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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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以為自己早已風輕云淡,可以坦然處置那場大雨中的重逢。 現(xiàn)在想來,覺得自己幼稚得很,那時候每月越初都會頻繁看手機短信,連白心都能察覺他的焦躁,問他在等什么人的信息。 他確實在等信息,只不過等的是一條還款信息而已,還記得最后一次直到零點都沒等到,那天晚上他睡一小時就得醒一次,醒了第一時間就看短信來了沒有,后來沒等到的那幾天他天天做噩夢,差點就去掛精神科了。 雨聲漸歇時,池律才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恰在此時,擱在扶手箱上的手機響了。 視線落在來電顯示上,在電話掛斷之前才伸手按下接聽鍵。 “喂。” “律兒。”對方只喊了一聲,立刻察覺的池律聲音不對,“感冒了嗎?嗓子怎么啞了?” “沒什么。” “你就知道敷衍,天氣預(yù)報上最近幾天都有雨,你出門多穿點。” 池律看著前方,目光沉重,并未出口回應(yīng)。 “.....律兒?” “打電話有事?” “沒什么,就問你這周周末回家里來不。” 池律沉吟片刻,道:“今天吧,正好我也打算回來。” “真的?”秦玉賢語氣中透著喜悅。 “嗯。”池律問,“我爸在家嗎?” “你爸去單位了,一會兒就回來。” “好。” 池律到家的時候,池肅剛進門不久,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他雖已年過半百,卻仍不顯老態(tài),身姿挺闊,不見半點佝僂。 池肅察覺到停留在身上的視線,從書中抬頭,看清來人,臉上雖還是嚴肅的,但不再冷硬,更暖幾分。 “回來了?” 池律沒接話,附身坐在離門最近的沙發(fā)上。 池肅的眼睛未曾離開池律,注視片刻,道:“把外衣脫了吧,都被雨下濕了,去擦擦頭發(fā),不然一會兒該感冒了。” 池律這才開口,“不用,我很快就走。” “這么著急?” “嗯。” 池肅眼神頓了頓,停在池律那張從進屋就沒有任何波動的臉上,似乎和平時并無差別,但那雙太過漆黑的眼睛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池律看了眼窗外又急起來的雨勢,問:“我媽呢?” “她在廚房給你做姜湯,說是電話里聽你聲音不對,喝點預(yù)防感冒。” 池律正要說不用,秦玉賢就從廚房出來了,手里捧著冒著熱氣的姜湯。 她把姜湯放在茶幾上,“突然說要回來,我連個準備都沒有,掛了電話就往廚房跑,還好趕上了,你快趁熱喝點,驅(qū)驅(qū)寒。” 她嘮叨著,眼角若隱若現(xiàn)的皺紋浸著喜色,偏頭見池律坐在門口,趕緊道:“過來呀,坐那兒干什么,看你懂凍得臉色都青了,快來喝點,別感冒了。” 池律坐著沒動,“不了,我說點事就走。” 秦玉賢臉上的喜色變淡,這才察覺的池律不對勁,“怎么了你這,遇著什么事了嗎?” 池律輕微轉(zhuǎn)了下腦袋,視線在秦玉賢和池肅臉上掃過,開口時聲音很平靜,“我有一個特別喜愛的人,我愛了他快十年,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只兩年多一點。” “兩年時間,太短了,短到我再怎么回憶,都覺得往后的日子太貧瘠,所以失去他的那七年我過得很痛苦,很麻木。” 池律本黑沉的眼眸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只是里面翻涌著的全是痛色。 “我連在夢里都在想,他到底為什么要離開,到底是誰偷走了那七年。” “我想不通,所以來問你們。” 池律一動不動盯著秦玉賢,她早已呆在原地,滿臉震驚。 見她已說不出話,池律眨了下眼,看向池肅,“《觸龍說趙太后》里有一句話,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們總把為我好掛在嘴邊,我想知道你們計深遠的方法是什么。” 他聲音平穩(wěn)而沉靜,不聽內(nèi)容,會以為他只是再講一個沒什么吸引力的故事。 他說完,另外兩人都未接話,于是客廳陷入冷寂,只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潮濕的空氣凝結(jié)成塊,堵在每個人的喉嚨里。 很久,秦玉賢才白著臉問:“你又和那個男孩在一起了?” 池律平靜的臉上陡然變得痛苦,“.....沒有,我現(xiàn)在,只求他不要恨我。” 他拼命隱忍著,再抬頭時眼底一片血色。 “這兩天我得知了許多七年前的事,在里面發(fā)現(xiàn)很多你們的身影。”池律盯著秦玉賢,眼中逐漸爬上寒意,“賀家倒臺的時候,您去找李阿姨聊天,聽著是去探望落魄了的老朋友,實際呢?您干什么去了。” “你什么意思?”秦玉賢僵硬道。 “您不知道什么意思,那我來說。”他眨了下眼,旋即緊緊盯著秦玉賢,啟唇道:“您是去殺人的。” 秦玉賢驀然瞪大眼睛,唇瓣顫動,天邊突然咋響一道驚雷,伴隨著煞白的閃電,將秦玉賢臉上浮現(xiàn)的驚慌照的清清楚楚。 “您只用幾句話,就可以利用人命扇動仇恨,差點就成功了。” “你胡說什....” “我只問您,舉報賀廉的是不是您和我爸。”他打斷秦玉賢,將視線挪到池肅身上。 饒是池肅再能沉得住氣,此時也有些慌了,他沉聲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