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反派[快穿]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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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巳時,程武歸家時,家中極為安靜,一碗羊rou吃得干凈,碗下還墊了張字條。 ——不夠辣。 程武看了一笑,眼睛又是一酸,“這么好的一筆字,還真是個讀書人?!?/br> * 莫尹很不客氣地騎走了程武買的那匹漆黑的戰馬,程武樂意做冤大頭,好吃好喝地供了他幾個月,臨了還不要他的銀子,那是程武傻,為所謂友情牽絆,他樂得收入囊中,連吃帶拿,毫無負擔地騎著戰馬離開。 漆黑戰馬原是養馬的逃兵偷出來的,很是值錢,腳程快耐力足,可今日不知怎么,走得慢慢悠悠的,出了庸城時,那戰馬還回了頭,莫尹手上勒著轉彎的韁繩,仰頭凝視著灰撲撲的“庸城”二字,過一會兒重新將馬頭調轉過去,微一勒馬,在大漠的風中疾馳而去。 邊境軍營離庸城約摸兩個時辰的路,在接近軍營時,莫尹慢慢減緩了速度,想他目前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對待賀煊比較合適。 以這個世界的莫尹來說,他現在對于賀煊只有兩個字——利用。 賀煊和京城中陷害于他的文官集團毫無關聯,莫尹想要進軍營,想要當軍師,想要取得賀煊的信任,成為他手下的軍師,一步步在事實意義上取代賀煊在軍中的位置,等到他在軍中的地位無可撼動時,賀煊也就沒什么利用價值了。 身為主角,想必賀煊一定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打倒,日后等他發覺真相,少不了反撲斗爭。 根據上個世界,莫尹總結出了兩個經驗教訓。 ——自爆卡車是很爽,但有主角光環的干涉,還是謹言慎行,沉住氣為妙,做壞事,也可以不留名。 ——千萬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主角創造出額外的力量來支撐世界。 上個世界里,他領到的初始條件太差,對于裴氏兄弟情感的cao控也是出于裴清的啟示,這個世界里,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很順利,他沒有cao控賀煊情感的必要,免得又給賀煊添加出一個所謂“愛情”的外力。 進入軍營——穩固地位——榨干賀煊的利用價值——莫生情愫。 腦海中將每一個環節都牢牢刻印下來,莫尹終于騎著戰馬慢悠悠地來到了軍營。 軍營守衛持槍擋住,高聲道:“來者何人!” 莫尹騎在馬上還未答話,遠遠的,就有人疾跑而來,“莫先生——” 李遠滿頭大汗地匆匆跑來,守衛們見是將軍身邊的傳令兵,立刻收起了嚴肅臉孔,李遠對著馬上的莫尹抱拳,爽朗笑道:“莫先生您可算來了,一個時辰前我就在這兒等您了,您一直沒到,我便去cao練了一會兒?!?/br> “無妨?!?/br> 莫尹下馬,自然地便將韁繩往李遠那一扔,李遠稍愣,連忙拿住韁繩,守衛們見莫尹這么一個白面書生,架子如此之大,居然敢叫將軍身邊的傳令兵牽馬,都瞪起了眼,卻聽莫尹道:“賀煊呢?怎么不親自來迎?”兩名守衛差點驚得連下巴都掉了下來,這人居然敢直呼將軍的大名! “將軍正忙于公務。” “什么公務?” 李遠面露難色,道:“這我就不知道了?!?/br> 莫尹“哦”了一聲,兩人漸行漸遠,守衛們仍是震撼不已,想這到底是個什么人物,莫非是京中派來的什么撫邊大臣?否則怎敢態度如此放肆?將軍的大名,他們連私下里都不敢提,這人居然當著將軍的傳令兵如此肆無忌憚,甚至還敢多嘴過問將軍的公務,這到底是哪一級的官員?怎么一點風聲都未泄露? 守衛們頗覺匪夷所思,李遠帶著莫尹進入軍營,一路上也是吸引了眾多目光。 首先,李遠這將軍身邊的傳令兵牽著一匹明顯不是將軍騎的馬,這就夠怪異的了,再說他身邊的人,看上去斯文俊秀,面若冰雪,這樣的人物興許會出現在商賈之家,或是朝堂之上,總之就是不適合出現在軍營里,軍營里的男人全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糙,就算是他們的大將軍,老太師之子,也是出身尊貴至極的王孫貴胄,可他看上去就沒有半分此人的清貴雅致氣息,跟他們一樣,糙得很親切,而這人,怎么看怎么都有幾分格格不入…… 李遠自然也感覺到了那些好奇的目光,他嘴嚴得很,和那些知道莫尹將會來軍營的親衛隊一樣都對此事守口如瓶,將軍不提,他們怎么好亂傳?只是那些目光像看猴一樣盯著他和莫尹看,也叫他怪不自在的,就是不知道莫尹感覺如何? “將軍,莫先生來了?!?/br> 李遠在帳外朗聲道。 “請進?!?/br> 李遠將馬交給另一個小兵,撩開軍帳,對莫尹道:“先生請。” 賀煊軍帳外的正是他的親衛,親衛們識得莫尹,是以神色如常。 莫尹也是表情淡然地進入了軍帳,帳中十分簡樸,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個空空的沙盤,沙盤側方是一張歪斜的書桌,書桌右側便是一張狹窄的床鋪,大約可供一名成年男子入睡,床尾擺了幾個木箱子,最左側是一個武器架子,上頭刀槍劍戟,無有缺漏,而賀煊正在書桌前寫著什么,莫尹進來,他也只是抬了下眼,“軍師到了?!迸c前兩天邀請莫尹入營時的迫切判若兩人,態度十分平淡。 莫尹略一拱手,“我聽聞將軍忙于公務,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賀煊笑了笑,“倒還真有?!?/br> 他將厚厚的公文中抽出一疊扔了過去,莫尹凌空一抓,視線極快地瀏覽,抬眼看向賀煊。 “此事極為棘手,”賀煊道,“軍師可否為我解憂?” 莫尹道:“愿效犬馬之勞?!?/br> “那你去忙吧。” 賀煊低下頭,又快速寫下什么,筆勢飛快有力,再也不抬頭看莫尹了。 莫尹連拱手告退都懶的,拿著公文便出去了。 李遠在帳外等他,說賀煊已幫他安排好了單獨的營帳,李遠道:“軍營之中校尉以上才有單獨的營帳呢,對了,將軍說了,以后我就是您的親兵了,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br> 莫尹沉默不語,沒有表現出任何喜色。 營帳的大小和物件跟賀煊都差不多,莫尹直接脫了鞋躺到榻上,拉開那道公文察看。 周邊的城市缺糧,已向朝廷求糧,可惜石沉大海,毫無回復,無奈之下竟然求到賀煊手下,軍隊之中糧草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撥給周邊城鎮?簡直是荒唐,但這也可見周邊城市已艱難到了何種地步。 莫尹在庸城時倒未感覺饑苦,要么庸城余糧足夠,要么可能是庸城今年未被搶糧的緣故,莫尹召來李遠詢問,李遠回道:“眾多城鎮之中,庸城是最富庶的,尚有余糧,其余幾個小城今年也未被搶去多少糧食,我們將軍提前做好了準備,大部分都追回來了,缺糧不是因為蠻子,實在是去年收成不好。” “我知道了?!?/br> 李遠道:“將軍讓您解決缺糧的問題?” 莫尹沒回答,李遠也不敢多問,拱手退下。 賀煊年紀雖輕,卻能帶僅兩萬兵力便平息山城之叛亂,他的軍事才華毋庸置疑,而在御下上,賀煊也極有手段,莫尹是個人才,可他既神秘又自傲,賀煊絕不可能一下就放心地用他,而是要先磨一磨他的銳氣,城中缺糧之事便是賀煊給的一個下馬威,然而幾天過去了,莫尹一直未給他任何答復,也未來服軟告饒,成天躲在帳中,李遠說他“不是吃就是睡”,有時管他要rou,有時管他要酒。 賀煊聽罷,不怒反笑,“倒是養了個富貴閑人,你去傳他過來?!?/br> “是。” 李遠領命之后連忙去讓莫尹去賀煊帳中,并且提醒他,“將軍是要軍師您獻計了?!?/br> “獻,”莫尹穿上靴子懶洋洋道,“我有幾百條計策正準備獻給他呢。” 幾日沒有白天出帳,外頭日頭正毒,照得莫尹臉色愈發蒼白,他瞇了瞇眼,渾身都彌漫著一股松散的勁道,李遠在前頭帶路,經過靶場卻是被叫住了,“李遠,你這帶的是誰?” 幾個赤膊士兵正聚在一起,頭發盤在頂上,滿身的汗水,嬉笑道:“將軍不是不準營中再有女人么?” 李遠腳步一頓,面色發緊道:“你們胡說什么呢!這是——”他本想說是營中軍師,可賀煊還未公開給過莫尹“名分”,他嘴動了動,不知該如何說,莫尹到了軍營后成日躲在帳中吃睡休息,其實軍營中早就傳開了,士兵們好奇質疑,軍隊里有閑人吃餉,叫他們如何能服? 赤膊士兵已飛快地跑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攔住了莫尹的去路,“你到底是何人?生得倒是白凈標致,難不成是誰家女眷?” 他話音剛落,周圍便立即傳來一片附和的哈哈大笑之聲。 李遠頭上汗也冒出來了,回身道:“莫先生……” 不遠處,親衛對賀煊道:“將軍,可需我上前替軍師解圍?” 賀煊抬了抬手,目光專注地看著面容白皙的莫尹,“他若不能在軍中立威服眾,又怎么擔得上軍師之名?” 士兵們圍著莫尹,擺明了是故意刁難,不讓他走,手中還拿著弓箭,弓角對著莫尹的肩膀,很是不客氣。 莫尹微微抬起臉,他一雙眼睛冷若幽潭,那士兵只覺周身一冷,但也未曾讓開,抬了抬下巴,“這里是軍營,像你這般病懨懨的,還是趁早滾回家吃奶去吧!” 周圍士兵們雖未曾說什么,但那些不善的目光表示他們都是贊同的,軍營是崇尚力量的地方,這么一個白面書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莫尹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這一咳,又是引起面前士兵鄙夷的笑。 然而下一瞬,那士兵連反應都未曾反應,電光火石之間,他手里的弓箭已被對面之人奪了過去,他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也正看著他,目光冰冷而幽深,拉弓、搭箭,箭矢如電般射出—— 那士兵驚呆了,面前的人是看著他射箭的,也就是說他連看也沒看他射出去的箭一下,竟如此胡來!這可是要亂箭傷人的! 士兵連忙轉頭,卻見全場的人都全看向了靶場盡頭的那個靶子——那看也不看就射出去的箭矢正在靶心中間“嗡嗡”作響地搖晃。 弓箭扔來,那士兵都忘了去接,就這么讓那張弓落到了地上,他還在張大嘴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靶子,所有人的表情都跟他一樣,瞠目結舌,無法相信面前的事是真實發生的。 居然有人能不看靶子,隨手一箭便正中靶心!這是何等神跡! 不遠處的親衛也震驚不已,看向身旁的賀煊,“將軍,軍師真是好箭術啊!”賀煊未作回應,雙眼緊緊地盯著莫尹,目光之中異常灼熱,卻見那讓整個靶場鴉雀無聲的人只是掩唇輕咳了一聲,垂下手,神色淡漠一言不發地繞開了那士兵。 第45章 帳內,親衛給莫尹搬了張椅子,與書桌后的賀煊相對而坐。 莫尹知道剛剛賀煊就躲在一旁看熱鬧,這是賀煊對他的考驗,他要贏得賀煊的信任與尊重,這是必經之路。 要想在軍中樹立威信,這僅僅還是第一步,等日后他們這群士兵只認軍師而不認將軍時,不知賀煊又會作何感想? “交給你辦的事,可有頭緒?”賀煊道,他的神色語氣皆很平常,庸城相見,他便欣賞莫尹的武藝、勇武、智慧,以及和庸城百姓之間的情誼,今日莫尹又在靶場上顯出那一手神射絕技,怎么能叫賀煊不欣賞贊嘆?只是這欣賞僅限于賀藏鋒對莫子規,而并非上下級之間。 莫尹這兩天一直都在帳中休息,那夜以一敵百,是他托大了,這具身體承受不了那么大強度的戰斗,即使有精神力的支撐,也還是太勉強,在庸城休息了那么久也沒徹底緩過來,又騎馬疾馳趕到軍營,真是把這具身體給累壞了。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給他的身體總有缺陷,反觀主角卻是高大魁梧,看上去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不管這個世界到底真相如何,是怎么構建的,幕后的人又是誰,有一點莫尹還是很確定的——他的確發自內心地很想干掉主角。 莫尹道:“沒有。” 莫尹答得干脆利落,且毫不羞愧,賀煊揚唇,臉上卻是沒有笑意,他面相威嚴,只有弱冠之年,沒有少年之氣,自然就散發出一股壓迫氣息,“缺糧之困,的確難解?!钡挂矝]有刻意為難莫尹。 莫尹心說算賀煊的臉皮還不算太厚。 這古代世界可以按照古文明的歷史來作參照,古文明時期,生產力不發達,農作物的品類稀少,肥料也尚未發明,糧食問題就是古文明當中無法跨過的劫數,縱觀各朝各代滅亡之因,無非是內外兩種,要么自己作的,要么外敵入侵,可這兩種滅亡都逃不開一個“食”字,民以食為天,吃不飽,人就會變成野獸,野獸不接受所謂等級統治,狼群餓急了也敢對老虎下爪。 所以賀煊交給他的難題已然是古文明的終極難題,而且這難題現在已是火燒眉毛,除非他在這個世界能有他本體一半的精神力,以他對這個世界力量的判斷,擁有他本體一半的精神力,就可以在這個世界里呼風喚雨、點石成金,那種降維打擊一樣的感覺,莫尹在那些虛假的世界里早體驗過了,很無聊。 賀煊拋給他這樣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這絕對不是偶然,只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罷了。 “將軍可有頭緒?”莫尹反問道。 賀煊雙眼灼灼,道:“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竟不約而同地笑了,笑容之中都有幾分無奈釋然。 賀煊笑過之后,很快便將嘴角重新繃得緊緊的,“百姓缺糧,軍中糧草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妄動的。” 莫尹道:“軍中糧草也不大充足吧?!?/br> 賀煊抬眸看他,眸光冷厲。 莫尹毫不在意,淡淡道:“我這幾日雖在帳中,但對軍中情況已了如指掌,將軍不必瞞我。” 賀煊還是沒回應,微微偏過了臉,莫尹看到他下顎緊繃的線條上生出了一點胡茬,到底還是弱冠之年,那胡茬看上去顏色淡淡的,如絨毛一般,莫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眼前之困難解,不過長久來看,倒也并非難事。” 賀煊重又轉過臉,再次將目光投在莫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