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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61節(jié)

    她自己看出來遠(yuǎn)比他直接開口說的好,免得她誤以為他至今還在因?yàn)槟菈K摔的粉碎的魚形玉佩吃醋,故意詆毀祁沐恩,失了他正牌夫君的顏面。

    不過笑歸笑,回想她在圖紙上兩次畫下的與祁沐恩身上那塊極為相似的魚形玉佩,口中的蘋果似乎越嚼越酸,眉心蹙著,伸長脖子吞了下去。

    逢月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垂著眼睫道:

    “他裝作中了春毒來親近我,卻沒有對我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否則根本不是我能抵擋得了的。小時候他還幫過我一次,也算有些交情,可是我看不懂他。”

    十六七歲的她對男歡女愛的理解,大都來自于與蘇景玉朝夕相處這半年,知道喜歡一個人應(yīng)該是坦誠、是付出、是關(guān)愛。

    回想這幾次見面,她并非半點(diǎn)也不明白祁沐恩對她的心思,但她能看到的只有他的欺騙,謊稱自己認(rèn)識桑婉,約她去虎躍樓如是,千秋苑也如是。

    從小到大幫過她的人不多,她感激他,可惜有姜姃和這次的隔閡在,她與他注定連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沒有將先前把祁沐恩誤認(rèn)成夢中夫君的事告訴給蘇景玉,并不是想隱瞞他,而是在她看來,那段過往早已經(jīng)不值一提。

    蘇景玉心道果然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撇過頭一聲冷哼,“有何看不懂的,姓祁的不過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怕承擔(dān)不了后果的孬種罷了。他沒把你怎么樣,我才放他一條生路,否則他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隨即勾著唇角湊到她耳邊私語:“不過你若是一時熬不住把他怎么樣了,我是不會怪你的?!?/br>
    逢月氣紅了臉,蘋果都脫了手,一拳頭錘在他胸口上,“蘇景玉你渾說什么!”

    蘇景玉一把接住蘋果,緊緊抱住她,讓她兩只蠢蠢欲動的小臂緊貼在他胸前動彈不得,連聲哄道:“夫人莫惱,都是夫君的錯?!?/br>
    他十二歲起便跟著拂風(fēng)在南疆長大,對女子的貞cao遠(yuǎn)不及中原男子那樣在意,更不忍心看見逢月用金釵傷害自己。

    那日真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只是惱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委屈,不會對她有半點(diǎn)的埋怨。

    逢月在他懷里安靜下來,眼尾垂著,質(zhì)疑地看著他。

    他并非不相信他說的話是出自本心,只是憶起夏日她在房里中了催情香,迫切地想要他,撕扯他的衣衫他都不為所動,還死扛著不肯碰她,如今把她推給祁沐恩倒是大方的很,一股莫名的酸楚在心里漫開,越想越惱,又羞于啟齒。

    蘇景玉瞬間會意,攬著她腦后靠在他肩上,低著頭柔聲細(xì)語: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你的心意,怕像在衍王府閣樓那樣惹得你不高興,怕你事后會后悔。如今樂不得你會把我怎樣,夫君以后會好好補(bǔ)償你,你想對我做什么都行?!?/br>
    逢月羞的面頰緋紅,心里的不快一掃而空,輕推開蘇景玉,搶過他手里的蘋果,背過身,屈膝靠坐在他懷里。

    兩根紅絲發(fā)帶隨風(fēng)飄在她頸側(cè),蘇景玉纖細(xì)的指尖輕勾,拂得她心癢難耐,雙手捧著蘋果送到嘴邊無力地啃咬,眼前滿是夢中與夫君的香艷畫面,一時間連呼吸都亂了節(jié)律。

    “我讓順子去莊子看荷塘去了,入冬前就能修好?!?/br>
    蘇景玉略帶笑意的嗓音從耳后傳來,逢月知道他派人在莊子的那塊地旁挖荷塘的事,沒有回應(yīng)他,說起順子倒是還有些疑問。

    指腹貼貼發(fā)燙的臉頰,不敢回頭看他,啃著蘋果掩飾過去,小聲問起那日順子緣何會中了祁沐恩的圈套。

    蘇景玉洋洋自得,“那天我讓順子把姓祁的推到水里去了,陰錯陽差,被一個凸眼的炸出來的?!?/br>
    “?。俊狈暝骂櫜坏媚樳€紅著,懵懵地回身看他。

    蘇景玉靴尖點(diǎn)地,停了秋千,把與順子所議之事細(xì)細(xì)講給她聽。

    當(dāng)日殷軌試探順子,問他當(dāng)真以為他與他家世子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能瞞過所有人?僅僅是指暗算祁沐恩,推他落水一事。

    順子自然不會因此就上當(dāng),反問他是哪個府上的,殷軌自認(rèn)為搬出祁家來分量不足,難以壓制住定遠(yuǎn)侯府,隨口謊稱是衍王府的人,又問他別院的人是否都認(rèn)識。

    蘇景玉彼時正暗探王府別院,順子以為他行跡敗露,心慌意亂之下才會中了殷軌的圈套。

    逢月難以置信,還真是陰錯陽差,說到底,事情是因?yàn)樘K景玉暗算祁沐恩,推他落水而起。

    順子惦念主人有情可原,反被他罰跪在雨里一天一夜,她知道蘇景玉心疼她,又好氣又好笑,甜甜地倚回他身上,略一思量又覺得不對,揚(yáng)頭道:

    “如今祁沐恩與你有了過節(jié),祁公公又是皇上的心腹,他們會不會懷疑你在衍王府的事,就此查到王公公頭上去?”

    蘇景玉斷言:“不可能,衍王府不是那么好進(jìn)的,尤其是大內(nèi)的人。”

    王公公病重,衍王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所行動,就算他們想查,短期內(nèi)查不出什么端倪來。

    蘇景玉怕像上次一樣嚇到逢月,刻意將后半句瞞下,話頭一轉(zhuǎn):“不過小郡主近來不怎么好,過段日子你不妨約她出去散散心?!?/br>
    “小郡主?她怎么了?”逢月疑惑問。

    蘇景玉亦同情地嘆息,“她那相好的侍衛(wèi)趁著她生辰偷著去看她,被衍王的人發(fā)現(xiàn),打了個半死,那侍衛(wèi)有些血性,寧死不肯離開她,被鎖在柴房里自生自滅,聽別院的下人說小郡主也被軟禁了?!?/br>
    逢月眼睫微顫,難怪李元君生辰那日拋下她去了那么久都沒有回來,及笄之日心愛之人偷偷去看她,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都不肯離開,她不敢想象李元君有多難過。

    急切問:“你那日在別院見到楊艇了?他還活著嗎?”

    “我見了,那個侍衛(wèi)身體強(qiáng)健的很,一時半刻死不了,我把柴房的鎖鏈斬斷了,若他是個有遠(yuǎn)見的,應(yīng)該明白怎樣做才是真的對李元君好。”

    逢月沒心思揣摩他話中深意,連擔(dān)心李元君的事也瞬間拋去腦后,只顧著為他后怕。

    穿著一身扎眼的紅衣招搖過市,冒雨去打探王公公的消息便罷了,居然還有空閑管旁的事,若是被別院的侍衛(wèi)瞧見了如何是好!

    微張的粉唇合上,靠在他胸前的臉上生出些埋怨來。

    蘇景玉唇角勾出一絲冷笑,毫不避諱地斥道:“世人都以出身論英雄,在我看來,那個姓楊的侍衛(wèi)有情有義,比你那個自詡高貴,實(shí)則豬狗不如的jiejie強(qiáng)多了!”

    他抱緊她,聲音放的更輕,“我已經(jīng)幫你與林家斷了關(guān)系,往后都不必再回去了,就留在我身邊,什么時候想回莊子了,我陪著你回去看看?!?/br>
    逢月沒有答話,雙手環(huán)上蘇景玉的腰身,依賴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與林玉瑤之間的恩怨她已經(jīng)徹底釋懷,從此以后不見也好,忘卻那些前塵過往,就只守在他身邊,陪著他一同老去。

    秋千重新在風(fēng)中悠然搖蕩開來,下巴被他兩根指頭輕輕勾起,溫?zé)崛彳浀碾p唇壓了下來,舌尖探入她口中輕柔地挑弄。

    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往上涌,逢月臉頰紅透,雙眼緊閉,睫毛抑制不住地顫抖,只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

    她沉醉地忘了羞赧,開始嘗試著回吻他,嬌嫩的唇瓣與他廝廝磨磨,笨拙地迎合他探入的舌尖,與他勾纏在一起。

    身上的熱浪涌起,心仿佛都跟著身下的秋千一起蕩漾開來,半躺在他懷里,兩手不自覺地在他寬厚的脊背上摩挲,盡情享受著之前從未體會過的極致甜蜜,久久舍不得放開。

    不遠(yuǎn)處,巧兒背對秋千站著,捂著羞紅的小臉不知所措。

    逢月幾日沒見子溪,聽說她陪著孟氏去了佛堂,吩咐巧兒時不時去問問,等子溪回來了立刻來告知她一聲。

    巧兒等了半晌,起初還順著指縫偷看,眼見這二人越抱越緊,越吻越激烈。

    大白天的,她還從未見過她家小姐與世子在院子里如此放肆過,扭過身不敢再看,怕一會兒子溪又有事離開了,更怕被她尋來撞見,臊的無地自容。

    巧兒壯著膽子朝秋千退著走了幾步,聶聲聶氣喚道:“二小姐,表姑娘回來了?!?/br>
    蘇景玉靴底刺啦一聲,秋千戛然停住,逢月臉頰紅艷如同身邊人的衣襟,羞赧地向一旁避開,雙手有氣無力地攀著他的臂彎喘息,半晌才應(yīng)了聲。

    蘇景玉意猶未盡地抿了抿被她吻的鮮紅的嘴唇,將她抱下秋千,含笑注視著她漸漸遠(yuǎn)去的纖弱身影,看得移不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兩口:“你多大功率?”

    巧兒:“啊?”

    第80章

    臨近傍晚,光線愈發(fā)昏暗,微弱的光亮從子溪緊閉的窗子上暈開,服侍蘇離的嬤嬤一臉愁容地站著門外,直到逢月走近了才瞧見她,忙屈膝福了福。

    逢月點(diǎn)頭,上前叩了叩房門,小丫頭錦瑟躡手躡腳地過來開門,朝她下拜行禮后轉(zhuǎn)身退出門外。

    子溪緊跟著迎過來,風(fēng)吹的燭火搖擺不定,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在她紅腫的眼睛上,嘴角依然噙著笑意,拉著逢月的手到榻上坐著,目光向里間瞟了眼,壓低聲音道:

    “表嫂,離兒在里面睡著呢?!?/br>
    “你哭了?”

    逢月蹙眉,她嫁進(jìn)侯府近半年,還從未見過子溪這副樣子,挽緊了她的手又問,“怎么了?”

    子溪不回避她的目光,笑容略顯沉重,漸漸透出一絲苦澀來,略微低頭,小聲道:“姑媽和侯爺因?yàn)槲叶ㄓH的事,已經(jīng)爭吵好幾日了。”

    “怎么會?”

    逢月不解,她雖然對陳勉不甚了解,但蘇景玉說他人品、才華俱佳,人長的也周正,家世更是匹配。

    之前也沒聽說孟氏和蘇天壽對這門親事不滿,怎么眼看著都快定親了,反倒?fàn)幊称饋恚?/br>
    子溪素來與她交好,便不隱瞞她,坦誠道:

    “孟家被圣上貶黜出京,敗落多年,姑媽想借著與魯國公府聯(lián)姻,求著魯國公出面幫著孟家東山再起。侯爺不允,要我以侯府義女的身份出嫁,從今往后與孟家再無瓜葛。他們今日爭吵的時候被離兒撞見,嚇的一直哭,我把她抱回來,哄了半晌才睡著了?!?/br>
    逢月怔然,這么好的姻緣竟成了家族之間爭名奪利的墊腳石。

    想想也不覺得意外,當(dāng)初她與蘇景玉的婚姻何嘗不是暗藏著陰謀與算計。

    蘇天壽必定早就知道她是林家養(yǎng)女,看在衍王府的顏面上才答應(yīng)下這門親事。

    如若真如蘇景玉猜測的那樣,他實(shí)際上仍是太子一黨,不過是假意迎合衍王,要不是蘇景玉護(hù)著她,以她的身份留在蘇府怕是會比白夫人當(dāng)年還要悲涼。

    “這些年來姑媽與侯爺感情一直不睦,我是見慣了的,只是這次他們之間爭吵是因我而起,又看見離兒哭的那么傷心,一時沒忍住也跟著哭了。”

    子溪眼眸微沉,遮掩著再次泛起的淚花,自嘲一笑,朝著蘇離睡著的里間望過去。

    逢月一時語塞,兩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柔地?fù)崃藫帷?/br>
    寄人籬下的滋味她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子溪這些年在侯府看似風(fēng)光,實(shí)際上過的有多不容易,心里即舍不得她出嫁,又盼著她能早日離開蘇府,像她與蘇景玉那樣,與陳勉甜蜜地相守在一起。

    子溪抬眼對上她同情而黯淡的目光,笑著安慰道:“表嫂別擔(dān)心,我沒事的?!?/br>
    溫柔恬靜的笑顏仿佛春風(fēng)化雨,瞬間便能讓人從煩惱中脫離出來。

    逢月跟著笑的眉眼彎彎,攥緊了她的手:“前幾日我去富隆西街挑了些繡品回來,想著給你繡一方喜帕,只是這兩天沒倒出空來,明日不如我都帶過來,你喜歡什么樣的同我說,我照你的喜好給你添些嫁妝如何?你別嫌棄我繡的粗糙就好。”

    子溪也不與她客套,大大方方地點(diǎn)頭,“表嫂一番心意,繡成什么樣我都喜歡,只怕耽擱你陪著表哥了?!?/br>
    逢月不自覺抿了抿被蘇景玉吻的還在微微發(fā)脹的雙唇,少女的嬌羞自臉頰上一閃而過。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里間傳來,兩人手挽著手同時望過去,蘇離邊揉著眼睛邊往外走,難得看見逢月,興奮地張著小手向她撲過來,“嫂嫂抱抱!”

    逢月彎腰抱起她,蘇離粉團(tuán)似的小臉在她身上蹭來蹭去,還未干透的淚痕沾濕了她的衣襟。

    子溪心里一陣酸楚,翻出帕子輕柔地替蘇離擦了擦,小家伙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奶聲奶氣地喚著表姐。

    窗外暮色漸濃,子溪叫丫頭進(jìn)來又添了兩座三叉燭臺,與逢月一同哄著蘇離玩鬧了一陣。

    房里壓抑的氣氛被徹底打破,直到蘇離念叨著哥哥,逢月才別過子溪,帶著蘇離離開,吩咐她的嬤嬤不必跟著,晚些會派人送她回去。

    臥房里燈火通明,蘇景玉靠在外間的榻上翻看著新尋來的道家典籍,回想拂風(fēng)當(dāng)年甩著拂塵,磕磕絆絆地背念經(jīng)文的樣子,含笑的眼里蘊(yùn)著滿滿的思念。

    蘇離還沒進(jìn)門,咯咯的笑聲便已經(jīng)清晰地傳來,蘇景玉鮮少見到這個meimei,放下手中書冊,親自起身開門,大紅色的錦衣迎風(fēng)飄展,映在身后一片橙色的光亮中,絕美如鳳凰浴火。

    “哥哥,哥哥……”

    蘇離拉扯著逢月的手一溜小跑到門前,蘇景玉一把抱起她,另一手牽著逢月進(jìn)門。

    桃枝和巧兒端著果盤進(jìn)來伺候,又添了些茶水,蘇離短短的小胳膊圈著蘇景玉的脖子,看見巧兒就像是見到一塊行走的飴糖,饞的直吧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