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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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方應鐘并不覺得木雪空是真失憶了,但是昨晚的單獨相處中,方應鐘是真的感受到了不同。 失憶后的木雪空變得比以前更有生命力,比她追他時更盛,或者說,更真實。 方應鐘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她。從前看不真切的,迷霧吹散之后的她,就是如此,自由美好。 她一只是翱翔天際的鳥,是一尾遨游大海的魚。 在確信木雪空失憶的時候,方應鐘就病了。 病情來勢洶洶,將他的理智慢慢蠶食。 方應鐘喜歡這樣的木雪空,但他又害怕,這樣的小雪總有一天會離開他。 病情復發,方應鐘極力地壓制著心底想要破壞的猛獸,面對小雪的一次次拒絕,他控制自己不去干預小雪的想法和決定。 冥冥之中他浮現一個認知,若是這次真的禁錮了她,那她一定會離開。 方應鐘會永遠失去木雪空。 他忍著不去想,控制自己的行為,但在看見小雪的一瞬間,欲望決堤。 他不應該如此的,要不是姜代打了他,他可能真的會做出萬劫不復的事。 “對不起。” 小雪,對不起。 ————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方應鐘病了這句話。 但是文頌告訴我,方應鐘的確有病,他患有創傷后應激障礙。之前我陪著他治療,他好了許多,可能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導致復發了。 看著吃完藥躺下,呼吸平穩的方應鐘,我腦子里關于他的記憶卻蒙著沙。 漫天飛舞的沙塵暴,阻止了我的探尋。 我坐在床沿,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臉。酸澀的情感涌上心頭,淚無聲地流下,我抹了一把臉,有點疑惑。 什么都忘了的確不太好,給出的感情回應都變得紊亂。 “方應鐘,晚安。” 我又盯了會,便回去睡覺了。 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都慢慢來吧。 離爺爺的生日只有兩天了,我還沒想好送什么禮物。 文頌見我坐在沙發里唉聲嘆氣,便走過來靠著我坐下。 “沒想到送什么禮物給爺爺嗎?” 我從已經黑屏的手機里抽離,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都寫在你的表情里了。” “那你有什么好建議嗎?” 我殷勤地給他敲背,文頌身體僵硬了一下,表情似驚詫似驚喜。 腦中一道白光閃過,我悻悻地收手,將文頌這樣的反應猜測:“你該不會是想說,我以前不會這么做吧?” “……” 無聲勝有聲。 我呼出一口氣,咬牙切齒,“以前的我,有那么糟?” “以前也不糟啊!只是你現在古靈精怪的勁以前的確看不見。”文頌伸手虛虛圈上我的肩,見我不排斥,便大手一攬將我整個人都抱了過去,“我們都需要適應,畢竟,周一的你還帶著點淡淡的憂郁氣質。” 我哼了一聲,偏過頭不想理他。 文頌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聲音里帶著笑意,“你六月份去過景德鎮,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或許,你可以去那些東西里面挑挑。” “真的?東西在哪?” 其實我也沒真的生氣,只是想裝模作樣嚇唬一下某人。 “茶室旁邊有個儲物室。” 我開心地從文頌身上跳下,跑到儲物室去。 進門,各式各樣的瓷器擺放在木架子上。我的目光被一套郎窯紅的茶具吸引,拿起一個茶杯觀察,釉色濃艷,色澤均勻,沒有雜質。 我能夠感覺得出來,我喜歡瓷器。 架子上各式各樣的瓷器都被我摸了個遍,一時難以決斷。我摸著下巴,打算再看看別的。 房間的東面還有幾個紅木柜,柜門上嵌著螺鈿畫。 我打開柜子,里面是一個個盒子。我隨意拿下一個,打開。 是一面小葉紫檀百寶嵌插屏,青金為底,百寶嵌做畫,畫面是兩只白鶴立于松樹之上。 “松鶴延年,拿來送人不錯。” 文頌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我身后。 “是挺不錯的,但是不特別。”我猶豫著。 又看了幾個盒子,我才離開儲藏室。 “沒有挑到合適的嗎?” 文頌跟出來問。 我搖頭,“我知道送什么啦。” “哦?什么?”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送什么?” 想知道,得交換。 文頌開懷一笑,“不知道,茶葉吧,好帶。” 我狐疑地看著他,“真的?” “嗯。”文頌懶散地應了一聲。 我用手肘懟他的腹部,文頌吃痛,向后撤步。語氣委屈,“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沒事。”你看我信不信你。 白天大家有課的上課有班的上班,只有我和文頌在家。 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我想了想,轉身去拿了那套郎紅釉茶具,打算去茶室泡茶打發時間。 “你喝什么茶。” “都行。”文頌長腿一撇,坐在客座。 “那就白毫銀針。”我隨意拿了一罐。 將茶具放在沸水里煮過,我用茶夾一個個拿出,然后用蓋碗開始泡茶。 文頌看我手法嫻熟地泡茶,說了一句:“看來你學過的東西還沒忘。” 蓋上蓋子坐杯十秒出湯,茶湯放置一會更能品出滋味。我聞著杯蓋上的茶香,想起了昨天開車的事,“我會開車的吧?” “嗯。”文頌點頭。 “對啊,我也記得我會開車,但是我昨天坐在車上的時候,就不會開了。”我皺著眉,心里總覺得奇怪。 文頌目光游移,像是想起來什么,身體微微后傾,放在桌子上的手回到了大腿上。 “你失憶前,剛從醫院出來。” 我將茶倒入茶杯中,遞給了文頌,順著他的話頭,“那我怎么進的醫院?” “車禍。” 我手一抖,差點倒出茶水。 “車禍?” 文頌抬眸看我,我也看他。就這樣四目相對了一瞬。 “你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眨眼,從文頌眼神里讀到了更多。 “是也不是。”文頌喝了一口茶,“你當時闖了紅燈,后來又撞到了樹上。副駕駛上還有一個人,她……截了肢。你比她傷得輕,先醒了過來,你說她是你的初中同學,她那邊你會處理的,叫我們不用管。” “所以我怎么處理的?” “給了筆錢。” “……”我的心起起落落,總覺得這完全不是我的行事風格,“就這樣?” “就這樣。”文頌喝完了茶,示意再來一杯。 我邊倒茶邊問,“你們也不查查,到底為什么?” “你不說,我們就不問咯。警方那邊給的答案是意外。” 我喝了口茶,按下疑惑。 ==分割線== 精神病啥的,可能不太嚴謹,反正大家看個樂,不要現實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