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年輕,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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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的車上,夏怡其實就已經有點頭暈,一道道昏黃的街燈不斷掃過中間隔著一個太平洋的兩個人,但是依舊十分努力地撐起不斷耷拉下來的眼皮。 因為要聽盧競奇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天,還要動腦去回答,想著這個男人為什么現在話這么多,她好不適應,突然惦記起靳凌一直話不多的好了。 盧競奇余光注意到了夏怡撐著腦袋的手肘,撥在耳后的頭發完整地露出側臉輪廓,彎翹的睫毛幾乎要垂下,故意打斷她的打盹,笑說了個肯定句:“你分手了。” 夏怡瞌睡蟲都嚇沒了,靠在車窗上的手肘掉下來時都蹭得疼,“這你都知道?” 盧競奇扭頭,注視著夏怡:“Emliy說的。” 夏怡撇了撇嘴,好吧,應該是她在每天在茶水間必須經歷的美式小型聊天中隨口提了一句,但她現在有種像是有人拿著大喇叭在喊這件事的錯覺,只好大方承認了:“所以你打算給我介紹一個新的嗎?” 盧競奇錯開了太過于真摯的視線,一個能把創意做好的人,一定是有敏銳洞察力的人,他不想過早被看穿。 只是用低笑搪塞了過去,“我不會,給你介紹我會有什么好處嗎?” 密碼鎖響過,從它安裝的第一天起,就是這個數字,她的生日,夏怡進入玄關,并沒有看見屋內有任何的光亮,她也沒有去摁開任何一盞燈,全憑落地玻璃外的月光,徑直朝沙發,覺得今天的拖鞋穿起來有點輕飄飄。 疲憊不堪地躺了上去,像是又演了一場戲,扮演大人的戲,隨手抓了一只毛絨玩具,她和靳凌睡過了,又來了,它們還成群結隊的掉在地上,沒拿走,抱在懷里,閉上了眼睛。 她下車的時候,盧競奇目光晦暗藏在車內的陰影里更加看不清楚,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但在見到她微愣之后,說他不需要她的答案,只是想確認她是否可以在國內長久的呆下去,勝任好這份工作。 “夏怡,為什么改變主意回國了?” 這句話從出現開始,就在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 去年年末Vanessa生病離開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空了出來,公司高層在分派系激烈地內斗,大廈幾乎快要失去平衡,場面混亂不已,盧競奇有機會,但他放棄了,之后問過她要不要和他一起離開,回國,當時她拒絕了。 因為那個時候她覺得,她還可以繼續和靳凌保持這種長期異地的戀愛關系,這樣看似對雙方都不公平,但其實她答應了靳凌會在她畢業的時候就回來,可她沒有,這應該是對他不公平多一點,但是夏怡覺得,靳凌可以承受住這種不公平,因為他更年長,面對很多問題的時候,有更多經驗和實足的能力,習慣性把問題交給他,然后包容她。 雖然她也相應的吃到了逃避所帶來的更多苦頭。 逃避什么?想逃避又要面對一段新生活的未知困難,這好像也能解釋為什么她來到美國的時候,感覺非常痛苦,離開意味著,又要跳出好不容易進去的舒適圈。 夏怡摟了摟懷里的玩偶,柔軟的毛發,只想確認一下它還在嗎,其實人在醉的時候,之所以會對著別人說真話,是因為自己坦誠了,更重要的是需要再次面臨來自許印月試圖再次控制她人生的壓力。 但需要有東西陪伴著想這段記憶。 第一次是在更早之前。 許印月在她高三第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突發腸胃炎,生病在家靜養了半個多月,自然將不能停下來的工作全部帶回家,幾乎不太需要特別留意夏怡,就能從她各種不自然的舉動中,憑借家里手眼通天的人脈,知曉她最近在干嘛。 沒滿十七歲就談上了戀愛,偷偷摸摸談了快一年多,并且還多次陽奉陰違,違背家里十二點的宵禁,騙曾姨去同桌田童家給她過生日,實際上是夜不歸宿不知道去哪和男朋友鬼混,以及多次周末逃掉補習班,一整天,不知道去哪。 直至今日才被發現,是因為補習班教師裝不下去了,因為夏怡不怎么來上補習班之后,成績反而變更好了,他實在不敢再收許印月的大額紅包了。 在碩大的客廳里,夏怡低著頭大氣不敢出,許印月大發雷霆,臉色比外面的烏云還要陰沉,聲音尖銳又狠戾,似道破開云層的雷,說,第一次覺得自己做母親做得很失敗,太溺愛她了,讓她產生了所有東西都唾手可得的錯覺,事實上這些東西她給的。 現在還來得及,要管教她。 不是什么罰站,不是什么扣掉零花錢,不是不給買東西,是讓她跪下,跪到把事情想清楚了為止。 但當時夏怡也大膽反抗,跪在地上抬著頭,小臉淌著眼淚,誤以為許印月的怒火是來自這里,直言不諱說她沒有被人睡,別人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她,是她先追的別人,不去補習班是因為周末去別人家補課了,覺得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就萬事大吉。 看著許印月的雙唇,越聽閉得越緊,身體被無處發泄的怒氣堆積得微微顫抖,當場離去。 留下跪著的夏怡和劃過天空一道口子,瀉下來的雨,噼里啪啦,藏住了她止不住的哭泣。 夏季霖最后從樓上下來,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打算給她一個抱枕,讓她墊跪,但前提是,分手認錯,她會幫她去求情。 她倔犟的脾氣,拒絕了,夏季霖愣住后臉色不佳,疾聲厲色道,你以為她為什么生氣?是因為覺得你要是被睡了就沒人要了?不,是生氣你這么小就蠢得令人發指,以為一個男人會愛你一輩子,還要為了他要和她作對。 “那你繼續跪著吧,看看你和你的小男朋友誰先被嚇尿?”,然后帶走了抱枕。 夏怡從白天跪到了晚上,雨也停了,她甚至都哭不出來了,眼淚流干,腿麻到不行,像是一場結束的大雨,她的心失魂落魄地一滴滴散在地板上,見不到人,天真的以為自己抗爭成功了。 但那是許印月,稍微冷靜下來就會完全碾壓式的擊破十幾歲夏怡那脆弱的心理防線,在夜晚時刻回來了,只需要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拋開母女這種高度情感化的關系,讓她的秘書就站在身邊,找個外人,像處理工作一樣,處理家務事。 搞清楚了,誰是靳凌?以及靳凌家活著的人,死了人,都是干嘛的,能查到的都查到了。 夏怡那個時候甚至都不知道靳凌的爸爸到底是如何去世的,雖然她去過靳凌的家,挺寬敞的房子,但只住著他自己,某些地方像是被搬走了東西,書柜上的相框沒有照片,露著不明顯的傷口。 她當時還以為許印月要去威脅靳凌和她分手,或者她這樣做過了只是她不知道,都有可能。 只是那個晚上,許印月并沒有提到太多關于靳凌,就像是知道一個人的崩潰從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的。 冷言冷語,說她一直以來都并不是一個喜歡變化和挑戰的人,選擇在一所學校里從小學讀到高中,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進行著不溫不火的學業,甚至在十七十八歲,大家都熱血澎拜的時候,她都沒有目標和野心,只是擺放在家充當門面的漂亮花瓶。 “夏怡,這就是為什么你小時候說,你覺得爸爸不愛你,你很害怕他,當他有兩個女兒,只需要忽略和懲罰軟弱的那個,這樣大家就知道他心里的等級如何了,所以jiejie總是有比你更漂亮的裙子,收到旁人更昂貴的禮物,爺爺奶奶更多的紅包,而你爸爸知道你小時候只是想要多要幾個毛絨玩具,他都會拒絕你。” “他一直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就是不給你,你到底知道嗎!就一點都不在乎嗎!沒有我,你以后要怎么辦!”許印月的尾音破掉,幾乎都要哽噎,眼淚掉了兩顆。 其實夏怡很多時候不是不懂,欺騙自己要容易得許多,她只是不愿意去細想,要將她覺得情感至上的家想象成一個利益至上的金字塔實在是太殘忍了,不過事實證明也許只有她是這么真情實感地覺得愛才是最珍貴的。 夏怡跪在地上幾乎哭得喘不過氣來,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干了,但其實只是藏進了更深皮rou里,劃深一點就又能看見了。 眼里模糊不清的許印月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平靜后,聲色俱厲說:“至于你的那個男朋友,我要不要還去找他的麻煩,取決于你的態度。” 夏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確又不知道這是哪個問題的答案。 許印月似乎捏緊了握拳的右手,然后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似乎帶著一點語重心長,看著夏怡哭得撕心裂肺之后,哽咽咳嗽,心軟了,也跪著抱著她說:“寶貝,你要相信mama,男人不會永遠愛你的,他現在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年輕,好騙,崇拜。” “可是你們之間不平等,他已經清楚知道未來自己要干嘛了?”沙發上幾張復印件被一絲冬日寒風,刮到地上,是一張國家級科研項目的合同文書,簽著靳凌的名字。 “你知道嗎?你甚至還沒有長大,你還在想要和他過家家…” 她好像就這樣被特別容易地擊潰了,因為直中要害,而當初靳凌告訴她,她的喜歡是可能會消失的回旋鏢,一下又打中了她。 “答應mama,分手好嗎?” “好什么好?” 夏怡聽到這個聲音,睜開眼睛的時候,懷里抱著的那只玩偶已經變成了西裝外套,被她揉得皺皺巴巴,靳凌坐在她身側,只穿了個襯衣,領結還打著,眉頭微蹙,居高臨下俯視著躺著的她。 靳凌重新無奈起來,從他進門那一刻,先是被夏怡扔在門沿邊的高跟鞋絆了一下,然后撿起來放進了鞋柜,繼續彎腰撿到了她的外套,包,包里掉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口紅,還有套,嘖了一下,隨身帶套是幾個意思? 還未來得及開燈,就聽見抽抽噎噎的聲音,透過稀薄微亮的月光,見夏怡蜷縮在沙發上,以為是她病了才會哭,鞋也沒脫去查看她怎么了,打開了沙發邊地落地燈。 看她在睡夢中靜靜地流淚,叫了兩聲名字,但是沒有叫醒,哭得像一盆溢出來的水,他用手根本撇不干凈不斷流出來的眼淚,更加心煩意亂,低聲下氣地問一個聽不到問題的人,夏怡,你到底為什么哭?你總是不告訴我你為什么哭? 有時候我也會猜不對你到底什么哭。 夏怡眼淚打轉在耳渦里不停打轉,流下,又洇濕一小片沙發,吸了一口氣,還帶著哭腔問:“什么?” 靳凌看著她,停滯了一會才說:“你做噩夢了,一直說好,好,好,什么好?” 夏怡用西裝外套擦了擦自己哭得滿眼淚痕的臉,頂著一臉苦相,她也不知道,應該是許印月問她分手好不好的時候,她一直都在說好。 “好就是好的意思…那…我還說什么了?” 靳凌嘴角提了提,哄鬼吧,偏過頭,找了盒抽紙,扯了幾張貼夏怡濕漉漉的臉上,強行把她拉到懷里,說:“你說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年輕,好騙…” “還有什么來著?說你不分手,說你崇拜我,說你愛死我了。” - 晚點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