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85節(jié)
沈家全國各地都置有房產,旗下酒店更是不計其數,怎么會沒地方可去。 無非是扮可憐,哄騙自己。 但他聲線太具備迷惑性,陳靜安呼吸還亂著,沒直接拒絕:“但我房間太小了。” 只有一張床。 沈烈要留下來就只能睡沙發(fā),但沙發(fā)真的很小,他這樣高大的個子,一雙長腿都能將沙發(fā)占住,別說蜷縮著睡一晚上。 “我也并不很占地方。” 沈烈抵著她的額頭:“靜安,很晚了。” 陳靜安才恍然,接她那會兒可能就是圈套,他不辭辛勞等到半夜,實則目的不純。 無利不往的jian商! “好吧。” “但是怎么睡呢,沙發(fā)太小,睡不了人。” 陳靜安握著他的手臂,作苦惱糾結狀,眼前忽然微亮:“還是睡我房間吧。” 沈烈支著眼皮看她:“不太好吧,我還在追你。” “那也沒辦法,就只有一個房間,沙發(fā)你也看到真的太小,我都睡不了,別說你一個大男人。”陳靜安嘆氣。 “也是。” 沈烈顯出勉為其難。 “跟我來吧。”陳靜安牽著他的手臂往房間方向走,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臥室,布置一樣簡單,但床看起來很柔軟,雙人床的規(guī)格,奶油黃床單,房間里,全是她的氣息。 “會不會太小了?”陳靜安問。 沈烈黑眸如星:“夠了。” “那今晚只好委屈你了。”陳靜安微微笑,拿過瑜伽墊鋪下,問他習慣睡硬一些還是軟一些,她柜子里放著備用的棉被,地面干凈,打地鋪很是方便,“委屈你啦。” 沈烈不動聲色地看她幾分鐘鋪完,捉她過來,雙肩微塌,扯唇笑笑,實在拿她沒辦法:“學壞了。” “還是跟您學的。”陳靜安眉眼舒展。 “學生就這么對老師,不知道尊師重道?”沈烈單手放在她腰間。 陳靜安笑,笑里有不常見的狡黠俏皮:“只知道欺師滅祖。” “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有沈總追愛睡地板,千古佳話。” “如此甚好,甚好。” 沈烈被小祖宗氣笑,“好,我睡。” 還行,至少沒被趕走。 洗漱睡覺,一套流程下來,都有些累,晚上并沒再折騰出什么,至少陳靜安睡得很快。 早上是被外面聲音吵醒。 老房子隔音不好,隔壁是位中年夫妻,帶著老人孩子住著,時常有摩擦,有時候吵過頭,她這里也能聽到,語速快,聲音也很大,叮咚哐啷的,很有柴米油鹽諸多不順的瑣碎感。 今天也如此。 陳靜安已經習慣,但房間里還有一個人,她將長發(fā)別過耳后,慢吞吞地挪動上本身,在床邊停下,趴在床邊,臉枕著手臂,剛睡醒時惺忪模樣,卻不想沈烈也已經醒來,睡姿標準,上手搭在前胸,一雙眼黑白分明,似乎比她還要早醒。 隔壁罵聲不斷。 “吵醒你了?”陳靜安問。 沈烈沒回答,問她是不是每天都這樣。 “也還好,他們吵架還蠻分時候的,早上是起床的點,晚上是沒到睡覺時間。”陳靜安眨眨眼睛,遲疑了下,問:“你昨晚睡的好嗎?” “還不錯。”沈烈回,“挺軟的。” “真的嗎?” 陳靜安知道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睡地板是頭一次,她起初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要睡,因此,還是多鋪了兩套被子。 “你可以試試。” 陳靜安沒那么容易上當,但被沈烈握住手臂拉下去。 事發(fā)突然,她慌亂中叫了聲,因為有他墊底,掉下去也不覺得疼。 掉下去,就被藏進被子里,被子里狹小局促空間里,四肢無法施展,因此動作有些莽撞笨拙,他全身好燙,她像是被點燃,從唇瓣開始,然后是耳垂,漸漸,是其他地方。 像燒紅的炭火,溫度高到大腦罷工。 睡衣單薄,忘記是怎么在混亂中被解開,又是怎么被推出被子里。 “別,沈烈,這里隔音不好。” 陳靜安從混亂中找到理智,推著那只撩撥炭火的手。 出聲,就難免溢出嗚咽聲。 她不知道聲音有多大,只知道沒壓抑住,便羞恥不安,巧合的是對面吵架聲戛然而止,她面紅耳赤,很難不去聯(lián)想,是不是隔壁也聽到她的聲音。 沈烈低/喘,回應她:“我們小點聲。” “不……嗚嗚。” 隔壁的門被打開,有人走到過道里,與她的房間只是一墻之隔,開始說起話。 男人勸自己母親不要總針對自己老婆,都已經生活許多年,以前再怎么不喜歡,現在也都該是家人,吵來吵去,日子沒法安寧,過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陳靜安聽到聲音就緊張到要命,生怕泄出半點聲音。 她曾多次見過隔壁的一家,那家小孩還總是jiejiejiejie的叫著,只要想到可能被聽到,就羞憤欲死。 沈烈察覺到她的情緒,沒繼續(xù),抱著她,像是抱只貓。 陳靜安面上guntang,不用想也知道紅透了,她只好將自己埋進被子里,最后還是被沈烈從被子里挖出來,露出整張粉白小臉,撥開碎發(fā),才問出一開始的話題:“軟不軟?” 她面上羞惱,低聲回:“才不軟,硬的沒法睡。” 本意是想撿回自己的睡衣套上,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沈烈將臉埋進她的肩頸里,低笑:“怎么將我的臺詞搶了去?” “……!” 陳靜安反應半秒才意會,羞到緊閉雙眼,唇畔只低低說了兩個字:“無恥。” 自那晚之后,沈烈東西漸漸多起來,先是牙刷洗面奶,陳靜安想偶爾情況特殊能用到,后來是剃須刀,睡衣,襯衣,t恤……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她開始并沒在意,還是阮靈放假后過來玩,進屋待了會,問她這里怎么那么多男人的東西。 陳靜安才反應過來。 她的領域被一點點占領了,小到不起眼的袖扣,大到與她衣服一并掛上的襯衣,不知不覺,已經這么多。 阮靈見陳靜安出神,擰眉,有些怒其不爭道:“你跟我說是誰,讓我看看是哪個這么無恥,要住女朋友租的房子,靠女朋友養(yǎng)著?靜安,不是我說你,你長這么好看天生就是來糟踐別人的,可千萬這種軟飯男占半點便宜。” “說吧,這軟飯男是誰?” 阮靈嚴肅審問的姿態(tài)。 陳靜安咬了下唇,吶吶道:“是沈烈。” “誰?”阮靈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沈烈。” 阮靈又驚又氣:“這種事你不早說?” “我是打算確定后跟你說的。” “要等到什么時候,等到你們都孩子都生了,然后一天街頭遇見,你跟小家伙說叫干媽,然后跟我說,靈靈你知道嗎?我跟沈烈再續(xù)前緣了。”阮靈表演天賦滿點。 “……” 陳靜安知道這件事是她不對,道歉并承諾請她吃大餐消氣。 安撫許久,阮靈才好受點。 后來想想,她問:“那什么,我還是想問,沈烈是不是落魄了,被那位私生子奪權了,現在要輪到你收留他?” 否則阮靈想不出來,兩個人放著豪宅不住,非要擠在老破舊一室一廳的原因。 “……沒有。” 陳靜安不知道怎么跟阮靈解釋。 她其實蠻喜歡現在的狀態(tài),跟以前不一樣。 阮靈也沒再問,自個兒想許久,終于想出來:“明白了,你們在玩什么美女房東俏租客的角色扮演是不是?” “什么東西?”這脫離陳靜安的認知領域。 阮靈見她反應這么大,是被說中,拍著她的肩膀,說自己懂的,都是過來人:“就是那種,租客貧困潦倒,空有美貌,卻身無分文,最后只能用點其他東西來償還房租啦。” 眉眼輕挑,神情曖昧。 “…………” 沈烈中途回過沈宅。 蘇念深樂意聯(lián)姻,沈敬琛也沒什么不愿意的,最后挑挑選選,選中城北易家,布料生意起家,早已經發(fā)展成完整產業(yè)線,如今資產規(guī)模可觀,算是不錯的選擇。 易秋從國外念完書剛回國不久,起初不是很同意家里安排,跟蘇念深見過面后,才真正點頭。 這次,婚事將近,蘇念深第一次帶著易秋到沈家吃飯。 這場面,沈烈怎么也該露個面。 沈敬琛對這位未來兒媳頗為滿意,一改往日嚴肅古板,表現隨和,席間說了少話,易秋性格活潑,一問一答間,氣氛還算融洽。 唯一不融洽的因素,大概只有沈烈。 蘇念深端起酒杯,面帶笑容,對著他說些感謝之類的話:“進公司后,要不是大哥提點我,我還不知道要摔多少個跟頭。我知道我能力有限,想的也是成長的快一點,能幫大哥分憂一些。” 沈烈目光掃來。 像一柄銳利刀,輕易刺破那張諂媚殷勤臉皮。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