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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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去過幾次廣陽樓,從隗信那接受消息,皇家收到了藥材,把酬金給他。 她在做這些事,桓驥在前線帶兵,他還抽出時間給她寫信,相隔幾千里快馬加鞭送過來。 還以為有什么緊急的事,翻開信封第一眼:我甚是想你。 俞惜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無聊極了,不過還是堅持看下去。除此外,他還寫了許多,走到哪里,寫到哪里,見了什么風(fēng)物,買了什么特產(chǎn),叮囑她保重身體、及時鍛煉。俞惜自己一團忙著,還要抽出時間來給他回過去,沒什么可寫的,寥寥幾句話就結(jié)束了。 從襄陽到閬中,從閬中到蜀中,幾個月的時間,俞惜在這三個地方來回跑了數(shù)趟。她真得感謝桓驥那樣的訓(xùn)練她,否則不僅做經(jīng)營生意花費心力,恐怕就是路程奔波也吃不消。 幾個月時間,天下格局發(fā)生了劇變。 南方,桓驥帶著荊襄的大軍攻破淮揚、蘇杭各地,收服了魏遷,打贏了各州郡刺史,幾乎掌控了南方正片土地。北方,魏遷佯裝北襲,瞬間打破了三家膠著的局面,桓奕的兵馬異軍突起,趁機和河北韓氏、山東趙氏暫時聯(lián)合起來攻打北狄;北狄內(nèi)部也發(fā)生了變亂,先王的女兒蒼錦帶兵反叛殺了現(xiàn)王蒼榮,整個部落一片混亂。 北狄大潰,元氣大傷,又遭易主,整個部落退回到關(guān)外,上京暫時落到桓奕手里。 這是俞惜料想到的景象。 她在魏遷府里見過桓奕一面,就知道有一天他會實現(xiàn)這樣的事。她說不上來為他驕傲,她一直這樣相信他,幫助他,也說不上遺憾,他們之間太久沒見面,相隔的太遠了。 俞惜的生意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因為這場大變動而壯大起來。 南北的軍隊都攻克了那么多城池,有那么多損傷的士兵,糧草和藥材到源源不斷的從荊湘被運到江左,桓奕那方也是。 半年之內(nèi),俞惜就回了成本。 她不貪心,知道這場變亂之后會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所以把開辟線路的錢漸漸收回來,用在南方藥店的打理和日常經(jīng)營上,這夠她用上好一陣子。 當(dāng)然,俞惜也收到了意料之中的責(zé)問。 景垣特意從蜀中來找她。 “俞姑娘,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俞惜很平靜地點點頭,我本也沒想刻意瞞著你們。她在桓驥的地盤上用著他的人,走著他的路,用著他的錢,被發(fā)現(xiàn)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對這些無話可說。 “你怎么能這么做?你知不知道,螣之他對你一片癡心,他多么信任你!” “你是覺得我以商人的身份行商不合理,是覺得我以手下的身份對上位者不忠誠,還是覺得我作為桓驥的女人對他不專一?” 景垣清咳了一聲,他當(dāng)然指的是后者,畢竟他們也跟隴西的人暗中保持交易。 “你大可以放心,我從沒想過害他,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你幫了桓奕,就是在助長他的氣焰,對以后的螣之不利。俞姑娘,我知道你有眼光,你不會看不出來,有一天他們總會成為對頭的,你總要選一個,不能幫了這個也幫那個。” “桓驥也是這么想的嗎?”俞惜反問他。 “這不是擺在面前的事實嗎?他現(xiàn)在的實力遲早會走到那個位置上,這些問題遲早要考慮,你要想清楚。” “那我來問你,既然你說了桓驥跟桓奕有一天會為了那個位置斗到你死我活,那么,我做這一切,會加速這一天的到來,還是會推遲呢?我做不做這一切,能幫他們解決這一天總會來的困境嗎?” “不會。”景垣深吸一口氣,“但是你選擇站在桓奕的立場上來對抗螣之,是嗎?” “我誰都不選,”俞惜說,“他們的成敗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有我的路要走,我只知道隴西的人從前是武朝人,淮南的人從前也是武昌人。” “你太天真了。”景垣道。 “我只是做我分內(nèi)的事。” 兩個人誰也沒說服誰,就這樣不歡而散。俞惜的心惴惴著,她想著,景垣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桓驥也許也知道了,那他會怎么想。 金陵,桓驥忙著剿滅余軍和安撫百姓,也收到北邊的消息。 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上京的水果然比他想的要深,他幸好沒摻和。第二是桓奕真的演技好,自己就沒這么縝密的籌劃,這么堅決的忍辱,這么精深的演技。 緊接著他想到,俞惜如果也證實了桓奕是在布局演戲,收回上金,以后,會不會對他舊情復(fù)燃呢? 想到這里,他臉色陡然冷下來,正揣想著,景垣推開帳門徑直闖進來。 “什么事,用得著特地奔波千里當(dāng)面來告訴我?” 景垣把俞惜幫著桓驥開辟線路,偷運藥材的事完整告訴了桓驥,想聽聽他的意見。 “他掙錢了嗎?”桓驥獨辟蹊徑問道。 “掙了吧,有掙有賠?不過算是回本了。”景垣現(xiàn)場幫著俞惜大體算了一把。 “那就行,不是白送給人家。”桓驥當(dāng)場舒一口氣。 “你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管,俞惜做事有她自己的道理,她要是想害我,根本不用費心謀劃這么多。” 可是景垣擔(dān)心良多。 “我是怕她現(xiàn)在不害你,是在等有一天養(yǎng)肥了再下手。” 桓驥沒回他,可是臉色也知道他是甘之如飴的。 “對了,你對大家近日給你上表勸你繼位是怎么想的?”比起俞惜景垣更關(guān)心這事。 “沒什么想法。”桓驥誠實道。 他前半生沒想過,現(xiàn)在也沒想過,他對那個位置從一開始都沒有興趣。 “可是你是天皇貴胄,走上那個位子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拢鹊鄄辉诹耍譀]有遺詔,如今江南已經(jīng)一統(tǒng),正是最好的時機。在這時候殺入上京,一舉攻破桓奕的北方軍也是最好的時機,你這算順應(yīng)天命。” 桓驥不相信天命。 “天命在我,我做什么都是順天而為,天命不在我,再怎么爭取也沒有用。” “那你當(dāng)初過江來,為什么那么拼命?”景垣倒是不解了。 “那時候純粹是逃命,閉著眼睛在死人堆里的往上爬。我已經(jīng)享受了這么多年,混賬了這么多年,應(yīng)該要扛起來皇室的責(zé)任,這是我欠的。還有——我要向幼清證明,我是一個頂天立地,由能力照顧她保護她的人。” 這些話讓景垣強大的內(nèi)心受到了沖擊與傷害。 “那我們呢?我們這些忠心耿耿跟隨你的人呢?你走不到那個位置,大家都會對你失望的。還有,不登上那個位子,你怎么擁有,怎么保護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