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25節
“跟你。” 陳靜安心臟狂跳,她也不確定沈烈是否會相信,他那雙眼睛太毒,而她在他眼前,又總像透明一般。 她看到沈烈片刻失神。 他垂眼,闔著眼睫,應當也在思考。 思考時間不長,一秒或者兩秒,沈烈唇畔含笑,反問:“你會嗎?” 會嗎? 沈烈不是不清楚她的性格,看著柔軟如柳絮,實際上倔得令人頭疼。 不管怎么樣,他考慮過,陳靜安鎮定下來:“不試試怎么會知道?” 她認為這提議并沒問題。 畢竟誰會喜歡跟木頭相處,除了恨就沒有別的感情,甚至會在枕頭下放著一把刀。這樣扭曲的相處方式。 沈烈目光靜下來,在看她,任何細微的動作落入眼中,他甚至沒來得及深想,兩根手指被輕輕握住,冰涼的溫度,卻柔軟的仿佛沒有骨頭的掌心。 陳靜安望著他,問:“可以嗎?” “沈烈。” 試探性地,示弱地,眼神澄澈明亮。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可能。” 沈烈唇角牽動,似乎愉悅的表情。 他暫時沒猜出陳靜安在想什么,但如果她找到新玩法,他也很樂意陪玩。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嚕十三、小米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丁丁?殼殼 15瓶;南橋君子 1瓶; 第22章 ◎陳靜安,你厲害◎ 這一晚, 陳靜安睡得很安穩。 生理期帶來的酸澀漲痛,與低迷敏感情緒,隨之消失,陳靜安拉開厚重窗簾, 房間透進光來, 熠亮刺目, 她才真切感覺到自己活了過來。 沈烈很早去公司,紀弘送來早餐, 等她吃完, 再送她回學校。 陳靜安胃口不錯,獨自坐在餐桌前, 往烤脆的吐司片上涂抹花生醬,手邊是熱拿鐵, 小口喝著, 她溫吞吃著, 紀弘看手機等著。 “吃飽了嗎?”紀弘見她抽出紙巾。 “嗯, 咖啡很好喝,謝謝?!?/br> “不客氣,應該的?!?/br> 車上時,陳靜安問副駕駛的紀弘,問:“沈烈很早就跟他mama在國外生活嗎?” 輕柔聲線, 閑閑地語氣, 像隨口問起。 紀弘卻猛地偏過頭,驚詫地仿佛在確認后座是不是只有她, 對上秋水明亮眼眸, 臉色微窘:“是, 應該在沈總七歲時過去的, 一直到高中回來?!?/br> “他跟他mama感情很好?” “……應該可以這么說?!?/br> “他爸爸呢?” “沈董?”紀弘面色為難,“沈總跟沈董不常見面。” 陳靜安問了幾個關于沈烈在校時的問題,紀弘有些知道,有些也不知情,他知道的是沈烈很早便入學,中間跳級,畢業時剛成年,他前面的人生都在為入主沈家做準備,人生軌跡沒有半點偏差。 從個人角度來看,紀弘很佩服沈烈,不僅僅是因為所處位置,而是打心底里認同,為沈烈工作,他心甘情愿。 陳靜安一只安靜聽著,過會又問回關于沈烈母親的問題:“沈烈的mama現在,還在國外嗎?” “嗯。” “沈總有時間會過去?!?/br> 陳靜安語氣平直問:“我跟沈烈mama像嗎?” 紀弘這次偏頭的幅度更大,去看陳靜安此刻神情,只看到分明的眼眸,眼睫輕眨,他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驚愕解釋:“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沈總他,沈總不是這種人。而且你跟沈總母親的確不像?!?/br> 一點也不。 紀弘見過沈夫人,很難用一個字準確形容出來,松弛隨性到極致,高挑身材,高跟鞋,長卷發,托腮時微微一笑,既明艷又慵懶,從骨子里散發的搖曳風情。 她一生只想讓自己過得快活順遂,最不自由的,大概便是被迫聯姻結婚。但這場婚姻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給了她這輩子花不完的錢,足夠支撐她燒錢般的生活方式。 陳靜安沒再多說什么。 紀弘不知道陳靜安怎么會主動問起老板的事,車到學校才忍不住多問一句,陳靜安下車,回過頭微微一笑:“只是認為你上次說得很對,既然已經在一起,應該多了解一些?!?/br> 真的嗎? 紀弘不能確信。 然而陳靜安已經回過頭,繼續往前走,背影纖細單薄,皮膚白到透亮,分明是弱不經風的樣子。 — 演出在別的城市,她會隨學姐鐘欣提起一天搭乘航班飛過去。沈烈因為工作原因去不了,陳靜安顯得很平靜,說沒關系,以后演出還有很多,又托著腮笑:“而且你已經聽過許多次,也該膩的。” 她來淺灣的次數變多,大多數時間在練習,沈烈在書房里處理工作,難免也會聽到。 一遍遍聽,都會吟唱調子。 膩嗎? 至少他中途從書房起身,路過琴房,門開著,陳靜安依然在彈著琵琶,素色的旗袍掐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纖纖十指彈挑吟揉,說不出的飄逸靈動,面前擺著樂譜上,有她批注痕跡,字跡如人,秀氣漂亮。 沈烈依著門看許久。 一曲完,陳靜安才察覺到他的存在,四目相對,她問他要不要試試? “試什么?” “琵琶?!?/br> 沈烈笑:“你覺得我適合嗎?” “你手指修長,挺適合的?!闭f這話時陳靜安神情認真,并無作假的意思,她問:“試試看,我教你?” 沈烈套著居家服,寬闊肩膀依舊將衣服撐得有型,他環抱著手臂,眼里有伶仃笑意。 也過了幾秒,他走過來,挺大的個頭杵在她面前,問:“怎么彈?” 陳靜安讓開琴凳,拉著他坐下,又將琵琶遞給他,從最基本的姿勢開始教,手怎么握住,教左右手指法,她低頭檢查是否是對的,柔順長發跟著撲簌落下,滑過手臂,落在手背,刺撓的癢意。 沈烈抬頭,見少女神情認真,抿著唇,小老師的樣子很足。 “專心一點?!标愳o安握住他的手腕,調整到對的位置,溫潤的奇異觸感,她耐心教的是入門簡單的調子,緩慢撥動幾根弦就好,一小段,并不長。 她先示范一遍,十指靈活。 “記住了嗎?” 沈烈松散笑笑,記住不難,幾根弦的排列組合,難的是指法與節拍,他并沒學過樂器,也不懂樂理,嘗試著撥動琴弦,弦音靡靡,也被他彈出生硬感。 陳靜安只好糾正著他的動作,握著他的指頭,放在該在的位置,她靠得更近,目光都在琴弦上。 但氣息近在咫尺。 這次更糟糕,連排列組合都忘記。沈烈也不覺得丟人,坦坦蕩蕩接受自己的失敗,想來他在這件事上并無天賦。 陳靜安問:“再來一遍嗎?” 四目相對,讓人想起下雨天里泛起的水汽,潮濕淅瀝,腰被guntang掌心掌住,她被燙得瑟縮一下,熱源滲透進衣料,從皮膚揉進骨血,沈烈探身吻來,肩頸線條繃直,突出的喉結重重滾動。 并未吻到,胸膛被抵住,細白幾根指頭,其實并沒有多少抵抗力,算不上阻礙,陳靜安斂著長睫,低聲詢問:“等等……能不能輕一點?” 聲音輕的像羽毛,輕掃過來,撩撥人心。 他媽的不如殺了他。 心里忽然冒出句臟話,連沈烈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像犯煙癮一樣,渴得要命。 水就在眼前,卻不能喝。 沈烈眸底熠亮,毫不掩飾的渴求,咬著后槽牙,卻又有些玩味的笑問:“怎么輕?” 陳靜安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她多年來踐行的禮義廉恥要在現在蕩然無存,手掌心傳來他胸腔跳動頻率,近乎狂熱躁亂,又被他硬生生克制在這副皮囊下。她感覺眼前是只獸,野性暴虐,稍有不慎,就會沖上來將她吞噬個干凈,她強裝著鎮定,撫上他的臉,閉眼俯身,很輕的吻上去。 嘴唇碰過嘴唇,蜻蜓點水。 血液在起身那刻倒流,呼吸放慢,她回到位置,唇仍在顫:“像這樣。” 陳靜安也不確定會不會有用,她總捉摸不透沈烈,她只能試探,試探他的忍耐度在哪。 沈烈黑眸緊盯著她,像看著獵物。 就這樣怎么夠?他手掌幾乎無意識在收緊,想要將她揉碎在手心,他沒必要忍耐,想要便要,他什么時候遲疑過,但對上那雙漂亮眼睛,他并沒有遵循本能的去動作,他們剛說好要正常戀愛,要給她時間,要慢一些,這幾天她不再排斥他,她甚至主動吻了他…… 他覺得這感覺不壞,暫時并不想打破這種平衡。 但癮依舊在,他緩解不了。 喉結重重滾過,他學不來陳靜安的接吻方式,到嘴邊的rou,怎么容忍不卷入腹中,他只好將人撈到懷里,拇指指腹碾上她的唇,從左到右擦過,直至唇瓣殷血般泛紅,好像這樣,渴癥才能有所緩解,他收回手。 喉嚨里忽然溢出聲啞笑,沈烈扯唇:“陳靜安,你厲害?!?/br> 腰上的手掌也并未放開,陳靜安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唇上guntang,像是燒起來。 似乎有用? 至少,惡犬沒咬人。 作者有話說: 靜安寶貝:好險,今天差點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