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113節(jié)
昭虞看著面前的魚,捏起筷子去挑魚刺:“不知道。” 銀穗聞言忙拉住還想開口的的金穗,強(qiáng)笑道:“夫人放心,奴婢若是見到四爺,定與他說明白……” 聽她如此說,其他幾人瞬間明白過來,都連連附和。 昭虞冷不丁開口:“芒州的果子要熟了。” “還有雪城的年,聽說是極熱鬧的……” 銀穗別過頭去,捂著嘴才沒叫自己哭出聲。 這些……都是四爺原定要帶夫人去的地方。 銀穗倏地一愣,回頭看向昭虞,訥訥道:“夫人您是想……” 昭虞挑了半天魚刺,仍不得其法,看著碎成渣的魚rou沒了胃口,天曉得江硯白是怎么將那么大塊的魚rou挑了刺完整夾給她的。 她丟下筷子看向銀穗,緩緩點(diǎn)頭:“對呀。” 京城可沒什么蒼茫處。 昭虞垂首淺笑,江硯白朝她走了那么久,如今被絆住了腳,她合該去迎一迎他。 瓜果飄香的芒州,銀裝素裹的雪城,茫茫大漠,曠野草原。 她都是要去的。 去履行與江硯白的約定,去尋那天地蒼茫處,遇她的有緣人。 作者有話說: 我是個廢物,只趕出來這么多,大家今天湊合看感謝在2023-06-25 01:07:52~2023-06-26 23:48: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西柚酸酸子 52瓶;壹壹 17瓶;42762979、哎呀呀 5瓶;18012173 2瓶;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6章 芒州 ◎是我夫人◎ 昭虞決定了之后, 一刻都是閑不住的。 原先她以為只是跟著江硯白去就好,如今才知道什么都要她來拿主意。 什么去幾輛車,都有誰跟著, 護(hù)院幾個,路線如何走。 她這才曉得,每次出門江硯白竟都準(zhǔn)備了這么多。 她想起江硯白抿唇笑了笑,開口道:“江硯白的衣服也都帶著,萬一他那臭毛病又犯了, 穿不慣外頭的衣服, 又是一樁麻煩事。” 銀穗抬頭看了看昭虞, 眉間閃過一絲憂心。 夫人心下的期待這么高, 若是尋不到四爺…… 她忍不住咒罵莫方與, 東陵的王不在東陵過節(jié), 跑到他們大周做什么, 沒得連累他們四爺…… 說曹cao曹cao到, 銀穗心底的咒罵落下不過片刻, 便有人來報東陵王拜訪。 昭虞在內(nèi)室應(yīng)了一聲, 半晌沒動靜。 就在銀穗以為她不會再應(yīng)聲時, 便聽到昭虞道:“好茶伺候著。去回東陵王,本夫人身子不適, 見不了客。” 昭虞摩挲著手中的香囊,眼神射向窗外。 她不能去見莫方與, 因?yàn)樗磺埔娝闳滩蛔∠? 為何墜崖的不是…… 昭虞搖搖頭,把不該有的念頭搖出去, 起身勾了勾嘴角去整理江硯白的貼身衣物。 旁人如何, 與她無關(guān)。 她如今, 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待她出發(fā)那日,正好是八月二十,極吉利的日子。 昭虞抬手遮了遮烈日,朝趙禎揮手:“哥哥快回去吧,你交代的我都記下了,不必?fù)?dān)心。” 趙禎抿唇,滿臉不舍,轉(zhuǎn)念又眼含笑意,且讓她先行一步。 昭虞淺笑:“哥哥莫想著跟來,你遞上去的辭官折子我請娘給攔下來了,哥哥是個好官,不可像我一般任性。” 趙禎怔住。 “哥哥不僅是我一人的哥哥,還是百姓們的趙大人,若你走了,京中怕是又要多上許多冤案。”昭虞沖他眨了眨眼,“哥哥放心,我尋著他了就回來。” 若是尋不著呢…… 趙禎沒敢問出口,只覺得眼眶一澀就要落淚。 他忙背過身去,平穩(wěn)了下情緒才抬手拍了拍昭虞的頭:“莫忘了,哥哥還在京中呢。” 便是尋不到,也要記得回家。 昭虞抬手抱住他,趙禎身子一僵,自瑜兒認(rèn)回來后,兩人從未這般親近過。 “哥哥放心,我好容易才有了家,自然是要回的。” 只是,得把家人找回來呀。 趙禎聲音略啞:“你這丫頭……” 長公主等人在一側(cè)等了好久,見兄妹兩個敘完話才上前叮囑:“你爹送來的幾人功夫都是好的,無論去哪都得帶著,莫要落單。” 她抬手捏了捏昭虞的發(fā)髻,眉間愁緒一絲未減:“子修他若是知曉你去尋他定是開心的,若是碰不到便回來,沒得……” 沒得沒了兒子又丟了兒媳婦。 昭虞乖順地點(diǎn)頭,稍稍傾身:“娘放心,我定帶他回來。” “好,娘等著你。” 再看一側(cè)的弘陽,哭得妝都花了,昭虞笑著替她抹淚:“好好待嫁,我且要回來觀禮呢。” 弘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莫要誆我。” 昭虞點(diǎn)頭:“定會回來的。” 話別過后,寥寥幾輛馬車,悄沒生息地離了京。 待走出二里地,城墻上的人再看不見她們,昭虞開口吩咐:“去往生山。” 她身側(cè)的銀穗手一抖:“夫人……” “我總要去看看的。”昭虞放下車簾,眉間沒了方才話別時的歡快,“要去看看的。” 馬車行的慢,足足走了十多日才到往生山。 昭虞回頭吩咐道:“你們候在此處。” 她說罷抬腳朝崖邊走去。 昭虞環(huán)視了一圈,莫方與口中那番打斗留下的痕跡如今已瞧不見了,只隱約能看到幾條被踩禿的小道,她猜想應(yīng)當(dāng)是林瀚他們尋人時留下的。 崖邊的綠草極為軟和,踩在上頭如同走在云端。 她站在崖邊朝下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銀穗心說教提到了嗓子眼,拽著一旁江大將軍送來的侍衛(wèi):“快、快隨我去……” 話音剛落眾人便瞧見昭虞在崖邊坐下,雙腿懸空蕩在空中。 銀穗的尖叫卡在嗓子里,怕不小心出聲便驚著了她。 眾人悄悄圍上去,尤其是江大將軍的幾個侍衛(wèi),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計算著待會兒如何撲上去才能將昭虞救下來。 銀穗眼眶憋得通紅,顫著聲音喚:“夫、夫人…… 昭虞聞聲回頭,看著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些茫然,反應(yīng)過來后失笑道:“你們以為我要跳下去?” 眾人不答,無聲勝有聲。 昭虞側(cè)著頭低聲解釋:“我不會跳的。” 她只是想看看這里到底又多深。 昭虞偷偷抹了把淚。 真的如陳將軍說的一樣,深不見底。 她癟嘴,她白日里看還怕得慌,而江硯白落下去時正是深夜,入目皆暗,他會不會害怕? “江硯白,你且等我。” * 一處不知名的村子。 破敗但整潔的床鋪上,一個男子微微蹙了蹙眉頭,頭部劇烈的疼痛叫他忍不住輕嘶出聲。 不遠(yuǎn)處桌子旁,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聞言朝他看去。 見男子悠悠睜開眼,老者輕笑了一聲:“到底是救回來了。” 江硯白眼前的昏暗慢慢轉(zhuǎn)為清明,環(huán)視四周:“這是哪?” 他一開口便覺嗓子如刀片割著一般,聲音粗啞不堪。 老者挑眉:“不知道是哪,撿著你后便就近尋了處茅屋住下,許是哪個獵戶留下的落腳處吧。” 他說罷好奇道:“你怎么墜的崖?” “墜崖?”江硯白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腳皆不聽使喚,“我墜崖了?” 老者按住他伸手給他把脈:“莫急,近期內(nèi)怕是走動不得。” 他把過脈眉頭舒展開:“不錯,到底是年輕人底子好,運(yùn)氣也好,若不是正好落到河里,怕是都不用救。” 江硯白越聽越迷糊,忍不住問道:“多謝您出手相助,您是……” 老者不問反答:“你又是誰?” “我是……” 江硯白怔住:“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