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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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皺眉:“怎么會?” 裴清沅卻只是搖頭,再沒說什么。 姜莞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勸她。 不,也不能說是勸。 男女情愛之事是歷來不由人的,動心與否自己最難把控得住。 可裴清沅這樣斬釘截鐵。 她說沒有必要。 她甚至都不考慮,即便是如今,長輩們對這樁婚事的態度全都是樂見其成,她仍未想過考慮此事。 她和趙然之間,有無可能。 姜莞隱隱有一種感覺——就算父母之命,二人成婚,婚后裴清沅也未必會動心有情。 好似她生來便是如此的。 這算什么? 姜莞難以理解。 她努力的去回想前世的許多事。 那些內宅閨中,夫妻相處之道,希望能摸索出一二線索來。 良久后,姜莞才試探著低低問她:“表姐,是因為七年前小姑父納妾之事嗎?” 裴清沅果然面色一僵。 姜莞清晰看見,等到她想要恢復如初時已然來不及。 竟真是因為這件事! 七年前小姑母小產傷身,大夫說她是再不能有孕了的。 原本這也沒什么。畢竟她那時候已是兒女雙全,早為裴氏傳承香火,衍嗣綿宗了,所以就算不能再有孕,也沒什么影響,反而是她的身體得好好養上一養,否則后患無窮。 可是她才出了小月子的第二個月,小姑父從外面帶了一絕色美人回府,給小姑母敬了主母茶。 小姑母甚至都來不及哭上一哭,小姑父雷厲風行,動作那樣迅速,就納了妾室入門。 阿耶和姑母當年為此震怒不已,要不是阿娘和姑父勸著,別說提劍殺到河東去,連朝廷里也要攪個天翻地覆,得逼著官家下旨降罪不可。 到底是顧及小姑母在河東處境。 只是這事兒說來也怪了。 小姑父納錢氏為妾,不惜得罪沛國公府與昌平郡王府兩家,想來應是情深意切。 可錢氏進門也只得寵了不到半年時間,就被小姑父發落了。 沒有人知道錢氏去了何處,小姑母亦從未過問。 半年后,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小姑父從那后徹底收了心,待小姑母千般順從萬般好。 不過用阿娘的話說,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做過的事改變不了,被傷過的心也不可能真的毫無芥蒂。 從前姜莞不懂。 后來她想明白了。 小姑父納妾的時候,與小姑母成婚也快十年了,伉儷情深,相濡以沫。 變故突生,何況還是在小姑母才出小月子,為那個孩子傷了根本的情況下。 小姑母的心傷透了,其后種種,不過大家維持著面上的和氣,把日子過下去罷了。 總不見得真鬧到和離的地步。 若是姑母,若是阿娘,或是舅母,昔年小姑父納錢氏進門,主母茶是一口都不會吃,必得和離的。 小姑母做不到。 那是性情使然。 然而恐怕所有人都沒想過,那不僅僅是長輩們之間的陳年舊事,同樣也會積在年幼的裴清沅心中。 成了一輩子忘不掉的陰影。 她親眼見過爺娘如何恩愛攜手,又親身經歷了長達半年之久的寵妾滅妻行徑。 所有的感情,似乎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盡管后來有人在努力彌補,盡力修復,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她不是不愿傾慕明朗小郎君,而是不敢,也不信。 情愛二字,于裴清沅而言,意味著欺騙和背叛。 所以她從未有過期盼。 如果是別的事情,姜莞尚且能想想法子,勸上一勸。 七年心結,她憑什么開解? 姜莞無言,緊握著裴清沅的手,再沒說什么。 “我有時候還是會想,但想不明白。” 裴清沅忽而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蜜:“她很美,我那樣小的年紀,對這世間的美丑還沒有那樣明白的時候,都不得不承認,她是極美的娘子,乃至于七年過去,我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回想起她,仍然覺得,在過去十幾年中,我所見過的美人里,竟無一人比得過她。 可是阿娘差在哪里呢?”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阿娘年輕時候難道生的不美嗎?可見問題不出在這上頭。 那是阿娘性情脾氣不好?” 姜莞縝著臉,面皮緊繃著。 誰敢說沛國公府的小姑奶奶是個脾氣不好的女郎呢? 從在家做姑娘,到嫁去河東為裴氏宗婦。 小姑母的好性情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 “所以珠珠,你看,生得漂亮,性情頂好,也未必能叫郎君一心一意過完一輩子。” 姜莞心頭一震。 她在說自己。 果然裴清沅抽回自己的手,整個人見了些許頹喪,把自己丟進軟枕里,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像不像是另一個阿娘?” “表姐,姑母她們……” “我知道。” 裴清沅還是曉得她要說什么,按了按她:“這婚事我也接受,只要阿耶阿娘松了口,我說了,父母之命,對我來說,嫁人這事兒沒什么值得期待的,更像是一種使命。 是我身為河東裴氏嫡長女,該做的。 嫁高門,做宗婦,持中饋,立賢名。 至于別的,我沒想過,也不想去考慮。 你無非想說嫁在郡王府中,有姨母看著,有舅舅護著,表兄他也不敢胡來,這輩子肯定是一團和氣就過去了。 但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阿舅和姨母也不能護我一輩子。 早晚是各過各的。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各掃門前雪。這話我說著,你聽著,或許覺得涼薄,但實際上不就是這么回事兒。”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舒展:“我今年十六,表兄見我容色傾國,驚為天人。 等到我四十六,容顏老去,他還會這樣小意溫柔,處處為我嗎?” 第323章 更麻煩 姜莞最近心情又不好了。 大婚之期一日日臨近,她臉上卻連個笑都看不見。 這消息也不知是誰傳去的蜀王府。 趙行想她整日待在家里,不應該遇上什么事兒才對,可又實在想不出她苦悶什么,打發人來問,她只不承認。 二人從前說過,坦誠相待。 她現在撒謊,趙行心里就有了數。 多半是小女兒心事,跟他說不著。 再不然就是待嫁時不能外出走動,在家里悶著了。 于是又不知搜羅了多少新奇稀罕的小玩意,全送到了沛國公府來,點了名是要給姜莞的。 他陣仗這樣大,自驚動了顧氏。 偏巧那天魏氏也在家里。 姜莞進門時候,顧氏和魏氏正在下棋。 聽見腳步聲,偏頭見她來,顧氏落子的手頓住,那枚墨玉制成的黑子扔回棋盒里去,邊招手叫她,邊問道:“連蜀王府那邊都曉得你郁郁寡歡,終日苦悶,蜀王費了多少心思,搜羅了那么多東西送到府上供你取樂,要不是規矩拘著,恨不得再送兩班小戲子入府來似的。 我們整天在家里的人,竟反而不知了。” 魏氏仔細打量著姜莞神色,的確是能從她眉宇間瞧見一抹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