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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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連你都說,每次見我不是玄衣就是官服,老氣橫秋不說,整個人陰氣沉沉的,叫人瞧著不愿意靠近。 要不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見了我這幅模樣,八成要覺得我冷若冰霜,萬分的不近人情,定然是有多遠就要躲多遠的。” 他一面說,低頭撥了撥腰間玉佩上綴著的流蘇穗子:“我特意叫人去新做了幾身這樣顏色的衣裳,想著今日帶你出來吃飯,倒別壞了你的心情,你又拿從前的事情揶揄我。” 姜元瞻搖搖頭:“拿你沒辦法。” 周宛寧托著腮看他呢。 他指尖剛有動作的時候,她視線就順著一起挪動,當然把他腰間的流蘇穗子收入眼中。 起先并沒有很在意,只是今日見他第一眼時就覺得這流蘇有些眼熟,不過又想著或許是莞莞也有一樣的,所以她在莞莞那里見過,才會覺得眼熟。 這會兒姜元瞻很刻意的撥弄這東西,她多看了兩眼,突然想起來了。 周宛寧有些意外:“這不是……誒這是我給你做的那條吧?” 她脫口而出的話收回來,立馬轉了話鋒。 姜元瞻心下沉了沉:“怎么自己做的東西也認不出來了。想是這些年沒少給別人做,做得多了,便把我這條給忘了吧?” 周宛寧做這些很在行,各式各樣的結她都能打出來,流蘇又垂又密實。 別人家的女郎女工漂亮,她陣線不行,做這個卻少有人比得過她。 不過姜元瞻身上這條是她年紀還小那會兒做出來的,也沒有后來那些那么好看。 這些年周宛寧時常做了這些小玩意兒拿來給大家分。 別說他和珠珠,就是大兄三郎也是得過的。 連趙行都分過她兩條。 姜元瞻后來得過好多更漂亮的,可是這條始終沒舍得丟掉,他特意尋了個金絲楠木的盒子,妥善保管了許多年。 “你少污蔑人,這十來年的時間,我攏共也不過給人做過十來條罷了,大多還都是你們得了去呢,外頭的人倒求著我做一兩條,我又不是繡娘,倒給她們做這些去。” 周宛寧撇著嘴,把視線收回來:“可我后來不是給你做了好多更漂亮的嗎?這個做的太早了,手生,不好看啊,我以為你早就扔了,這些年也沒怎么見你用過。” 姜元瞻把話引著說到這個份兒上,又聽了周宛寧那番話,暗暗松了一口氣后,心下生出些雀躍心思。 也緊張。 比他領兵殺敵還緊張。 他抿了抿唇角,手心兒里冒出汗來。 戰場上英勇殺敵的少年將軍,此刻心中居然生出些無措和惶恐。 “我先前在遼東也不大戴這些,在京城時候到衙門里當值戴不了,外出赴宴怕他們要搶去,自然不能戴,偶爾往來走動才戴一戴,在家里面用的時候更多些。” 姜元瞻再開口的時候,連聲音都一并放的輕柔:“別的用的也多些,這條是你做給我的第一條,雖說沒有后來做的那些好看,但于我而言,意義更不同些。” 他緩了一口氣,很是仔細的斟酌了一番語氣和用詞,然后才繼續說:“早些年我得了一塊兒上好的金絲楠木木料,叫巧匠作了個盒子,一直拿那個收著這條流蘇,所以你如今瞧著也跟新的沒兩樣的。” 周宛寧沒由來心口一滯,甚至連呼吸都略略凝滯了一瞬。 好半晌,她感覺自己幾乎要喘不上氣,只能瞪圓了眼睛,就那樣盯著姜元瞻看。 她像是呆住了。 姜元瞻心下又沒了底氣,且還有些無奈:“阿寧,我與你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她似乎,明白了。 可又似乎……不大明白。 周宛寧一直沒應聲。 姜元瞻也拿不準她,咬了咬牙:“我心悅你,你的所有心意,我都視若珍寶,現下明白了嗎?” 第403章 呆子 他說心悅她。 他說,她所有的心意,他都視若珍寶。 周宛寧卻徹底愣在了原地。 時間流逝,對于姜元瞻來說,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他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等著周宛寧手起刀落。 偏她不那樣干脆利落。 屠刀懸頸,他卻只能等著,還不敢催。 就怕把人給催急了,反倒壞了自己的事。 “你方才說……你剛剛是說你……” 周宛寧不是緊張,可她一開口,磕磕巴巴的,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了。 姜元瞻看她簡直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模樣,偏偏那句話都不敢重復一次來問他,他一顆心就已經直墜入了谷底去:“我是說,我心悅你許多年了。 從前不說,一則是你年紀還小,二則我怕嚇著你,就像是現在這樣。 沒成想,如今還是把你給嚇著了。” 周宛寧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確然很是微妙。 她身邊沒有別的年輕郎君。 無非也就是這么點兒人。 而一向待她極為不同的,又只有姜元瞻一個。 去年他領兵出征,南苑危局她多少懂一些,排兵布陣的道理都還是他手把手教的,出發前她便覺得很是憂心。 向來不信封佛祖的人,也難得的跟著娘去了佛寺,燒香拜佛,祈求佛祖能夠庇護他一二,保佑他平安,保佑他凱旋。 后來他身負重傷的消息傳回京城,她哭了幾天,阿娘怎么勸她都無動于衷。 剛知道他并未曾受傷,一切都是官家與他做下的局,本來應該生氣的,氣他害家里人這樣牽掛,也累得她大哭了幾日,為他擔憂。 但其實,是心安更多。 其實從那天開始,周宛寧隱隱感覺得到,她對姜元瞻,并不是兄妹一樣的看待,更不是那樣的感情。 她和自家阿兄們是怎么樣的相處,天底下再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而姜元瞻在愛護她與愛護莞莞這事兒上雖然看起來是沒有分個高低,可近些年大家慢慢長大了之后,又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同的。 她不是無心之人,并非感覺不出來。 只是他從來都沒說過…… “你從沒讓我知道,我……我也不是害怕,就是你突然說這個,我……我的確有些不知所措。” 姜元瞻把最后四個字聽進耳中,就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了。 她說她不知所措。 那不就還是害怕嗎? 他縝著臉,一時竟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 但鼓足了勇氣說這么一回,又不指望著還有第二次開口的機會。 就算她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心意,那也總要把這些年的心意說與她聽。 也算是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更像是他與阿娘所說的。 即便阿寧要拒絕,也該親口說給他聽。 大家面對面地坐在一起,把話說清楚,往后如何,且行且看。 姜元瞻略略垂眸:“我是個直性子的人,有時候有些遲鈍,有些笨,先前薛嬋的事情上,你也能看出一二,那時甚至還要你與珠珠來勸我長心些。 可是阿寧,在你的事情上,我從沒有糊涂過。 我是什么時候把你放在心上的我清楚。 這些年為什么會有了你這么個人在我心頭縈繞,揮之不去,我也清楚。 對于你,我從沒遲鈍過。 其實咱們兩家交情好,這些事大可不必我自己來與你說,叫阿娘登門去與伯母言說,商量著婚嫁一事,我自問樣樣不輸人,如今又建功立業,伯母對我未必不滿意,或許不用問過你,便也就答應了。 可是阿寧,我不想那樣。” “什么?” 周宛寧徹底被他給說傻了。 這心悅不心悅的事情都還沒說完呢,他一下子又扯到了談婚論嫁上面去。 周宛寧確實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她想遲鈍的人大概不是姜元瞻,而是她。 她才是那個呆子。 “我想親口與你說,也想聽你親自回應,我的心意,成或不成,都無妨,但我不想借著長輩們的口說出來。” 姜元瞻定定然看她:“這些年除了你之外,我再沒有對別家小娘子這樣上心過,你在我身邊長大的,自然也知道我。” “你先等一等。” 他洋洋灑灑已經說了一大車的話,見周宛寧似有愣怔,并沒回應,卻還是要往下說。 周宛寧就打斷了他。 姜元瞻心下又是猛然一沉。 然后周宛寧問他:“你今天約我出來,說帶我吃飯,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然后還想問我,愿不愿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