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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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九年前京都險些淪陷之后,許多老宅房子都坍塌鏟平了,白府也不復存在。后來有流言說國師的小女兒死在了戰亂里,尸骨無存,令人唏噓。而那時,她卻換了個身份成為郡主,不愿觸景生情,就再也沒來過這條街。 而現在,這些屋宅基本都是新筑的,讓人感覺陌生。 幼時她有沒有跟著父親拜訪過景家老王爺,鹿白已經記不清了。 在茫茫大雪里尋父的經歷太過痛苦,饑寒交迫,每天都有忠誠的侍從死去,就連她自己都險些死掉。慢慢的,她就刻意遺忘了從前的事。 此時此刻,是她成為郡主以后,第一次見到景家府邸的模樣。 楚寧王府占地極廣,朱門朱柱,青墻鎏簾,外觀裝飾恢弘而精美。大門兩邊是口銜圓珠的石獅子,給人一種肅穆的壓迫感。 兩個披堅執銳的侍衛守在府邸大門的兩旁,身姿挺拔,目不斜視。 鹿白默默對景家的底蘊財力重新做了個評估。 她把帷帽往下壓了壓,走上前去,道:“冒昧拜訪,本人有要事來尋景九爺。” 兩名侍衛看了她一眼,無情拒絕:“若無拜帖,不可入內。” “匆忙上門,暫無拜帖。”鹿白不慌不忙道,“我想親自見你們景公子。” 侍衛打量著鹿白,面色驚奇。 這小姑娘好大的口氣! 老王爺在九年前的紛亂征戰里死后,旁人以為景家沒了倚仗,接二連三地來尋釁滋事。現在隨便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就能見到他們王府主子了嗎? 其中一人道:“那煩請您出示信物來證明一下。” 鹿白早有準備,拿出懷里的經文和抄寫遞過去:“把這個給你們主子,他自然會知曉。” 兩人接過來翻看了下,無法判斷情況,躊躇不決。 “不需要你們多做什么。”鹿白揚起無害的笑容,“我有東西要親自給他,你們把他喊出來就行。” 她雖然用帷帽遮著臉,但隱約能見一雙大眼睛純善溫良,嗓音甜甜軟軟的,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把經文還給鹿白,難得解釋:“不是我們不同意,是九爺現在不在府中,不如您改天再來。” “啊……”鹿白做出惋惜的表情,想到對方看不見她的臉,又嘆了口氣來表現心情。 她轉身欲走,想了想,妥協似的停下腳步,走到旁邊的柱子旁站著: “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在這里等他一會吧。” 說完她就杵在那里不動了。 另一個人看了半天,終于于心不忍,道:“如果您不嫌浪費時間,不如進府里等待,九爺辦完事情就回來。” 鹿白靦腆一笑:“多謝大哥。” 其中一人示意鹿白在此稍等,另一個人進府片刻,帶出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五旬老人。 他道:“廖先生,她是找九爺有事的客人,您先帶她進去。” 廖先生躬身道:“請姑娘隨老奴進來。” 大門在鹿白身后緩緩闔上。 于無人看見的帽簾后,鹿白勾起唇角。 耶,成功! 剛邁出一步,鹿白唇邊的笑容就微微凝固,即而感到不解和凝重。 她發現,王府的院墻內邊,居然隱藏著數個武功卓絕的暗衛,分布巡視有序地守著大門,像是鐵桶一般把王府給牢牢看管住。 景殃一個花天酒地的閑散公子爺,竟然培養了這么多武功高手? 他至于嗎? 鹿白把疑惑壓在心里,開始打量四周。 楚寧王府的內部構造比外面更精致。院子里假山池塘高低疊嶂,屋檐和欄桿上梁雕刻著細繁的花紋,卻不顯花哨,反而添了幾分雅致莊重的美感。 穿過拱門,隱約可見兩邊屋內的名貴家具。 鹿白拼命思索著那個東西會放在哪。 當年,導致京城差點淪陷的原因,是邊塞的重要戰略之地——洛水的失守。 也因此,西戎才能破開城門,長驅直入。 洛水是上代老王爺景玄的鎮守之地,位于西戎和東酈的布防交界處。 同時,它也是國師大人的叛國書昭告天下的地方。 鹿白想推翻父親的罪名,最關鍵要把那封遺失的叛國書給找到。只有親眼看到叛國書的內容和字跡,她才能判斷到底有何蹊蹺。 她找遍京城的角角落落,上至皇宮的磚瓦圍墻,下至民間的茶樓飯館,這么多年卻進展寥寥。 那么多年,她幾乎心如死灰。 誰知,上個月,她在皇宮御書房里翻看史料,無意間找到一本落灰的舊書,竟然在里面看到相關記載: 當年那場慘勝的戰爭結束,一切都塵埃落定后,景殃孤身去了洛水,尋找他生父景玄戰死的遺體,順便打掃了洛水那邊的戰場。 雖然只是一筆帶過,根本不是什么關鍵事件,但鹿白卻抓到這微弱的線索,喜極而泣! 當年叛國書昭告天下后,舉國文人學子都不肯相信,整個東酈民心渙散,陷入了岌岌可危的浩劫中。 西戎長驅直入,一口氣拿下邊塞三座城池,東酈兵馬節節潰敗,最后甚至險些被敵人直搗京城。 自那之后,叛國書就遺失在戰亂中。 它最后出現的地方,就是洛水。 鹿白大膽推測,如果叛國書還存在的話,那最有可能帶走它的人,就是景殃。 那么,哪怕使出百般手段,她也要靠近他。 作者有話說: 景殃: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第12章 景殃身為楚寧王府唯一的掌權人,這些年獨來獨往,對皇帝和貴族們的態度更是無禮放肆。 假如他真的帶走了叛國書,那原因會是什么? 鹿白日夜思索,有了個猜測——景殃的父親,景玄,是功名赫赫的戰將,或許景玄在洛水之戰中慘死是另有隱情。 景殃藏起叛國書是為了收集證據,以便日后追查。 如果當真是如此…… 白國師是叛臣,她是人見人打的叛臣之女,受人唾棄,遭人指摘。 那么,她萬萬不能暴露身份。 鹿白斂起心思,跟著廖管事穿過長廊,來到前廳。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在思忖間迅速鎖定了三個位置: 臥房、藏書閣和書房。 一般來說,這三處是高門府宅最重要、最適合藏機密的地方,應當優先探查。 廖管事停在了前廳,道:“請姑娘暫在此處歇腳,奴才去沏一壺茶水。” 鹿白坐在軟榻上笑了笑:“廖先生客氣了。” 他一退下,鹿白臉上的笑容就散去了。 這府邸大的離譜,連蒙帶猜,她只能大致判斷出臥房在哪個方向。另外的藏書閣和書房,她根本無從知曉是在哪。 此外,前廳只用來招待客人,距離王府中心甚遠,根本觀察不到什么。 廖先生又回到前廳,給鹿白倒了一杯茶水,站在下方恭候。 鹿白喝了口茶,暗暗做了決定—— 她跟景殃的關系必須再親近一步。 要親近到,這些下人能放心地讓她在景殃住所自由來去,才可以。 她打定主意,剛要提出想逛逛,就聽見遠方隱約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 廖先生抬頭看去,溫和一笑:“九爺回來了。” 這么快? 鹿白猝然回頭。 下一刻,景殃遙遙出現在長廊盡頭,淡淡瞥過來。 他穿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墨灰色衣袍,壓下去一身玩世不恭的氣質,少了幾分輕佻風流,顯出隱隱的冷淡和鋒芒。 鹿白跑過去,摘下帷帽,唇畔露出甜甜的笑渦:“你回來啦!” 景殃垂眸:“光臨寒舍,有何貴干?” 鹿白掏出經文,眼眸里全是乖巧:“這都是我抄的!” 景殃接過來翻了翻:“抄完了?” “沒。”鹿白心虛地說,“抄了一卷,剩下的抄不完了……” 景殃合上經書,倚在廊柱上看著她:“怎么不抄了?” 鹿白小心翼翼地把纖白的手指放在景殃眼前,露出紅彤彤的印痕,想用裝可憐來蒙混過關:“你看,手都抄紅了。” 景殃看了眼她的手,又把目光挪到她臉上,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鹿白被他看得發毛:“怎么了?” “沒什么。”景殃抬腳往里走,語氣平靜,“只要你承認自己嬌氣,剩下的就不用抄了。” 再往里走就是正廳,后邊連接的屋子是臥房。 “誰嬌氣?我抄了這么多,你不僅不夸我,還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