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著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根瘦弱得他能一把握住的手臂時,林夜略一思忱,抬眸很認真地問:“你這是,在色誘我?” 江逢一臉“你在說什么屁話,老子就是出門隨便找個酒吧色誘男模都不會色誘你”的表情,“大哥,醒醒。我對你沒興趣。我直得我自己都害怕。” “剛好,我對你也沒興趣。”林夜用手中那根價值不菲的綠寶石鋼筆將他的手撥開,唰唰唰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冷聲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我對某些求愛的拙劣手段沒興趣。” 江逢撇了一眼。別說,這小子的字還挺好看。 都是千年的狐貍,跟他玩什么聊齋。他就不相信,何醫生會不告訴林夜,他得了皮膚饑渴癥的事情。 林夜就是在等著他低頭。 好歹毒的想法。 這破病,真該死啊。 他不怕疼,就怕癢。在床上躺了幾分鐘,身上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紅疹,越撓越癢。差點沒給他逼瘋。 懶得和林夜爭,江逢懶聲開口:“你知道我有皮膚饑渴癥吧。你開個條件,要怎么才能幫我。” 林夜不答反問:“你覺得我缺什么?” 江逢哽住。 那當然是,什么都不缺了。 啊,好難。 發出去的消息還沒得到回復,他也不能大半夜地,不打招呼就跑到朋友家去。 這個房子里但凡還有一個活人,他都不會來找林夜。 又半天不說話。 林夜嘆了口氣,問:“很難受?” “嗯。”江逢在想事情,隨口應了。 尾音很軟,聽起來很委屈。 林夜在心里嘖了一聲。 算了,不能把人欺負狠了。 他了解江逢的性格。如果不是實在受不了,是不會向自己主動開這個口的。 剛好,也免得他再找借口待在江逢身邊。 沒關系,他和江逢是民政局蓋了戳的夫夫。總有一天,江逢會知道,他缺的到底是什么。 “咔噠”。 鋼筆蓋上筆帽的聲音在沉默的兩人間異常清脆。 林夜一邊解袖扣,一邊說:“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剛剛讓你看你不看,現在又要多此一舉。 腹誹完,江逢不情愿地伸出手。 不得不說,哪怕是只簡單地和林夜待在一個空間內,他的癥狀都好了很多。紅疹消了不少,也不發癢了。 這破病,還挺神奇。 江逢的手臂上散落著好幾處抓痕,一看就是主人氣急了,狠狠抓撓產生的。江逢生得白,導致這些血紅色的痕跡看起來異常駭人。 冰冷的指腹擦過發燙的皮膚,江逢一個激靈,猛地抽回手,他兇巴巴地瞪著林夜,“干,干什么?看就看,誰準你動手了?” “抱歉。”林夜的嗓音有些啞,“疼么?” 江逢將衣袖放下來,搖頭,“不疼,我沒那么嬌氣。” 他沒忍住又撓了下手腕,“就是老癢。林少爺,幫幫我唄。” “怎么幫?”林夜說,“我總不能走哪兒都把你帶著吧?” “不用不用。”江逢忙說,“就今晚就行。天亮后我會找朋友幫忙,不會麻煩你。至于怎么幫嘛……何醫生給的資料上說,擁抱是比較好的方法。不然我們,抱一下?”抱完他好回去睡覺。 林夜冷靜地看著江逢的眼睛。 有種名為“氣憤”的情緒在胸腔里亂竄。 他還在這兒,江逢都能想著去找別人幫忙了。 他要是不知道這個病,他腦袋上的綠帽子不得比珠穆朗瑪峰高,高得能破個“綠帽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紀錄。 好得很。 對他的想法一無所知的江逢期待地看著他,循循善誘:“您就當日行一善,為自己積福,怎么樣?”? 第3章 老公 林夜收回發散的思緒,說:“不怎么樣。” 不讓這小兔崽子吃點苦頭,他永遠不知道自己還有個老公可以麻煩。 這就是不幫的意思咯。 江逢退而求其次:“那牽個手?” 林夜裝沒聽見。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處。 江逢覺得何醫生對這個病的研究并不透徹。心情對病情應該也有影響,不然他為什么一暴躁,平息的癢意又開始不安分。 他咬牙道:“那拉個衣角,這總行了吧?” 林夜態度堅決:“不熟,勿擾。” 好癢。 不知道打個車去醫院,掛皮膚科,把渾身的皮膚都換一遍,這病能不能好。 看著林夜悠然自得,和自己的束手無策完全相反的樣子,江逢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歹也是夫夫吧,這么點小忙都不幫。也不知道是誰喝醉了酒把他按著親,那可是他的初吻。 行啊,林夜,有點用處你是心高氣傲,敢拒絕我你是生死難料。 “嘭——” 書房門被重重關上。 林夜吐出一口濁氣。 難得地反思了下自己。 他告訴自己,江逢還不喜歡他,這種態度太正常了。是他不正常。 是他莫名其妙的吃醋,也是他放不下自己的身段。 一周來,連軸轉的疲勞如洪水般涌了上來。林夜揉了揉酸疼的鼻梁。 兩分鐘后,書房門被重新打開。江逢氣勢洶洶地大步跨進來,往桌子上丟了兩個小紅本,語氣很沖:“我們是夫夫,這是你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