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本來卿卿就是他的,眼看著你儂我儂,卿卿都答應讓他明年開春來提親了。 突然魏軍攻來,打破了他們原定的計劃,都是那個姬行云,讓卿卿受盡了委屈。 將卿卿救回來這一兩個月里,不管燕淮再怎么想跟卿卿重歸于好,卻是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堵厚厚的城墻,卿卿總是將他拒之千里之外,完全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般親昵了。 他與卿卿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怎么突然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他還要淪落到強取豪奪才能得到她。 若是他們能早些成親,早些將卿卿娶回建業(yè)來,他們早就已經(jīng)是夫妻了。 想到這里,先前猜疑卿卿與姜九有染的怒氣褪去之后,燕淮又不禁有些怨恨,有些心疼。 他有些搖尾乞憐的意味,看著卿卿,問道:“卿卿,待我登基之后,便可以毫無顧忌的迎娶你,讓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卿卿剛剛才吃完了飯,正在喝湯時候,聽見他這句話,差點被湯噎住。 她抬眸看著燕淮,對上那雙總是溫潤如玉的眸子,只道:“六郎,我若娶我,只會讓你背上污點。” 燕淮拉住卿卿的手腕,道:“我不在乎,到時候誰要是說你半句不是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卿卿皺著眉,將手腕從他手中抽出來,道:“你別這樣……主上一息尚存,你怎能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再說了,正統(tǒng)繼承人也是太子啊,平陽王莫不是想奪嫡? 燕淮漸漸握緊了拳頭,詢問,“王妃你不愿意,側(cè)妃你也不愿意,難道讓你做皇后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怎樣?卿卿,以前你明明很喜歡我的,為什么,我救你回來之后你便對我疏遠了?” 就像是兩兄妹吵完一架,冷靜下來之后,又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卿卿一時也回答不上來,她確實對六郎有些感情的,可是也說不上來不知為何……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燕淮又質(zhì)問,“是不是因為姜九郎,你喜歡上了姜九郎?” 前幾日,燕淮一氣之下怒罵卿卿的時候,其實多少還希望卿卿能開口辯解一下,可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辯解,時至現(xiàn)在,也沒有提半句她和姜九郎的事情。 燕淮又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卿卿才猛然回過神來,否認道:“沒有,我與他素無交情,連他長什么樣也不知道,我喜歡他作甚?” 燕淮道:“那你對我呢,你可將我放在心上?” 卿卿愣住,同樣不知道怎么回答,許久才違心的說道:“六郎,你應該多給我點時間,我想冷靜一下罷了。” 他將卿卿拉過來,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我可以給你時間冷靜,等你孝期結(jié)束再娶你,你愿意么?” 卿卿沒有說愿意,只是道:“那你先放我出去可好?我害怕。” 燕淮卻道:“你先在此處待一段時間吧,現(xiàn)在建業(yè)很亂,我無瑕顧及你,待我解決了一切,再接你回去。” 費盡口舌,看燕淮還是沒有放她走的意思,卿卿也沒辦法了。 直到,燕淮埋下頭,捧著卿卿的臉,想要吻她。 聞到越來越近的呼吸,快要觸碰到的一瞬間,卿卿一把就將他推了出去,躲開跑到一旁去了,背身對著他。 更可怕的是,當時卿卿心里竟然想起了姬行云……想起他的味道,想起他一遍一遍癡迷的親吻她…… 遭到拒絕之后,燕淮頓時神色黯然下去,目光陰冷了幾分,好似受到了什么重創(chuàng)一般。 燕淮頓覺惱怒,一揮袖子,便起身憤然離去。 燕淮出去之后,又氣又惱,想到卿卿的態(tài)度,就是痛心疾首,難以接受。 身邊一名親隨向他提議道:“殿下,屬下有辦法,必定讓小娘子對殿下百依百順。” 燕淮側(cè)目,看他一眼,“什么辦法?” “屬下知道一種禁藥,服用之后,可讓女人完全臣服于殿下,從此再也離不開殿下。” 其實能排得上禁藥的稱謂,肯定是特別歹毒的蠱毒了。 燕淮正在氣頭上,想著卿卿的絕情,已經(jīng)是心下徹骨冰涼,當即就同意了,“多久能找來?” “明日。” * 于是等到次日,燕淮讓人準備好了卿卿喜歡吃的芙蓉糕,給卿卿送過來,又好聲好氣的向卿卿致歉。 “昨日是我的錯,卿卿,我也是太愛你了,我接受不了你心里有了別人……你別怪我可好?” 燕淮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卿卿將手中的糕點吃了下去。 卿卿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對不起燕淮,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太偏激了,將她囚.禁限制自由,斷絕與外頭的聯(lián)系……這種做法讓卿卿反感又害怕。 卿卿含著眼淚,又一次苦苦哀求,“六郎,你讓我見阿兄可好?你送我回去,我們就當什么事沒發(fā)生過。” 燕淮神色惆悵,說著一句卿卿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們回不去了。” 畢竟想不餓死,只能整天都吃著燕淮送過來的食物,今日燕淮送來的東西,卿卿也并沒有防備。 可是當她吃下去之后,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身子漸漸燥熱起來,總覺得口渴,已經(jīng)連喝下了好幾杯水,一炷香之后,渾身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似的,那般使不上力氣。 她扶著胸口,喘出炙熱的氣,扶著桌面,無力的質(zhì)問,“你給我吃了什么?” 燕淮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卿卿,都是你逼我的,今后你只能死心塌地聽我的話了。” 卿卿搖搖頭,正要站起身,可是雙腿無力的又跌坐下去,整個人都爬在了桌面上,茶杯都被她掀翻了過去,茶水順著桌面往下.流。 隨著急促的呼吸,雪白的頸子微微抽動起伏,朱唇愈發(fā)火紅灼目,臉蛋都染上了桃花般粉紅的顏色。 卿卿無力的問,“你給我吃了什么……” 可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只剩下一片沙啞。 燕淮卻并不開心,他目光毫無波瀾,起身將趴在桌前爛泥一般的少女給橫抱了起來。 男人一步步抱著她,明明是輕盈纖薄的身子,卻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從今往后,卿卿都會對她百依百順了,再也不會離開他,不會拒絕他,也不會跟別的男人好,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他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 燕淮將卿卿抱著,走到里屋,放在架子床上。 居高臨下看著卿卿,她一頭的香汗,那張絕美不凡的臉蛋,盈軟如蛇一般的身子輕輕扭動著。 雖然只是一副軀殼,即使如此也是好的。 燕淮拉下床帳,正要上去的時候, 外頭有人急匆匆跑進來稟報,“殿下!阮黎突然帶著人馬殺進來了!” 燕淮心下一跳,他自以為將卿卿藏匿得很好,離開棲霞寺的時候并沒有人看見,并且路上的痕跡都已經(jīng)被他抹去,不可能有人找得到這里來。 怎么阮黎突然帶著人找過來了?肯定是卿卿在這里的事情已經(jīng)暴露了! 燕淮也是干大事的人,冷靜沉著,反應飛快,不慌不忙的,當時就將卿卿從床榻上抱起來,用披風嚴嚴實實裹住,“讓人去應付,我們從后門撤!” 只要不要讓阮黎看見卿卿,一切都可以應付過去,所以燕淮準備帶著卿卿從后門離開。 當時將卿卿藏在披風里嚴嚴實實裹住,燕淮親自抱著他,由親隨護送著,直去了后門,準備到時候騎上馬六走! 卿卿整個人都已經(jīng)一團漿糊,眼前天花亂墜的,不知身處何處。 燕淮一行人一直走到后門,出門之后,本來還以為外頭等著的會是他們的馬。 可是入眼就見,雪地之中,戴著面具的白衣男子,正獨自一人立在哪里。 看不清他的長相,甚至因為披風厚重又寬大,連身形都看不清,能看見的,只有他渾身比這雪地里還要冷的凜然氣勢,以及面具的空隙處透出來的兩道攝人的眸光。 “想去哪?” 男人的聲音比往常還要冷厲得多,聽得即使是燕淮都不禁打了個寒顫,此刻才突然反應過來,姜九郎分明就是一個讀書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這么重的戾氣?并且身形如此高大健碩? 燕淮突然有個設想,姜九郎,莫非不是姜九郎。 燕淮楞在原地沒有說話,是他身邊的親隨一聲令下,“單槍匹馬也敢來攬我們的道,來人,將他拿下!” 說著,燕淮背后的一二十名侍衛(wèi),舉著刀,就朝著對面白衣面具之人沖了過去。 姬行云正在氣頭上,即使身上的披風,也無法蓋住他的暴戾之氣。 原本手無寸鐵,獨自一人,可是姬行云順手就搶奪了一把對方手中的刀。 這些看似精銳頂尖的平陽王護衛(wèi),在姬行云面前仿佛毫無抵抗之力,一刀一個,像是被切豆腐一樣,一個一個接連倒了下去,尸首不全,死狀極其慘烈,一轉(zhuǎn)眼,雪地上就已經(jīng)染紅了一大片,看上去刺眼至極。 直到身邊的人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死光了,就連燕淮近身的親信,也已經(jīng)被隔斷了喉嚨。 這般場景,即使是見慣了血腥場面的平陽王燕淮,也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但是就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男人,準確的說不像是男人,更像是什么吃人的惡鬼,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姜九郎怎么可能這么厲害? 燕淮還來不及反應,一張面具已經(jīng)近在他面前。 本來是打算扭頭專四都逃跑的,可是不知為何,對上男人面具下透出的兩道寒光,光是被那氣勢,燕淮頓時嚇得都腿軟了,一步也挪不動,好像有任何反抗,都會被他手上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削去腦袋。 姬行云立在燕淮面前,一把就將他抱著的卿卿給搶了過來,看著披風里裹著的卿卿好像不太對勁,像是喝醉了一般迷迷糊糊的。 眼睜睜看著卿卿被搶走,燕淮竟然無力反抗,他是會武藝,也曾經(jīng)帶兵打仗過的,明顯能感覺不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姬行云冷笑了一聲,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燕淮,詭異的聲音道:“說,想怎么死?” 燕淮還渾身一震,對上他的目光,都被那威壓,好像遏住的喉嚨一般,喘不過氣來。 “你敢殺我?”燕淮也鼓足氣勢,好像篤定了姜九郎不敢對他下手,讓整個姜家與南齊為敵。 男人卻是冷笑了一聲,“這世上沒有我不敢的事!” 第27章 姬行云一直有暗衛(wèi)跟著卿卿,早就知道了燕淮將卿卿給帶走的事情,本來一開始就想攔下燕淮算賬的。 不過姜九說,應該趁著這個機會,讓卿卿看清楚這個燕淮的真面目,并且對他心灰意冷,要是能讓卿卿才突然發(fā)現(xiàn)點別的什么心意自然就更好了。 所以姬行云走了一步險棋,只是暗中留在海棠山莊附近,等著實在不行將卿卿救走。 以至于,每次只要燕淮在卿卿屋里待久了,或者是對卿卿動手動腳,便會有人出來以宮里齊王病危為借口,將燕淮給叫走,宮里的事情,燕淮肯定立馬就要走的。 直到今日,察覺燕淮似乎圖謀不軌,姬行云總算是坐不住了,要將卿卿搶回來為好。 看著懷中卿卿似乎是被下了什么藥,姬行云頓覺惱羞成怒,將刀架在燕淮脖子上,好似隨時都能將他的喉嚨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