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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57節

    外面的人似乎聽到了響動,一道暗影自窗紗上閃身而過,逢月疲累又無助地趴在桌上,渾身汗意涔涔。

    申時一刻,最后一只在千秋苑上空冒雨盤旋的鴻雁也振翅遠去。

    下人們撐著大傘,姜老太太同焦側妃與祁公公說笑著起身回了暖閣,雨棚下的賓客們也都跟著姜嫻返回客房繼續投壺、搓牌九,只剩下姜姃一人來回踱步,焦急地向北張望。

    遠遠見到碧落撐著傘跑來,團扇橫在頭上擋雨,向前迎了幾步急促問:“怎么樣了?”

    碧落將油紙傘向她那邊偏了偏,捂著嘴竊笑:

    “二小姐放心,先前蘇世子身邊的小廝還死守著廂房,說他主子叫他都不肯走,等奴婢再過去,他竟然不知去向!奴婢已經點了催情香,聽里面的聲音快要撐不住了,難受的厲害呢!”

    姜姃興奮地挑眉,“聽聲音?多刺激的場面,怎么不進去看看?”

    團扇往嘴邊一遮,訕笑著悄聲道:“那丫頭眼下需要男人,要不找個人去幫幫她?”

    碧落大驚失色,她聽從姜姃的吩咐,趁著逢月熟睡偷偷進廂房點燃了催情香,卻不敢在她痛苦的醒來后進去看她的笑話。

    眼見姜姃變本加厲,生怕她引火燒身牽連到自己,趕忙勸道:“二小姐,蘇少夫人身份特殊,中了春毒做出些傷風敗俗的丑事來便罷,若是在咱們府上讓人給侮辱了,蘇世子萬一追究起來就不好收場了!”

    姜姃白眼一翻,滿臉鄙夷的神色。

    她之前兩次鼓動林玉瑤對逢月下手,蘇景玉都將怒氣撒在玉瑤身上。

    衍王府閣樓下,蘇景玉那句字字如刀的告誡,林玉瑤顧及到自己的顏面也從未對她提起過,讓她誤以為蘇景玉不會也不敢替逢月出頭,越發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jian污侯府少夫人的罪名實在沒人有擔得起,就算有林玉瑤擋在前面,姜府也脫不了干系,不過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雨水擊打在傘面上噼啪聲不斷在耳邊回蕩,如擂鼓般激起一股快要得逞的暢快感,姜姃扭頭看向人影攢動,嬉鬧不止的客房,扯唇道:

    “你去叫親友們出來,就說有好戲上演,人越多越熱鬧,祖母和焦側妃她們我親自去請?!?/br>
    碧落點頭應下,接著請示:“二小姐,林大小姐已經在北廂房了,蘇世子那邊……”

    姜姃噗嗤一笑,“衣裳都脫好了?”

    碧落頓了頓,尷尬道:“不知,要不要奴婢叫人找蘇世子過去?”

    姜姃怒其不爭地睨她,團扇打在她執傘的手上,“做你該做的去,少管旁人閑事!”

    濃郁的催情香積在廂房里散不出去,剛服下的解毒丸還未來得及起效,逢月身上的春毒發作的越來越厲害,同上次一樣,像是有無數只螻蟻在燃著的骨縫里鉆進鉆出,痛苦的生不如死。

    窗外的人無疑是跑去報信的,jiejie和姜姃很快就會帶人過來看熱鬧。

    她強撐著挪回臥榻上躺著,想盡量保持著得體的姿態卻根本做不到,雙手攥著軟墊扭動嬌軀,痛苦地發出了令人羞臊的□□。

    死死咬住下唇,嬌嫩的唇瓣被咬的血珠滾落,甜腥味在口里漫開,痛意勉強壓制住那不堪入耳的聲響。

    她眼中淚意盈盈,心里不停地寬慰自己,蘇景玉說過的,再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鬢邊的嵌玉金釵滑落在耳畔,她抓在手中,把心一橫,用盡全力朝掌心戳去。

    少頃,房門咣當一聲被人推開,逢月手中的金釵掉落,驚懼地轉頭望過去,含淚的眼中透著股不同往日的魅惑迷離,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腕流入衣袖,讓人觸目驚心。

    祁沐恩三兩步上前蹲在榻邊,蹙眉道:“林逢月,你沒事吧?”

    混著水汽的清涼撲面而來,只會讓饑渴難耐的身體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

    逢月沒心思探究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更怕被林玉瑤和姜姃帶來的人撞見,撇開臉,氣喘微微道:“出去,你快出去……”

    撕扯衣料的刺啦聲在身后響起,guntang的手臂上驀然傳來一陣涼意。

    逢月有氣無力地推拒,絲毫掙脫不開,手腕被祁沐恩冰冷的手掌隔著衣袖握住,又濕又涼的布條在掌心的傷處一圈圈纏繞。

    寒意瞬間浸入了周身的毛孔,壓抑下身上的燥熱,讓人欲罷不能。

    逢月又羞又怕,抽回手,愕然回頭,祁沐恩眉頭擰的更緊,正低頭看她,眼里仿佛透著股難以訴說的憂傷。

    漸漸的,那份憂傷被糾結、不甘所取代,隨之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透出灼灼□□來。

    房里的催情香久積不散,吸的多了必然承受不住,逢月嚇得身體向后縮了縮,怯怯聲音梗在喉中,若有似無,“你要干什么?”

    祁沐恩恍若未聞,挺身上榻,半個身子壓了下來,濕冷的白袍貼覆著她guntang的身體,微涼的氣息吞吐在她緋紅的臉頰上。

    逢月胸脯起伏,心跳如鼓,被□□灼燒的身體迫切地想要與他親近,心里卻極度地排斥與抗拒。

    無關場合,也并非顧慮到難以想象的后果,是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單純的,發自內心的抗拒。

    祁沐恩蒼白的臉上血色漸濃,雙肘撐在逢月肩側,閉上眼睛遮擋了眸中洶涌澎湃的情緒,微涼的薄唇朝著少女染血的唇瓣吻了下去。

    逢月瞳仁巨震,倏地偏頭躲過,顫抖的雙手擋在身前,慌亂間脫口而出:“祁沐恩你瘋了!姜姃就快要來了!”

    姜姃……

    這兩個字像是把鈍刀在胸口來回拉扯,刺不進又拔不出。

    祁沐恩痛的全身一頓,貼在逢月鬢邊緩緩睜眼,空洞的眸子里泛著瘆人的冷笑,面色陰戾的仿佛已經壓抑到極致,喉結聳了聳,不顧一切地追逐那兩片躲閃的嬌唇。

    逢月被他失去理智的模樣嚇的魂飛魄散,癱軟無力的身子瞬間被激發出力量,顧不得手上的傷鉆心的疼,拼了命地掙扎廝打,無意中摸到掉落在枕邊的金釵,攥緊釵頭用力劃了過去。

    第75章

    祁沐恩躲閃不及,脖頸處被劃出一道長逾二寸的血痕。

    猝不及防的劇痛激的他雙眼通紅,喘著粗氣,奪過金釵扔在地上,雙手將逢月不停揮打的手臂按在枕側,拉扯間,身上的魚形玉佩被甩的撞擊在臥榻邊沿上,咔擦一聲裂成兩截。

    烏云蓋頂,雨勢漸大,落在地上激得水花四濺,低洼之處積了不少水,不斷泛起的水泡隨著瑟瑟秋風打轉,破滅。

    花園的榕樹下,大大小小的油紙傘顏色各異,如同漂浮在小河中的七彩花瓣,在薄霧中由南向北而行。

    姜姃昂首闊步走在最前方引路,小廝們舉著大傘,抬著步攆,擁著披了絨毛大氅的姜老太太和焦側妃跟著后面。

    祁公公自詡身子強健,在傘下徒步,邊走邊問姜老太太可知道她的寶貝孫女準備了什么新鮮戲碼給她賀壽。

    姜老太太笑著說不知,貴婦們凍的直哆嗦,強裝笑臉跟著奉承,贊她是有福之人。

    焦側妃素來不喜歡姜姃,佯裝笑意朝前瞥她一眼。

    年輕的男男女女走在最后,滿懷期待,議論紛紛。

    湖邊霧氣更盛,只看見一面模糊的暗綠在風中張揚狂舞。

    前方不遠處,碧落自霧氣里氣喘吁吁地跑來,來不及撐傘,全身濕漉漉的,看著姜姃身后烏泱泱的一片,慌著上前鉆到她傘下,背對著眾人顫聲道:

    “二小姐不好了,祁公子進南廂房了,里邊……好像還有動靜?!?/br>
    “你為何不攔住他?!”

    姜姃驚得臉色驟變,眼一橫,怒斥又不敢高聲,顧不得聽碧綠支吾的解釋,拋下眾人獨自奔南廂房跑去。

    房里的光線暗如黃昏,逢月被祁沐恩按的動彈不得,褙子向兩邊敞開到肩頭,涼意自微張的領口灌入,抖的如同風雨中的枯葉。

    解毒丸已經顯效,身體上的折磨消退了大半,內心卻被無盡的恐懼和委屈占據著,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她想象不到自己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厄運,不知還能否安然度過眼前的劫難。

    玉碎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她懼怕又厭惡地盯著眼前這個白衣男人,心里不由的涌上一絲暢快。

    他不配帶著這塊魚形玉佩!即使只是巧合也不該出現在他身上,那是獨屬于夢中夫君的東西,這世間只有蘇景玉一個人才配擁有它。

    面前充斥著令人無助的蒼白,她卻滿腦子都是蘇景玉艷紅的身影,淚水盈滿了眼眶,順著眼角滑落,口中無助地喚著“景玉,你在哪兒?景玉……”

    瞬息之間如同驚雷灌耳,祁沐恩大夢初醒,長久以來自欺欺人的幻想被撕得粉碎,眼里淚花閃動,自嘲地苦笑了聲,凄苦地閉上眼睛。

    不甘,又或是痛苦到極致時竭力尋找一絲慰藉,冰冷的薄唇再度吻了下去。

    微涼急促的喘息接連噴在臉上,逢月胃里翻江倒海,被壓住的手臂奮力掙扎,哭喊著扭頭躲過。

    陡然間房門被一腳踹開,砰地一聲撞到墻壁又反彈回來,沁著水氣的冷風隨之呼呼地灌入,瞬時將妖冶魅惑中苦澀的味道沖淡。

    逢月狂跳的心劇烈地沖擊著胸腔,淚眼驚惶地望過去。

    一道紅色身影如同疾風般撲來,抓起沉浸在痛苦之中失了心神的祁沐恩,重重地摔向桌角。

    緊接著急切又輕柔地抱起她,眉心緊鎖,指尖憐惜撫過她纏著白布,血跡斑斑的掌心。

    逢月顫抖著縮在他懷里,慶幸自己終于等到了他,委屈又欣慰的淚水成串地散落在他濕透的衣襟上,連聲喚著“景玉”。

    繃得快要斷掉的心弦瞬間松弛下來,困境中激發出的力氣仿佛也被抽離出去,意識變得輕飄飄的,聽著他在耳邊若有似無的呼喚聲,徹底失去了知覺。

    蘇景玉緊緊抱著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發釵,瞥見一旁斷成兩截的魚形玉佩,猛然一腳踢過去,撞在墻上碎的七零八落。

    蹙著的眉心驀然展平,他極慢地轉頭瞪著祁沐恩,似笑非笑的眼里彌散著駭人的殺氣。

    祁沐恩全無防備,被摔的眼冒金星,從痛苦中回過神來,扶著桌角站起,慢聲道:“蘇世子?!?/br>
    光線昏暗,他背窗而立,眼里神色不明,聽聲音像是愧疚,卻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與嘲諷。

    蘇景玉抱起逢月踏步上前,聽著門外踩著積水,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天作之合,早生貴子!”

    話音未落,陡然拈著香爐里燃剩下的半塊暹羅催情香在掌中碾成齏粉,寬大的袍袖一揮,朝著祁沐恩臉上撒去,整個動作如同行云流水,只在轉瞬之間。

    祁沐恩側身躲之不及,被迷的睜不開眼,臉上、胸前如同蒙著層淡紅色的薄霧。

    他慌忙提肘去擦,只覺得頸后一陣劇痛,像是被尖銳之物刺中,熱浪猛然自丹田竄起,排山倒海一般涌上。

    冰冷的身體仿佛從內而外燃燒起來,脹的快要炸裂,體內似有千萬只螻蟻在爬行啃咬。

    他伏在桌上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指甲死命地摳著桌延,直到劈裂見血,還未干透的素色袍子頃刻之間被汗水浸濕。

    腳步聲逼近門口,蘇景玉目光一凜,袍袖遮在逢月身前,一腳踹開北墻的側門。

    門環自木門上連根拔起,銅金色的鎖鏈嘩啦啦垂在墻面上東晃西搖。

    蘇景玉抱著逢月閃身入內,回腿一蹬,木門在背后牢牢關起。

    濃重的凝神香如煙似霧,使本就陰暗的房里越發視線不明。

    林玉瑤提心吊膽苦等了小半個時辰,終于見到那個穿著紅衣,令她日思夜念的男人破門而入,分不清是驚是喜,腦海中一陣轟鳴。

    她紅著臉解去披在肩上的雪緞,只穿著抹胸長裙,低著頭,撩開薄薄的床幔顫巍巍站起,雙手交疊著捂著裸露的香肩,羞怯的聲音幾不可聞。

    “蘇世子?!?/br>
    蘇景玉放下擋在逢月身上的袍袖,漠然轉眸,看著林玉瑤的眼里沒有半分驚異之色。

    林玉瑤壯著膽子抬眼,這才瞧見他懷里抱著逢月,愣了一瞬,眼眶微濕,酸澀地咬緊下唇,嫉妒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正當此時,木門的破裂處響起隔壁追逐、撕扯的聲音,女子驚恐的尖叫聲隨之而來。

    林玉瑤認出那是姜姃的聲音,驀地嚇出一身冷汗,兩腿一軟癱坐回床上,蒼白的臉頰看不出半點血色。

    蘇景玉像是沒聽見一樣,淡然將逢月平放在正對墻面的坐榻上,摘去她手上纏著的白布,厭惡地甩開,從衣襟里翻出帕子,輕柔地替她重新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