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3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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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護的高祖父就死在與突厥一戰中。 而突厥七十年前的延莫可汗親征時,也是被姜家人斬于馬下。 橫著多少仇恨在中間呢。 要議和可以,那是為了兩國百姓,最主要是為大鄴百姓。 姜護帶兵打仗了一輩子,對大鄴的兵力財力都很有數,現在要是能一舉踏平突厥,他絕對不會叫朝廷與突厥議和。 是因為打不下來,不必這樣損耗自身,戰不如和。 和親也行,反正和他是無關的,目的都是為了兩國太平,戰事止息。 可是要把這個突厥公主弄到沛國公府—— 姜護果然變了臉色:“官家,沛國公府與突厥王廷牙帳,是有實打實的血海深仇的。” 他縝著臉,聲兒也發沉:“大鄴與突厥是宿仇,可昔年手刃延莫可汗的是姜家人,臣的高祖父也死在突厥人手中,這是磨滅不掉的,是姜家與突厥的仇。 臣并不是說要尋仇,要報復。 突厥要議和,臣也贊成,此時用兵,并非上策。 臣是領兵之人,心中明白。 突厥要送公主入京和親,臣亦不敢多言。 肅王殿下要娶那異國公主,臣心里其實覺得不妥,但殿下思慮周全,也必定有萬全之策,能看好這個異國公主。 臣為大局著想,當日在福寧殿時,也沒反駁什么。 可今天官家與臣說,這異國公主要嫁給三郎,要入沛國公府——” 姜護有些說不下去。 然則隱在廣袖下的另外那只手,攥成了拳,捏緊了,用了力道,骨節泛白。 他會這么說,本就在晉和帝意料之中。 晉和帝一聲長嘆:“所以朕并沒有一口答應,只說公主金枝玉葉,既要和親,本該是嫁給朕的皇子們,再不然也是宗室子。 你家三郎出身雖然尊貴,沛國公府門楣顯赫,可終歸不是宗親,于大鄴禮數而言,不合適,暫且打發了他。 讓李福去叫你進宮,就是跟你商量商量這個事兒。 姜卿啊,你為難,你們姜氏一族為難,朕何嘗不知道呢? 但現在事情變成了這樣,朕非要給徐照潤指婚,讓她嫁給大郎,她必定不肯,突厥也不會同意。 姜家為大鄴付出太多,犧牲也太多,朕都知道,如今要犧牲你家三郎的婚事尚且是小,要姜家接納一個突厥公主做新婦,這才是難人之處。 可朕……” 他一面說,抬手捏著眉心又嘆氣:“姜卿,要么你回家跟你家三郎商量商量?” 姜護的臉色就變了。 后來姜護甚至忘了他是懷著怎樣復雜的心情離開的福寧殿,出的宮。 官家錯了嗎? 他不能這樣想。 天子是君,君為尊,尊者如何會錯? 姜護自問不是愚忠之人,但在這件事上,也并不能說晉和帝錯了。 他知道晉和帝的態度,這突厥公主不娶也得娶,除非她自己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今日說看上三郎,明日又換了心思,相中別家小郎君,否則是一定要進姜家門了。 晉和帝是為了家國天下,大局為重,只能來為難他,為難他們姜家。 沒有直接一道圣旨指婚下來,已經是給足了沛國公府臉面。 叫他們自己說,自己請旨。 也算是給足了姜家體面。 只是…… 姜護從宮里回家,面色不虞,顧氏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 尤其還是李福親自送他回來的。 在府門口接了人,顧氏又叫人好生送李福,從始至終,姜護一言不發。 還是她拉著姜護進的府中去。 把人帶回到主院去,顧氏屏退左右,才問姜護:“從宮里出來變了個人一樣,一句話也不說,怪嚇人的,方才你這樣子給李內臣瞧著,他說給官家,官家豈不覺得你心生怨懟嗎? 你的那點兒不滿,連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何況是李內臣那樣的人精呢? 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進宮之前還是好好的。 還說等到突厥議和之事結束,正好趁著小meimei還在京,清沅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能下床走動,一家人挑個天氣好的日子,到京郊去游玩兩日,也高興高興。 突然李福就到家里來了,進了一趟宮,再出來,就這樣子了。 姜護反拉著顧氏的手:“叫人去把大郎和三郎都叫來,我有事情說。” 顧氏心內惴惴,可還是快步出去吩咐了。 又叮囑了丫頭們,不許進屋里,叫退遠一些守著去。 連奉茶上點心都不讓進門的。 姜元曜和姜元徽很快往主院而來,見了姜護夫婦面色,兄弟二人面面相覷。 還是姜元曜試探著問:“阿耶,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姜護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并沒有理他,反而轉過頭來先去看姜元徽:“前幾天你去戲樓給你表妹買話本,就是接了珠珠和宛寧回家那天,她們兩個是跟突厥公主一起的,你跟那個突厥公主說話了?” 姜元徽眼神閃了又閃,接了他的話就說沒有:“我只是在樓下見到珠珠和二嫂要走,正好遇上了,接了她們一起家來,公主連樓都沒有下,何曾與她說什么話。 兒子從不孟浪。公主是為和親而來,以后是要做肅王側妃的人,兒子是外男,當然與她保持距離。 那天……” 他回憶起那天的情形來,皺了下眉:“珠珠與二嫂說了幾句,公主似乎也不是那么客氣,出門的時候兒子回頭看了一眼,公主就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正好與兒子對視了一眼。 但也就是一眼而已,兒子就出門走了。” “僅僅是這樣?” 姜元徽又堅定點頭說對:“阿耶,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姜護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了。 這要怪誰去? 怪三郎生的好看?怪他們夫婦把他生得好養得好? 還是要怪徐照潤一個公主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似的? 怪不得官家會說什么一眼鐘情,驚為天人。 還真就是一眼定情的事兒。 顧氏隱隱的品出些不對勁兒來,她也擰了眉心,轉過頭來問姜護:“官家召你進宮,難不成竟是與三郎有關的?是突厥公主到御前去說了三郎什么嗎?” 姜護本來也沒打算瞞著,而且這種事情也瞞不住。 他搖頭說不是:“官家說突厥使臣進宮回話,突厥公主不與肅王為妾,看上了咱們家三郎,要嫁三郎為妻。 三郎雖不是宗室子,可沛國公府勛貴人家,最要緊是公主喜歡,鐘情三郎,非三郎不嫁。” “什么?!” 姜元徽騰地站起身來,他一時聽了這話又氣又急,胸膛起伏不定,臉色驟然變了。 姜元曜怕他氣出好歹,趕忙去拉他坐下:“你喝口茶,順口氣,先不要著急,聽阿耶把話說完,快緩一口氣。” 他一面說,一面給姜元徽拍著后背順氣,生怕他一口氣倒不上來似的。 顧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將信將疑道:“就……因為戲樓里那一眼?” 第460章 交易 “確實是因為那一眼。” 徐照潤捧著那只小瓷杯,兩只手的手心握著,滾了兩滾。 杯中茶水是溫熱的,不會燙手,瓷杯傳出的熱度叫人覺得溫暖,但絕不會被灼傷。 徐照潤喜歡上這樣的溫度,也是因為覺得和姜元徽很像。 那天在戲樓里,她對姜元徽是一眼鐘情。 他生的太好看了,全都長在了她最喜歡的那個點上。 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段,就連周身氣度也成了最討喜的。 她本來也不是喜歡突厥最勇猛的漢子。 從小長在牙帳中,騎射雖然都是父汗手把手教導,可是父汗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學習中原文化。 這十幾年,她從來見過書中所寫的那種溫文儒雅的小郎君。 突厥沒有那樣的男人。 姜元徽出現的時候,她覺得話本上那些清雋儒雅的郎君,一下子變成了真實存在的。 就應該是姜元徽這樣子。 讓人覺得很溫暖,沒有鋒芒,永遠不會傷人。 事實證明,她確實沒有看走眼。 姜元徽約她出來小坐,她也猜得到是因為什么。 沛國公府大抵是不肯接受她這個異國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