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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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已經有過太多次了。 “那你……” “我是什么用心,阿兄也不必知道,就算追問,我也不會告訴阿兄。” 鄭雙雪已經踱回官帽椅那邊,施施然又落座下去:“這件事情就算給外頭的人知道了,于我名聲有損,也病沒什么妨礙。 家里得了好處,便要記得我的好處。 將來我嫁給三殿下,他得封王爵,八成是不能像蜀王一般長留盛京的。 我想得很透徹,跟著他去了封地,京城里的這些人,這輩子都未必見得著了。 現在被公然拒婚,也沒什么大不了。 反正到頭來,能嫁給他的也只有我,這就足夠了。” “二娘你……” 這回是鄭青之自己收了聲。 他心下隱隱有個猜測,卻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問出來。 鄭雙雪把他的心思全都看透了:“府上沒有外人,屋里連當差伺候的丫頭都沒留,阿兄要問什么便直接問。當然了,答與不答,得看阿兄的問題我能不能回答,愿不愿意回答了。” 鄭青之覺得她不是做阿妹的,她倒像是做人祖宗的。 高高在上的姿態,實在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關鍵是,乍然看來,明面兒上她又是和婉模樣。 所以很難說她是那種倨傲的小娘子。 在這上頭,她比元娘做的要強得多。 又不像三娘那樣嬌縱刁蠻,總是最任性的。 明明二娘才應該是最乖順的那一個,然則事實又非如此。 “你是為了自己在謀劃什么嗎?” 這問題并沒有多難回答。 鄭雙雪不假思索就點了頭說了聲是。 鄭青之原本就蹙攏著的眉頭,登時更往一處擰,眉峰處高高聚攏起,叫人一眼便能看穿他此刻的不滿和焦慮。 “家中會為你安排好一切,如何就要你自己去籌謀規劃了?二娘,你別有一天聰明反被聰明誤,再步了元娘的后塵!” 他到底做長兄,從前在家里時候也管教約束底下弟妹習慣了,說起這些話,不自覺就會拔高音調,聲色沉悶著,如珠如玉,擲地有聲。 鄭雙雪早就習以為常,也不覺得生氣:“我為什么一定會步大jiejie后塵?” 她失笑搖頭:“大jiejie是自作聰明,我卻不是。 她一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是最聰明不過的,實則不都是些小聰明,上不了臺面的心思,經不得人三言兩語的刺激,就把自己的一輩子給毀了。 大好的前程,蕩然無存,還連累家里跟著她丟臉。 至于我嘛。 就算真的走漏風聲,外頭人笑話我,這整件事情里,我都是受委屈的,怪罪不到我什么,我更不會連累家里面。 阿兄,所以我說你書讀的太多,人都讀的迂腐了。 與真切的利益相比,名聲體面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名聲,體面,咱們把士族高門的身份拋開,身無分文的時候,這些東西甚至不能為我們帶來一個白饅頭,一碗陽春面。 那是最虛無縹緲,也最不切實際的東西!” 鄭青之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從未想過,天下間還有這樣的道理。 他幼承庭訓,學的是君子做派,名聲體面,尊貴榮耀,這是永遠都不能丟下的東西! 第340章 龍顏大怒 鄭家的奏本送來京城,晉和帝發了好大的脾氣。 彼時趙曦月送了一盅親手熬制的人參雞湯去福寧殿,本來父女兩個有說有笑,氣氛好的不得了。 結果李福送了滎陽六百里加急的密折。 趙曦月當下已經覺得不好,可又沒法勸著不叫他看。 晉和帝接過來,看了,然后就惱了。 天子大發雷霆,這事兒很快傳到了后宮里去。 貞貴妃嚇得三魂去了七魄,還當是趙曦月在福寧殿里如何胡來,惹惱了晉和帝,便帶了人,匆匆忙忙趕去福寧殿。 這也是她在晉和帝身邊服侍這么多年,第一次主動靠近福寧殿。 她居于后宮,從不往前頭來的。 但今日著急忙慌,也顧不得那些。 李福知道她來,也是匆匆迎出來。 貞貴妃擔心女兒,三步并作兩步,連一向自持的儀態規矩都顧不得了,緊著聲兒就問他:“李內官,我聽說官家大發雷霆,生了好大的氣,是不是公主有什么沖撞的?煩請內官替我去通傳一聲……” “您別急,您別著急。” 李福這才截下她的話,先勸了兩句,又因為知道她擔心著,不敢吊她的胃口,只是叫她稍微平復了一會兒,然后緊著回了她:“官家是為了鄭家上的密折生氣,公主好著呢,您別擔心,這會兒在殿內規勸著,只是官家生了大氣,公主也沒勸得住。 但也好在是今兒公主在,能有人勸上兩句,否則官家這脾氣更要大到不知什么地步。” 貞貴妃聽了這話自是長松一口氣。 打從昭陽殿一路急著過來,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能夠放回肚子里去。 她大口的喘著氣,又拍著胸前給自己順著氣:“可嚇壞了我,還當是公主說錯了話,沖撞了官家。” 卻絕口不提鄭家密折的事兒。 她也無心知道那些。 本來也跟她沒關系。 都是前朝的事情,她是后宮人,干預不得,最好當沒聽見。 要是有可能,她都恨不得現在沖進去把女兒拉走,也別摻和這些。 結果貞貴妃剛打算說要走,李福已經開口又說道:“官家傳您進去說話呢。” 貞貴妃腳下立時守住,面色一僵:“我?” 李福欸的說是,越發貓著腰:“官家說您既來了,進去陪著說說話,公主年紀畢竟還小,這些事情她不大懂,也別叫她杵在這兒聽這些,反倒不好。” 她跟晉和帝又有什么可說的? 幾十年她也沒插手過宮外頭的事。 以往朝政上就算真的有了什么煩心的,他也都是去跟皇后訴說一二,哪里輪得上她們這些人。 貞貴妃是真不想去。 但晉和帝發了話,哪里有她拒絕的余地。 何況還能把女兒給換出來。 畢竟她謹小慎微慣了,心里是有數的,還不至于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胡言亂語,招惹麻煩。 但阿月……她口無遮攔慣了,在官家面前只怕更甚。 于是貞貴妃一咬牙,硬著頭皮,跟著李福進了殿中去。 · 福寧殿內一片狼藉。 御案上的奏本散落了一地,茶盞也碎了,也不知道是沒來得及收拾,還是收拾完了,又砸了一片。 不過貞貴妃眼明得很。 趙曦月送來的雞湯,安然無恙的放在晉和帝手邊上。 可見他即便是在盛怒之中,也還惦記著女兒親手做的雞湯,避開了,沒有摔碎。 貞貴妃不動聲色的又松了一口氣。 好在官家也是真心疼愛阿月的。 她上前去請了安,反正這事兒她也都知道了,沒什么好裝的,故而開口就先勸:“官家也消消氣吧,不管是什么樣的事情,既發生了,也沒法改變,您保重龍體,若真是氣出個好歹來,反而不好。便看在公主親手做的雞湯,想著給您補補身子的份兒上,也好歹消消氣吧。” 晉和帝把人叫進門的,也不是為了要給她臉色看,何況還當著趙曦月的面兒。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然后叫李福:“送公主回宮去。” 趙曦月擔心他,不愿意走:“父皇,我不能在這兒陪陪您嗎?哪怕就是陪您說說話,解解悶兒,您心情或許都會好一些。” 她的孝心晉和帝一向都知道。 他愛憐的揉了揉趙曦月的發頂:“父皇跟你母妃說會兒話,你回去吧,沒事兒。” 趙曦月滿目擔憂的看他,然后才轉頭看了貞貴妃一眼,最后又把視線定格在晉和帝的身上。 晉和帝在她的小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怕父皇為難你母妃,拿你母妃來撒氣嗎?” “官家……” 趙曦月抿唇說不是:“父皇不是那樣的人,母妃沒有做錯事情,您才不會拿母妃撒氣,我就是擔心您。” 主要是她知道她阿娘是什么樣的脾氣性情。 坐在這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說出口的話,也肯定不是父皇愛聽的。 這么著坐在一塊兒,能說什么啊。 豈不是越說越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