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反派[快穿]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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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經常。 我是否對回到萊錫能與他見面感到很愉悅? ——是的,不僅愉悅,還很期待。 我是否只是為折磨他能得到快樂而產生了這種期待? ——有一部分是…… 那么,另一部分呢? 主教手指撥弄著十字架,沒有武斷地給出答案。 * 主教在莰斯堡停留了半個月,國王沒有召見過他一次,主教也沒有主動進入王宮拜會。 三月底,主教再次帶著騎士團離開了莰斯堡,前往下一個國家。 巴奈特回到了主教身邊,他謹慎地計劃著措辭,想萬一主教要盤問他和國王的對話,他最好是如何把話說得更合適。 然而主教卻沒有詢問。 這倒反而令巴奈特感到了羞愧,主動向主教表明,國王對他很信任。 雖然主教接收了羅克的王子,這一舉動很像投機,但是國王沒有絲毫的懷疑,巴奈特強調,“首先,我很抱歉我出于一些不適當的心理將這件事向國王作了匯報,但是國王立刻嚴詞批評了我,他叫我必須相信您對萊錫的忠誠,所以,我很抱歉。” 主教笑了笑,“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忠于萊錫。” 巴奈特深深地行了個騎士禮,“如果您為此感到不快,我愿意接受懲罰。” “不,我不想懲罰你。” 主教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巴奈特進一步道:“以后我不會就此再向國王作出任何匯報了,國王他相信您。” 這話的意思就是巴奈特將不再寫信給國王闡述主教旅途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主教想問這是國王的意思么,轉念一想,巴奈特這樣忠實可靠的人,如果不是蘭德斯特別吩咐,他一定會繼續做下去的。 “好的,”主教微笑,“這很好。” 春天夏天秋天,主教接連輾轉了幾個國家,他到處做好事,為人們帶來糧食、水和教義,他贏得辯論,他站在高臺上演講,他收獲幾位國王的尊重,吸納了不少金錢,也得到了許多人的追隨,他收服那些譴責他狂妄的教徒,令他這主教的聲望比任何一個國家的宗教首領都更要強。 一連兩年,主教都沒有返回萊錫,他的騎士團加入了越來越多的貴族青年,他們都是有錢的領主,買得起強壯的馬和鋒利的武器,他們在封地也有衛隊,一個騎士背后代表的是一支不下百人的小隊伍,神圣騎士團在榮譽層面上因能得到主教的親自賜福而變得無上光榮,也許一開始有人加入進來是帶有不純的目的,例如亞度尼斯,但在主教的教導下,他們慢慢都蛻變成了真正意義上虔誠無比的信徒。 在主教走遍了所有國家后,他開始往回走,第一站就是羅克,在羅克,主教與羅克的國王一番交談,亞度尼斯登上了王位,同時也成了奧斯頓大陸里第二位由主教加冕的國王。 “騎士團的每一位成員都是你的兄弟,”主教雙手托著亞度尼斯的手掌,嗓音如泉水般溫柔流淌,“主會引領你,我會教導你,而你的兄弟們會在你有困難的時候幫助你,亞度尼斯,從此以后你不再是個孤獨的孩子,你有了真正的家。” 亞度尼斯流著淚吻了主教的鞋子,他是個在政治陰謀斗爭中迷失的王子,在主教的身邊真正找回了心靈的寄托,他拋掉了虛偽,也改變了自我,發自內心地成了個虔誠的教徒。 羅克新王加冕并且得到主教承認的消息迅速地傳遍了奧斯頓大陸,和幾年前萊錫國王接受加冕一樣引起了巨大的沖擊,甚至是更大的沖擊。 主教的名望和兩位國王的臣服令其余國家的君主都開始感到忐忑,那是一種莫名的來自直覺的恐懼。 而這種恐懼在主教回到萊錫后徹底爆發了。 萊錫宣布向麥斯丁宣戰——以上帝的名義,降下對不虔誠的罪惡之徒的懲罰。 戰役由國王蘭德斯親自領導,經過了三年的治理休養,萊錫的實力早已和大陸國家印象中的不同,戰役打了僅僅兩個月,麥斯丁的國王就宣布承認自己對上帝不虔誠,對主教不恭敬,并且愿意接受主教的重新洗禮與加冕,承認麥斯丁境內的一切宗教不合法,教徒所進行的所有宗教行為也同樣不合法,必須經由主教來驗證他們的合法性。 這場戰役在后來統一的大陸歷史上被稱為“神圣戰爭”的開端。 凱旋的那一天,國王蘭德斯帶領軍隊回到王都,第一時間前往莰斯堡教堂,向為他洗禮的尤金主教表示敬重。 主教在眾人的見證下表彰了國王的虔誠,國王吻了主教的手背,一切都極為莊嚴肅穆,隨后國王帶著衛隊離開,主教也在眾人的簇擁下返回教堂內部。 哈倫向進入馬車的國王送上一卷由絲帶纏繞的信紙。 國王瞟了一眼,“這是什么?” “整個王都所有適婚的貴族小姐名單。” 國王收回目光,“我不需要。” 哈倫收起卷軸,聳了聳肩,“好吧,我就知道您會這么說。” 國王沒有理會,轉過臉看向馬車的廂壁。 “恕我直言,”哈倫忍不住道,“既然您還愛著……” “住嘴。” 國王冷冷地呵斥道,“如果不想讓我把你從馬車上踢下去的話。” 哈倫手掌蓋住了嘴,表示自己再也不說話了。 可他真不懂,國王明明心里一直在苦戀著那個人,三年里一點也沒變過,卻也一點也不表露出來,兩個人就如同從未發生過什么一般,即便他是個情場高手,也實在看不懂了。 難道是國王那高傲的自尊心在作祟,叫他拉不下臉去追求主教?不,哈倫很了解國王,國王的自傲不是那種會束縛住自己的東西。 “我能再說一句嗎?就一句。”哈倫伸出一根手指。 國王不置可否。 哈倫道:“那么您到底還打算結婚么?” 外交官被踢出了馬車。 對話到此結束。 國王終于獲得了片刻的安寧,他那緊繃的臉龐也流露出真實的情緒,那掩藏的思念與愛意洶涌地在他的眼眸翻滾,他手掌握拳抵住眉心,以抵御那澎湃的心潮,他嗅了嗅自己的手指,那兩根手指握了主教的手,他不知用多少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吻他的手背時不太過用力。 國王粗喘著氣,熟練地想要將所有狂放的情緒壓制下去,一直反復數次,臉色猙獰不已。 什么時候他才能做到像主教那樣徹底忘懷…… 他不知道,或許一生也不能…… 他真想也那么冷酷,可他做不到,他的心依然是那樣揪痛地愛著他…… 他只能選擇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兩人共同的目標上去,統一整個大陸,獻上教皇的桂冠,或許到那個時候他可以再堂堂正正地要他不帶偏見地正視他,正視他的情感。 “主教。” 布尼爾上前提醒,“該用餐了。” 主教坐在長椅上喂鴿子,他手指抖落了面包屑,拍手站起身。 “有件事我要向您匯報,”布尼爾道,“夏爾曼公爵又寫信來了。” “還是那件事?” “是的。” 布尼爾道:“您知道的,他這幾年一向都很虔誠,”布尼爾觀察了下主教的臉色,“他很想要加入騎士團追隨您。” 第114章 主教在教堂的林間行走,布尼爾跟在他的身后。 “你認為他是虔誠的了?” “我想是的,公爵他經常前往考爾比幫助那些窮人,每周都堅持來教堂做禮拜,即使患病也不會缺席,他經受過苦難,如今已投入了上帝的懷抱,決心要將自己的身心都奉獻給主。” 主教笑了笑。 布尼爾看到他的笑容,也微笑了,“主教,您會接納他嗎?” 主教繼續靜默地微笑著,沒有回答布尼爾的問題。 晚間時分,夏爾曼親自來教堂拜訪,他的態度極其謙卑,吻了主教的手,又吻了主教衣服的下擺,他向主教懺悔自己從前對權力的渴望與虛榮,對兄弟的不友愛和壞心思,他認認真真地毫無保留地訴說著自己曾犯下的罪過。 “我向主教您認罪,為我童年時失手犯下的過錯和事后懦弱的逃避,我真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愧……” 夏爾曼發出了哽咽聲,眼盲的主教靜靜聽著,他看不見夏爾曼眼中閃爍的仇恨憤怒的光芒,然而他的心里卻對此一清二楚。 夏爾曼的獻殷勤和當初亞度尼斯的諂媚在主教看來是一致的虛偽和幼稚,畢竟在這方面他才是頂級的行家。 夏爾曼失去了王位的繼承權,在馬島受了許多折磨,對于養尊處優的王太子來說,馬島俘虜的那段歲月必定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啊,憤怒的夏爾曼,可憐的夏爾曼,處心積慮想要報復的夏爾曼…… 主教嘴角似彎非彎,夏爾曼察覺到主教的態度和他預想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樣,也許瞎子在視力上的缺陷會由其他地方來彌補,夏爾曼連忙調整了自己的臉色,在心中催眠自己他的確是在感到羞愧,而不是恨不得直接掐死面前的人。 “公爵,您不必如此過分苛責自己,每個人都是有罪的,”主教溫和地笑,“你只是更早地發現了自己的罪,這意味著你能更早地救贖自己。” 夏爾曼逼迫自己用上感激涕零的聲調,像個犯了錯被原諒的孩子一樣為主教的開解欣喜若狂感動不已,然后趁機再次提出想要加入神圣騎士團,然而主教依舊微笑著拒絕了他,理由是他的歷練不夠。 歷練不夠……夏爾曼簡直想罵人,他只是想冠個名罷了,真是難對付的家伙! 沒有達成目的也不好撕破臉皮,夏爾曼只能咬著牙表示自己的確還不夠好,但他會堅持努力以達到進入神圣騎士團的標準。 夏爾曼離開了,主教獨自坐著,對夏爾曼剛才的表演既不感到生氣也不怎么在意,他反倒是覺得夏爾曼的身份、經歷、行為都似乎更像這個世界里真正的反派。 跳開自然人的限制,再跳開反派的設定,完完全全地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和上個世界那凄慘的開局相比,這個世界里夏爾曼的存在實在太強烈,令他不得不在心中確定——其實他所謂的反派身份根本就不存在。 夏爾曼看上去也不像是帶著任務進來的同事,大家如果真是同類,他不可能感覺不到,也就是說夏爾曼是這個小世界里原來就設定有的角色。 既然已經設置好了反派,為什么聯盟還要多此一舉地送他進入這個小世界? 主教手指在桌面上來回有節奏地敲著。 系統無法進入小世界,系統對小世界全然無知,聯盟對他的失敗毫無懲罰……所有的疑點匯聚在頭腦中,主教越發覺得有意思起來。 各種猜想在腦海中翻滾,探索真相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強烈,自然人的大腦再次進行更高維度的思考——一向無欲無求的自然人為什么在經歷這些小世界后變得越來越情感豐富,開始思考一些他從來不會去思考的問題——應該是這些小世界改變了他——這改變到底是無意還是刻意——如果是刻意,那么是否有誰在推著他去尋找真相?——他想要去探索真相的念頭是屬于他自己的,還是有其他力量在他腦海中設下的暗示? 額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身體承受不了太強的精神力對大腦思維的跳躍性的拉扯思考,主教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那股疼痛漸漸從腦海中褪去。 主教臉色重新恢復了平靜。 即使這世界本有設定,他也不想叫夏爾曼這樣的角色搶去他的風頭。 真相、真相背后的真相、小世界里的至高之位,他全都要。 主教滿意地點點頭,心情也徹底恢復了平靜,然后腦海中又驟然滑過了國王的姓名,主教點頭的動作頓了頓,嘴角輕抿著向下撇了一下。 * 分裂已久的大陸由萊錫的國王挑起了戰爭,麥斯丁的投降成為了戰爭的序幕,羅克迅速地直接倒向了萊錫,羅克的國王發布聲明,他與麥斯丁、萊錫的國王一致信仰宗教,作為主教的虔誠信徒接受過洗禮與加冕,他們信仰一致,權力由上帝賦予,是合法的君主。 這則聲明極大地刺激了其余四國的君主,因為亞度尼斯強調了他在宗教上的合法性,結合萊錫主教對其余大陸宗教的不承認,也就是說他們的君主身份是非法的,可推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