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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143節

    一路走來也不是這般順暢,江藴也遇到了壞人,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無論什么樣的壞人她都不怕。

    她唯一的執念便是盡快回到燕京城。

    人心中有團火,做事才會不手軟。這日她再次遇到了壞人,那人欲行不軌之舉,江藴假意迎合,輕笑著說道:“公子莫急。”

    隨后趁那人不注意,搬起地上石塊重重砸去,就著風聲她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那人倒在了地上。

    她摸出他腰間的錢袋,輕笑一聲,朝前走去。

    江藴也不是每次都能逢兇化吉,有兩次差點遭了毒手,險些被賣進窯子里,幸虧她反應及時跑了出來。

    逃跑后的她邊走邊打聽,終于離燕京城又近了一步。

    她唇角勾著嗜血的學,輕聲道:“江黎,我來了。”

    -

    “啊嚏。”江黎莫名打了聲噴嚏,金珠嚇壞了,忙伸手摸她的額頭,“小姐,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適?”

    江黎推開她的手,笑著說道:“我無事。”

    金珠還是不放心,手伸過去又摸了摸,見她沒有發熱的跡象,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不怪金珠如此緊張,江黎前日又毒發了,雖較之前不嚴重,但,距離上次毒發才過了幾日,大夫的意思是,若是毒發的太頻繁,江黎性命堪憂。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如何抑制毒發卻不知,金珠擔憂,其他人也擔憂,這兩日謝云舟同荀衍摒棄前嫌共同合作,翻起了醫術,希望能在醫術上尋到答案。

    可惜,日日夜夜苦讀,依然無所獲。

    謝云舟伸手捏捏眉心,又取了一次血,他身子虛弱得很,坐久了胸口會傳來痛意,但他一直都忍著。

    直到再也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口血。

    謝七也在一旁翻開醫術,見謝云舟吐血趕忙起身去找大夫,大夫匆匆趕來,邊給謝云舟診脈,邊道:“大人可不能這般糟蹋身子了,若是再如此,你會有性命之憂。”

    這話大夫說過很多次了,可謝云舟一次都未聽,依然我行我素,做自己要做的事。

    “我無妨。”他道。

    “怎是無妨呢。”大夫道,“你心脈紊亂,這可是急癥,若是不好生調養,后果會很嚴重的。”

    最嚴重的后果便是他這命沒了,也無妨。

    大夫看出謝云舟心思,淡聲提醒道:“大人莫忘了,還有人等著你去救呢,是以,你得好好好活著。”

    提到江黎,謝云舟才斂了不在意的神情,擔憂道:“她可還好?”

    “服食了大人的血,二小姐暫時安虞。”大夫道,“可若是大人不好了,那么二小姐也不會好。想必大人應該懂某說的話。”

    謝云舟輕點頭,“我要如何做?”

    “歇息。”大夫看著謝云舟泛著紅血絲的眼眸,問道,“大人幾日不歇息了?”

    這話不好講,上船后謝云舟便未曾有一日是好好歇息的,夜里要么處理公文要么去江黎門前守著,一站便是一宿。

    幾次謝七看不下去勸他回去,他連理會都不理,翌日照樣該做什么還做什么。

    膳食也未曾好好用,想起來吃,想不來干脆不吃了,心情好時可能會多吃兩口,心情不好干脆不吃。

    總歸就是不好好歇息,也不好好用膳。

    謝七欲言又止,想說什么,最終也沒說出來。

    大夫道:“謝護衛勞你去跟廚房說聲,給大人熬些參湯來。”

    謝七聽罷說道:“好,我馬上去。”

    謝云舟覺得大夫太過小題大做了,“我無礙不必如此。”

    大夫斂了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問道:“大人眼睛有幾日不能好好視物了?”

    謝云舟的眼睛有幾日看東西模糊了,也不是一直都模糊,是偶有模糊,“怎么了?”

    “大人中毒傷了眼,這眼不易再過度勞累了,不然……”

    “不然如何?”

    “會瞎。”

    “……”

    大夫叮嚀:“不是某危言聳聽,是大人身子如此,你且一定要聽某的,務必靜心調養。”

    “大人須知,你是朝中重臣,還有諸多事宜等著你去做,眼睛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大夫讓謝七走便是想單獨對謝云舟說此事,他道:“眼疾可大可小,輕則模糊,重則不能視物。大人那般心悅二小姐,怕是也不想有日看到她吧。”

    大夫語重心長道:“大人,請珍重。”

    他言盡于此,聽與不聽只能看謝云舟自己了,謝云舟沉思片刻,放下手中的醫術,淡聲道:“好,我照做便是。”

    大夫站起,“那我去給大人煎藥。”

    謝云舟點頭,目送他離開,從懷中掏出帕巾擦拭干凈唇角,遂,從榻上站起,既然不能翻看書籍了,那他便去看看江黎。

    江黎這邊銀珠正在同她說著一些事,是關于謝云舟的。

    前日江黎毒發,昏迷了兩日,這兩日謝云舟衣不解帶守在她身旁,連銀珠看了都有幾分動容。

    還有他夜夜守在門外,直到天明才離去,空閑時又來看江黎,這種種,銀珠都一一告知了江黎。

    江黎心也不是鐵打的,縱使最初對他又諸多的怨恨,在聽到他為她做的這些后,心里還是有了那么一絲動容。

    她已經不像最初那般怨恨他了,或許可以當成朋友,也僅此而已。

    謝云舟走到門前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覺得一切妥當后,伸手敲開了門。

    銀珠把門打開,見是謝云舟,側身讓其進來,銀珠現在對謝云舟也改觀了很多,雖他最初確實很過分,但畢竟是他一次次救小姐與危難中,這份恩情,銀珠銘記于心,對他多了幾分客氣。

    “將軍。”

    謝云舟抬腳走進,眸光落在了江黎臉上,見她氣色紅潤,心瞬間安穩下來,只要她安好,便足矣。

    但該問的他還是要問,“好些了嗎?”

    江黎淡聲道:“好多了。”

    謝云舟又問道:“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他們去做?”

    與謝云舟來說能這樣平心靜氣的同江黎說上幾句話,便是他最開心的了,其他的,他暫時不求。

    “沒有。”江黎道。

    銀珠也正發愁呢,江黎一直沒胃口她很擔心,輕嘆一聲:“將軍還是勸勸吧,小姐午膳也沒吃。”

    “午膳沒吃嗎?”謝云舟一副擔憂的神情,眉梢皺起,“為何不吃?”

    他大抵是忘了,今日早膳午膳他也沒用。

    “不想吃。”江黎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整個人懨懨的,沒什么胃口。

    “要吃。”謝云舟柔聲勸慰道,“你若是病了,江昭會擔心的。”

    這話若是給謝七聽到了肯定會嗤鼻,勸別人一套一套的,怎么不勸勸自己。

    江黎想起江昭,莫名有些擔憂,也不知兄長近日可好,她唇輕抿,神情里透著焦灼。

    “你可有兄長的消息?”

    “他很好,你不必掛牽。”謝云舟說道,“反而是你,更要仔細些才好。”

    江黎掩唇輕咳,“兄長安好便好。”

    謝云舟起身端來茶水,想也沒想直接喂江黎喝下,江黎也太注意,等喝下后才發現是他喂她喝的。

    她握著帕巾的指尖微縮了下,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眼瞼垂下沒再看謝云舟。

    謝云舟身子半弓著,神情也有幾分不自然,他喉結輕滾,看上去開心更多些。

    怕江黎有什么,他也輕咳一聲,“江昭那你別擔心,我去曲城前讓讓人看著他了,他很好。”

    江黎淡聲道:“有勞了。”

    謝云舟方要在說什么,敲門聲再度傳來,江黎側眸看了眼,是荀衍,她柔聲喚道:“衍哥哥。”

    一聲“衍哥哥”把謝云舟剛剛沸騰的心叫涼,尤其是看到她眼底浮現的笑意時,謝云舟的心不只涼,還能難過。

    她可從未用這般語氣喚過他。

    看來,她還是更喜歡荀衍些。

    荀衍走進來,沒像謝云舟一樣矗立在她床榻前,而是彎腰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親昵問道:“好些了嗎?”

    江黎點頭:“好多了,讓衍哥哥擔憂了。”

    “你沒事便好。”荀衍是很擔憂,擔憂的吃不下睡不著,所幸她安然無恙,“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生病了。”

    生病這事本來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但荀衍那樣說了,江黎肯定要附和,“好,我以后再也不生病。”

    荀衍像幼時那般,伸手摸摸她的頭,“真乖。”

    江黎倒是也沒躲,輕笑道:“衍哥哥也要注意,千萬不能累著,不然我會擔憂的。”

    荀衍目光熠熠道:“好,我答應你,不累著。”

    謝云舟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再次覺得自己在這里是多余的,可雙腳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動彈不得。

    他不走,只會更難過。

    果然,還真是如此。

    荀衍為了哄江黎開心竟然給她表演起了魔術,雖都是民間的把戲,但荀衍做的很好。

    一會兒變出花,一會兒變出吃食,最后變出的是一封信。

    何玉卿的來信。

    江黎好久未見何玉卿了,對她也想的很,看到她的信箋眼底溢出水霧,笑著接過,“謝謝衍哥哥。”

    荀衍輕哄:“來,快看看她都給你寫了什么。”

    何玉卿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說的都是最近發生的事,什么店鋪生意不錯,她和誰誰吵了一架,家里給她介紹相看的男子了,她不愿意,她離家出走了,現在住在阿昭哥這。

    江黎細細讀著,眉梢挑起,又仔細看了遍,住在阿昭哥這,不就是住在江府嗎?

    玉卿竟然住進江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