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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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來見見少夫人!” 扶起蘇離那老仆憨笑著,有些不自在地走過來,看起來年逾半百,一身灰土布短打,用黑布纏裹著左手似有些佝僂,對著逢月躬身,“少夫人安好。” 逢月的視線從他的左手上移開,神色如常,含笑道:“昆叔,景玉時常念叨著你,他這會兒正在房里,你同我去看看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蘇景玉:“看見我脖子上的傷沒?媳婦抓的,嘿嘿~” 崔融錦: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第89章 臥房里暖意融融,飄著菊香,一進(jìn)門的長桌上擺著兩本道經(jīng)、一只白玉茶壺和一盞微溫的菊花茶。 逢月引著昆叔進(jìn)門,蘇景玉正坐在內(nèi)室的圓凳上仔細(xì)擦拭著匕首,怕刀光驚到逢月,聽見聲響急著把匕首插回鞘中。 “回來啦。” 他抬眼見逢月身后跟著一個人,悅?cè)黄鹕韱镜溃骸袄ナ濉!?/br> 逢月進(jìn)了內(nèi)室,昆叔不敢擅自往前,就站在內(nèi)室門口,滿眼慈愛地看著蘇景玉。 “昆叔,快進(jìn)來坐吧。”蘇景玉笑著開口。 逢月背對著昆叔站在他身邊,意有所指地握住他的左手捏了捏。 蘇景玉面露驚愕,一把將她護(hù)進(jìn)懷中,瞥向昆叔左袖口下黑布的同時右手一甩,匕首驟然脫鞘,嗖嗖嗖地破風(fēng)而去。 昆叔全無防備,眼看匕首沖著自己飛來,映著刀刃的眼里寒光凜凜,迅如閃電一般揮起左手,牢牢攥住牛角刀柄。 “好身手!”蘇景玉難以置信地感嘆,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攀上眉眼。 昆叔在蘇府幾十年,看著他從小長大。 母親過世那年,他時常一個人躲在馬廄里難過,旁人都只顧著巴結(jié)新入府的女主人孟氏,沒有人在意他,只有昆叔陪伴他,安慰他,還買來最大最甜的櫻桃給他吃,那份溫暖他一直都記得。 自打他有記憶起,昆叔的左手就不能動,一直用黑布裹纏著,以至于上次他提出要幫昆叔診治手傷被拒絕后,仍絲毫沒有把他同左手刀聯(lián)想在一起。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他苦笑著,臉上盡是猶如大夢初醒般的迷茫與凄涼。 逢月感覺到他胸口異樣的起伏,輕輕從他懷里掙脫開來,仰頭看他,心疼地皺眉。 昆叔冷冽的目光驀然放軟,愧疚地嘆息。 窗外的柔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臉上,看起來不再如先前那樣慈祥,周身都仿佛透著股駭人的殺氣。 許久,他低著頭,腳步沉重地上前,匕首在他左手上飛快地一轉(zhuǎn),寒光閃動間便已經(jīng)落在圓桌上。 蘇景玉近乎本能地把逢月?lián)踉谏砗螅瑵M眼警覺地盯著他。 如今他已經(jīng)不再是小時候疼愛他、照顧他的昆叔,而是藏身于蘇府的江湖殺手、從南疆毒王谷帶回平殺落艷,害得他險些喪命的左手刀。 昆叔面色凄然,緩緩?fù)说絻?nèi)室門口,右手撩起左邊的袖口,一圈一圈拆除纏裹在左手上的黑布,再將兩只手一同端在身前,掌心手背翻了兩翻給蘇景玉看。 蘇景玉稍稍放松些,視線向下落在昆叔手上。 他左手比右手略寬,四指背、虎口及掌心處布滿厚厚的老繭,俱是長期握刀所致。 左腕也明顯比右腕粗,這樣的特點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個經(jīng)年的刀客,而絕非是個普通仆役,因此他才不得不將左手纏裹起來。 蘇景玉把逢月安置在床邊坐著,叮囑她不要出來,深吸了口氣平復(fù)心緒,下巴向外間一揚,示意昆叔出去說話。 長桌上的菊花茶已然涼透,依舊散發(fā)著幽香。 蘇景玉端起來飲盡,一陣沉寂過后,背對著昆叔啞聲道:“你不該瞞著我!” 初春去玄清觀祭拜母親時,他曾與左手刀交過手。 崔榮錦的人為了從刺客手里救下孫秋允,打斗的兩敗俱傷,左手刀本欲趁機將孫秋允劫走,后又故意放他們離開。 他不相信昆叔不知道他在追查十年前的事,避開不見他也便罷了,還故意隱瞞他,在他面前把自己偽裝成當(dāng)年那個悉心寬慰他、照顧他的老仆。 思及過往,被蒙蔽、被欺騙的痛苦再次席卷而來。 昆叔不敢再靠他太近,緊貼美人榻站著,全身上下再看不出半分左手刀的狠戾,低垂著眉眼道:“世子,昆叔早年受過侯爺?shù)亩骰荩⑹慕K身受他驅(qū)使,我知道世子一直在查當(dāng)年的事,并非有意瞞著你,只是此事牽扯太廣……” “牽扯什么?南疆劇毒嗎?” 蘇景玉轉(zhuǎn)身,神色悵然的竟像是個祈求愛護(hù)而不得的孩子。 “你可知道當(dāng)年你帶回來的平殺落艷險些害死了我?!” 昆叔愕然抬眼,“不可能!南疆毒王親口同我說過,平殺落艷粘上一點都足矣讓人斃命!” 蘇景玉怫然道:“那是因為我服下的分量微乎其微!是因為拂風(fēng)用他的半條命換了我的!” 昆叔攥緊左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十年前,拂風(fēng)深夜從侯府帶走了彌留中的蘇景玉,他放心不下,稟了蘇天壽悄悄跟著出京。 他自知武功不及拂風(fēng),怕驚動了他,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在南疆一待就是十年。 眼看著蘇景玉在拂風(fēng)的救治下從痛不欲生到日漸好轉(zhuǎn),他欣慰、感恩,以為他只是中了尋常劇毒,卻從未想過會是平殺落艷。 雖說只是受令于蘇天壽才從南疆毒王谷取回平殺落艷,并非有意傷了蘇景玉,昆叔依然愧疚不已,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著蘇景玉初到南疆,中毒傷重那幾年苦苦掙扎、一心求死的樣子,懊悔地閉上眼睛。 蘇景玉明白昆叔是父親的人,他有他的職責(zé)和苦衷,其實心里并不怪他從南疆帶回平殺落艷,甚至理解昆叔對他的隱瞞。 只是從小到大被他當(dāng)做親人一樣的老仆突然間變身成冷酷的江湖殺手,他一直以來珍視的親情也跟著變了味,一時無法承受才大動肝火,冷靜了片刻低聲道:“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昆叔。” 昆叔心頭劇顫,再睜眼時眼里已涌上淚來,他沒有想到蘇景玉還會如此稱呼他,還愿意把他當(dāng)成親人看待,而不是冷冰冰地喚他“左手刀”。 他喉間一聲低嘆,坦言道:“十年前,侯爺與太子共同出兵大敗南疆,我奉侯爺之命,從南疆毒王谷求得兩顆平殺落艷,想必這些世子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蘇景玉點頭,克制心底的急切靜待下文。 “進(jìn)京前夜,侯爺與太子深夜密談,當(dāng)時我守在門外,聽見二人爭吵不斷,之后侯爺便命我把其中一顆平殺落艷給了太子身邊最信任的內(nèi)侍王公公,讓他規(guī)勸太子,早成大業(yè)。” 之后的事再清楚不過,李亢覺察到太子和蘇天壽的反意,逼迫王公公在太zigong宴上用平殺落艷毒害他。 蘇景玉神色黯然卻并不意外,打從左手刀甘愿放棄劫走孫秋允時,他便已經(jīng)開始懷疑左手刀是父親的人,只是他不愿承認(rèn),甚至刻意回避罷了。 “另外一顆平殺落艷一直藏在府中吧?”他的語氣說是在是詢問,更像是自言自語。 昆叔心里酸楚難耐,垂眸嘆道:“是!” 蘇景玉背過身去,指尖緩緩伸入白玉茶壺的握把,半晌才端起來倒了盞茶,看著橙黃的菊葉在茶盞里翻滾,淡淡道:“我知道了昆叔,你去吧。” 接連幾盞菊花茶入喉,涼意仿佛凝聚在胸口,一點一點向周身蔓延。 蘇景玉轉(zhuǎn)眼望向內(nèi)室,見逢月眼里像是蒙著層水霧,正在站在門口憂心地看著他,走過去抱了抱她:“入冬天短了,你再去補一覺,我出去一趟,等你睡醒了我就回來了。” 他剛轉(zhuǎn)身欲走便被逢月拽住,“景玉,你要去找那顆平殺落艷是嗎?你為何什么都不告訴我了?” 蘇景玉握著她的手玩笑道:“衍王府守備森嚴(yán)我都探過兩次,如今不過是在自己家中找件東西而已,夫人也要我報備嗎?” 房門開合,一陣涼風(fēng)涌入,逢月眼前還浮蕩著那抹遠(yuǎn)去的火紅。 她知道蘇景玉不過是在她面前裝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罷了。 他中了平殺落艷,苦苦煎熬了十年才撿回一條性命,卻害得他致敬致愛的拂風(fēng)不得善終,這一切災(zāi)禍的始作俑者竟是他的父親蘇天壽。 她不確定蘇景玉之前是否已經(jīng)猜到些什么,如今事情有了定論,他必然難以承受,可是她沒有辦法,他們父子之間總是要把事情說開的,當(dāng)年的事也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逢月倚在內(nèi)室的門邊站了許久,回想蘇景玉臨走前的叮嚀,走到他極樂椅邊將靠背放平后和衣躺下,從床上拽過他的被子蓋在身上,閉著眼睛等著他回來。 * 正院的西北角,梧桐樹光禿禿的立著,枝頭上見不到一片葉子,只掛著一顆顆鈴鐺一樣的梧桐子。 樹下的佛堂莊嚴(yán)靜逸,雙扇深棕色的木門中間敞開一道縫隙,站在門口便能聞到一股香煙的味道,想是孟氏剛走不久。 這還是蘇景玉回京后第一次來這兒,這里曾是父親用來珍藏兵器的地方,蘇家祖輩大都隨□□征戰(zhàn)而死,他們生前斬殺過無數(shù)敵軍的浴血兵器就存放在此。 時過境遷,竟成了孟氏禮佛求心安的地方。 蘇景玉感慨萬千,雙手緩緩?fù)崎_木門,咯吱聲中,一座二尺高的純金佛像逐漸映入眼底。 供桌上還立著兩支燭臺,一座香爐,地上鋪著三個蒲團。 佛堂左右兩邊對放著兩把太師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蘇景玉繞到供桌側(cè)面,見佛像背后距離墻面尚有一段距離,墻壁上橫向嵌的三個朝內(nèi)彎曲的木橛,應(yīng)是之前用來托舉長槍所用。 他踏上供桌,目光一一掃過三個木橛,握緊中間那個用力向右向下扳動,木橛下方的墻面登時向左右錯開來,露出半尺見方的壁龕。 里面放著個掌心大小的銀質(zhì)梅花狀托盤,五片凹陷的花瓣上各有一顆赤練,紅豆大小,赤色有光,花心處那顆沒有光亮,有如一顆凝固的血珠,欲滴未滴,脆弱的仿佛稍一碰觸就會碎裂開來。 “五星抱月”,正中那顆便是平殺落艷,害了他也害了師父的平殺落艷。 一股灼心的火氣在胸口亂竄,他下頜繃著,只想將壁龕里的劇毒盡數(shù)毀掉。 南疆劇毒的共性是形散則毒滅,破壞了“五星抱月”的布局,不出半個時辰,六顆毒藥便會全部失效。 他抄起供桌上的燭臺,拔去燃剩半截的蠟燭,鋒利的燭針刺向花心里的平殺落艷,想把它從“五星抱月”的中心剝離出來。 花心處的凹槽卡的太緊,平殺落艷紋絲未動,只是燭針?biāo)^之后刮出一道細(xì)痕,他手腕一轉(zhuǎn),燭針尖上粘的紅痕隱約可見。 蘇景玉眉心緊鎖,莫非十年前下毒之人只從平殺落艷上刮取了一點點,他才得以保住性命,最終皇帝又用那顆平殺落艷毒死了衍王? 不可能,李亢既然想要殺他,便沒有只取一點點的道理,況且照拂風(fēng)的說法,這一點平殺落艷在失效前入口已經(jīng)足以要人的命。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心口猛地一跳,燭針緩緩伸向平殺落艷,用針側(cè)小心地?fù)芘窨戳艘蝗Γニ麆倓偣纬龅募?xì)痕外再無半點被碰過的痕跡。 他松了口氣,是自己想多了,府里的這顆毒藥藏的如此隱蔽,除了父親外不會有旁人知道,更不會有人碰過。 他用燭針刺向花瓣里的赤練,硬如磐石,甚至表面連一點刮傷都沒有,依舊瑩亮有光,其余四顆同樣如此。 針尖挑出一顆,與花心里的平殺落艷調(diào)換了位置,扳回木橛,待墻壁歸為一體后轉(zhuǎn)身靠著墻面坐著,看著眼前金燦燦的佛像背影,全無半點撫慰心靈之感,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門外的光線越來越暗,直到暮色低垂,眼前的佛像漸漸看不分明。 他疲憊地從供桌上跳下,輕揉地?fù)哿藫壅丛谘馍纤朴兴茻o的香灰,徑直向正院書房走去。 第90章 書房里光線昏暗,微弱的燭光被滿室繚繞的安神香遮擋,視線里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