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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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瞥見身后的裴晏,她福身笑道:“今日進jsg宮,幸而得五皇子相助。” 沈鸞后知后覺,自己身后還站著一人。 夜色氤氳,裴晏一身玄色圓領長袍,他面色淡然:“夫人客氣了。” 沈鸞不解,攥著母親衣袖小聲道:“母親怎的和他碰上了?” 一見著裴晏,沈鸞遂想起那被丟向野犬群的影戲巴子,更氣了。 和裴晏道別,沈氏扶著沈鸞,慢悠悠進了蓬萊殿。 她的車轅在入宮途中壞了,幸而遇上裴晏。 側目瞥一眼沈鸞高高撅起的小嘴,沈氏拍拍她的手,柔聲。 “卿卿,你日后……可別再這般和五皇子說話了。” 沈鸞一頭霧水:“……為何?難不成只許他不喜歡我,不許我討厭他?” “你這脾性。”沈氏笑睨她一眼,將沈鸞摟在懷里,眸色黯然。 若日后自己不在,也不能那人能庇護沈鸞多久。 沈氏溫聲細語,細細為沈鸞分清利弊:“我聽你父親說,五皇子近日在朝上連著彈劾好幾位老臣。” 那幾位倚老賣老,皇帝早就看不過眼,正好可以借裴晏之手除去。 沈氏:“若得罪了他,母親怕他日后對你……” 朝堂上的事沈鸞雖不懂,然既是皇帝默許的事,換哪位皇子來做都一樣。 只是不知為何,偏偏是對裴晏委以重任。 沈氏搖頭:“陛下自有他的考量。” 沈鸞皺眉:“可是阿衡也……” 她欲言又止,未將話補全。 她的阿衡,也是不差的。 沈氏耐心解釋:“太子殿下自然是極好的,只他性情溫和,到底和五皇子不同。” 沈鸞撇撇嘴,不愛聽裴晏的好話。 沈氏揉揉她腮幫子:“先前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rou,如今又沒了,母親瞧你清瘦不少,若是明日歸家,你父親瞧見……” 沈鸞冷哼:“我都多久沒見著父親了,興許他早就不記得我這個女兒了。” 沈氏笑剜她:“胡說八道。”她視線望向遠方,“你父親給你帶了好東西,待你明日歸家,就知道了。” 好奇心被徹底勾起,然無論沈鸞撒嬌打滾,沈氏只笑而不語,不肯透露半分。 沈鸞好奇心漸重,恨不得立馬插翅歸家。 可惜風雪交加,沈氏擔心她身子受不住,不肯讓她離宮半步。 “若是因我一句,這病又重了,那豈不是我的罪過?”沈氏笑言。 沈鸞無奈,只得作罷。 …… 往年除夕,沈鸞總要在宮中待到宮宴結束,方乘車和家人一起回沈府。 只她今年病怏怏,皇帝擔憂她風寒加重,早早吩咐宮人送沈鸞回沈府,不必參加晚上的宮宴。 因著是除夕,皇宮張燈結彩,燈光相映,細樂之聲不絕于耳。 皇帝難得有興致,帶著眾皇子往御花園去,皇后亦陪伴在側。 宮人手執華蓋和五明扇,亦步亦趨跟在皇帝身后。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今日倒是天晴。積雪厚厚的一層,險些將樹梢壓倒。 偶有麻雀在枝頭歡叫,不過也只一兩聲,隨即被冷風凍得撲簌撲簌雙翅,灰溜溜飛走。 皇帝走在前方,轉而問皇后:“……朕記得長安宮中,也養了一只小雀?” 皇后笑得溫和,福身說了句:“是,臣妾前些日子還聽聞,那雀兒會背《中庸》了,每每討食,總會背上一遍。” 皇帝哈哈大笑:“長安自己不愛念書,倒叫人為難那小雀。” 皇后彎唇:“畢竟還是孩子。”她小心覷著皇帝臉色,旁敲側擊道,“待來日定了親,便好了。” 皇帝點頭,片刻方道:“確實如此。” 皇帝遲遲未為沈鸞和裴衡賜婚,皇后總覺得坐立不安。聞得皇帝這話,攥著絲帕的手指終于松開。 她悄悄松口氣,滿臉堆笑:“早前長安家去,還想著去養心殿和陛下道一聲,臣妾念著天冷,心疼她雪地來回跑,遂叫她家去便是,還望陛下莫怪臣妾。” 皇帝不以為然:“本該如此,皇后好心,朕怎么可能會怪罪于你。” 他伸手,虛虛將皇后扶起。 皇后笑著謝過,忽見前方有宮人探頭探腦,皇后定睛細看,卻是沈鸞身邊的茯苓。 她臉上一變,還當沈鸞歸家途中出了變故,急急將人喚上前。 茯苓一一福身請安:“郡主已家去,喚奴婢來,只是為著……” 她悄悄抬眼去看皇帝身后的裴衡,欲言又止。 皇帝和皇后相視一笑,恍然大悟。 皇帝:“罷罷,衡兒你來。” 茯苓本想著偷偷將信送到裴衡手上,不想皇后眼尖,不單看見她,還將自己喚到人前。 她低垂眉眼,笑著將信遞給來福:“這是郡主讓送給太子殿下的。” 她聲音輕輕,卻引來眾人一頓笑。 裴冶手執折扇,往日最是眠花臥柳一人,此時仍被沈鸞的黏糊嚇住:“這才出宮多久,長安就這般念著皇兄了?” 裴冶好奇湊上前,折扇在信箋上輕點,“皇兄不打開看看?” 裴衡漫不經心抬眸,那雙淺色眸子溫潤如玉,浸染著淡淡笑意。 裴冶自覺退開半步:“皇兄這回可放心了?” 話雖如此,眼睛卻一直往那信上瞟。 信箋薄薄,拆開也只有一張。 裴冶嘴上說著不看,待裴衡拆了信,仍耐不住好奇,他輕推身側的裴晏,狐疑挑眉:“五弟,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長安在信上說了甚么?” 裴晏一張臉冷若冰霜:“……不想。” 他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幸而他平日也常冷臉待人,眾人對此習以為常。 只裴衡聞言,輕飄飄朝裴晏望去一眼。 他笑笑,垂首望向信箋。 花香迎面,是沈鸞慣用的薔薇香粉。 只信箋上只有簡單一句—— 阿衡親啟。 裴衡面露怔忪,前后望之,仍不見有別的字跡。 裴冶湊上前,盯著那四字直愣,眼睛眨巴眨巴:“長安就留了這個?” 他仍難以置信,忍不住為裴衡出謀劃策:“亦或是這信箋,得在火上烤一下,字跡方能顯露出來?” 裴冶震驚不已,低眉沉吟:“奇了怪了,長安難不成真的神通廣大,猜到我們也在這,故意這般?” 裴衡笑笑,只抬眼望向茯苓:“卿卿可曾還說了甚么?” 茯苓笑著福身,滿臉堆笑:“太子殿下真真了解郡主,這信箋上確實只有四個字。” 裴冶目瞪口呆:“長安這般是為何?” 茯苓唇角挽著笑:“郡主說了,若殿下想知余下的,可明日午時一刻至櫞香樓。” 眾人齊齊愣住,而后發出一陣笑。 皇帝連連搖頭:“長安這孩子,也虧得她想出這法子。” 笑聲連連,獨裴晏沉著一張臉,一雙黑眸晦暗不明。 看不出他在想甚么。 …… 沈府。 月上柳梢頭,院中紅梅暗香浮動。 沉沉夜色籠罩,早早過了掌燈時分,院中燈火通明,一眾奴仆手持燈罩,自游廊下穿梭。 羅綺穿林,影影綽綽。 綠萼手端沐盆,自有侍女為她打起猩紅氈簾,她踏進暖閣。 美人榻上空無一人,只鋪著柔軟華麗的洋罽。 綠萼忍俊不禁,朝茯苓努努嘴:“郡主又在穿衣鏡前?” “可不是。”茯苓笑著接過綠萼手中的沐盆,遙遙跨進里屋。 緙絲盤金玻璃炕屏擋著,隱約可見沈鸞嬌小的身影。 轉過玻璃炕屏,卻見沈鸞手上,還有一件大紅繡金五彩褙子、朱紅牡丹刺繡盤金圓領長袍的嫁衣。 那嫁衣乃是沈廖岳請了江南最好的繡娘,連夜趕工制成。 沈將軍近來神龍不見尾,也是為的這事。 茯苓笑著上前:“郡主,該歇了。” 自晨間收到這嫁衣,沈鸞愛不釋手,盯著看了一整日,仍覺不夠。 聽聞這繡娘以前也是宮中尚衣局的,只不過后來年紀大了,方出宮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