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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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又說要去,便該好好當差。 他是王爺,可府衙也不是隨他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多不好看啊。 底下的官員們瞧著,豈不是個個都無心當差啦?” “真是嫁了人,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樣了,如今想得倒長遠著。” 姜莞的笑意絲毫沒有減少,眼角余光瞥見魏寶嬿髻上那只青玉簪子,覺得眼熟的不得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周宛寧就著她的手,把她手上的橘子分走一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咦了聲:“這不是魏夫人的簪子嗎?前些日子我家小宴,還見夫人您戴過一次呢。” 姜莞了然于胸。 然后伸手去搶自己的橘子:“你怎么回事?怎么連孕婦的東西你也搶?要吃橘子不會自己剝呀?” 周宛寧當然沒讓她搶回去:“或許王妃手里的橘子更甜呢?” 她們兩個是玩笑吵鬧慣了的,從小就是這么過來。 魏氏早習慣了。 一手按下一個:“是我的,她昨兒纏著我,非要到我妝奩里去挑兩支簪,一眼就看上了這支,便叫她拿去了。 她也果真是喜歡,今兒一早就巴巴的跑到我跟前請安,叫我開口她戴著這簪子漂不漂亮。 孩子氣得很。” 魏寶嬿本來也是個孩子。 她這年紀,跟李家那個小的,倒是不相上下。 不過性子要活潑開朗的多。 “還說呢,要不為著姑母偏心,我才不纏著姑母要發簪呢。” “快聽聽,得了我的,還要來編排我,我們三娘這張嘴唷。” 魏氏把人往懷里揉了兩把,才同姜莞解釋:“昨兒她們來,見面禮我是一早備下的。寶令得了一支赤金紅寶石的簪子,寶珮與寶嬿各得了一對兒翡翠鐲,也未見得她們兩個的鐲子就比寶令的簪子要不如,偏她說我不肯一視同仁,非要挑兩支簪子才滿意。” 這見面禮按照正常來說,確實是該預備下一樣的,免得女孩兒們多心多想。 不過舅母十幾年也沒見過這姊妹三個,真有個什么不一樣,好像也沒有什么。 再說了,舅母送出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 翡翠鐲子與赤金簪子,聽起來要是按貴重程度來說,反正姜莞是覺得翡翠鐲子更值錢些。 但意義不同。 姜莞先是去看了眼魏寶珮神情。 她面色果然是淡淡的。 像極了那天在郡公府上,說起要帶魏寶令一同回京時候的模樣。 寡淡的,冷漠的。 她坐在那兒,卻與這屋中氛圍格格不入。 周宛寧則是握著她的手心兒輕捏了捏。 姜莞回過頭看她,見她眼底詢問之意,幾不可見搖了下頭。 她便明白過來,也不接茬。 姜莞打了個圓場遮過去,然后拍了拍周宛寧:“王府里好玩的地方多,好玩的東西也多,你陪著寶令表姐她們去逛一逛吧。 我身子重了,那些都玩不成,昨日王爺還交代,倘或我自己去玩了,就把那些東西全給我拆掉。 放著也是浪費,我陪著舅母說說話,你們去玩會兒。 中飯我叫人到外頭去要了席面,就留在王府里吃吧。” 周宛寧曉得她是有話與魏夫人說,依她所言,從羅漢床上翻身下去。 魏寶令和魏寶嬿兩姊妹也都起了身來。 她歪頭看魏寶珮:“二娘子不想去看看嗎?或是你想留著這兒陪著莞莞說話也行的。” 其實姜莞不待見她。 姜莞倒是沒說,但周宛寧就是知道。 一起長大的人,總是更了解些。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姜莞一個眼神掃量過去,她就已然知曉了,也用不著非要挑明了告訴。 魏氏本想開口勸她去,好在魏寶珮算有自知之明,一聽周宛寧說留在屋中陪姜莞,她騰地站起身來,辭過禮后,跟著周宛寧一道出了門去。 等她們出了門走遠,姜莞確定聽不見腳步聲后,擺手叫長安到外面廊下守著。 之后才問魏氏:“舅母不想管魏二娘子的婚事?” 說起這個,魏氏面色才暗下來好些:“我本來就不想叫她跟著到京城來。” 姜莞皺了下眉。 魏氏緩和了下語氣:“早年間魏家許多家宅事情我都知道,我那時候回去探親小住,也帶著你一起回去過,不過你年紀小,可能對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或是根本就沒有上心。 二娘她從小就爭強好勝的,全是叫她阿耶給慣壞了。 她姨娘也不是什么好的。 徐氏素日里只管挑唆,吹枕邊風。 阿嫂是魏家大婦,名門貴女,竟也有叫她壓下去過的時候。 好在阿兄后來還算是拎得清,才沒叫我們魏家也鬧出什么寵妾滅妻的荒謬事情。 這回來了信,說要把她一并帶上……三娘倒罷了,那就是個孩子,性子活潑,人也伶俐,陪在我身邊,開心果似的,我也喜歡她。” 她一面說著,一面還是沒忍住,又嘆了口氣:“二娘心比天高,可她終究是個庶出的女孩兒,我做姑母的,要cao持她的婚事,更是輕不得,重不得,要換了是你,你愿意往自己身上攬這個麻煩啊?” 第399章 前車之鑒 確實是麻煩。 都還不在于說魏寶珮心氣兒如何高。 而是如今要給她在京中尋個不上不下的人家,她心里不高興,魏晏明也未必感激舅母。 可是要往高處去攀,那魏寶令又怎么辦? 何況人家都未必看得上魏寶珮呢。 這一嫡一庶的婚事,全都叫舅母幫著挑,才是最麻煩的。 她們自己是可以不顧著嫡庶,素日里一視同仁,可外面的人才不會。 平常怎么樣都行,嘴上也都會說得好聽。 真正到挑新婦,要結親的時候,嫡庶差別一下子就被擺到臺面上了。 再加上魏寶珮她自己也沒有多優秀出色。 既不端方,更不賢婉。 即便是舅母為她擇定婚事,也還要考慮人家來日如何看待她呢。 “我就是聽著方才說,舅母預備下的見面禮,給的是一支赤金簪子兩對兒翡翠手鐲,想著這里面的差別可大了去,才叫寧寧領著寶令表姐她們去玩,想說問一問舅母您呢。” “這事兒我之前跟你阿娘也說過,她是覺得我當日就該寫信拒絕,壓根兒別叫二娘和三娘跟著來京里,也沒有眼下這么多事。” 魏氏唉聲嘆氣起來:“說起來確實是我優柔寡斷了。” “舅母只是思念家里人,想見見侄女兒,這不算優柔寡斷。” 姜莞去拉魏氏的手,安慰了兩句:“您要是真的不想管魏二娘子的婚事,只管給寶令jiejie選個好的就是了,這本來也是情分,又不是您的本分。 為二娘子的婚事,只管將來叫會稽郡公自己cao心去就是了,也犯不上為了這個著急上火,愁容滿面的。” 她嘴上是這樣說,心里卻又想到了未至溧陽縣之前,他們在河灘駐扎那會兒,魏寶珮的言行舉止。 總該叫家里長輩知曉的。 貿然去告訴阿娘,反倒傷了親戚之間的情分。 眼下說與舅母聽才正好合適。 “有件事,您既然提起這些,我正好與您說一聲。” 她突然開口,魏氏的心卻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我們回京途中,曾在溧陽縣旁官道的河灘上駐扎片刻,休息吃飯,魏二娘子她——” 姜莞抿著唇角,尾音略略拖長之后,掀了眼皮去看魏氏:“魏二娘子總是待二兄格外親厚,我與舅母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舅母不用生氣,也犯不上為這個去質問魏二娘子什么。 只是魏二娘子心氣兒實在太高了,眼也確實高。 至于我二兄的事……阿娘大概同舅母說過的吧?” 當然說過。 原本魏氏沒往那上面想過,畢竟宛寧那個孩子,就因為是她們看著長大的,太熟悉了,才總是格外容易在這些事上忽視。 倒像真是親兄妹一般。 前些日子阿姐說起來,她也是吃了一驚。 不過真的細想來,似乎一切也都合理。 眼下珠珠說…… 魏氏面色一沉,眸色清冷下去。 她忽而想起昨日寶令說過的話。 姜莞不知那些,只是看她神色有異,暗道不好:“舅母?您可不興生氣的,否則叫阿耶阿娘知道了,又要怪我多嘴了。” 她真怕魏氏因為這個氣壞身子,裝模作樣捂著自己的肚子哎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