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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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了自由和肆意。 像是翱翔于長空的青鳥。 “你說的是,找不到jiejie的東西,我是該高興才是。” 阮蕓雙眼通紅,低聲和丈夫啜泣,“是我連累你了,若不是我……” “夫妻一場,再者,我本就是個商人,走南闖北是常事,只辛苦你同我一齊奔波。” 阮蕓破涕為笑:“不說了,既然jiejie不在天水鎮,那我們也該準備走才是。” 馬車在一處宅邸前停下,先前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阮蕓特在鬧市租了屋子。 屋子雖樸素,卻勝在干凈,收拾得齊整。 槅木扇門推開,忽的一抹身影匆匆朝阮娘跑了過來,是她身邊服侍的小丫鬟。 “夫人,老爺。”小丫鬟眼睛亮晶晶,喜笑顏開,“那位姑娘醒了。” 阮蕓眼睛亮起,匆忙扶著丈夫的手,往西廂房走去。 臨窗炕上jsg鋪著一層錦衾,綠萼睜著雙眼,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什么聲音也發不出。 她只記得自己出去尋沈鸞,而后在河邊,有人從后面重重給了自己一擊。 而后她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這個陌生的屋子。 阮蕓迫不及待奔至炕前,見綠萼清醒,她悄悄松口氣。 忙活了這么些天,總算有一件喜事,她柔聲寬慰:“你嗓子還沒好,興許得再過幾日才能說話。你先別著急起身,若是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綠萼是叫歹人丟進河中的,故而阮蕓不敢輕易請大夫,只悄悄往百草閣買藥,深怕叫歹人知曉綠萼的存在。 她是這么想的,也就這般和綠萼道。 “我知你歸家心切,只那人能害你一次,也能害你第二次。待你身子真真好了,再家去也不遲,省得又叫那人害了性命。” 綠萼手腳動彈不得,只眼皮還利索些。 阮蕓莞爾一笑:“你若是答應,就眨兩下眼睛。” 綠萼眨眨眼。 心底涌起驚濤駭浪,望向阮蕓的目光驚疑不定。 當初茯苓說街上遇見一人長得肖像郡主,綠萼還未曾放在心上,不想對方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綠萼掛念著沈鸞,又好奇阮蕓的身份。 重傷未愈,只勉強喝了半碗藥,她又沉沉睡了過去。 天水鎮陰雨連綿,京城也不相上下。 皇城內外愁云慘淡,養心殿內,皇后揉著眉心,滿臉愁容。 她手執佛珠,雙手合十,嘴里小聲念叨著“阿彌陀佛”。 養心殿燭影婆娑,窗外雷聲大作,大雨滂沱。 皇后心緒不寧,忽的耳邊落下重重一響,皇后猛地睜開眼,眼中流露著驚恐和不安。 正值多事之時,裴衡又不在京中,一點動靜已足以叫皇后自亂陣腳。 她怒而瞪圓眼,惴惴不安:“……什么事?” 宮人自殿外匆匆走來,遙遙朝皇后福身:“回娘娘的話,是園中那棵青松叫雷電劈去半截。” 養心殿前的青松,足足活了一千多年,如今卻叫雷電劈了。 ——風雨欲來。 皇后雙目怔怔,跌坐在斑竹梳背椅上。 片刻,她急急看向秋月,聲音打顫:“衡兒呢,他回來了嗎?” 秋月福身:“娘娘放心,太子殿下已收到京中急信,在回京路上了。” 渙散的眼眸終于找到落腳點,皇后一瞬不瞬盯著養心殿前的那盞六角琉璃宮燈,眼中光亮漸漸褪去。 皇帝對凈遠道人深信不疑,這些日子沉迷煉丹,昨日忽然昏迷。 太醫院眾太醫齊齊跪在養心殿前,然皇帝卻一個也不肯見,只宣了凈遠道人。 就連皇后,也被拒之門外。 雷雨交加,雨水打濕了金漆木竹簾,廊檐下,一眾太醫雙膝跪地,遙遙望向殿中那抹晦暗不明的燭光。 人人面色凝重,愁眉苦臉。 洪太醫跪在前方,后背挺直,朱紅官袍落在隱秘夜色中。 同僚跪在他身后,輕輕嘆口氣,為皇帝的身子憂心不已。 皇帝不肯就醫,只信那凈遠道人的一面之詞,累得他們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計可施。 同僚憂愁滿面:“聽說陛下已經醒了,也不知他如今身子如何了。” 洪太陽皺緊雙眉,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他同樣也是憂心忡忡,這雨這么大,等會回去定然買不到糖餅了,也不知道養心堂那幾個孩子會不會失望。 雨連著下了大半夜,不知何時,殿中忽然傳來皇帝爽朗一聲大笑。 “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 皇帝仰躺在榻上,手邊是一幅畫,他手指輕輕拂過,眼中繾綣流連忘返,他低聲一笑。 “這么多年了,朕終于又見到她了,可惜朕只見了她一會。” 凈遠道人垂手侍立在一旁,眼角皺紋布滿,一雙滄桑眼中似看破紅塵,他躬身謝罪,煉丹爐就在道人身后,燃著熊熊大火,觸目驚心。 “若是再給老夫半個月,興許陛下能多見阮娘娘一會。” 皇帝擺擺手,他眼中懶懶,丹藥多日蠶食著身子,他身子大不如前,一張臉年老不少。 他輕撫著引枕,聲音喑啞:“朕聽說,還有一法子,能借身還魂。” 凈遠道人垂首:“確有此事。” 然要尋著合適的人,卻是需要些時日的。 燭光幽幽,忽而有宮人來報,說是皇后就在殿外。 皇帝皺眉不悅:“她來做什么?” 沉吟片刻,倏然又改口:“讓她進來罷。” . 天水鎮。 雨接連下了三日,天色終于放晴。 高墻佇立,別院內杏花滿地,鳥雀蟲鳴。 沈鸞一身墨綠色織金錦團花紋長袍,坐在臨窗炕上。 窗外艷陽高照,日光透過紗屜子,落在沈鸞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她垂首低眉,一手握著刻刀,柳眉輕蹙。 悄悄抬眸去看對面的裴晏,沈鸞雙眼直愣愣。 骨節分明,裴晏手指修長白凈,刻刀在他手中翻轉,不消片刻,他手中已多出一只小雀。 沈鸞瞠目結舌,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四不像,一張小臉緊皺在一處。 她不甘心,和裴晏換了刻刀。 一炷香后,沈鸞泄氣塌肩:“我以前也是這般嗎?” 她小聲嘀咕,“我的女紅不會也這般差罷?不是說女子成親都要自己繡嫁衣的嗎,怎的我如此笨手笨腳……裴晏!” 一聲驚呼。 刻刀鋒利,不知何時在裴晏手指劃去深深一刀。 鮮血透過口子,直直往下滴落。 沈鸞花容失色,透過窗子,揚聲喊人請大夫來。 轉首,眼珠子快要黏在裴晏手指上:“怎么這般不小心。” 沈鸞握著絲帕,緊緊捂在傷處,那傷口極深,剎那浸染絲帕。 嫣紅一片。 裴晏面色如常,好似那一刀傷的不是自己的手:“無妨,我只是……” 沈鸞怒而瞪了他一眼:“閉嘴。” 她前幾日就發覺,裴晏總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若非她時時刻刻盯著,裴晏連藥都懶得喝。 她房中還有金創藥,有止血之效,沈鸞松開握著裴晏的手,起身往外走。 不放心,又折返,隔著窗子叮囑裴晏。 園中李貴穿過廊檐,恰好望見裴晏倚在臨窗炕上,任由沈鸞說教。 日光落在他眼角,往日的陰鷙沉沉絲毫未見,只余淺淺笑意。 待沈鸞離開,李貴方躬身入屋:“主子。” 廊檐下日光氤氳,滿園春色無邊。 裴晏倚在青緞引枕上,深黑眸子如墨,再不見先前的溫柔繾綣。 “可是京中那位出事了?” 李貴彎唇,笑著將一封密信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