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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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公一雙兒女折進去,眾人都曉得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接受,譬如柳國公夫婦,他們總是要給自己孩子犯下的錯找出這樣或那樣的理由,然后把罪責推給別人,毋庸置疑,就會推到她頭上來。 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所以殺干凈,最省事。 可舅舅鐵青著臉勸的那兩句,姑母黯淡下去的眸光,她看在眼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說到底,至高無上的權力永遠只屬于官家一人,掌生殺大權的是他而不是他們這些人。 逼著官家去殺人,這算什么? 不能那么做。 在官家默許的范圍內,她可以呼風喚雨,長輩們替她撐起頭頂的天,但那總有個前提。 姑母當日能叫囂著說若官家偏袒趙奕,就寫信給阿耶,讓阿耶上折子給她退婚,那樣的底氣是源自于官家的不追究。 目下姑母顯然沒有這份兒底氣。 她就得懂事點。 趙行的突然開口,讓她心頭一顫,怕他一意孤行,想些什么極端的路子,去踩官家的底線。 于是她忙開口攔他:“我是深受其害的人,但說到底是柳明華和柳子冉兄妹兩個干的好事,官家就是因為心里清楚,才會在處置柳國公夫婦時有所遲疑,且想再斟酌一二。他們夫婦是死是活,本就該是官家圣心獨裁的,我再覺得不滿意,但官家做了決定,我也都是滿意的!” 她咬著牙說的急,嗓音也不是先前那樣清軟的。 姜元瞻皺了下眉,也去看趙行:“你想怎么做?” 姜莞就有些惱了,照著姜元瞻胳膊上捶了一拳過去:“你怎么還拱火?” 打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姜元瞻還怕他身上rou太硬她手疼呢。 掃了她一眼:“你先聽他說完?!?/br> 姜莞是真的擔心,姜氏卻點點扶手做了主:“二郎,你說?!?/br> “一則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她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發起病來的,按照御醫的回話,還有母后的反應,若我所料不錯,她的確是為了接回柳明華,自己把自己給作踐病的。” 他抬眼卻看姜氏:“二則柳明華的舅舅放印子錢那事兒,大兄手上有一本賬冊。 之前礙于柳國公府,大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交給父皇,后來柳明華放印子錢那事兒也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父皇卻顯然沒打算過問,大兄就猜父皇是希望此事冷處理,沒打算動柳國公一家,所以賬本就沒再往父皇跟前送?!?/br> 等他收回視線,姜氏呵了聲,把話接過去:“真是自己找死。” 第72章 算計天子 姜莞聽他這么說稍稍放心下來。 姜氏輕飄飄丟出那么一句后,也沒別的話交代,只同趙行說:“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吧?!?/br> 趙行應了一聲知道,也不再吭聲。 這屋內靜默著。 良久顧懷章最先起身,又一面道:“天色晚了,我們先回去了,明日早朝后我再過來?!?/br> 姜氏也不準備送他,反而是昌平郡王站起來往外送,結果一看姜氏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有些無奈,想去叫她,顧懷章搖搖頭:“不用送了,早些安置吧。” 然則昌平郡王還是親自把他們夫婦送出門去。 臨送人上車那會兒,他叫住顧懷章:“你知道她脾氣就那樣,也不是針對你,就是心疼阿莞?!?/br> 魏氏撩開軟簾探出頭來:“郡王不用說這個,他不敢生氣?!?/br> 顧懷章面色又一沉,別開眼,索性連昌平郡王也不看了:“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能把人給凍死,我們走了?!?/br> 馬車緩緩駛出長街,魏氏不陰不陽的戳了顧懷章一把:“我看你這個臉色,是真惱了?” 他說沒有,音色乍一聽平平,實則透著冰涼。 魏氏嗤了聲:“我說句不好聽的,要不你索性連我一塊兒惱了得了?!?/br> 顧懷章皺眉,剛準備攔她,她已經自顧自往下說:“就二殿下說的那些事,算不算是在算計官家呢?大殿下疼他,從小到大對他都是有求必應,他現在就是準備拉著大殿下一塊兒算計官家。 明明知道官家心里動搖,也許根本不想要柳國公夫婦的命。 我方才一直不開口,就聽你們在那兒說,也咂摸出味兒來——從元瞻到福寧殿去回話,御前狀告柳家,官家心里就有了決斷了。 是二殿下死咬著不放,元瞻又一味的附和,你跟郡王爺站在旁邊看兩個孩子折騰也不管,官家斟酌再三,料想你們心里是不服氣的,所以心才朝咱們這邊偏了偏。 否則柳國公能遭什么罪?能領什么罰?是罰俸還是降爵? 那都是不痛不癢的事情罷了!” 國公府有家底,就是罰上三五年俸祿也不當回事。 他家的爵位本來就不是世襲罔替,早就該降爵,是皇恩浩蕩,才沒把那個國公爵位給擼走,真的降爵算什么責罰? 顧懷章面皮爬上些許不自在:“知道你還說!” 魏氏又冷哼:“所以也不怪郡王妃跟你甩臉子,你還惱了?你有什么臉惱了?阿莞是你的親外甥女,二殿下為了給她出這口惡氣敢算計官家,郡王妃也不愿意退讓,還不是你跟郡王爺逼著她往后退一步嗎? 阿莞是懂事,不叫你們起爭執,也不叫你們為難,連二殿下的話她都想攔著,想說就這樣算了。 你還不如個孩子!” “人家是父子。”顧懷章到底叫她奚落的臉上掛不住了,嘖了一聲,“說到底,是親父子。官家是君,我為臣,君為臣綱的道理,你要我現在教教你嗎? 為臣的本分是忠君,是為君分憂,不是仗著得了幾分恩寵,官家給了些許權勢,就自以為了不起,聯起手來逼迫官家! 退一萬步說,兩位殿下又怎么樣? 那賬本大殿下早就拿到手了,怎么不送去福寧殿給官家呢? 他也不敢!你真是婦人之仁?!?/br> 顧懷章一看她還要說話,揮了揮手:“我也不是要跟你吵,更不是要兇你,就是想讓你弄弄清楚。二殿下是要拉著大殿下去算計官家這不假,但前提是不是柳家先壞了事兒? 他家壞了事,官家心思搖擺起來,二殿下不過是添上一劑猛藥,給官家一個處置柳家的臺階。 且賬本是實打實的,放印子錢,草菅人命,禍害了多少老百姓,柳國公府上下全都知情,在那兒替柳明華兜著,憑著一條,他全家就都該死! 沒有這些,難道讓我拉著郡王爺,再給幽州寫封信,是不是還要給吳郡寫信,請阿耶也上道折子,一大家人合起伙,就是要逼官家將柳國公府滿門抄斬?。俊?/br> 他那句不是要兇你剛出了口,魏氏臉色就好看了不知多少。 等他說完了,想了想,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這是想法不一樣,立場不一樣,你也不要跟郡王妃置氣,郡王爺肯定會勸她,咱們兩家和和氣氣這么多年,本來都是心疼阿莞的事兒,再弄得生出嫌隙,圖個什么呢? 我剛才說話也急了,你別跟我生氣,我錯了,往后多替你想一想。那我剛才不也是為阿莞著急嗎? 朝廷里的事我也不是不懂,但你也說我婦人之仁,見識總歸是不如你的,不吵了,明兒你去上朝,我來找郡王妃,等你下了朝過來,這事兒又沒隔夜仇,說兩句話就過去了,成不成?” 顧懷章反握上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陣,說了聲好,夫婦兩個再沒別的慪氣話,一路回了顧家不提。 · 那頭昌平郡王送人出門,姜氏臉色就更不好看。 幾個小的看看彼此,知道她的癥結在哪里,也沒有人敢勸。 姜元瞻才回來,在她這兒還正新鮮著,又在姜莞這事兒上立了頭等大功,橫豎不會罵到他頭上去。 于是在眾人希冀的眼光中,他叫姑母:“今夜在您這兒安置,明兒我回家去收拾收拾,就把珠珠接回去住吧?” 姜氏撇嘴:“你什么時候到兵馬司上任?” “官家說我才回來,休息幾天,五日后去點卯上任?!?/br> “你五日后領了差事要去官署,一天不著家,把你meimei帶回去,叫她一個人在國公府待著嗎?”姜氏反問他,面色仍舊不虞,“你也別回去住了。你阿耶阿娘不在京,也沒個人照料你,底下那些伺候的若再不肯盡心服侍,更沒個樣兒。 就住我這兒吧,院子已經給你收拾出來了,明兒再給你添置些,等什么時候你阿耶回京了,再搬回國公府去住?!?/br> 姜元瞻眼皮一跳,目光不經意掃過裴清沅。 姜氏就啐他:“你表妹住在內院,跟珠珠在一塊兒,你住在前院,跟你表兄一處,等再過些日子,你二表兄和表弟他們從江南回來,前院更熱鬧,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姜元瞻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連聲應下來再不敢吭。 正好昌平郡王送了人回來,一看孩子們被她那個臉色唬的也不敢大聲說話,搖搖頭,上前去拉了人帶回去安置,又交代幾個小的也不要鬧得太晚,便再沒別的話說了。 第73章 斬立決(一更) 柳國公府昨夜被禁軍圍了宅邸抓了人,今早殿上朝臣們才知曉。 素日里與柳家走動頗多的一個個嚇破了膽,官家這般的雷霆手段,連一夜都不肯多等,只怕這次柳家是要完了。 他們這些人歸攏包堆兒也沒那個分量,誰敢給柳家說情去? 何況這里頭牽扯的人那么多。 區區胡家不值一提,但姜家那位……他們還是別上趕著去招惹,回頭倒弄得自己一身sao。 于是晉和帝拍板定下來,案子交給刑部審理,令盡快結案。 余下的大事,無非就是姜元瞻的調令。 圣旨晉和帝早準備好了,先在朝上提了柳國公府的事情后,才說姜元瞻任職的事兒。 那些屁股不干凈的一個個為柳家案子而自危,這檔口巴不得官家想不起來朝中還有他們這號人,誰也不會跳出來說姜元瞻年輕當不起,還上趕著去跟官家打擂臺。 人都密調回京了,他們反對有什么用? 且人家親舅舅,樞密使顧大人還站在殿上呢,吃飽了撐的才說反對。 只是彼時所有人都沒想到,偌大一座國公府,從收押刑部到核定罪狀,再到最后高由敏帶著供詞證據入福寧殿回話,官家金口一開,定下死罪,竟然只用了短短三個時辰而已。 柳國公夫婦和柳子冉兄妹判了個斬立決,柳家其他人一概流放。 人沒了,家也抄了,從早朝后到整件案子塵埃落定,京城里的老百姓們甚至都沒緩過神來。 國公府啊,多氣派的人家,從前不是還說他家那位小娘子很得圣人青睞,頗有意選她做二皇子妃,怎么一夜之間,就獲罪問斬了呢? 后來刑部貼出告示,眾人才知柳家犯的是什么罪。 殺人放火那些事,對于老百姓而言終究太遠了點,死的是胡家郎君,差點兒被栽贓的是姜家娘子,他們就是看個熱鬧起個哄,真沒多大關系。 但放印子錢和為國祈福也要弄虛作假這兩件事,百姓是斷不能接受也容忍不了的! 是以刑部的官差押送他們一家四口送入刑部大牢等候問斬時,百姓們自發的圍在街道兩旁,爛菜葉子臭雞蛋,甚至還有撿路邊石頭往囚車上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