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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熾烈在線閱讀 - 熾烈 第11節

熾烈 第11節

    “為什么不能,好像我能綁著你?”沈烈笑,“也許能,如果你一直是這樣違心同我講話,沒準我愿意破例嘗試,得益與陳小姐挑的地方,這里人很少,倒是個好地方。”

    他分明一身正裝,全身上下熨燙妥帖,沒半點礙眼皺痕,看起來體面又斯文,那張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眼里有笑意,可就是這副面孔下,嘴里說的卻是徹徹底底的混賬話。

    陳靜安想也沒想,罵道:“你混蛋!”

    笑意加深,沈烈問:“你想再這里聊,還是換個地方?”

    “我跟你沒什么可聊的。”陳靜安單抱手臂,在心理學上,既反映出緊張,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她仰頭與沈烈直視,“沈先生,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

    “我跟阿年感情很好,我們會結婚,會組建家庭,生兒育女。”

    “是么?”沈烈淡淡反問。

    陳靜安眸光閃動,強撐道:“以沈先生的地位,實在沒必要在我身上花時間,我只是普通學生,只想安穩畢業工作,跟其他普通人一樣。”

    “沒了?”

    “……”

    陳靜安仿佛被刺破般,她強裝的鎮定與理智也在這一刻化為烏有,她抿唇,倔強又執拗,她看著沈烈:“我知道男性擁有很強的占有欲跟競爭欲,我知道你跟秦宜年之間不合,你們之間的事我管不著,但都跟我沒任何關系,我不是東西,我是人。”

    不是想要就能要,想丟就能丟的。

    沈烈支著眼皮,收斂笑意,路燈照在他臉上,一垂眼,眼瞼處便有淡淡的陰翳:“你說秦宜年?”

    從出生起,便不是能相提并論的存在,他在思考,這算不算是越級碰瓷。

    “你認為我是因為他?”

    他笑,陳靜安感覺到這笑里有幾分笑她的天真。

    陳靜安沒回答,短暫的沉默。

    沈烈像突然犯煙癮,從煙盒里摸出一支煙卻沒點燃,只是捏在指間,或重或輕的捻著,空氣里多了很淡的煙草味,跟點燃的味道不一樣,沒能得到緩解,他卻覺得勾起更深的癮。

    他往前走一步,從光亮處,走到暗處,也更靠近她。

    而陳靜安是驚弓鳥,本能往后退一步。

    沈烈垂眼看她:“第一次見面是在劇院,你不是誰女朋友,不是秦宜年的,誰也不是,你在臺上手持琵琶,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我二叔問我,你覺得這小姑娘怎么樣?我明知故問,問哪個小姑娘。”

    他笑,似乎還能記起,她在臺上的樣子,“我很好奇,為什么那么細瘦的身體,能迸發那么大的能量。第一面便見著有趣,后來再見,才知道你原來是秦宜年女朋友,有些掃興,但也無傷大雅。”

    陳靜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瞳孔里倒映著沈烈的影子,他遮擋住所有的光,他與黑暗融合,心臟被攫取,她屏息,仿佛下一秒會溺斃。

    “有男朋友也沒關系。”

    沈烈優雅至極勾勾唇:“畢竟很快就沒了。”

    作者有話說:

    看到大家催更啦,但這一張對手戲我真的寫麻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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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值得我用心的并不多◎

    烏云厚重,夜色中,也能清晰感受到它將欲墜下的壓迫感,空氣因此稀薄,陳靜安快感覺呼不出過氣來。

    沈烈既融入黑暗,也是黑暗本身。

    陳靜安反倒冷靜下來,她梗著脖頸,聲線亦有冷意:“那有怎么樣呢?”

    “就算我跟秦宜年分手,沈先生,我們也絕無可能,我知道你身居高位,要什么沒有,你大概認為玩弄人很有意思,我卻覺得反感惡心,厭惡,是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也只會是唯一印象。”

    “惡心,倒盡胃口。”她從未如此惡毒過。

    陳靜安仰著臉,感覺到臉上有涼意,一滴雨濺落,她來不及擦拭,有只手比她更快,捏著她的下顎,指腹摁擦著水漬,力道稍重,臉頰軟rou陷入,她駭然,對上沈烈漆黑眸光,懷疑他是要掐死自己。

    沈烈的神情異常專注,指下的觸感細膩,他感知到骨骼,小巧的像是個精巧物件,小巧也脆弱。

    他其實并不在意。

    喜歡也好,厭惡也罷,無關緊要,他想要的東西,到最后總是能得到,時間問題,他不是等不起。

    “下雨了。再不走,就晚了。”

    只是一個友好的提醒。

    沈烈松開手,又退后一步,退到光亮處,路燈光線里,冷光一閃而過,像找不到方向亂撞的飛蠅。

    陳靜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會做噩夢,轉過身,背影果決,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但,這場雨下得突然迅速,回宿舍,她還是淋了些雨。

    阮靈在宿舍,看到她臉上有沒來得及擦干的濕意,碎發黏在額頭,唇色泛青,一位是被冷到,拿出干毛巾擦拭,等陳靜安洗完澡出來,又泡好感冒沖劑,讓她喝下:“最近幾天氣溫驟降,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別到時候感冒了。”

    “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么呢。”阮靈在旁邊坐下,“傘還回去了?”

    “還回去了。”

    阮靈點頭,打開電腦:“還回去好,我覺得那位沈先生挺嚇人的,在他面前我都不敢怎么說話,跟這種人,還是不要交集的好。”

    陳靜安握著杯子,將剩余的沖劑一口喝完,唇齒間全是藥材的苦味。

    —

    隔天,陳靜安收到一條短信,只有一行字——地址,以及時間。

    對方號碼不是京城本市,也猜到這大概又是沈烈的手筆,方式簡單直接,她盯著那行字看許久,幾乎快不認識漢字,最后還是給秦宜年打電話。

    電話接通,陳靜安談及自己這幾天沒什么課,要不要過去看他,秦宜年起初詫異,最后說最近天氣不好,出行不便:“你啊,就乖乖等我回來就好,再說你來了我也在工作沒辦法陪你,你會很無聊的。”

    “我帶著琵琶,不會無聊。”

    “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陳靜安眨眼:“沒事,只是問問,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乖,再等幾天,我回來陪你。”

    陳靜安掛斷電話,有些東西一旦被打開,就再難關上,她心里已經猜到七八分,但有些事,也只有親眼看到才死心。

    她定好機票,去濱城,阮靈以為她是想念男友,迫不及待今天就走,陳靜安呼出口氣,跟阮靈說秦宜年很可能有其他人了。

    “他劈腿?不可能吧,你們倆感情多好,他多喜歡你啊,靜安,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或許,所以我想過去確認。”陳靜安臉色發白。

    阮靈站起來,臉色凝重些:“你怎么不早說,這樣,我陪你去,要是他真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替你打他。”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最差也只是分手。”

    從京城到濱城,兩個小時的航線,落地時已經是下午。濱城沿海,風大,狂風斜雨,雨傘在這時也喪失作用,陳靜安在出租車上,的士師傅聽出她不是本地人,問她怎么選這時候來濱城,這不是個好時間。

    的確不是好時間。

    她剛下車,早撐起的雨傘幾乎要被風撕裂,她用力握住傘柄,衣角被吹得獵獵作響,打濕后,又緊貼著皮膚,她猜自己這樣子一定很狼狽,她自找的,心甘情愿掉進別人鋪好的陷阱。

    地址是一間公寓,繁華地段,她收傘躲雨,與嫌雨太大進來躲雨的路人一起,路人跺腳搓手,跟同伴吐槽這雨還要下到周五才停。

    等待的過程,異常煎熬,她覺得自己快麻木,所以在看到迎面供撐一把傘走來的男女時,反常的冷靜,就像血液早已經不流通,那張臉已經做不出什么其他表情。

    她看見秦宜年,沒看清楚身邊女生的樣子,視線模糊成一片,她抬手,才驚覺手心濕透。

    兩人從她面前走過,走進公寓,收傘,女生依然抱著他的手臂,姿態親昵,跟任何熱戀情侶并無區別。

    陳靜安開始往反方向走。

    雨傘被吹落,她瞬間被澆得濕透,她看著不斷被吹走的傘發愣,她往前走一步,傘就被吹得更遠。

    陳靜安往前幾步,也累了,突然很想回家,但是不能,她這樣子,父母準會擔心。多沒出息,有點什么事就往家里跑,跟沒長大似的。

    她抹了把臉,分不清是不是只有雨。

    雨勢如注,陳靜安看到黑色賓利在路邊停靠,京城的車牌號,數字漂亮,全京城也找不出幾個。

    也不奇怪,他應該早就到了,也許看許久的戲。

    車窗搖下來,沈烈隱匿在陰影里看不清臉,只丟下一句:“想清楚就上車。”

    吐詞清晰,在暴雨天也聽得足夠清晰。

    —

    車門緊閉,絕佳隔音,只見到雨刷器繁忙工作,聽不見雨聲。司機遞給陳靜安新的干浴巾,便升起隔板,隔絕出獨立空間,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也不看。

    陳靜安全身濕透,t恤緊貼線條,布料打濕后有些透,她知道,仍然脫下外套,拿著毛巾,動作機械地擦臉,擦身體。唇上沒什么顏色,被凍得發白,她面無表情,屬于這個年紀的生氣仿佛被雨水一并澆滅。

    沈烈只是冷眼旁觀。

    “為了秦宜年,將自己弄成樣子?”話里有些輕視,他并不能理解。

    陳靜安繼續擦拭,心臟寂然仿佛不會跳動,腦子里一幕幕閃過跟秦宜年在一起的畫面,情竇初開,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她緊閉眼睛怦怦亂跳的心臟,第一次共吃一份食物,一份飲料,他在夜里,雙眸熠亮問她是否愿意跟他結婚,生個寶寶……太多與他有關的記憶。兩年,不是兩天兩個月。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無法理解。

    好久,陳靜安才停手,抬眼看他,很平和地跟他對話:“你知道哪個女生是誰嗎?”

    “前車之鑒,還記得嗎?”

    “前女友。”

    陳靜安仍顯得很平靜,又問:“也是你找來的,對嗎?”

    來濱城,遇前女友,哪有什么巧合。

    “嗯,”沈烈也不否認,“嗯,不是很難找,窮困潦倒的畫家,又受秦家打壓,維生都難。對方要價也合理,倒是不錯的合作對象。”

    事實證明也如此,效果比想象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