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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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你這個老婆子!” “滾滾滾,說起來,我覺得屠戶家的小女孩不錯,眉清目秀的,神女應會喜歡的。” “難說,也有可能是客棧住的那位,你們見過那位真容嗎?我遠遠瞧過一眼,那才是真真仙女下凡。” 薄霧濃云,隔著一條街,沈鸞坐在妝臺前,昨夜睡得不安穩,總覺得今日有事發生。 沈鸞早早起身,喚綠萼進屋為自己梳妝。 忽見門口多出一個黑影,王二丫背著雙手,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沈鸞彎彎眉眼:“進來罷。” 她只當王二丫是來尋吃的,叫人端來好幾個十錦攢盒:“吃罷,若喜歡,我再叫他們送來。” 王二丫一改往日對吃食的忠誠,抿唇搖搖頭不語在,只盯著銅鏡中的沈鸞瞧。 簪花別柳,滿頭珠翠,是她以前聞所未聞、從未見過的。 透過銅鏡瞧見那一雙大眼珠子,沈鸞莞爾:“是不喜歡吃嗎?” 王二丫搖搖頭,一雙小手緊緊捏著衣角,她吸吸鼻子,小姑娘終究藏不住事。 猶豫許久,終還是將自己拿沈鸞的耳墜子換了金錁子一事告知。 “我想換回來,可是他不愿意。”王二丫眉眼低垂,垂頭喪氣,“都jsg是我不好。” 她本想著,換了金錁子,她和王大夫的日子會好過些,可以頓頓吃得上rou。 不過是一對無關緊要的耳墜,沈鸞不以為意:“這有什么,你若喜歡,我再送你便是。” 想了想,還是補上一句,“……只別再給那人就是。” 王二丫瘋狂搖頭:“再不會了。” 她不肯接沈鸞遞來的妝匣,只瞅著沈鸞道,“沈jiejie今夜可以多帶我一人嗎?我保證不亂跑,就跟著jiejie走。” 王二丫垂著眼睛,“我師父今夜要出城去給人看病,若只剩我一人,他定不會允的。” 有約一言,不過是昨日搪塞裴晏的話語。 不想王二丫竟當了真。 沈鸞笑著點頭,應允:“自然是可以的,我……” 話猶未了,青絲忽的被綠萼一拽。 沈鸞小小驚呼一聲。 綠萼忙忙伏跪在地:“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奴婢……” 綠萼目光低垂,欲言又止,閃躲的眼神暴露出她心神的不寧。 王二丫識趣告退。 茯苓也叫沈鸞打發出去。 她高高坐在太師椅上,窗前的日光晃晃悠悠,抖落一地的明媚。 背著光,沈鸞緩緩起身,鬢間的金鑲玉步搖映著光亮,流光溢彩。 她輕聲:“說罷,你今日是怎么了?” 她甚少見綠萼這般,慌里慌張,心不在焉。 晨間伺候沈鸞漱盥,綠萼失手打翻了兩個杯子,如今又是這般戰戰兢兢…… 沈鸞垂眸望她:“……可是出了何事?” 綠萼跌跪在地上,額頭抵在地板上,嗓音帶上哭腔:“郡主,奴婢對不住您。” …… 雙螺髻順著臺階往下,王二丫手中捧著一個漆木攢盒,眼睛笑成弓月。 火急火燎沖至師父屋里,王二丫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師父夜里自己要隨沈鸞去看神女游行,她跑得極快,迎面險些撞上槅扇木門。 “師父師父,我今夜可以隨沈jiejie……” 一語未了,王二丫忽的頓在原地,一雙眼睛直溜溜轉動,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深怕擾了窗下雙眼緊閉的裴晏。 王伯怒瞪王二丫一眼,他手邊擺著一個沐盆,那里面澄澈透明的溫水早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滿滿一盆血水。 瘆人可怖。 傷口還未痊愈,裴晏換下的紗布也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王二丫懸著一顆心,語出驚人:“師父,他會……死嗎?” 王伯狠瞪王二丫一眼:“別亂說。” 話雖如此,然看著那沾了血的紗布,王伯也并非胸有成竹。 裴晏那傷口就在要害附近,若是要好全,興許還得有個十天半個月,且不可再用力,否則定會留下后患。 他低聲嘆口氣,轉而望向自己的小徒弟:“……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小孩子忘性大,王二丫當即收回落在裴晏臉上的目光,笑盈盈道:“師父,我今夜可以出門嗎,沈jiejie答應和我一起出去。” 窗下的裴晏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 余暉未燼。 天還未全黑,綠萼心驚膽戰,時不時踮腳,悄悄往樓下望。 那扮作“沈鸞”的侍女早就乘上馬車,挽著茯苓的手翩躚而去。 長長的幃帽擋住了一整張臉,若非知曉內幕之人,定然不會有所懷疑。 客棧門口似乎還有王二丫的笑聲殘留。 青紗帳幔低垂,燭光影影綽綽,搖曳多姿。 沈鸞輕執一紅柄彩繡盤金團扇,雙眉緊皺。 宮中想要她命的人不少,然沈鸞還是第一回瞧見,有人膽大包天,竟將書信送到綠萼手上。 那人只說叫綠萼將沈鸞帶至河邊,多的話沒再說。 隨那書信送來的,還有綠萼家中幼弟的一個手指頭。 手指頭綠萼不敢告訴沈鸞,只將那書信遞上,綠萼憂心忡忡,在房中來回踱步。 手中的絲帕都叫她捏皺。 沈鸞輕聲安慰:“游行還未開始,那人若是想動手,定然會選在最熱鬧的地方下手,這個點……早了些。” 且這客棧早就里三層外三層被人包圍住,外人根本進不來。 綠萼稍稍安心,緊皺的雙眉舒展,她上前福身:“郡主可要用些點心,奴婢瞧著您晚膳沒吃多少,特讓廚房做了杏仁露。” 沈鸞點頭,笑著寬慰:“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餓。” 綠萼彎唇:“那奴婢去端上來。” 轉身往前兩三步,綠萼忽然想起不知沈鸞欲加蜂蜜否,她側目,視線無意那空無一人的美人榻時,綠萼陡然一震,冷意自足尖升起。 如墜冰窟。 帳幔光影交錯,適才還言笑晏晏和她說要吃杏仁露的人,此時卻不見了身影。 青紗帳幔晃動,那榻上徒留一柄彩繡盤金團扇,安安靜靜躺著。 …… “別擠了別擠了,我的鞋呢?我的鞋不見了。” “快快快讓開,神女來了,神女來了!” 萬人空巷,人山人海。 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高呼,百姓齊齊翹首以盼,恭迎神女游行。 數十名男子手持羊角燈,又有八名男子手持拂塵、銷金提爐,簇擁著神女緩緩走來。 一時之間,萬籟俱寂。 百姓垂首相迎,偶有膽大的小孩子,偷偷抬眼往上瞧,然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又被身側的長輩按下腦袋。 低聲斥責:“不可對神女無禮。” 沿街懸著各色玻璃繡燈,金碧輝煌。 點點光影躍動在神女眉眼,神像眼睛低垂,慈眉善目,庇佑眾生。 眾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深怕擾了神女的安寧。 落針可聞,無人注意到神像中,傳出的一聲又一聲—— 咚、咚、咚。 那聲音極輕,極輕,細弱蚊吶。 雙手雙手皆被繩索緊緊捆住,紅唇也叫布條緊緊捆著,許是先前在客棧遭了重重一擊,后腦勺疼得厲害。 眼前漆黑一片,手腳無力,好半晌,沈鸞方從外面傳來的只言片語,辨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在神女泥像內。 眾目睽睽,沈鸞聽著泥像外一聲又一聲的高呼,想求救,然沒人聽見她的聲音。 手指無力,沈鸞只能強撐著,一點一點敲擊泥像。 咚、咚、咚。 人潮洶涌,人人擁著神女往前,唯有茯苓,逆著人流尋人。 舉目望去人海茫茫,要找出一個沈鸞,無疑是大海撈針。 沈鸞窩在神像內,聽著茯苓的聲音一點點往前,那嗓音透露著焦急萬分,隱約還透出幾聲哭腔。 “有看見一個身穿素白棉裙的女子嗎,這么高,頭上戴一支金鑲玉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