,將帽子蓋在迎燈的腦袋上,又給她調(diào)整一下帽檐。 她抬眸看他,問:“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梁凈詞看一眼外面軍訓(xùn)的場地,問她:“你能出去?” 姜迎燈不語。 她沒有抱太大希望,只不過這樣隨口一說。 而后,他又道:“我去問問。” 她喜形于色,重重點頭。 走在醫(yī)務(wù)室的長長甬道,姜迎燈跟在梁凈詞的后面。 他問班級在哪,姜迎燈指了一個方陣。 她腳步放慢,最終站在一棵樹下,看著梁凈詞快步到教官跟前,他說了聲什么,教官回過頭來,跟他交涉。 梁凈詞站在日光下,著裝、相貌、身姿,統(tǒng)統(tǒng)與這訓(xùn)練場格格不入,他太顯眼,導(dǎo)致在前面背過身練習(xí)的人望過來,一副被靚瞎的表情,再交頭接耳,從隊伍里發(fā)出的“哇——”的聲音是層層推開的。 從一個班到兩個班,再到整個cao場,不明狀況的人也跟著起哄,很快就引起一陣sao亂。 連長站出來維持秩序。 梁凈詞回過頭來望了一圈,看到藏在樟樹下的迎燈。 他快步邁過來,噙著勝券在握的淡笑,在發(fā)愣的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迎燈回神。 他說:“走,逛街去。” 第5章 c04 姜迎燈給許曦文發(fā)消息:他們?yōu)槭裁雌鸷澹?/br> 她有一些擔(dān)心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許曦文還在站軍姿,于是沒有速回。 梁凈詞慢行在前面,姜迎燈期待又忐忑地問:“你請了多久的假?” “一整天。”他說。 迎燈拎了拎塌下去的褲腰,跟梁凈詞相隔半米距離,烈陽底下,影子盛著影子,她過于高興,一時沒控制住打量著他的欽佩眼神,等到喜悅過去,她斂了笑意,轉(zhuǎn)而將那直勾勾的注視慢慢變含蓄。她又變回自己,回到那個向內(nèi)生長的殼子里。 迎燈收走視線,梁凈詞卻挪眼看過來:“沒曬黑吧?” 她說:“這才兩天。” 又問他,“你呢?軍訓(xùn)的時候有沒有變黑?” 梁凈詞說:“沒有,天生白凈。” 她昂首看著他在日光之下“天生白凈”的后頸,不由莞爾一笑。 到車上,梁凈詞數(shù)落了一句:“這才兩天,軍姿都站不住?” 姜迎燈辯解:“我今天沒有吃早飯。”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視線掃過她嶙峋的手肘骨骼:“飯也不吃,怪不得長得跟柴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