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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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指了指御花園: “我去荷塘摘些適好的蓮花來, 你待會去那里尋我。” 雖然景殃從未提起過什么, 但他這陣子的繁忙她都看在眼里。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廣南王沒剩多少勢力, 這絕大多數要歸功于景殃的謀算。他替她考慮這么多,她也想為他做點什么。 正逢盛夏, 她想給他熬些蓮花羹。 褚一不太贊同: “公主殿下獨自在皇宮行走, 若是碰到歹人,屬下難辭其咎。公主不如遣內侍過去,屬下負責保護您。” “你也說了我是在皇宮,內侍走得慢,等他們取來食料景殃就該下朝了。” 鹿白笑著擺擺手:“你快些過去,等到他下朝我剛好能熬好羹湯。” 再說, 她自己也有一點防身技巧, 不擔心在宮里遇到危險。 褚一還是不太同意, 但看公主姣美面龐上的期待和歡喜,默默把口中話語咽下,拱了拱手,用最快速度前往御膳房。 王爺和公主馬上就能捅破那層窗戶紙了,為了盡快迎來王府女主子,他還是快去快回吧。 鹿白去荷塘采了荷花葉,離開御花園時與前方經過的幾位官員擦肩而過。 其中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眸看去,卻沒發現有人在看她。 鹿白攥緊荷花葉,加快腳步。 前面是一段無人的石子徑,穿過去就可以離開御花園。 官員腳步聲漸遠,她凝神聽了下,卻忽然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從她身后接近。 鹿白悄悄握緊梨花針,猛地回頭:“誰?” 身后,一位身上帶著書卷氣的中年男子怔了下,停下腳步微笑道: “是微臣唐突了。只是微臣看姑娘眼熟,不知是否在何處見過?” 他態度彬彬有禮,言語間也很客氣,鹿白心頭微松,頷首道: “小女曾參加過宮宴,也許曾與大人在席位間見過。小女還有急事,大人慢走。” 她沒戴帷帽遮面,不欲暴露身份,福身告辭欲要離開。 下一秒,身后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打落她袖內梨花針,鹿白猝不及防回身抵擋,男子的手大剌剌摸上她的腰側,目露幾分□□和癡意: “姑娘走什么?本副院使慣來會疼人,不若你跟了我……” 鹿白心頭涌上怒氣,瞬間認出這是何人,用盡力氣把他推開: “本公主命令你把臟手拿開!” “公主?竟是寧蕖公主。” 項堯舔唇一笑,面帶癡迷之色:“朗朗白日,盛景宜人,殿下姿色在這風情湖畔邊竟愈是動人。我還從未嘗過嬌養的公主是什么滋味……” 他看向眼前女子瓷玉一樣白皙的面頰和脖頸,從凝脂皓腕一掃而過,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的玲瓏身軀,竟伸手欲要朝她胸脯摸過來。 鹿白心頭泛起一陣惡心,揚手重重扇他一巴掌。 “滾!本公主看你是膽大包天!” “我又沒做什么,公主打我做甚?” 項堯壓著怒火冷冷一笑,猛地傾身壓著她鉗住雙臂,合在手里狠狠抓住,另一手撕向她腰間的裙裳: “我本就想摸摸罷了,但誰讓公主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整個樞密院都是我項堯的,縱是皇上也奈何不了我!” “你給我滾!項堯!滾!” 鹿白劇烈掙扎起來,掙脫出手臂去拿掉在地上的梨花針,項堯趁她彎腰壓著身子貼過來,面色發紅呼吸急促,眸里帶著貪念: “自那日一見,微臣真是念念不忘,夜間夢里都是驚鴻一瞥的美人。公主不愧是金尊玉貴的嬌軀……” “項堯!你這個下流的混吝子!來人,來人啊!” 鹿白氣得面上漲紅,狠狠將他推開,但不料項堯習過武,男女懸殊的力氣讓她退無可退。 她伸腳踹著他的身體不讓他接近,卻一再被纏上來。 看著眼前色|欲熏心的男人,她心里涌上惡寒和幾分隱隱的恐懼。 這樣下去,她就算能逃脫恐怕也會被他占些便宜。 后悔也來不及了。怎么辦,她需要盡快想辦法…… “朝上接見西戎臣子,宮人都去抬貢禮了,公主不知道?” 項堯舔唇笑了笑,帶著欲念身子壓過來,鹿白渾身繃緊抵擋著他,忽然聽見空中傳來利嘯聲。 噗嗤—— 凌空匕首精準切入男子下|體。 “啊啊啊啊啊!” 項堯捂住流血不止的雙腿蜷縮在地,面容扭曲地滾來滾去,發出尖銳凄厲的慘叫。 鹿白怔了怔,身子尚未從緊繃中恢復,依稀看見項堯腿間好像有長柱狀血rou塊被切了下來。 沒等她辨認清楚,一道錦袍身影落于她前面,擋住她的視線。 景殃攔腰把她抱起,冷冷盯著項堯,眸里壓著陰沉殺意: “項堯,你好大的膽子!” 項堯痛得昏迷過去又被痛醒,面色發白,嘶啞憤怒道: “楚、楚寧王,你竟、竟敢傷我?太醫!太醫何在——” 景殃冷笑一聲,狠狠將手里另一枚匕首釘過去。 匕首冷氣森森,連著一同削掉項堯的雙手。 項堯慘叫一聲,身子抽搐了下,徹底昏迷過去。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讓人作嘔。 鹿白趴在景殃懷里,等沒動靜了才抬頭看,但景殃轉身擋住了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輕道: “沒受傷吧?” “沒有。” 鹿白試著下去,但景殃手臂繃緊,把她抱得很牢,她只得放棄,小幅度扯了扯他的衣領,道: “我沒事,但項堯色膽包天、心術不正,一定要交予大理寺,不能輕饒他。” “現在剛下朝,待會自然有人來收理。” 景殃冷冷回頭看了一眼項堯淋漓的下半身,漠不關心地收回目光,俯身溫柔親了親小姑娘的唇角,語氣毫不在意: “廢了。他太臟,你別看了。” 鹿白還沒來得及開口,景殃就接著道: “回去看我的就行。” “……” 她耳廓漲紅,這樣嚴肅的場合他怎么說出這般混賬的話……不過她也確實因為這句話而放松許多。 景殃低眸看她,認真道: “他哪里碰你,我就切他哪里。區區項堯而已,整個朝中無人敢追責我。” “那你把我放下來。” 鹿白被他抱在懷里,繡鞋縮進裙擺里,不自在地拽了拽他,小聲說: “這樣像什么樣子,萬一被人看到了……” 景殃手臂稍稍用力,把小姑娘往懷里抱了抱,擋住她的面頰,絲毫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 他可真霸道。 鹿白還想再說點什么,褚一匆匆從道路盡頭趕來,顯然剛在御花園荷塘另一邊尋她。他拎著食料,焦急道: “屬下來遲,公主可有受傷?” 鹿白看到他才想起自己摘的荷花葉在推搡掙扎時掉在御花園了,剛說了句無事,景殃忽然抬腿狠狠踹了褚一胸膛一腳,面上壓著冰冷怒氣。 褚一悶哼一聲,趔趄退了幾步,單膝撐著跪在地上。 鹿白急忙扯了下景殃的衣袖: “是我讓他去御膳房的,想在你下朝之前給你熬些蓮花羹。碰到項堯是個意外,不關他的事。” 景殃安撫地親了親她,冷道: “與此無關。褚一離開你身側卻沒有去尋其他護衛代替他的職責。他該罰。” “多謝公主,但公主不要替屬下求情。” 褚一垂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該罰,這是我甘愿的。” 景殃道:“自己回王府領四十杖板。” 鹿白于心不忍,拉了拉他的衣領: “景殃……” 景殃看了看褚一。 褚一抿著唇,沉眉斂目,一邊側臉卻已經紅腫起來,在一個男人身上顯得有些恥辱。 方才尋不到公主,褚一難得露出慌張,看來已是知錯。 “減二十板。” 景殃收回目光,淡淡道:“領完杖罰繼續去公主府當值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