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落盡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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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拿出了茶盒,走進(jìn)廚房,外面馮芝蘭還在跟馮淑琴閑聊著。何梓明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茶具放到她的面前,依依抬手去拿,他往回收的手好似不經(jīng)意的停滯了一瞬,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在她的手要觸到茶具的時候,他的手心往上翻轉(zhuǎn),大掌勾住了她的手。 依依的手輕顫了一下,但是沒有縮回來,也沒有看他,用另外一只手拿著茶壺放到水池里沖洗。何梓明把她纖若無骨的手掌整個都握在粗厚的掌心,伴隨著水龍頭涓涓的水聲,他能感到她的緊張,拇指抵在她的手心溫柔的摩挲著。 何梓明偏過頭看她低垂著眼眸,好似專注的用單手沖洗著茶杯,他有力的指節(jié)強勢的塞滿了她的指縫,細(xì)細(xì)的揉捏,滿足的看到她頰上浮出的薄紅。 “大少爺,水燒好了。”依依看到水壺蓋在不斷的跳動,明眸望向他。 “嗯。”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放開了她的手,在快樂的跳躍的沸水聲的掩蓋下,他深情的望著她,輕聲氣語,“我好想你?!?/br> 第70章 阿蘇從門外進(jìn)來,拿著一疊報紙,她興高采烈的說,“我已經(jīng)把門外收拾好了,上海真是高級,郵箱里面還有這么多的報紙。”說著她就把報紙堆放在了茶幾上。 依依給大家沏著茶,馮芝蘭把報紙拿了過去,喜洋洋的翻閱著,“來了上海,也看看最新的報紙,之前都是找聞叔每半個月收集一些相關(guān)的報紙打包寄回家里,都趕不上一個熱乎的新聞。jiejie,你看,有好多類型,這么多版面。” “報紙不都是天天說打仗的事,看得鬧心?!瘪T淑琴厭倦的說。 “噯,這個是娛樂報,都是電影啊明星啊?!瘪T芝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翻了幾個版面,突然停了下來。 “梓明不會已經(jīng)安了外室了吧?”她對馮淑琴輕聲說。 “怎么了?有什么新聞?” “您看看這個……”馮芝蘭把報紙攤在了茶幾上。 依依也偏頭看了過去,只見在下方一個小版塊有一張照片,旁邊配著文字,何姓青年企業(yè)家金屋藏嬌,闊綽贈洋房,露露小姐釣得金龜。 照片是戴著黑色禮帽的遮住了半張臉的何梓明和一個艷麗的女明星擁吻。 這時何梓明端著一盒糕點從廚房走了出來,“阿媽,二媽,我昨天特意從沈大成買了上海特色糕點,怕是有些甜膩,正好搭配著茶喝。” 馮淑琴對meimei使了個眼色,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跟兒子說教這個,之前就有些花邊新聞,雖然她認(rèn)為男人出去應(yīng)酬,有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很正常,但是畢竟祁司雯還沒有過門,要是先養(yǎng)了外室怕祁家會不答應(yīng),而且在下人們口里傳來傳去,終究是不好聽。 阿蘇把糕點裝了盤,有赤豆糕,桂花條頭糕,雙釀團。馮淑琴取了一塊嘗個鮮,“上海的是太甜了,嘗嘗就可以了,還是穎城的點心爽口?!?/br> 馮芝蘭知趣的就把報紙闔上了,也嘗了一塊,“上海的糕點包裝是好看,難得是梓明的孝心?!彼氖执钪舞髅鞯淖蟊郏瑹峤j(luò)的拍了拍。何梓明面上肌rou一抽,撤回了左手。 “怎么了梓明,手不舒服嗎?”馮芝蘭關(guān)切的問。 “沒什么,前兩天在路上走的急,一個沒留神撞到柱子上了。” 他余光看到依依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沒有拿糕點,只是繼續(xù)斟茶,感覺不出她的情緒。 “阿媽,一會兒我們就出去吃飯,我已經(jīng)訂好酒店位子了。吃完飯您跟二媽回來休息,一天舟車勞頓也很辛苦。我就直接帶六媽去廠里看看。” 馮淑琴覺得這個安排不錯。 “有勞大少爺了。”依依淡淡的說。 母子又話了一段家常,到了中午兩輛小汽車開去了老字號王寶和酒家。下車后何梓明掏了幾張鈔票讓兩位開車的男仆自行去進(jìn)餐等待。酒家裝修考究典雅,門口的侍應(yīng)生早就看到了何梓明的身影,陪笑著趕上前來招待。 “何先生,太太們,這邊請,現(xiàn)在是吃蟹時候,包廂都滿了,但是專門給您留的最好位置的大包廂?!?/br> 這家以吃蟹最為聞名,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愛吃蟹,餐單早由何梓明擬好,芙蓉蟹粉,翡翠蝦蟹等,還要了招牌紹興黃酒,一大桌菜肴擺上來,裝盤精致,味道鮮美,確實是穎城吃不到的風(fēng)味和排面。大太太心滿意足,心情舒暢,馮之蘭席間極力的討好何梓明和大太太,何梓明也規(guī)矩禮貌,有問有答,一派和諧。 而六姨太商依依坐在一邊自顧自的拆著蟹,并不說話。馮淑琴一直不喜六姨太,這次更是嫌她跟著她們一起來蹭了自己的光,但此時她不愿壞了自己跟兒子在一起的好心情,所以倒也不訓(xùn)斥打壓她,只是對她不理不睬。馮芝蘭一直都是看大太太的眼色行事的,自然也是對六姨太視若無睹。 依依與他們雖然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卻好像自帶結(jié)界一般,她不看何梓明,也不看她們,自己默默的吃著,但是又保持著溫和的氣息,也不會讓其他人對她的疏離感到反感。 何梓明始終保持著優(yōu)雅孝順的態(tài)度,吃完了這場母慈子孝的飯局。飯畢,他讓車子送阿媽和二媽回去,替她們關(guān)好車門,神情輕松的看著車子離去。 他回過身來,卸下了無聊的面具,目光瞬間變得溫柔了起來,只見依依抬頭出神的望著街對面巨大的電影海報。 “依依……”他的聲音柔情如水。 她回過頭來看他,禮貌而淡然的一笑,“大少爺?!?/br> “她們已經(jīng)上車走了?!比舨皇窃谌藖砣送拇箝T口,他已經(jīng)牽住了她的手。 “哦?!彼齾s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那我們?nèi)S里吧。” 何梓明覺察出她的異樣,低聲問道:“怎么了?我知道我阿媽讓你受委屈了?!?/br> 她只是淺笑道:“那算不得什么委屈?!?/br> “那為什么……” “走吧。”她拿著手包,走到了他的前面。 “你怎么了?”他快步走到她前面,想要問清楚,在精疲力盡的盤算,演戲和應(yīng)酬之后,他終于等來了與她獨處的時間,沒想到瞬間就變成了這樣。 “何大少?”只聽到身后有人喊他,何梓明只好轉(zhuǎn)過身去,換上了笑臉:“傅先生,怎么這么巧,今天你也來這吃飯?” “是啊,剛跟國發(fā)證券的吳經(jīng)理吃了個飯,知道你有事就沒叫上你,你今天不是去接你母親嗎?” “是啊,中午接她們過來吃飯,我阿媽剛上車回去?!?/br> “那真是遺憾,本來應(yīng)該請何太太她們一起吃飯的?!?/br> “傅先生客氣了?!?/br> “這位是?”傅先生的目光投向了他身邊的引人注目的商依依。 何梓明沉默了一瞬,就見商依依大方的伸出手來,明艷的笑著自我介紹道, “傅先生好,我是何大少的六媽。這次來上海就是專門來向傅先生學(xué)習(xí)的。” 何梓明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們兩的握手。 “原來也是何太太,之前何大少跟我說了家里會來一位織布廠管事的來學(xué)習(xí),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年輕漂亮的何太太。我剛剛還以為是何大少又在哪新認(rèn)識的女明星呢,都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來打招呼?!?/br> “傅先生說笑了,上海的女明星都美麗動人,哪是我們這種鄉(xiāng)下的姨娘比的了的。多謝傅先生這幾年在上海照顧我們家大少爺?!?/br> “何太太客氣了,不是我照顧何大少,是何大少幫我。你們何家風(fēng)水好,出了何大少這樣一個天生的商業(yè)天才。長江后浪推前浪,再過幾年何大少肯定會超過我的?!?/br> “傅先生又會帶人又會夸人,真是天生的好老板。我們大少爺有福氣。以后還請傅先生繼續(xù)關(guān)照我們?!鄙桃酪佬Φ妹髅那业皿w,是身居高位的成熟男人都喜歡的那種看起來能干又帶著一點嬌憨的柔媚,沒有刻意意圖又親切溫婉。 “何大少,你們何家男人都很有眼光?!备迪壬Φ?,“你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我正打算帶她去廠里看看?!焙舞髅魑⑿χf。 “那正好,我這個月都沒有過去,我也正打算去?!备迪壬鸁崆榈?。 何梓明現(xiàn)在每周只有一兩天在廠里看看情況,經(jīng)理們見他和傅先生一起來了,還召集了經(jīng)理和工程師,眾人有些慌張,不知道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傅先生剛想替何梓明向眾人介紹商依依,只聽他已經(jīng)開口,“各位經(jīng)理,這位是從穎城工廠來學(xué)習(xí)的楊小姐,這段時間還請幫忙關(guān)照?!?/br> 傅先生抬起眼皮看他,目光又落到眼中透著訝然神色的商依依臉上。依依沒有說什么,就開始于在場的各位經(jīng)理寒暄。何梓明轉(zhuǎn)過頭對傅先生笑笑,“我阿爸是派六媽來學(xué)習(xí)的,不想因為被認(rèn)為是我的親族長輩而讓底下的人不敢認(rèn)真教她?!?/br> “那是自然,做事還是少些復(fù)雜的關(guān)系的好?!备迪壬p笑,“對了,司雯什么時候回來?” “下周。”何梓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整個下午傅先生都帶著他們在廠里看著,介紹了參觀車間和設(shè)備,讓工程師介紹這些進(jìn)口設(shè)備的特別之處。車間的管理層都是男人,來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大家自然都很樂意為她引路解答。商依依一路都很認(rèn)真的聽著,有不明白的問題就提出來,所以一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車間里的氣氛很好,何梓明一直沒有什么話。 下班后傅先生還張羅著請幾個負(fù)責(zé)人跟楊小姐一起吃了個飯,飯桌上大家熟絡(luò)熟絡(luò),方便以后的工作。楊小姐大方得體,她好像興致很好,風(fēng)趣又大方,說話漂亮又不感覺刻意討好,她在席間毫不吝嗇的夸贊著各位的工作和能力,一桌子男人都心神蕩漾,其樂融融。 席上大家喝了一點酒,因為是傅先生和何先生帶來的,也不好意思頻繁的敬酒,倒是楊小姐敬了一圈酒,略表心意。大家對楊小姐贊不絕口,只有何梓明在席上默默的喝著悶酒。 晚飯過后,何梓明和商依依一起送回了住處。車子還沒停穩(wěn),阿蘇就從屋內(nèi)迎了出來。 “大少爺,六姨太,你們回來了!” 何梓明看著兩頰紅潤的依依,點點頭,什么也沒有說,跟她一起進(jìn)了小樓。 “大太太呢?” “大太太說不等了,就先睡了。二姨太剛回的房,要叫她嗎?” “不用了,沒有什么事情,今天應(yīng)酬的太晚了,就不打擾她們休息了?!?/br> “大少爺晚安了。”依依做了一下午的楊小姐,有些醉了,回過頭來笑容明麗的點了點頭。 “嗯。”何梓明不想再說什么場面話,直接離開回到了隔壁自己的住所。 依依直接去洗澡沖涼,好在大太太沒有看到她醉酒,要不免不了一頓痛斥。她洗漱好之后就回房躺下了。她有點頭暈,黃酒后勁很足,但是她睡不著,滿腹的心事在這個閣樓的小屋里壓的她喘不上氣來。 終究還是關(guān)了燈,閉上眼睛躺在被子里,讓醉意和愁腸去拼命的對抗,漸漸的醉意占了上風(fēng),她逐漸放下了思緒,幾乎要入眠了。 這時候房門傳來嘎噠一聲擰門把手的聲音,卻沒有打開。接著又有窸窸窣窣的鑰匙開鎖的聲音,然后門被推開,又輕輕的闔上了。 依依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翻了一個身,背對著房門。然后只感覺厚實的棉被被揭開一角,飄進(jìn)一陣?yán)滹L(fēng),和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身體。 第71章 依依把身子往外挪了挪,身后溫?zé)岬臍庀s越發(fā)的近了,整個背部被溫暖的胸膛貼住了,她的身體被一雙手緊緊的攬住,她濃密的秀發(fā)后面蹭著一個腦袋,裸露的后頸印上了濕熱的唇,他的氣息環(huán)繞在她的耳邊。 依依用力的掙扎了一下,惱火的細(xì)語:“你這是在干什么?” 何梓明把她身子翻過來,擁吻著她:“這一天多難熬?!?/br> 不料依依卻用力的推開他。 “怎么了?” 她又翻過身去,不想說話。 何梓明看她反常的樣子,也不再勉強,在她身后用手輕撫著她的手臂,“這些天你想我了嗎?” 他見依依不做反應(yīng),湊上去咬著她的耳垂,“每天傷口疼的時候,我想到你就要來了,就不痛了?!?/br> 她還是不理他,過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傷口總會愈合的,你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慰藉,我來不來又有什么關(guān)系?!?/br> “原來你是看到那個新聞了。”何梓明終于明白,他從背后抱住她,調(diào)笑道:“你是吃醋了嗎?” 依依掙扎著轉(zhuǎn)過身來,眉心微蹙,怒中帶笑,“我有什么資格吃醋,我又不是你的未婚妻祁小姐!” “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看到了,我都還沒機會跟你單獨說說話,這個新聞就是做給祁家看的。”他在她耳邊輕語,“不要生氣了。”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他們倆瞬間就沉默了起來,緊張的氣息在靜謐的黑暗里蔓延,他們一動不動的放尖耳朵,仔細(xì)的聽著樓下的動靜。 只聽見一樓隱約有人走動,過了一會兒聽到關(guān)上房門的聲音。應(yīng)該是住一樓的丫鬟起夜了。 何梓明默默的拉過商依依的手,在幽靜中用拇指摩挲著她手心的線條,感受著她緊張的神經(jīng)慢慢的松弛了下來。 夜里下起了細(xì)雨,沒有星月,秋夜微涼。 何梓明用被子把她裹了起來,等待了一陣子樓下安靜了下來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