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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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瞻對這樣的天色氣候并不滿意:“劉將軍,現在趕路,進城還要多久?” 劉全辛陪在一旁,粗略估算了一番,才回姜元:“有些遠,就算是腳程快些,也要到半個時辰后了,那會兒天色更加黑透的。” 月黑風高夜,最適合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這樣的天色,行軍趕路都是最忌諱的。 若是全程趕路,不多加防范,極容易被躲在暗處的敵人打個先手。 一旦丟了先手,被打個措手不及,自然就處處會落下風。 姜元瞻知道各地駐軍并不是多靠得住,劉全辛只帶了區區五十人來接應,也實在是太怠慢。 只是眼下都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當機立斷,叫停隊伍,吩咐梁廣就地扎營。 劉全辛似有不解:“將軍一路押解南苑王辛苦,咱們趕上半個時辰的路,等進了城,縣城的驛館下午就給將軍收拾出來了,將軍也好沐浴更衣,踏踏實實的睡上一夜,解解疲乏,怎么卻忽而要在此地扎營落腳呢?” 姜元瞻橫了一眼掃量過去。 他知道劉全辛。 行伍出身,二十出頭的時候也累了些許軍功,但不顯赫。 只是因為這十幾年以來朝廷里可用的武將都太少,才顯露出他。 姜元瞻隱約記得當年有什么人是在御前提拔過劉全辛的,阿耶為此事似有些不滿,他還小的時候聽阿耶說過一嘴,不過時隔多年,他也記不清楚了,這會兒更沒太放在心上。 反正朝廷里就這樣。 背后有人就好上位。 否則就憑劉全辛這點兒本事,就連這個曲陽守將他也是不配的。 但官場往來,人情世故還是得講的。 姜元瞻耐著性子,冷眼看著梁廣帶著人忙碌起來:“夜路難行,半個時辰太久,官道上也不是全然安全可靠,萬一發生什么意外,劉將軍帶來的五十人,能抵擋多久?” “這……” 劉全辛一時愕然:“聽將軍這意思,來的這一路上,是遭遇過歹人襲擊的?” 姜元瞻心里面冷笑了一聲,面上倒是不顯露如何。 反正他這會兒就是冷著一張臉,比今夜寒氣還要更冰涼三分:“劉將軍怕了?” “上陣殺敵見過血的人,雖說常年在縣中駐守,血性不復當年,卻也不會像是將軍所說這般,聽說這樣的事情便怕了。” 劉全辛回應的倒是坦蕩:“只是若早知道如此,來的時候就該多帶上些人。 將軍是從南邊戰場退下來的,大抵也曉得,各地駐守的屯田軍,還有像是我們這樣子,駐守在縣中,只做穩定一方安寧與擴軍待備之用的編制,都是不大中用的。 真要與敵人去廝殺,將軍麾下諸將士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我們這些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三五個打人家一個都算是不錯了。 實在是我掉以輕心,先前不知將軍回京途中居然還會遭遇歹人襲擊,只當時尋常按例來接應,所以只點了五十人來,否則無論如何……” “無妨,原是我派人傳信沒有跟劉將軍說清楚,劉將軍也不必自責。” 姜元瞻懶得聽他那些鬼話,一揮手,打斷了劉全辛所有后話:“只是今夜諸位辛苦,輪班值崗,以免發生什么意外,我會吩咐梁廣把我們的人安排在外圍巡查,劉將軍麾下諸人分作三班,主要負責看守囚車,不要讓任何不相干的人接近南苑王的囚車就是。” 劉全辛站在他身后一些的位置上,眸色一沉,眼底閃過一抹復雜,再不說別的,直應聲說好:“但憑將軍吩咐。” 第296章 成國公府 宇文是昶死了。 是在后半夜的時候。 姜元瞻一夜都未敢睡踏實。 他本不是淺眠之人,今夜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梁廣神色匆匆闖進他帳中那會兒,他其實才剛有了困意襲來,方才覺得眼皮發沉,昏昏沉沉瞇著過去。 然后就被梁廣弄出的動靜給驚醒了。 行軍打仗的人防備心重。 姜元瞻的佩劍就放在他床頭,一伸手就能摸著的位置上。 梁廣一看他去摸佩劍,忙沉聲叫將軍:“出事了!” 姜元瞻霎時間清醒過來。 他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翻身下床來,趿拉著鞋,又匆匆彎腰提好,等站起身來,抓了梁廣就往外走:“怎么了?” 他并沒聽見有敵人來襲的動靜。 二人才至于帳門口,梁廣一句話,叫姜元瞻怔在了原地。 “宇文是昶死了。” 死——了? 姜元瞻怔然,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他緩緩轉過頭,去看梁廣:“死了?” 梁廣面色凝重,又不敢正視姜元瞻。 他點點頭:“被人下了毒,見血封喉,毒性猛烈,他是七竅流血而死,死狀……也很凄慘。 不是咱們的人,是劉全辛帶來的人干的。 殺了人,自己也畏罪自殺了。 尸體現在還在外面,跟宇文是昶的擺放在一起。” · 宇文是昶的尸體并沒有人處理干凈。 他死狀難看,也確實能看得出來死的痛苦。 七竅流血,面容猙獰。 可見那毒是很折磨人的。 他死前不得安寧。 通常來說若只是下毒,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選了鶴頂紅也就是了,不至于這樣折磨人。 可姜元瞻就是覺得不對勁。 劉全辛早等在旁邊的。 “將軍,這實在……” 姜元瞻面色陰沉,比夜色也沒明亮幾分:“這個人,身家底細,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劉全辛吞了口口水:“曲陽駐軍幾百人,我也不是每一個都了如指掌,這事兒得等到明日咱們進了城之后,我去調閱軍中……” “那就不用說了。” 姜元瞻一擺手,也實在懶得聽劉全辛的廢話連篇。 他猛然間又想起劉全辛是被什么人舉薦著上位的這件事情。 于是側目過來,銳利的視線定格在劉全辛身上,一刻也沒再挪開過:“南苑王死在曲陽駐軍手上,消息傳回京城,我作為三軍主帥固然難辭其咎,可劉將軍為曲陽守軍將領,用人不當,致使南苑王被押解途中遭遇暗殺,你也難逃罪責! 我尚且有可能功過相抵,劉將軍你嘛——” 姜元瞻把話音略略拖長了一些:“我依稀記得劉將軍從前是被什么人舉薦著,累了些軍功之后,一步步做到這個守軍位置上去的。 年幼的時候還挺我阿耶說起過一兩次,致使時隔多年,現如今竟全然忘記了。 劉將軍若是在朝中有人,我勸你盡早想想法子,看看當年舉薦你的朝臣,還有沒有在御前說話的分量,若然有,也好幫你求情一二。 或是劉將軍不方便,也可以告訴我,我代你去說。 依我看來,南苑王命絕于此也是上天注定,怪不到劉將軍身上去。 況且本就是我派人傳信,讓劉將軍帶人前來接應。 若真偽此事叫你丟了官,我心里也確實過意不去。” 他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話音落下之后,甚至沒有給劉全辛更多思考的機會:“所以昔年舉薦劉將軍的是哪位大人呢?” “這些事情還是以后再說,依我所見,眼下還是南苑王的尸身……” “他死都死了,也沒什么好料理后事的,反正就算押解回京,也是死路一條,況且他本該死在南苑戰場上,已經茍且偷生了這么多天,盡夠了。” 姜元瞻面色寡淡,沒什么感情的又一次打斷了柳全辛:“為劉將軍做舉薦的那位大人,是什么不堪之人,不能說與我知曉嗎? 還是說劉將軍等著我飛鴿傳書往遼東,同阿耶問個清楚呢?” 劉全辛被姜元瞻深邃的目光給震懾住。 他心頭直沉,暗道不好。 面上卻還是要強撐做鎮定狀:“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但這不堪與否……老大人于我是有知遇之恩的,再如何,也輪不著我來說這話。 只是現而今確實是指望不上了。” 姜元瞻瞇了眼:“在朝中壞了事?” 劉全辛唉聲嘆氣,重重一聲嘆息過后,似失落至極,也無奈得很:“是先成國公。早年成國公舉薦我時,還沒有像后來那樣,一心求仙問道的。 后來嘛……反正韓家如今也敗落了,我就是再有什么,老國公也幫不上半點忙。 況且這近十年的時間,我在曲陽做守軍,與老國公也早就沒有來往來走動。 他身在盛京,我遠在曲陽,便是逢年過節,也沒有了書信往來,連問聲安好都不曾有。 將軍非要問起,我如實相告,但要說朝中還有什么人能夠為我說項求情……” 他苦笑著,更像是自嘲:“我沒有將軍這樣好命。南苑王死在我曲陽駐軍手上,誠如將軍所言,我罪責難逃,丟官是肯定的了,這十來年的心血也全都白費了。 官家若然震怒,怕是我連項上人頭都保不住,還說什么官不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