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yè)反派[快穿]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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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繼續(xù)幫腔,“屁滾尿流——” 莫尹淡淡道:“那僅僅只是開始。” 程武猛喝了一大口酒,單手在空中揮動了兩下,他跳下去,提著酒壺哼著歌跳起了舞,張志也跟屁蟲似的跳下去在程武的對面抖肩,倆人嬉笑飲酒,腳步踉蹌,純?nèi)坏臍g喜。 莫尹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青衫薄衣微微滑下,他安靜地飲酒,耳邊嘈雜喧鬧,竟也讓他輕彎了唇角。 程武和張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地抱在一塊兒胡亂舞蹈,張志手腳靈活無比,如壁虎一般機敏游走,程武有些醉了,抓不住他,哈哈大笑地坐在地上,“你個靈猴。” 張志爬上城樓的一根柱子,手掌遮在眉毛上,擠眉弄眼,又是惹得程武笑得肚子疼。 張志其實沒醉,嘿嘿一笑后,道:“先生被我逗笑了。” 莫尹偏過臉,冰雪般的臉在月光下些許柔和,張志跳下柱子,和程武坐在地上勾肩搭背地喝酒,“先生笑起來真好看啊。” “是好看,”程武也笑瞇瞇的,“跟大姑娘似的。” “我救他的時候可沒想到他長得這么標(biāo)致,那臉瘦的……”程武指了張志,“比你還瘦呢!”張志咧嘴笑,兩人又是哈哈大笑。 莫尹只靜靜飲酒,一直到瓶子里的酒都全喝光了才跳了下來。 耳邊只有輕輕的風(fēng)聲,跟隨他的人不敢靠太近,就在城樓下守著,估計也看夠了他們莫尹一手抓起一個,胳膊摟著猛地退到城墻邊上,三人背撞到墻壁上,莫尹道:“真醉了嗎?” 他語氣十分冷靜,如鋒刃一般將歡喜熱鬧的氣氛陡然一切。 而張志也立即反應(yīng)過來,很快地轉(zhuǎn)頭看向莫尹,程武反應(yīng)稍慢了半拍,有些遲鈍地轉(zhuǎn)頭,莫尹側(cè)臉如琢,眼眸微瞇,“今有大事,可愿援手?” * 矮瘦的個兒騎著一匹同他體型相似的瘦馬出了城,他晃晃悠悠,渾似閑玩,等出了城不久,立即揚鞭狠狠一抽,馬兒吃痛,嘶鳴著撒開蹄子狂奔。 那人疾馳半日,幾不停歇地來到驛站,下了馬,一張瘦猴般的臉孔笑嘻嘻的,將馬栓好,跑入驛站討水要菜。 驛丁全然不理,見了銀子才給了幾分好臉色,驛站少有人來,驛丁也是個憊懶的,招呼完又貓著偷睡。 天氣漸冷,外頭風(fēng)沙大,這人在驛館住了七天,驛丁只收銀子不伺候,他也不惱,自己張羅著吃喝,自在得很,與驛丁倒還相熟了,虎哥長虎哥短的叫,問驛站可否有差事讓他做,驛丁冷笑說這破地方他都不想待了,還討什么差事。 第八天傍晚時分,驛站終于來了第二個人,進來也是要水要菜,驛丁骨頭早懶成一團,動都不動彈,那人橫眉倒豎地要惱,瘦條個的臉上堆著笑過去倒水,“官爺,我代虎哥招待您。” “什么東西。” 那人轉(zhuǎn)身,文牒摔在桌上,被人“哎呦”一聲捧起,“原來是烏西的官爺,官爺恕罪,小的來幫您熱酒熱菜。” 那人又哼了一聲,“快些。” “是是。” 酒菜馬上就來,倒是些好酒好菜,那人又道:“給我的馬喂些草料。” “好勒。” 吃飽喝足,那人正要繼續(xù)趕路,卻見那矮瘦的人擠了張哭臉,“官爺,您的馬,它……” “怎么了?!” 那人擠過去一瞧,連忙捂住了鼻子臉色大變,馬拉了稀便,四蹄發(fā)軟,那人罵道:“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喂草料么!” “還沒喂呢,我一過來,您的馬就在拉呢。” 瘦個兒無奈道,“要不這樣,官爺,我把我的馬借給您用?” 那人看它的馬又瘦又小,簡直不入眼,皺眉地捂著鼻子后退,瘦個兒又道:“您這馬估計是風(fēng)沙吸得多了,又著了涼,要不您在驛館歇一夜,今晚草料里我給您加點藥,明兒應(yīng)該就好了。” 天色已漸晚,馬廄里臭氣熏天的,那人手掌扇著鼻子后退,眉頭緊皺道:“給它喂些藥。” “好勒,您去歇著吧。” 真是受罪,一個月的工夫,來回不知跑了多少地,真是累煞他也,在烏西過慣了吃香喝辣的閑散日子,如今真是一點苦也不想受,見個驛站便忍不住要歇,歇就歇罷。 天色漸漸黑沉,房外人影輕推開門,腳步點地輕盈無比,毫無動靜,將想要的東西拿到手,那人飛快地竄出門外,又極輕地帶上門,趁著夜色來到馬廄,牽起自己那匹瘦馬,瘦馬乖順無比,睫毛下的雙眼溫順如水,張志撫了撫馬頭,在馬耳般低聲道:“飛鼠,咱們回城。” * 城樓下小屋門被敲響,程武一個激靈起身,迅速地拉開門,張志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剪影一般,“武哥,東西到手了。” 程武四下張望,當(dāng)機立斷道:“走。” 數(shù)日前,莫尹在城樓上抓住兩人說有大事要做,兩人登時酒醒了大半,屏息凝神地聽莫尹吩咐。 “這幾日之中,驛館會有個從烏西來的衙役,那衙役會隨身攜帶一個封漆信封,”莫尹看向張志,“我聽程武說過你是個偷盜的好手。” 張志輕點了下頭,立即心領(lǐng)神會,“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將那信封偷來!” “不錯,到時將里頭東西調(diào)換之后,我會讓你再還回去。” “好!” 張志毫不猶豫道,連緣由都不問。 莫尹心中驀然微動,“倘若事情敗露……” 張志立即舉起手指,“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若供出先生,便叫我不得好死。” 莫尹凝視了他片刻,轉(zhuǎn)頭又看向程武,“從明日起,你睡在城樓,每日不定時地返回家中,等哪日張志將信封帶回,你便同他一起返回,張志,庸城之中有人埋伏,但他只潛伏在我身邊,不會在意你,到時你便裝作來與程武飲酒閑玩,明白了嗎?” “明白了。” 程武也道:“明白了。” 莫尹將兩張酒后毫無可愛之處的臉孔來回看了一遍,淡淡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倘若事情不小心敗露,全由我來承擔(dān)。” “不會敗露的,”張志信心十足地拍了下胸脯,一伸左手,對莫尹笑道,“先生你看,這是什么?” 莫尹還未認出,程武卻驚愕道:“你奶奶的活膩味了你,還老子褲腰帶!” 誰也沒問為什么,他們接受了莫尹的指示,便在今夜帶著莫尹所要的偷偷前來。 “先生,我偷到手了,那人睡得很死,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您需得快些,把里頭東西換了,我得趁那人睡之前把東西再放回去。” 屋內(nèi)點起燭火,莫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里頭一張折疊的畫像便掉了出來。 莫尹看了一眼為他舉蠟燭的兩人,直接將畫像展開。 畫像極為清晰,畫者畫技出眾,畫中人的五官描繪得極為清晰,連同他孤高冷傲的氣質(zhì)也躍然紙上,畫像旁還書寫了此人的姓名特征所犯罪責(zé),畫像的右肩蓋了個印,清晰地寫明戶部侍郎劉叢所繪。 程武和張志都已經(jīng)呆住了。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看出畫中人正是面前的莫尹! 反應(yīng)過來后,二人都未說話。 莫尹一言不發(fā)地從袖中又拿出一張畫像,這是他提前繪制用來掉包的。 張志已回過了神,道:“先生,來不及了,直接放進去吧,上頭既封了漆,那人也未看過里頭,不會露餡的。” 莫尹搖了搖頭,“劉叢辦事謹慎,不會做無用功,必然已提前和烏西總管通過氣了。” 張志面露急色,那可怎么辦! 程武也反應(yīng)過來,他亦很快便道:“要么去驛站放把火,把這東西燒了。” 莫尹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面上的焦急不似作偽,看上去竟全都出自真心。 莫尹放下兩張畫像。 他們大反派,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桌上鋪了兩張畫像,一張是莫尹本人,另一張則是他預(yù)備的假畫像。 真跡在上,假畫在下,程武舉燭,張志研墨。 莫尹眼眸冰冷肅殺,袖子高高挽起,雙手各執(zhí)一筆,一筆仿字,一筆仿印,左右手各司其職運筆如神,他雪白的側(cè)臉逐漸凝結(jié)了細密的汗珠,唇線繃得緊緊的,露出的手腕上兩道舊傷逐漸愈發(fā)紅艷。 時間點滴而過,似是過了許久,又似是只在須臾之間,假像上如拓印般現(xiàn)出了與真跡上一模一樣的字與印! 程武長呼了口氣,竟將手中燭火直接吹熄了。 室內(nèi)一片黑暗,唯有緊張的呼吸聲。 程武連忙點燭,莫尹已將畫像折好,此地干冷,墨跡落筆就干,他將畫像放入信封之中,又重新將信封漆好遞給了張志。 張志將信封揣在胸口,微一拱手,雙眼中流露出“先生你放心”的堅決之意,立刻轉(zhuǎn)身出門,還不忘踉踉蹌蹌地作出醉態(tài)。 屋內(nèi),程武松了口氣坐下。 莫尹手腕發(fā)紅發(fā)燙,程武見狀忙取水讓他浸泡緩解。 手掌浸在水中,微微有些發(fā)抖,莫尹看向程武,“你們不好奇嗎?” “好奇,”程武扭臉,憨直的臉上一片赤誠,“你不說,我就不問,你幫我們報了仇,守了城,你是我們的恩人,你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莫尹沉默地凝視著水中泛起一片鮮紅的手掌,他有想過事后是否要找個機會將兩人滅口,以保萬無一失。 “我和你們一樣,”莫尹淡淡道,“也是要報仇。” * “將軍,急信。” 信封呈上,賀煊倏然起身,親衛(wèi)手中拿著信件,賀煊目光定了一瞬,再不猶疑地將信封拿下,拆開察看。 信封中如烏西總管所說,畫像、字、印齊全,畫中人是個文弱男子的形象。 賀煊放下畫像,長出了口氣。 不是他。 不是他。 嘴角不自覺地便掛上輕松笑容,連親衛(wèi)都看呆了,遲疑道:“將軍……” 將信封隨意地丟還給親衛(wèi),賀煊道:“幫他們四處找找。” “是,將軍。” 親衛(wèi)方要出去,卻見他們將軍取下掛在墻上的馬鞭,徑直走過他身側(cè),走得太快,甚至刮起了一點風(fēng),親衛(wèi)急急跟上,“將軍,您這是要去哪?” 手掌向后有力地一揮,爽朗威嚴的聲音傳來,“去接你們軍師!”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