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統(tǒng)強制分配道侶后 第146節(jié)
涂檀:“師妹養(yǎng)的?找我有什么事?她?呢?” 看到妖魔,就要拼命。 師妹養(yǎng)的,那沒事了。 他還在猜傳音硬幣后面那男子是誰,原來,不是人,是一個強大的妖魔。 東池宴沒想到涂檀接受得這么快,心頭略有些驚詫,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他瞥一眼涂檀,淡淡道:“你的靈獸夢魘,可以造夢?” 涂檀立刻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本想替她做決定,后來想想,還是讓她?自己?選?!?/br> 現實無法選擇,就只能夢里選了。她夢里選了,他控制她?的身體,帶著她?離開,等她?蘇醒,一切已成定局。 涂檀跟著東池宴一起去到了匣中山,待看到昏睡的秦七弦時?,他整個人愣住,“怎么?會這樣!” 東池宴:“時間不多了。” 他的手里,拿著一艘煉制好的陰陽核桃舟。 …… “還是只能離開嗎?” 該死?的災厄! “我用核桃舟將他們送出渡川界,外面不是還有一艘仙舟?” “來不及了!”是的,來不及了,一次只?能裝幾個人,而她?,她?的身體一直在腐爛,更可怕的是,整片天地都充斥著腐爛的氣息,這個災厄,它正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擴張。 天血妖的災厄秘境,到底會有多大! “馬上帶人走!” 她?剛站上核桃舟,就發(fā)現離地一尺的靈舟猛地往下一沉,隨后反應過?來,這個核桃舟對重量極其敏銳苛刻,她?身上的匣中山、儲物法寶等都已有了很大的重量。 秦七弦一咬牙,將所有外物都取出放在桌上。接下來,就得挑人了。 這么?多人…… 跟著她?一起建設城池的數千修士。 還有,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找她的那些渡川界天驕。 師父、師兄、公孫厄、藍花楹、段有靈、彭霄…… 旬二、錢珝、陸河、包繡、巫靈檬…… 帶誰走?又留下誰?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秦七弦感覺自己腦海被劈做了兩半,整個人都快瘋了。 夢境外,躺在樹葉床上的秦七弦滿頭大汗。 涂檀維持幻境并?不輕松,流的汗一點兒不比秦七弦少,當然最累的是他的靈獸,而他么?,也說?不清是因為累流的汗,還是因為身邊這個強大妖魔流的冷汗。 這是一尊天妖吧?他竟跟天妖排排坐。 若不說?點兒什?么?,涂檀總覺得他的心臟都快爆炸。 涂檀:“若是她選擇留下呢?”反正,不管接下來會遭遇什?么?,他都會留下來。 喜歡的人去了秘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會一直等,等到她?出來。 涂檀說話時也不太敢看身邊杵著的妖魔,見妖魔沒回答,也沒阻止他,想了想,繼續(xù)道:“我覺得師妹會留下?!?/br> 東池宴面無表情地道:“安靜點兒,接著看?!?/br> 涂檀平時?話少,然而這一段時?間太過?沉悶而壓抑,經歷了大悲大喜的涂檀不想再隱忍自己的感情,對旁人的感情,也明顯多了幾分關注。 涂檀:“你喜歡我?guī)熋???/br> 東池宴默不作?聲。 “那就是我妹夫了?”因對師妹的房間安排格外滿意,涂檀絞盡腦汁想了想自己?的戀愛經歷,準備跟天妖提點兒建議,“你一定很愛她?!?/br> 拋出正餐前,還是得來點兒開胃小菜,接下來,他就得說?:愛她?,就與她?好好商量,弄個夢境,等她?選了,直接帶走她?夢里想救的人?這樣不太好…… 東池宴斜睨他一眼,“呵?!彼胝f?,她?是我的妖仆…… 最終,他點點頭,分出了一點兒神念,小心翼翼地安撫她惶惶不安,痛苦不堪的元神。 做這一切的時候,東池宴沒避著人。 于是涂檀如遭雷擊,傻乎乎地看著東池宴的動作,他不確定是或不是,只?能在心中發(fā)問。 “妹夫,他是在用神識安撫師妹?”整得他接下來想說?的詞全忘光了。 當著我的面,神魂交融?人族與妖魔都能如此,我愛慕曾經的師父…… 顯然,沒什么問題。 “對吧?” 黑云心中罵娘:“我還在造夢,別讓我分心??!” 夢境里。 時?間緊迫,很快,秦七弦做出了選擇。 核桃舟逃離了災厄秘境,卻又好像沒有逃離。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會想起那些被拋下的人,匣中山、秦池、千翠紫藤…… 總有人以為時間會磨平一切傷痕,卻沒想過?,有些傷口,一生都無法愈合。 修士是會有心魔的。 而那一切,在夢里,都成了她?的心魔,她一次一次地回到那一天,反復地選擇不同的人。 不管選誰,最終都是一樣的結果。 “小師叔,你怎么不帶走我?明明回來很可能會死?,我回來了,結果你呢……” “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既然要拋下我們,藏劍秘境的時?候,為何要帶著我們求生?種下希望的種子,又親手拔掉它?” 在涂檀編織的夢里,秦七弦最終的結局是心魔纏身,突破失敗,郁郁而終。 她以前是臉部僵硬,笑起來會痛,一笑就很嚇人。 在逃離渡川之后,她?再也沒笑過?。 臨死?前,鮮血將核桃舟染成了紅色。 …… 一場夢境,讓涂檀消耗極大,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他與黑云辛苦造夢,妹夫在旁邊安撫師妹的元神。偏偏他坐得端正,仿佛做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連他偶爾瞥過去一眼,妹夫都面不改色。 他們神念交融時?,涂檀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就飄出了那件繡云的小衣,那個被保存得完好的蒲團,它們就像掛滿肥美餌食的魚鉤似的在他面前晃。 而它就是那條暈乎乎想要咬鉤的魚。 他不得不道:“妹夫,我先回去休息了?!被厝チ?,先泡個冷水澡,最好,找個寒泉凍一凍,否則,他都懷疑自己會情不自禁地走進師父的小樓。 東池宴沒看他,淡淡問了一句:“你當真不走?” 涂檀點點頭,“嗯。” 東池宴沒繼續(xù)勸,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替她?輕揉眉心,原本手指所觸的地方完好無損,沒過?多久,那里的皮膚就開始潰爛,他的指尖,也有了血痕。 東池宴定定看著自己染血的手指,自言自語:“我到底,是不是天血妖?” 即便他替她做出選擇逃離,她?也會不開心,還得,一直被妖腐之氣折磨。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到時?候,她不會拋下誰,誰也不用?走。 東池宴頭又疼起來了。 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滾,像是無數劍光將迷霧斬得支離破碎,露出了冰山一角。 “天血妖,我們怎么殺得死天血妖!” 旁人四散奔逃,他與同伴持劍擋在眾人身前。 劍光如虹,斬天裂地。 鮮血噴涌如注,他被濺了滿身的血。 那些血跟人修的不一樣,是冰涼、陰寒的,森冷的寒意迅速刺破皮膚,鉆入他的血rou里。 渾身血液被寒意冰封,古怪的流水聲,就好似雪山上積雪融化時往外流淌的冰泉,而咔擦咔擦的聲音,就是不斷裂開的冰。 體內好似有什么東西破開了,戾氣陡然充斥了整個識海。 在意識不清時?,他看到了一黑一白兩朵花,花開在他后背上,白花盛放到極致即將走向衰敗,黑花卻只?是一個小花苞。 被斬成兩斷的天血妖魔還未死絕,面露驚詫:“朝暮,你竟,也是妖魔!原來如此……” “孩子,我的血,喚醒了你的血啊?!碧煅щE落,它死?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 他聽到無數熟悉的聲音在驚呼、嘶吼,“妖魔,天啊,他是妖魔!” “噗”的一聲響。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他拼盡全力護在身后的人,沖他拔了刀。 鮮血飛濺,然而,他卻一點兒也沒覺得疼。 流出的血是紅色,又逐漸變得淺淡,他的身體,好似要在太陽底下融化了一樣。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本能無法繼續(xù)壓制,只?想瘋狂反抗,發(fā)泄。手中的利刃翻轉,斬向身后那些人。 舊傷未愈,身上不斷增添新傷。 他傷得越來越重…… 元神里,黑暗逐漸降臨。 更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