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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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叁,林敢翹了課換了班。李冬青難得找上他,還是有求于他。 下午,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候時,易靈凌正挽著男朋友的手回來,看樣子已經和好如初。他不認識彭程,易靈凌主動介紹起來,彭程也聽她說起林敢的由來。 研究生本就不若本科階段那樣交往密切,李冬青更是獨來獨往,少見跟誰有過親密的接觸。她聰明漂亮身材好,好些人都想過追求,可幾乎都是當場被駁回。這個女人是個笑面虎,懂得不怒自威地打回所有壞心思。易靈凌給彭程講過很多這位優秀室友的戰績,所以此刻林敢的出現令他有些意外,他不停地打量著。 眼前的男人高過他半個頭不止,穿了身極其適宜的咖色系,融入這個秋。今天天氣暖,他襯衫外迭了件針織衫,韓劇氣質有些濃厚。可與易靈凌印象中的穿衣風格差別有些大,等到李冬青下樓,她才知道,原來今天特意搭了同色系的情侶裝啊。 她鮮少愛穿這樣寡淡的短裙,米色的A字裙,屁股由一件開衫遮住,為了跟他配對,翻了好久才翻出來一頂淺色的貝雷帽,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溫婉可愛。 林敢有些不習慣,昨晚她特意叮囑他今天如何打扮,他一臉不屑,還是聽話地把八百年都沒穿過的壓箱底衣服給拿了出來,終于湊齊了這么一身,令她滿意。李冬青蹦蹦跳跳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一番,相當贊賞地點了頭。 易靈凌傻笑著問:“冬青,你這是脫單了?” 李冬青努努鼻子:“嗯……不是,不過今天暫時是的!” 她語焉不詳,勾著林敢出了門。兩人都招人,穿了情侶裝欲蓋彌彰。她的同學不認識林敢,可林敢的同學大多認識她。只因劉延亮那個大嘴巴四處宣揚,這廝已經有主了,不怕死的盡可去挑戰外院的李冬青學姐!她能把你從廁所里揪出來,打到派出所去! 這中間的起承轉合林敢也不明白,反正李冬青不在意,他也就懶得澄清了。兩個不愿陷入拒絕漩渦的單身人士,借了彼此的名頭逃離苦海,似乎也沒什么不可以的。馮夢圓跟于躍剛從朱虹辦公室里出來,遠遠瞧見那一對時,于躍也短嘆兩聲,馮夢圓心里有數了。 今天艷陽高照,秋霜冒了頭,空氣溫爽,李冬青心情很好,掛著不滅的笑容,挽著了林敢,提前適應這假情侶的關系。 參加前男友的婚禮要講究很多:穿衣打扮要美麗得體,隨意中藏有巧思,不能喧賓奪主也不能落了下風。狀態要優雅飽滿,太多人知道她和汪如海的往事,所以不能讓人家覺得她戀戀不忘。最好是能帶上一個足夠充場面的男人,證明老娘一春又一春,一年四季都是春。 總之,要叫大家知道,我李冬青大度得體,萬花叢中過,絕不稀罕回頭草。 林敢笑她小肚雞腸,李冬青反駁道:“他自己要來邀請我的,免費吃席誒,干嘛不去!” 前男友這種生物類同老樹皮,你都想不明白那么干巴的東西,當年是怎么嚼下去的。只不過就算是老樹皮,汪如海也是質量不錯營養猶存的老樹皮,盡管李冬青不想再嚼。 汪如海婚禮選在一家很大的酒店,新娘叫邱蔓,照片上很漂亮,冬青卻是第一次見。 邱蔓的父親是藥材公司的管理層,母親是舞蹈教授,一家的首都土著,她是最小的女兒,從小受寵,天真爛漫得很。汪如海呢,家里條件差到一度要吃低保,高中一畢業就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助學貸款,學的是近幾年最最熱門的計算機專業。李冬青跟他談戀愛時,一直都在將就,將就吃喝也將就他的時間。 窮苦人家的孩子是沒有資格放縱的,生存才是第一要義。他大一開始就兼職家教,別人熬夜修完bug倒頭大睡時,他往返在兼職的路上。獎學金一直拿,大叁跟著學長學姐做了款程序,賣了不少錢,這才稍稍寬裕一些。這場婚事,外人看來是名副其實的高攀,其實主要還是邱蔓喜歡他,甚至不惜跟父母鬧掰,家里人見不得小女兒吃戀愛的苦,才答應這樁婚事。 婚禮現場布置得很精美,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他們順著指引去簽到,負責收禮的人是李冬青的高中同學侯成,也是汪如海的哥們。 看見她的瞬間侯成就擔心要出事,斜眼瞥見她邊上那個男人才稍稍放心。李冬青再瘋,也不至于當著現男友的面懷念前男友吧!他松了口氣,與她攀談起來:“新男朋友?看著挺不錯啊!” 李冬青揚著下巴:“再不錯也是我的人,別人別想惦記!” 侯成無奈:“李冬青,你這張嘴什么時候能饒人?” 李冬青假意笑開:“繞誰也不能饒了你!” 她話里有話,侯成只好呵呵笑過。冬青挽著林敢便到酒席邊坐下,正靠近臺邊,高中同學都圍在一起,人人都道李冬青你怎么還來賀喜啊!冬青挑眉:“他自己請我來的,為什么不來?” 在席鴉雀無聲,有人將話題引向別處,冬青也不再糾纏,主動與林敢討論這宴會上的酒水準備。尋常人家辦喜大多飲料白酒解決,他們這桌上卻是奔富的RWT798,一瓶近千,一桌兩瓶,全場近百桌,更別說這上頭還壓了幾瓶茅臺,林敢看了看這排場,光是這酒水就五十萬起步,真是闊氣。 冬青點點頭,湊到他耳邊:“換成我是汪如海,我也選富婆!” 林敢笑:“有你這么損自己的嘛?” 她環顧四周,滿眼闊綽,噘嘴嘖聲:“實話啊!我確實沒人家有錢!而且大家都愛錢,我也一樣!難道你會不選錢啊!” 林敢覷了那布滿鮮花與燈光的臺子一眼,輕言:“換我我選你。” 李冬青推推他:“你是不是傻!” 林敢道:“你挺好的,我覺得你挺好的。”他頓了兩秒,又調侃:“不過,你要是能混成富婆就更好了!” 李冬青撲哧一笑:“混成富婆后包養你?憑什么?我不能找更好的?” 林敢若有所思:“嗯……那還是我先發財比較好。” 李冬青問:“為什么?” 林敢嘖嘖一聲:“這樣我才有選擇權嘛!你薄情寡義,真要是你發財,準一腳把我給踹了!” 薄情寡義也不算虛言,李冬青還是捏了捏他的腰,佯裝不悅:“我們不能就一塊兒發財嘛!” 發財倒沒有想的那么重要,出身殷實的人難以體會窮苦的哀愁。但是發財不是壞事,美好的事情總值得期待。兩人竊竊私語,笑逐顏開,同桌的高中同學投來注視,議論紛紛。 高中時期的李冬青可比汪如海耀眼多了,聰明,美且自知,不嬌不縱,頂多有點霸道。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汪如海這么個窮小子,現在這小子飛上枝頭把她踹了,按照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她來了婚禮肯定免不了一場熱鬧。可他們等了好久,等那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中,再等到婚誓等到開席,也只瞧見她跟那新男朋友竊竊私語。 席間,汪如海和邱蔓過來敬酒,見到李冬青也有些驚喜,也堂皇。 大二上,他主動找李冬青提的分手。他心底明白的,再喜歡李冬青,這女人不把他當作愛戀對象,至多是可以淺淺聊天的朋友。而邱蔓一心傾慕,追他多時。大小姐不論在情感還是工作上對他都有好處,權衡之下,汪如海做了最理智的選擇。 大二下,李冬青出國交換,別人都說那是遠走療傷,汪如海卻在機緣巧合下知道,提分手時,她最親密的外公剛去世。他偶然見過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得知他們的感情時也曾教導他不必自卑,人各有定數,好日子總在后頭。如今為一己私利,舍下他們兩人,裝得再坦蕩,心里還是略有愧疚。 他舉著酒杯的手略有僵硬,邱蔓看在眼里,她是知道李冬青的,認識汪如海時就知道他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今日是頭一回見。見汪如海態度有異,她有些防備,推推他肩膀:“怎么發呆了?敬酒呀!” 汪如海回過神,拉了拉領帶:“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和蔓蔓的婚禮啊!我干了!你們隨意!”他一口悶下,好幾個人拉著他多說道兩句,也有好事者故意提起李冬青:“今天冬青也來了,如海你不得敬她兩杯啊!” 汪如海一愣,有些遲疑,邱蔓臉色更有些難看。冬青主動站起,沖著那人道:“別說汪如海了,侯成,你是不是也得敬我?你忘了你高中跟秀秀談戀愛的時候,我還幫你打掩護了。你媽逼你們分手你還要死要活呢,說這輩子非她不娶。你們結婚了嗎,今天怎么沒見著秀秀啊?” 侯成黑了臉,他和高秀秀早就分手,現在未婚妻便坐在旁邊,如今李冬青在人家婚禮上提起這一茬,分明就是要給他難堪。男人面子比天大,他下不來臺,冬青面上微笑,心里爽快。這兩年在別人面前裝乖巧了些,還真有人當她磨了棱角了! 周圍有人出來打圓場:“說那些不開心的做什么……今天是如海的婚禮,還是要說些吉利話才好!” 李冬青抿抿嘴,林敢就勢幫她遞過去一杯酒,承了他們的心愿:“汪如海,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她一飲而下,然后坐回原位。汪如海和邱蔓怔在原地,哈哈笑著。 林敢憋著笑,配合著將她摟過,揉在她的腰,也抬手敬一杯:“祝你百年好合!” 他們倆本就長得好,今日穿了身情侶配色的衣服來,又小鬧了一出,一桌的風頭全部都搶走了。剛剛聊天時就有人問起林敢,他也沒藏,報了學校報了年紀報了專業,現場已戀已婚的不少,都將他們倆的小動作看在眼里。 李冬青也不知道林敢是會演戲,還是故意調戲,動不動就戳戳她的腰窩,又拉過凳子來與她咬耳朵,膩歪得很。同學都問她,是不是好事將近。林敢立馬把手搭在她肩上,攬過來:“那要看她怎么想!不過著急也不行,我還沒到法定婚齡呢!再等等哈!” 冬青覷他一眼,林敢調皮笑開,在場的尷尬暫時化解。他四兩撥千斤地扛過盤問,識相的人也就不再糾纏。兩人享受到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