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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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殿門,趙禹正跪在殿中。 仍舊是腰桿挺直,跪的那樣端正。 晉和帝面色微沉:“這是做什么?孩子有不好,做錯了事,惹你不快,你說與我,我來管教,沒得再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他一面說,一面提步上寶座,就在鄭皇后身側順勢坐下來。 鄭皇后冷哼著,笑了聲:“官家如今做事不是連我都一并瞞著了嗎?昨兒幾個姑娘遞牌子進宮,不是全叫官家給攔了回去嗎? 現如今鄭家有點什么風吹草動,倒都瞞著我。 官家日理萬機,顧不得我這邊,大郎便也幫著您一塊兒瞞著。 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我問他幾句話都不成? 官家這意思是說,孩子大了,我管不得了,今兒叫大郎跪在含章殿中回話,是我僭越了?” 趙行也是聞訊匆匆趕來的,正好在含章殿外遇上一臉焦急的趙曦月。 她怕趙禹挨罵受罰,急赤白臉的就要往里沖,被趙行一把給拉住了。 “你來做什么?” 趙曦月抿唇:“我聽說鄭家受了責罰,大兄親去宣的旨,今兒才散朝,母后也不知從哪里得的消息,傳了大兄過來問話。 本來以為也沒多大事兒呢,可方才在母妃那里聽說連父皇都移駕趕過來,我怕出事兒,就匆匆過來了。” 她心里著急,扯著趙行袖口就要帶他進門的。 門上當值的小太監和小宮娥根本就不敢攔他們,只能為難的把求助目光投向趙行。 趙行扣著趙曦月手腕不松開:“你這時候進去,母后見了你,你覺著她能高興得起來嗎?” 趙曦月呼吸一滯:“可是二兄,此事本就是……” “是誰的錯都不重要,要緊的是母后覺得誰錯了。” 趙行抽出手來,在趙曦月頭頂輕撫著:“阿月,出宮去吧,今兒在外頭玩兒上一日,或是去皇叔那兒找珠珠她們玩,或是去阿兄那兒待會兒,等他出宮,你再問他。” 趙曦月心口發緊,連喉嚨都是酸澀的。 她好像總算明白了,原來在鄭皇后心里,沒有人比得過她母族重要。 連大兄也一樣。 父皇責罰鄭氏,是父皇對她的偏愛,也是為朝政權衡之后的結果。 與鄭皇后無關。 這含章殿她常來常往,今日卻再邁不開步子往里沖。 趙曦月抬眼看匾額,眼前卻忽而蒙上一層水霧:“可是我出了宮,我母妃又不能出宮去。” 趙行低嘆:“不妨事,我是怕你沖動,孫娘娘不是那樣的人,她與世無爭慣了,偏安一隅,不會有事兒,快去吧。” · 趙行進門的時候,趙禹已經起了身,挪到旁邊坐著。 可是他臉色陰沉的嚇人。 晉和帝陪著鄭皇后坐在寶座上,但距離遠得很,顯然是鄭皇后有意避開的。 見了他來,一改往日溫和的神色,冷笑道:“倒值得你們巴巴的跑過來求情。求的哪門子情?你又想求什么情?” 趙行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先被鄭皇后這話給倒噎住。 趙禹臉色更難看:“母后,跟二郎又沒有關系,您心里氣兒不順,沖著兒臣來就是了。” “你們父子如今是一條船上的,我成了外人是吧?” 趙行甚至無法想象在他進門之前,這殿中都發生過什么。 大兄是最孝順的人。 過去多少的委屈全都吞下去了,隱忍不發,還不都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 何至于今日激得大兄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便去看晉和帝。 晉和帝也嘆氣,滿眼無奈,沖他搖頭。 趙行縝著臉,掖著手,就站在原地,既不往鄭皇后身邊湊,也沒往趙禹身邊坐過去。 他靜了很久,才叫母后:“其實兒臣在外面遇見阿月了。” 鄭皇后眉心一動,瞥他一眼,然后又冷笑著別開眼。 趙行皺眉。 果然不叫阿妹跟進來是對的。 “母后是因為鄭氏受責罰生氣,還是因為鄭氏乃是為阿月之故受責罰而生氣的呢?” 趙行緩步,踱上前小半步去:“鄭三娘子無禮沖撞,這事兒母后知道,也早揭過去了,何必要到今天再來發作一場? 若是為鄭家受責而惱怒,兒臣更覺得沒必要。 朝臣上了折子,難道叫父皇充耳不聞,當沒瞧見嗎? 鄭青之住在那邊,本來就是僭越。 父皇看在您的面兒上,不說什么,可現在是御史言官揪住了不放。 事實擺在那兒,難道硬說他沒有僭越嗎? 至于鄭三娘子——她年紀小,阿月年紀也不大。 原是年紀相仿的女孩兒,誰該讓著誰?誰該比誰更懂事? 若說一定要退讓,也該是鄭三娘子讓著阿月才對!” “什么鄭三娘子,那是你親表妹!” “阿月是兒臣的親meimei。” 趙行嘖了聲,低低的:“鄭氏一族因有母后在,已經頗多僭越之處,更是無禮多年,他家的孩子們究竟好不好,母后心里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嗎? 怎么到了今時今日,您還為這種事情同父皇甩臉子,教訓阿兄,責怪阿月呢? 母后,從頭到尾,在鄭家的問題上,錯的難道是我們嗎?” 第187章 出氣(一更) 趙行這一番話侃侃而談,一大摞的往外砸,擲地有聲。 他聲音本就是朗潤的。 如珠玉砸在地上,落地之后發出悶而悠揚的聲音,到最后化為清亮,繞在梁上,經久不散。 這種聲音,即便是前世里,姜莞都百聽不厭。 但今天這嗓音傳入鄭皇后耳朵里,她一時之間叫打懵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或是應該反駁次子什么。 她疼了他十幾年,捧在手心里長了這么大,長子和幺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何至于到了今天,他也要站在她的對立面,這樣質問她? 鄭皇后肩頭一抖,抬手指下去,朝著的正是趙行站立的方向。 晉和帝因就坐在她身旁,能清楚地看見鄭皇后手指尖的顫抖。 他心口一緊,把不滿的眼神投向趙行之后,抬手去握鄭皇后。 鄭皇后猛然把手往回抽:“你別碰我!”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尖叫出來的。 連趙禹都狠狠吃了一驚。 記憶中的母后是端方華貴,永遠都不會有失儀模樣的。 這么多年,就算再讓人生氣的事情,母后似乎也能秉持得住。 可今日卻…… 趙禹捏緊了自己指尖。 趙行也看見了晉和帝投來的目光。 他更清楚地知道晉和帝的目光意味著什么。 可是他今天的確不想服軟。 母后氣大發了,才會是這樣的反應,趙行心里明白。 然而…… 趙行挺直腰桿,唇角也拉平了一條線:“母后,兒臣無意惹怒您,更不是要冒犯您。 這么多年,您疼愛兒臣,偏寵兒臣,兒臣心里都知道。 兒臣也不是不識好歹的白眼狼,對您也一向敬重。 可是母后,在鄭家這件事情上,兒臣沒法子在您跟前讓步。” 鄭皇后瞳孔一震:“二郎,你這是什么混賬話?鄭家如何?鄭家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你這樣站在我面前說你外祖父家中如何不好? 這些年,鄭氏一族退居滎陽,絕對不踏入盛京半步,難道還不夠嗎? 就算是青之,他來京城做官,也只有幾年時間,過幾年再大些,要回去繼承家業,承襲爵位,便再也不會到盛京來為官。 這樣也不行? 天下士族何其多,朝中庸庸碌碌之輩又數的清嗎? 你跟著大郎歷練過,對朝堂局勢是有數的。 我雖然從不過問那些,卻也多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