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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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了,俞惜早早的醒過來,洗漱完,推門出來,正撞上桓驥叫她吃早飯。 桓驥從外面買的四個包子,兩碗粥。吃飯時候,俞惜想起來唐朔的事,跟他說了。 “就前頭跟你定親的那個,你還惦記他?” 俞惜覺得他老毛病沒改,她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不是的,螣之,他跟我并沒有瓜葛,我只是看他是個可用的人……” “你叫我螣之!為了他,你第一次這么叫我!” 俞惜被他這理路氣笑了,她倒抽一口氣,完全不想理他。 桓驥看她反應,眼珠轉了轉:“其實呢,這也是件好事。不過,我用他,有一個條件,你以后要一直這么叫我。” “你愛用不用。”俞惜白他一眼。 “答應我吧,幼清,好幼清,卿卿——” 俞惜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道果然不能跟這人心平氣和相處。 吃過早飯,桓驥讓她跟著去軍營去見一個人。 “他脾氣怪,自己不會來,就只能你去見他,讓他給你把脈。” 這不是壞事,俞惜答應他。卻沒想到桓驥帶他的見的人是庾琛,她更沒想到庾琛在為桓驥做事。 庾琛已經有一把年紀了,但是身體調養的很好,看上去鶴發童的樣子,眼神和善,卻帶幾分洞察世事的清透。俞惜知道,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醫術高明,但對病患挑剔的很,只醫合自己心意的人。 俞惜心里想,桓驥也許真是個有本事的人,把庾琛這樣的人也能籠絡到身邊來。 俞惜帶著笑跟庾琛見禮。 “一別七年,前輩可還記得我嗎?” “你是——是俞家的人?”。庾琛語中帶幾份猶疑。 “是。” “怎么,你們竟認識?”桓驥驚奇道。 “這天下小得很,事情也巧得很。”庾琛感嘆道。 還是七年前,庾琛趕著去襄陽和桓驥相會,中途湊近閬州,有人向他去信,求他幫忙診治俞惜的父親。那來信人交代的不詳細,而且語氣遲慢,庾琛惦記著桓驥留給他的幾壇子萬年春,并沒有放在心上。他人都快到襄陽了,是桓奕帶著俞惜一路追過來,跪在地上懇求他,他才愿意出馬。但是到了已經晚了,就算是庾琛也回天乏力,俞謖當夜就去世了。 桓驥是沒想到他們冥冥中還藏著這么多糾葛,也沒想到俞惜和桓奕相識得這樣早。 “怪不得那一年的約會你沒來。”庾琛對當年的事也頗內疚,但晚了就是晚了,沒有任何挽回的機會。如今再見了俞惜,不免唏噓一番。 這件事確實給俞惜很大的打擊,她父喪三年都沒有走出來,后來就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如今經歷家國巨變,人世無常,她倒成長看開了許多。人生本就是無常的,太多人的命運遭際比他父親還要苦,甚至連選擇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她為父親哀傷,誰為那些在饑寒喪亂中受苦的人哀傷呢?人無法永遠沉迷于過去的生活。再見庾琛,她只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慨。 兩個人相視笑了笑,把過往的一切都化解了。俞惜坐下來給他把脈,說過了這癥狀的來由。 “你倒是真心狠,真不怕送命。”庾琛咋舌道。 “那時候心一橫,就這么做了。” “都是我的不是,我是混賬東西。”桓驥在一邊誠懇道歉。 “好在還有的救,拿上好的藥材溫養著,少食辛辣,防止情緒大喜大悲,過半年也就能好起來。” 話說完,兩個人都舒一口氣。 “錢跟藥材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桓驥道。 “還是我來籌備吧,我本就意在此地經營藥材,正好辦這件事。你放心,需要你的時候,我一定不客氣。” 桓驥答應了。 “怎么,你有意要經營藥材?” “是。以前外祖家是學醫的,不過沒傳下來,從小跟著母親采藥,在山寺里跟著師父學過一些,我醫術不精,認這藥材倒齊全。” “我手下弟子楊漣在備辦軍營的藥材,你有需要可以向他求助。”庾琛捋須道,這也算對當年之事的補償,雖然,很不夠。 俞惜領了他的情,道過謝,跟著桓驥出了帳子,忍不住把心里疑惑吐出來。 “你怎么會結識他?”這樣性情古怪又醫術精絕的一個人,旁人連見一見都算奇罕了,跟從前的桓驥放在一起,完全就不搭配。 “不復雜啊,起初,他是酒鬼,我是紈绔,他惦記我府里幾壇子萬年春,我隨手送給他,就結識了。后來,為了招他來我麾下,七兩砸錢買下了荊湘九郡所有的釀酒秘方。” 這也夠狠的。 俞惜在心里咋舌。 桓驥帶著俞惜去見了他軍中的手下,他跟他們介紹“見了俞姑娘,如同見我”。 俞惜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推遲受不起,這邊桓驥還沒反駁,就有有屬下在帳外等著報告軍情,俞惜見他在忙,說自己先離開。 此處離城中俞家不遠,桓驥應了,找了個衛兵護送她回去。 到家門已經是傍晚,俞惜沒想到唐朔正站在門前等他,他手里提大包小包的禮物盒子,面上帶著欣喜之色。 “我是來謝謝小姐的,信王看中我的才干,任用我做了屯田令,多賴小姐推薦,我一定好好任職,一定不負辜負小姐信任。” 他的禮物俞惜接了,道謝的話卻推回去。 “沒什么,你有才干是你的事,我并沒有起多大作用。” 她見他還不走,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話要說,被她盯著,唐朔一張臉不由紅起來。 “是這樣,當初背棄小姐是我千錯萬錯,如蒙小姐不棄,我愿照顧小姐終身。” “這倒不必了!” 俞惜垂了垂眼睫,按照往常的說辭拒絕他:“我已嫁人。” “是——是小生唐突。” 唐朔面帶尷尬跟她道歉,他還要說什么,桓驥已經走進來。 “你來干什么!”他進了門,擰眉瞪著眼前的人,沉聲如斥。 唐朔跟他見禮,說了來由,桓驥應了一聲,用眼神趕人。 “還有事?” 唐朔不敢再說有事,白著一張臉走了。桓驥極自然的從俞惜手中接過那些禮品盒子,不客氣的一一拆開,上面是胭脂水粉,下面是瓜果點心,不貴重,但頗精致。 “他還惦記你?看來是閑的,明天就讓他上任。”他哼聲道。 俞惜耐著性子解釋:“首先,從輩分上,他現在是我三姐夫,我們之間早沒有可能;其次,就算時過境遷,我已經不記恨他,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他,對他印象好轉。” 她這話讓桓驥舒心極了,他請她坐下來,拆開那點心的油紙包裝,親手遞給她。 俞惜做飯也就僅僅能果腹的地步,她懶得做晚飯,兩個人將就著把瓜果點心都吃完了,桓驥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潤喉。 兩個人說起來白天的事。 “我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他說,早點遇見她,他會早一點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早一點走到她心里去,她的悲傷慘痛就少一些。 俞惜取笑他:“七皇子殿下,你年少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你自己不知道嗎?” 一說起這個,桓驥不好意思起來。 “都過去了。”俞惜喟嘆道。她想起來,她跟桓奕還是那時候相識的,那時候的大雪天,還是他幫了自己—— 這都已經是極遠之前的事了。 “你怎么打算?”他追問她。 “什么?” “關于桓奕,關于——你終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