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68節
紀弘真擔心再多待一秒就會點什么事。 “行。” 沈津也沒強留,出去便問沈烈到底什么情況,紀弘等走遠才壓低聲音說了原因:“沈總跟陳小姐分手了。” “啊,被甩了?” 紀弘眨下眼,溢于言表。 沈津心情復雜,又有些同情,畢竟他每天也在被甩的邊緣,多少能明白,最后重重拍了下紀弘的肩:“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辛苦嗎? 紀弘感覺還好。 沈烈情緒并不外露,如往常一樣工作,言談舉止,平靜的過分,給人一種,再過段時間,也許這段關系就完全消弭。 工作到很晚。 車開到淺灣,自從陳靜安走后,這里空了段時間。 沈烈下車,手臂搭著外套,身影整潔筆挺,夜色融融,別墅像是只龐大的怪物,將人襯的格外微小,紀弘看得出神,品出那么點寂寥的味道。 要讓司機開車離開時,才注意到車座上有沈烈遺落的手機,他下車送進去,撞見沈烈在魚缸前,附身,凝視著魚缸里游動的生物,眉眼冷淡,其實沒多少情緒。 “沈總。” 紀弘出聲:“您手機。” 沈烈沒動,視線偏移,追隨著魚游動的身影,突然問:“你說,如果這些魚都死了,她會不會回來看一眼?” “養了挺久的東西。” 真就沒一點感情嗎? 紀弘心里很難沒有意動,他踟躕著要說點什么,還沒開口,沈烈已經自問自答。 “她不會。” “我死了都不見得回。” 她心一向狠。 情緒外泄也只有片刻,沈烈收回視線,直起身:“出去記得將門關上。” “好的,沈總。”紀弘道,將手機遞過去。 紀弘走出去,再回身關門時,看到沈烈踩著臺階上樓,而魚缸那盞長留的燈熄滅,被關掉了。 作者有話說: 滴滴明天要外出一趟,可能不能六點更 —— 感謝在2023-06-15 18:26:51~2023-06-16 18:1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gr2003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嘉祺&鴨鴨 10瓶;j.don? 5瓶;陳小咪 2瓶;takra、憶吾書、n& y^~m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放不開的不是她◎ 沈孝誠找來時, 沈烈并不意外。 家宴的事鬧得挺僵,沈敬琛自認是過于放權,以至于他現在目無尊長,將部分權利收回, 蘇念深被安排進公司, 職位不低, 無論是借勢敲打還是另有打算,這一舉動, 都讓集團內部跟著意動。 “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 在形式這么不明朗的情況下,你何必跟你父親鬧得不愉快?” 沈烈掀開被子, 神情惺忪慵懶,拖著腳步進浴室。 沈孝誠跟著, 立在門邊:“都已經聽許多年的話, 怎么到現在偏偏反著來, 你知道蘇念深打的什么主意。” 誰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沈敬琛不是不知道, 甚至有意成全。 人越老,反而越念舊,講感情,這種情感,有時大于理智。 鏡子里, 沈烈長眸半闔, 有些憊懶,他低頭吐掉泡沫, 清水漱口, 三, 散漫道:“如果父親有心, 我再聽話也無益。” 一個是心愛女人生的,一個間接害死他心愛女人,誰都知道怎么選。 “所以你就放任不管?” “二叔。” 沈烈撐著洗手臺,視線與他對視,語氣很淡:“沒關系啊,養成廢物就行。” “什么意思?”沈孝誠問。 “二叔如果想知道,可以讓人去查查蘇念深的爛賬,只怕積了厚厚一沓。父親想要誰來接管沈家我控制不了,也沒想過控制,我能做的,是給他留出唯一選項,以前是我,以后也只有我。” “那些,我不怎么不知道?” “剛開始腐爛還有得治,需得等到悄無聲息爛到根,里外都爛透才好。” 沈孝誠大概猜到點什么,心底駭然,他重新審視沈烈,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從來都是“二叔二叔”叫著,恭而有禮,很少去想,他年少就入主沈家,行事度勢,早就不是孩子。 “那你又為什么拒絕聯姻,就因為一個女人嗎?” 沈烈眼皮略動:“沒有為誰。” “這種事你不必騙我,我只是失望,因為一個女人就失了分寸,之前你信誓旦旦跟我說的什么全忘記了?” 沈烈擰開龍頭,澆水洗臉,臉上的水跡還沒來得及擦掉,順著輪廓往下滴落。 長睫沾水,不堪重負地低垂。 “依我看,不如早點斷掉的好,免得日后生些時段……也是我上次說的不夠明顯,反倒讓她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愿做干女兒,看上的是沈太太的頭銜。” 沈孝誠皺眉,覺得當初多少有些被表面迷惑,看著挺乖巧文靜的女孩,卻也有不遑多讓的野心。 沈烈抹了把臉:“您見過她?” “見過,在她師父那多少。人是個不錯的人,有天賦有靈氣,如果心思全花在提升技藝上,以后未可知,但如果心思不在正道,糾纏不放……” 沈烈低笑。 他雙臂撐著洗手臺,覺得可笑,連帶著肩頸輕微顫動:“二叔,放不開的不是她,是我。” “她走了。” “您所看重的滔天富貴,恰好是人最不看重的東西。” 沈孝誠已過半百的年紀,什么人沒見過:“只是有些藏得深罷了。” “是么,從一開始,是我用的強,她不肯,我用了點手段,搶來的。”沈烈啟唇輕笑,“她那時,心有所屬。” 寥寥數語。 沈孝誠已足夠驚愕:“你怎么做到這種份上?” 在他看來,以他們現在的地位,要什么沒有,哪里就需要用強? 沈烈擦過手上的水跡,言語倦怠:“她心里恨我是應該的,我們也不過是群有錢的混蛋。” — 陳靜安開始巡回演出。 沈烈偶爾會看到她的消息,這種小眾的新聞,并不會出現在每日新聞主頁,熱度不高,只存在于很小的角落,標題樸素,顯出無人問津的狀態。 但他總能看到。 陳靜安成長得很快,漸漸積累一些名氣,演出人員名單里,她的名字越來越靠前。 到后來被采訪,她單獨出鏡,面對記者提問,會在認真思考后回答,坦誠樸實。 記者:“我知道靜安學琵琶有十幾年了,那想問問靜安學琵琶時有沒有想過放棄?覺得枯燥無趣,其他小朋友都能出去玩。” 陳靜安笑笑:“有過。” 陳靜安:“但后來發現,除了彈琵琶我好像也沒別的可玩,就繼續了。” 記者忍笑。 記者:靜安能數十年如一日,讓你堅持下去的是什么? 多數人會談文化傳承。 陳靜安想了想:“只是喜歡吧。” 很簡單,沒有任何復雜元素,喜歡貫徹始終。 后面的問題越來越輕松娛樂化。 記者:“我知道靜安在網上有一些顏粉,很多人留言,想讓美女jiejie出道,有沒有認真考慮過?” 陳靜安:“沒有。” 陳靜安:“我演技很爛。” 記者:“有沒有考慮開通個人賬號,發發日常,也讓更多人更了解民樂?” 陳靜安稍顯遲鈍的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劇院:“如果感興趣,可以來聽我們的演奏。” 她眨眼,目光單純,意圖也很單純。 …… 采訪結束,后面是些練琴片段,一個人練琴到深夜是常事,前輩們在鏡頭夸獎,說真的是挺簡單純粹的姑娘。 結尾跳出記者玩笑發問:“幫粉絲問問,小jiejie是不是單身?” 一個帶笑男音:“你去問,如果是,順便幫我問問能不能插個隊。拜托了,這對我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