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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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和盧競奇在電梯里,寫字樓里的空調已經開始運轉冷氣了,空氣冰冷又低壓,她突兀地笑了一聲,問他:“Steve,你知道我上段感情談了多久嗎?” 盧競奇對上她的視線,冰塊聲哐啷響,不耐煩地晃了晃咖啡,依舊帶著笑意問:“多久?” 夏怡真誠地聳了聳肩無奈地說:“久到…以至于我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講這個故事。” 盧競奇笑有那么一瞬間僵在了臉上,回避開了她的眼睛,很快節制住輕微的失態,可也不知何處產生了一絲好奇,隨口一問:“是嗎?其實我還挺好奇你上段感情怎么能堅持那么久的,我上次聽誰說你談了十年?” “就不膩嗎?”,嘲弄似地感嘆了一句。 “你們怎么在一起的?”,緊接著問。 夏怡捧著冰咖啡,掌心里都是水,回憶似乎就昂著頭,拱著背,翻騰而起,輕聲地說:“我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就心動了,那個時候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也或許是他的笑容,也可能是他的眼睛,也可能都不是,就是命運使然。 盧競奇單手揣兜,回了個結論:“一見鐘情。” “差不多吧。” “然后我就去表白了,但當時他拒絕我了,所以我們真正在一起是因為一次足球比賽,比賽結束那天晚上,他帶我去踢球了,然后鄭重地告訴我,他喜歡我,問我愿意當他女朋友嗎?但其中他不用特意這樣做,我也會和他在一起的,很自然而然的,只是他這樣做了,所以我有時會想起那天。” “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除了喜歡以外的考量,很簡單,單純。” “我這個人其實很犟的,因為我只會接受真摯的感情,沒有辦法接受它參雜了太多復雜的東西。”,說完夏怡就抬起頭,眼睛直愣愣的看向他,笑著問:“那你呢?Steve ,你對我的喜歡是真心的嗎?讓你克制且尊重我了嗎?” “你不覺得你很失禮嗎?” 盧競奇聽完半晌后才緩緩開口,難得認真的語氣:“Summer,真摯的愛情故事大多數是人天花亂墜編出來的,你是做廣告的知道因為大家喜歡看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但那只是為了把東西更好的賣出去。” “在回憶里的東西永遠是純粹的,可是真心瞬息萬變,他現在還愿意像…你說的那樣熱情,真誠的追求你嗎?那你們怎么又會分手呢?夏怡,我不想打擊你,太追求純粹的愛情小心受到傷害。” “也小心因為發現裝巧克力的盒子里是石子,不是糖果而失望,至于你說的克制和尊重,我向你道歉,因為剛剛我發現送你的男人似乎是我認識的人,是樓上公司的那個老板對嗎?” “這讓我覺得有點危機感,冒犯你了,但我不著急要你的答案,這周末之前我都會等你。” 夏怡抿著嘴,居然第一次從Steve這里聽到了危機感這種詞語,可她的心跳依舊平緩,試圖從他緊皺的眉間探出個究竟,但電梯適時的到了,點了點頭說:“好。” 一進辦公室,夏怡就看到了桌上的手鏈盒,橙色袋子,將視線重新投向百葉簾縫隙中的男人,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的做派,臉色無異地拐進了他的辦公室。 出手很闊綽,一條帶鉆五花手鏈,一只泛著光澤的灰色birkin,袋子里有一個信封,打開,是星級酒店的房卡。 夏怡輕輕地笑著呵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了在紐約做盧競奇助理時,她每周都會去第五大道取各種昂貴的包,鞋和首飾,每次叫門店送往的收件地址都不盡相同,這些東西經常會也穿戴在公司不同漂亮女人身上,以這種熟悉又陌生的形式出現在她眼前,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但沒說不允許辦公室約炮。 而有人似乎已經見慣不怪了,對著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打趣著說:“Summer,在這里愛情才是奢侈品,當哪天Steve 也開始送你這些東西的時候,或許你就真正的出師了,擠進了高層的圈子里,成為他們player中的一員了。” 夏怡突然后悔,剛剛就應該直接拒絕他的,她就算拆開巧克力盒發現靳凌真的給了她石頭,也不會選擇他們這種狗屎。 玻璃門清脆的響了幾聲,夏怡將盒子和卡片扔進了柜子里,這才點點頭讓人進來,問實習生周舟有什么事情,周舟解釋說,一個小時后有個會議,是關于上午她錯過的那場會議的補充會議,資料都發她郵箱了, 夏怡剛打開電腦,下載著客戶準備的品牌資料,對方的需求是幫他們今年年底要發布的新品無人機產品線打造一個全球化的品牌形象,決定出海了投資還挺大的,但看著看著,發現這無人機怎么這么眼熟,和她家里那個靳凌送她的生日禮物特別像,只是那個是他當時自己畫圖設計,找工廠做零件,手工慢慢磨出來的。 手機叮叮咚咚,思緒打斷,看見靳凌發來的消息。 “夏怡,出來。” “五十九樓,樓梯間。” “你要不出來,我就直接下來把你從辦公室扛出去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人的火氣,連寶貝都不叫她了,怎么這么兇啊?夏怡瞥了一眼時間,現在離開會還有十五分鐘,應該還來得及吧?起身準備去樓梯間看看他在搞什么呢? 壓下樓梯間的門把手,門縫里就伸出了一只白皙的大手,夏怡眼睛都瞪圓了,就被靳凌拽著手腕,摟著腰一把給扛到了肩上,屏住呼吸,心臟撲騰地跳動,卻又不敢在靜謐的樓梯間里大聲叫嚷,讓靳凌把她放下來,寫字樓的樓梯間堪比學校里無人小徑,指不定會冒出個什么人來。 蹬了他兩腳,還被扇了兩下屁股,就放棄掙扎了,但好在人也沒有太高調把她直接扛進辦公室,但靳凌公司的前臺也瞳孔地震般看見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在與他對視之后,就立刻捂著臉被自己老板扛進了休息室里。 夏怡被扔到沙發上,就被人俯上前壓制住,腿夾著人的腰躺著,一點都動彈不得,耳垂都紅得像是在滴血,臉上羞得熱辣辣的,罵罵咧咧的話都還抑在唇齒間,“靳凌!被看到啦!”,就被強勢又霸道的吻撩得渾身軟綿無力,越親越狠,男人高聳的鼻梁都蹭到她的臉頰,吞咽著她嗚嗚咽咽的嬌喘。 將人親服之后,靳凌半貼著夏怡的嘴唇,盯著一雙嬌滴滴的清水眼。 “睡完就不認人了?始亂終棄是吧?” “你為什么不請我喝咖啡?” 夏怡聽到不請他喝咖啡,是真的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下垂的睫毛輕輕撲動,反駁說:“我不是問了你的嗎?你自己不喝的。” “我是因為今天大早給你洗內褲,氣都氣飽了!”,靳凌眉間都皺緊了,夏怡輕輕地給他揉開,但人氣是一點都沒消,一點都不客氣揶揄她和盧競奇。 “我要競爭的就這男的?他管睡一覺就叫約會了?我怎么覺得這是在欺負你呢?這你都能忍?誒,我要這樣說話,你是不是都已經巴掌甩我臉上了?” “約會都不提前約個時間,定好餐廳,一起吃個飯的?不給買禮物送點花,來點驚喜的?” “怎么?合著以前我都白干了唄,這都沒把我女朋友的約會標準拉高是吧?” 夏怡委屈巴巴地告訴他:“但是我很乖的,非常念舊情!你對我的好都記得,他送我手鏈沒有要,包也沒有要,因為這都算什么?你以前都是直接把卡給我,隨便我刷的。” “痛!” 鎖骨被人狠狠咬了一口,靳凌看出來夏怡現在眼睛里都是狡黠的光,知道是開玩笑,他們之前怎么可能用這些浮云般的簡單東西就能被輕松誘惑的,但醋壇子還是徹底打翻了,“夏怡,我真的想打爛你屁股,你少惹我。” 夏怡垂眸發出低低地笑聲,靳凌突然額頭碰她額頭,鼻子貼著鼻子,用眼角余光打量他,聽他說:“再這樣我走之前,真的要扛著你下去游街了,給你掛個牌子寫上我名字。” “你要去哪啊?” “要出趟差,就去一周,一周回來之后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哦!” “哦什么哦,保證這個禮物之前沒人送過你,在這之前你繼續乖乖的,把門鎖好,不準給陌生人開門,聽到沒有?”,尾音甚至有淺淺的嘆息。 “哼,你都還沒對我表示什么呢。”,夏怡抿了抿嘴角,還是沒有忍住笑聲從嘴邊溢出,怎么把她形容的很像喜歡開門的小紅帽呀。 “誰說的,今晚你幾點下班?” “正常六點,但是今晚我可能要加班。” “那六點你在電梯口等著行嗎,我有話給你說。”,靳凌貼著她耳邊輕聲說,然后輕吻她的額頭,就像特意在她身上蓋戳一樣。 夏怡點點頭,又問他幾點的飛機,靳凌說八點,說完他就走了,夏怡撇撇嘴,威脅他說小心被偷家,靳凌挑眉說不可能,他買眼線了,誰偷他家,大家都能看得見。 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兩人膩膩歪歪又親熱了一下,只是夏怡腦子里還記得有個會要開,掐著點把人猛地推開了,留了兩分鐘,整理了一下被壓得皺巴巴的衣服,匆匆地走了,路過他公司前臺時還特意捂著臉。 會議結束,已經快六點了,夏怡看見Emma站在投影幕布前,腕上的手鏈的上鉆細細閃著,和她那條五花手鏈只是顏色不一樣而已,這種不光明正大的喜歡到底有什么意思,只靠激情和刺激來彌補內心的空虛,好像專一就等于要給出全部籌碼,要做個玩家才能保證,不心動也不受傷,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Emma聽見忍不住看過來問:“怎么了?” 此時會議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夏怡抱著電腦起身說:“Emma,我不是你的情敵,你們的游戲我一點都沒興趣,我只想把工作做好,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夏怡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沒理會她僵硬的表情,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軟柿子,徑直拐進了辦公室。 外面笑鬧聲一片,每個人的桌上都擺著清一色的系著絲帶的手工巧克力和小巧的花束,伴手禮盒里看起來還有護膚品和香水,還有一杯咖啡,有人已經拆開了巧克力包裝和別人感嘆:“所以樓上的老板到底是在追的誰?今天這些東西是他秘書親自送來的,有人知道嗎?” “不知道…只能說太會玩了,給每個人送的都是一樣的,猜一下午了,所以他到底是在追我們公司的誰啊?這么大陣仗,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誰要結婚了…他到底為什么要送所有人啊?” 資質稍久一點的人,挑挑眉說:“因為這樣大家就都知道他在追誰,這么多雙眼睛都幫人盯著這誰的一舉一動呢。” 有人淡淡地開口給出了一點線索,“這個咖啡就很奇怪,冷萃加攪打奶油,真的很難喝,但估計追的人喜歡這么喝吧,有誰喜歡這么點單啊?” 有人突然目光投向了進辦公室的夏怡,原本都安安靜靜的,躍躍欲試加入談話,“我去…不會是…” 周舟見人開完會了,從自己工位上下來風風火火跑進夏怡辦公室,見她急急忙忙放電腦的樣子,小姑娘單純開開心心的指著桌上的東西,說:“夏怡姐,你的給你放桌上了!今天有人大手筆送了公司每個人禮物,你要不要看看!” 夏怡看了一眼手機馬上就六點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禮品袋里是有張卡片的,應付著點點頭。 一場會議下來,她整個人都垮了,頭發都油了,站在電梯口看著數字一點點到她的樓層,現在排隊等下班的人也越來越多,夏怡煩得不行,不知道靳凌到底要干嘛。 電梯門一打開,依然和那天是一樣的,里面只站著靳凌和梁京行,而靳凌原本低著看手機的頭突然抬起,摁著電梯,不讓門關上,單手揣著兜,擺出隨意又慵懶的恣意姿態,對著等電梯的人說:“大家,今天不好意思啊,本來是鎖了電梯了,停在這層樓是有點事。” 然后目光投向她,臉頰上陷下一灣小小的渦,這是夏怡在成為他女朋友那天晚上注意到的,這張臉怎么就看不膩呢? 聽見靳凌笑著問:“你叫什么名字?” 夏怡原本看得入神,好一陣才意識到他是問的自己,是在等她的答案,頓時人都傻了心弦被瘋狂撥動,腦子一抽說:“我嗎?Summer。” 靳凌都繃不住了,拖著長長的腔調問:“Summer,我是說你的中文名字。” “夏怡。” “好,夏怡,我下來是想告訴你,今天的禮物是因為你才送給大家的,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