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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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瞻垂眸:“可是姑母,天家兄弟,同室cao戈,于大鄴何益? 朝廷內憂外患,遼東那邊匈奴與契丹虎視眈眈,屢屢進犯邊境,保不齊哪一天戰火重燃,狼煙四起。 而朝中武將青黃不接,阿耶他漸上年紀,如今您瞧他還當壯年,能駐守遼東,鎮壓邊境,暫保一方安寧,可這能長久嗎? 難道真等到有朝一日,叫阿耶披甲上陣,去浴血殺敵?” 他眸中閃過煩躁:“文臣武將概不思戰,官家為此才最頭疼,阿耶在遼東有心扶持軍中將領,卻又恐朝中jian佞參他擁兵自重,終成危害,這才是時局?!?/br> 姜氏將門出身,姜元瞻所言,她心里早就清楚。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這些人才都曉得,阿兄駐守幽州非長久之事,至多三年,也該調回盛京,再換別人過去。 并不是官家不信任阿兄,而是穩固朝局。 說起來多可笑。 他們自己不成,還不許別人太能干。 “元瞻,沒有人希望看到圣人嫡生的皇子們兄弟鬩墻,同室cao戈,可他們真有這份兒心,咱們亦攔不住?!?/br> 姜氏看去的那一眼,眼神難得柔婉下來:“趙奕不是在宮里長大的,大郎對他一向淡淡,也多是出在這上頭。 你懷疑他在背后唆使,無非是疑心他已知官家要為二郎和珠珠賜婚,事成定局,他無力回天,現下要不遺余力的打壓你,打壓沛國公府,免得將來成了二郎的助力。 難道你不說,大郎和二郎就想不到這些?” 姜元瞻捏捏手心:“他們想到的,和我說出口的,總歸不同。姑母,我從來不愿意攪和到這些事情里去。 無論阿耶還是大兄,都跟我說過。 官家仁圣,是明君。 大殿下行事雖強悍,但未來十年都恐怕不是太平盛世,大鄴要的根本就不該是守成之主,似大殿下這般,其實很好。 咱們姜氏一族跟著太祖皇帝發家立身,得爵位世襲,從頭到尾,本就不該摻和到這些事情里去。 實際上我覺得這很難,姑母也清楚,但打心眼里,我真厭煩這些事。” 他說厭煩,眼中明滅幾變,那些煩悶,果然都化作嫌惡:“天命所歸,祖宗規矩擺在那里,立儲以嫡長,這有什么好爭的?人最貪得無厭,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來。 其實我從前沒想過這些——阿耶和大兄也沒有?!?/br> 姜氏只是沉聲說知道。 從去歲官家賜婚,阿兄沒有任何異議,她就知道。 趙禹太能干了,立在前頭,即便底下的弟弟們生出別的心思,也很難真的越過他。 趙奕又一向是個沒野心的,鄭家似乎把他養得很好。 以前孩子們在一塊兒,做長輩的看在眼里,心里頭會評出個高低之分。 趙奕于文治武功自不能和趙禹相提并論,論及待人接物,跟趙行也差了好大一截,可他也自有他的好處,懂分寸,曉得退回到自己應該的位置上去,最讓人覺得舒服。 如果不是玉華樓那件事,盛京變故突生,到現在,他們還是會認為趙奕堪為良配。 更何況當初珠珠心里有他。 姜氏心知在這件事上是很難說服侄子了,也不強逼他:“你要覺得不想說,就算了,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插手或是不插手,你自己也明白從來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最好是你多了心,此事只是韓沛昭因退婚那事兒記恨上珠珠,柳國公府剛出事,他不敢再對珠珠出手,便盯上你。 倘或真是趙奕……有大郎在,本來也用不著你去cao心?!?/br> · 從上房院出來,姜元瞻的心情并沒能好到哪里去。 因他瞞了一段。 元福從八九歲就去了趙行身邊當差,伺候了這么多年,宮里的太監很奇怪,那些不得臉的,最沒骨氣,可主子跟前得臉的,一輩子就只認這么一個主子。 在別院審問薛嬋,他問過一句有關趙奕的話。 那就是提點。 也是他的態度。 他不想跟姑母說這些。 她嫁在趙家,做了昌平郡王妃,他本來就不該拽著姑母為這些事情而憂心。 趙行多精明的一個人啊。 他不再提,趙行就曉得他不想摻和,誠如姑母所說,他們三兄弟之間無論怎么樣,也有趙禹擺在那兒,輪不到外人插手。 弄錯了最好,要沒弄錯,眼下這兩三年,趙禹最好騰出手把這個禍害料理干凈。 但事實上又很難。 圣人是那樣的態度,官家也未必狠得下心。 骨rou分離十年,他們總覺得有愧于趙奕。 姜元瞻想到這里,嗤了聲。 趙奕在滎陽鄭氏十年養尊處優,還沒有兩個兄長壓在他頭上,不知何等瀟灑快活,倒成了可憐的。 簡直是莫名其妙。 他心情不好,打算出去喝酒,走出去沒幾步,遠遠地見姜莞一行朝這邊來。 兩個姑娘手挽著手走在前面,趙行和趙然跟在她二人身后。 親親熱熱的場面,姜元瞻心中煩悶也被小姑娘甜甜的笑容化開不少。 第107章 棋局之上(一更) 兩個女孩兒要出門,越到年關城中越熱鬧,聽說北市還來了一班胡商,帶了不少胡姬,與中原人風格迥異,這些天生意好的不得了。 姜元瞻聽完這些眉頭又緊了緊。 他臉色不好看,目光轉投向趙行和趙然。 “別看我,我得回宮去給母后請個安,后半天再出來尋你們,方才攔了,說不叫她們去,是趙然攛掇的?!?/br> 趙然頓時無語:“二兄,你出賣兄弟怎么毫不留情的!” 姜莞靠近姜元瞻些:“只是去看看,又有兄長們陪著,我們好奇而已,大過年的,二兄別繃著個臉了?!?/br> 但他也不是因為她們要去看什么胡姬表演才生氣不快。 八成還是跟薛嬋那事兒有關。 無非是他不想說,姜莞不問,也不提罷了。 姜元瞻心情的確又郁悶起來,想想算了,他自己心里有事兒,倒別敗壞了meimei的好興致。 于是抬手揉她:“讓表兄陪你們去,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辦,下午若得空……晚上吧,晚上領你去套圈?!?/br> 話音落下,正好見趙行挑眉看來。 姜元瞻心頭一動,揚聲問他:“你現在回宮嗎?我正好去戶部官署,與你一道。” 趙行沉沉嗯了聲,沒說別的。 眾人是一起出了府門,又在長街口分手。 趙然陪著兩個女孩兒先往周府去接周宛寧,再往北市去。 趙行和姜元瞻則是一路往宮城方向不提。 · 路上有話說,趙行也沒坐馬車,吩咐了元福先駕車去宮門口等。 往宮城方向是最安靜清寧的,百姓尋常不敢輕易靠攏過去,而如今快至年假,不光是南城兵馬司,朝中各衙署都比平日松懈不少。 戶部早在十五之前就把一年的賬目輕點清楚,來年各部預算也呈報上來,匯總過,只待年后復印再做驅處,沒有什么要忙碌的。 “你去戶部干什么?” 到底是趙行先開口問他。 “給薛嬋立女戶的事,欠了個人情,去請人家吃頓飯。” 開個女戶罷了。 那些人能得姜元瞻一句吩咐,自以為能為沛國公府出把子力氣,非但不會認為姜元瞻欠了他的人情,反倒高興著呢。 不過姜元瞻于這些事上似滴水不漏。 請一頓飯,這事兒揭過不提,往后就沒有什么人情賬可說的。 只是他原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趙行腳下慢了些:“姜元瞻。” 姜元瞻聽他聲音比方才不知要鄭重多少,心頭微嘆,也不看趙行,只目視前方:“你既知道態度,何必非要問?” 趙行聞言眉眼一沉:“若真有什么,你以為自己能夠置身事外?” “我不能?!?/br> 姜元瞻面沉如水,語氣不善:“生于士族,身在朝堂,這些事情一旦發生,避無可避,誰也別想躲開。 盡管心里再不情愿——即便是眼下,我也不得不承認,他若真是那樣的心思,本就是沖著沛國公府而來,不遺余力的打壓,是因為你和珠珠的婚事。 明年官家賜婚后,世人都會認為沛國公府和你是綁在一塊兒的,我怎么置身事外?” 聽他這么說,趙行幾不可聞嘆了口氣:“你心存僥幸?!?/br> 不只是他,連姑母也會說,最好是他們想錯了。 姜元瞻無話可說。 趙行拍拍他肩膀:“有件事,看樣子你大兄也沒跟你說過?!?/br> 姜元瞻側目掃去,只拿眼神問他。 “當年趙奕回京途中,他乳母病故,回宮后他病了有三個月,御醫說是傷心郁結,加上受驚所致,父皇和母后問了護送他回京的人,無人知他因何而受到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