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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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室里水汽彌散,仿若身處在云霧中一般。 逢月靠在浴桶壁上撥弄著水面上的花瓣,蕩起的水花沖撒在她如玉般的肌膚上,舒適愜意的同時,困意也席卷而來。 眼睛就快要睜不開,可蘇景玉在外面,她不敢睡,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戀戀不舍地起身邁出浴桶,擦了擦水涔涔的身子,穿好淡紅色的里衣。 腳尖勾起擋在門口的銅盤邊沿,拉開條門縫朝里間看了看,蘇景玉仍坐在圓桌邊專注地翻著話本子,她松了口氣,大大方方地從盥室出來,徑直走到菱花鏡前坐下。 一頭烏發濕漉漉地垂在身前,晶瑩的水珠順著發梢顆顆墜落,暈在淡紅色的綢緞里衣上,變深,四散。 逢月微傾著身子,用布巾擦拭烏發上的水珠,目光透過菱花鏡看著蘇景玉手里的話本子,只見他手指一撥,書頁從文字換成了一幅插圖,圖中的女子赤露著坐在男子懷里,身前白花花的一片一覽無余,纖細的脖頸向后仰躺在男人肩上,獰欲的面色仿佛已經身處極樂之巔。 “你也想看嗎?” 蘇景玉突然開口,嚇得逢月手中的布巾一顫。 她想不通,蘇景玉明明一直低著頭,竟然也能透過菱花鏡將她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無恥!”逢月羞得滿臉通紅,對著鏡中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蘇景玉極慢地眨眼,似笑非笑地瞟向鏡中,“也對,這種書看對多了容易做怪夢,夢里難免會發出奇怪的聲音,還會突然抱住別人。” 逢月聽得出他意有所指,臉上燙得像是起火了一般,緊抿著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好在那團紅色的身影很快便從她身后離開,她又羞又氣,撲通一聲趴在梳妝桌上,小拳頭用力捶打著桌面。 桃枝重新為蘇景玉備了水,四喜跟著要進來伺候,被蘇景玉擋在門外,沉聲吩咐道:“往后夜里不必你伺候,除非少夫人叫你,否則不要靠近主屋。” 四喜知道蘇景玉在林府撞見她與林玉瑤竊竊私語,不再信任她,若不是看在她是林府陪嫁過來的才留有三分顏面,此時恐怕要趕她出門了,臉上一紅,忙屈膝行禮,連連稱是。 桃枝與四喜相處這兩日,也對她的不恭和懶惰頗為不滿,聽見蘇景玉斥責她內心一陣竊喜。 逢月的一頭烏發已經干了□□成,飄散著淡淡的幽香。 她把布巾晾在鏡邊,從床上抱起一套被枕放在美人榻上,突然想起昨夜畫的魚形玉佩不見了蹤影。 入睡前她把畫折了折放在枕下了,丫頭們不知道她睡在榻上,定是蘇景玉親手收的。 盥室里水聲嘩啦啦響,逢月等不急蘇景玉出來,自己到床上細細翻了翻,除了被枕就只有那個紅木盒子。 難道被蘇景玉給扔了? 正思量間,盥室的門聲響起,逢月轉頭正要問蘇景玉畫的事,只見他一頭半干的墨發松垮地束在身后,身上穿著一層單薄的大紅色里衣,胸前的肌rou線條勾勒的一清二楚。 她不自覺垂眸,話還沒待問出口便聽蘇景玉的聲音傳來,“找什么呢?” 逢月稍顯刻意地撥了撥鬢邊的碎發,抬眼道:“我昨晚畫了一幅魚形玉佩的畫,放在枕下了,你見了沒?” “魚形玉佩?”蘇景玉眨眨眼,思量了一瞬才恍然大悟,走到外間的書案旁,掀起紙盒,抽出壓在下面折了兩折的的畫紙,“我還以為你畫的是一坨屎,差點給你扔了。” 逢月一把奪過畫紙,冷眼瞥著他,“好像你自己畫的有多好似的!” 蘇景玉指尖在卷缸中立著的畫軸上輕點,慢悠悠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我的畫你不是早就看過嗎?” …… 逢月無言以對,賭氣不理他,拈著畫紙坐在榻上慢慢打開,心道她的畫技雖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看不出畫的是塊玉佩吧,哪里像坨屎了?眼睛不好使摳出來扔了算了! 蘇景玉看著她賭氣的模樣抿唇一笑,脖頸向前探了探,細看畫中的確是一塊魚形的玉佩,不是京中的貴公子們時常佩戴的款式,卻一定是男子的配飾。 “這么快就有目標了?還是早就有心上人?”蘇景玉的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探究。 逢月躺在榻上,將畫重新折好放在枕下,閉上眼道:“沒有,夢見的。” 耳邊沒有再次傳來蘇景玉的聲音,只有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 逢月睜開眼,從枕下翻出畫來展開,看著魚形玉佩回想著夢中的夫君,她依舊記不清他的臉,但他溫潤儒雅的氣韻,低沉磁性的嗓音都令她久久難忘。 夢中人也應該算是心上人吧? 她輕輕地將畫折好塞進懷中,甜甜地睡去,盼望著能與夢中的他再次相會。 第14章 次日清晨,烏云蔽日,嘩啦啦的大雨如同自天上潑灑下來一般,砸在地上激起一層白霧。 皇宮大殿內,定遠侯蘇天壽渾身濕漉漉地站在殿中央,腳下锃亮的青磚上布滿了水痕。 獨子成親,皇帝派身邊的祁公公送去新婚賀禮以示榮寵,恩準他三日不必上朝,如今三日已過,特意冒雨進宮叩謝皇帝隆恩。 皇帝李亢又將蘇天壽三十年多年來為大夏國平亂的功績細數了一遍,以表達自己對功臣的禮敬之心,整個大殿一派君圣臣賢的景象。 蘇天壽俯身退出大殿,殿門外的小內侍忙自兩邊將殿門關起,不過須臾之間,殿外的雨水便被風卷進殿來,噼里啪啦落在門檻內匯成一大灘,反著細微的亮光。 李亢從祁公公手中接過一封奏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中的朱筆頓下,抬眼問道:“那個蘇景玉還同剛回京時一樣,整日里喝酒作樂?” 祁公公賠笑道:“回陛下,蘇世子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如此,奴才還聽說,蘇世子成親當晚拋下新娘子,跑到酒樓里喝了大半夜。” 李亢將朱筆放回筆架上,遺憾地輕嘆了聲,“真是可惜了,若是沒有當年的事,他早已高中魁元,如今這人算是廢了。” 祁公公跟著嘆氣,“當年的事要怪也只能怪定遠侯,怪不得別人。” 十年前,太子李潛龍與定遠侯蘇天壽共同出兵,大敗南疆王,幾十年的邊患終于平定,李亢卻終日惶惶不安。 太子李潛龍文武雙全年輕有為,朝中人人稱頌,定遠侯蘇天壽戰功赫赫,堪稱大夏武將第一人,這二人一向往來甚密,交情匪淺,此次又立下如此大功,李亢猜疑二人恐有不臣之心。 果然,探子回報,蘇天壽在進京前夜曾與太子徹夜密談。 李亢當即派人秘密抓捕了太子身邊的近侍王改,逼問之下,王改招認蘇天壽給了太子一顆南疆劇毒,名叫“平殺落艷”,但太子絕無弒君之心,拒絕了蘇天壽,蘇天壽于是找到他,把這顆毒藥交給他代為保管。 李亢驚恐萬分,想尋個由頭殺了蘇天壽以絕后患,可蘇家有太.祖御賜的丹書鐵券,歷代定遠侯免死,無奈之下,逼迫王改在太zigong宴上毒殺蘇天壽,卻沒成想,中毒倒地的竟是蘇天壽的兒子蘇景玉。 回想起此事,李亢至今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發脹的額角,蹙眉道:“蘇景玉中毒的事實在是透著蹊蹺,當年在宮宴上王改那個奴才想趁亂逃走,你讓黑鱗衛將他滅了口,竟在他身上搜出了完好無損的‘平殺落艷’,你說這蘇景玉中的毒究竟從何而來?他當年被道士帶走,如今突然回京,會不會有所圖謀?” 祁公公雙眼朝殿門處瞟了瞟,回道:“陛下,蘇世子中毒的事奴才也想不明白,不過奴才的人暗中盯了蘇世子月余,他回京后一心享樂,不像是有什么圖謀。” * 陰雨天最是能助眠,逢月睜眼時已臨近晌午,房里靜悄悄的,蘇景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門去了。 窗外大雨初霽,天邊掛著一道絢麗的彩虹。 推開窗,雨后的微風帶來絲絲涼意,混著庭院里的花草香氣,沁人心脾。 門口的玉蘭樹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越積越大,墜在泥土中發出細潤的啪嗒聲,鳥兒在枝頭輕聲吟唱,仿佛也陶醉在盎然的春意當中。 桃枝見逢月醒了,備了早膳送過來,除了好吃的乳酪,還有百合粥和四色糯米點心。 逢月夾了一塊嫩綠色的放在口中,香甜軟糯,不得不說,蘇府廚子的手藝比林府更勝一籌。 桃枝盛了一小碗百合粥放在逢月面前,瞥見一片淡紫色的衣角自窗外閃過,向逢月道:“少夫人,表姑娘來了。” 逢月一口粥正含在嘴里,險些嗆到,蘇景玉不叫她每日去給蘇天壽和孟氏請安,但她睡到快晌午才起身,還被子溪撞見,實在是太丟臉了。 也不知道為何,她從小就像永遠都睡不醒一樣,難道真如蘇景玉所說,上輩子是困死的?她臉上一紅,難堪地扯了扯嘴角。 孟子溪仍是一身淡紫色的襦裙,沉穩素雅又不失青春活力,粉嫩的鵝蛋臉上永遠掛著柔和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風。 “表嫂,我今早同姑媽說想同你一起去隆西街的銅雀閣買最新的花樣子,姑媽已經允了我出去,雨后空氣清新,不冷不熱的,一會兒我們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孟子溪見逢月一身里衣,神情慵懶,快晌午了還在用著早膳,便知道她剛剛起身,擔心她害臊,故意直奔主題,沒有提起旁的半個字。 逢月顏面得存,越發喜歡子溪,含笑著連連點頭。 她在蘇府里無事可做,又不敢像在林家一樣四處走動,正好出去逛逛。 大雨剛過,地面積了不少水,路上的行人不多,街邊的店鋪看起來比往日冷清了些。 還是昨日那輛馬車,但身邊的人不同,心情也截然不同。逢月與子溪年齡相仿,性情又合得來,一路上與她說笑不斷。 富隆西街越來越近,路上的行人也越發多起來,馬車的速度漸漸放緩,以免車輪碾進水坑時將水花濺到行人身上。 逢月正好挽起子溪的手,指著車窗外同她說起這條街上哪家的點心最好吃,哪家的繡線種類繁多,哪家的頭油便宜又好用,哪家賣的雜貨玩物最有趣…… 孟子溪難得上街逛逛,順著逢月指引的方向左顧右看,生怕錯過了半點好玩好看的。 馬車途經一條巷口,逢月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車窗外,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腰間系著一塊白玉,形同游魚。 逢月瞳仁一顫,心跳都仿佛慢了半拍,魚型玉佩,難道夢中的夫君確有其人? “快停車!”逢月焦急地屈指在車壁上用力敲了敲,車夫一聲喝喏,馬車穩穩停靠在路邊。 子溪被逢月突變的神色嚇了一跳,“怎么了表嫂?” 逢月邊推開車門邊言語急促地道:“子溪,銅雀閣就在前面,你先去店里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話音未落人已經下了馬車。 子溪雙手駐在車窗邊沿向外望,只見逢月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跑進巷口里不見了,心道她定是看見了熟悉的人,這條街她這么熟悉,應當不會出什么事的,定了定心神,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巷子里人頭攢動,熱鬧非凡,不遠處,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向巷子深處走去,是位年輕的公子,發如濃墨,身型纖瘦,步態沉穩,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腰間玉佩下墜著的銀穗子隨風輕悠地蕩在身后,顏色幾乎與夢里的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是他? 逢月緊張的心撲騰撲騰亂跳,雙手拎起裙擺小跑著追過去,來不及避開地上的水坑,一雙鵝黃色繡鞋浸滿了水漬,襦裙下擺也濺上了點點泥污。 眼看著距離那位白衣公子越來越近,那人卻突然向右一轉,不見了蹤影。 逢月一路小跑到那位白衣公子消失不見的地方,氣喘吁吁地抬頭,見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紅底金字的牌匾上寫著“醉仙樓”三個大字,門前盡是些衣著體面的公子們進進出出,她來不及多想,貼著門邊擠進樓內。 此時不過午后,醉仙樓里已然笙歌處處,大堂之內座無虛席,逢月四下望了個遍,仍未見那位白衣公子的身影,抬手沾了沾額角的細汗,轉身向樓上尋去。 二樓不同于大堂那樣吵鬧,每隔二三十步才設有一間雅間,房門大都緊閉著,里面男子的嬉鬧聲、歌女變了調的吟唱聲此起彼伏,偶有些不堪入耳的話傳來,羞的逢月倏地躲遠了些。 莫不是尋錯地方了? 那位白衣公子身姿挺拔,步態優雅,雖然沒有看見正臉,但想來是位清朗如玉的翩翩公子,不像是會出入這種地方的人,或許他剛剛進了旁邊的哪家店鋪,是自己沒有看清楚。 逢月不禁嘆氣,緊繃了一路的脊背癱軟下來,無精打采地朝樓梯走去。 若說那個夢早有預兆,夢中的夫君確有其人,為何讓她見著了又錯過?茫茫人海,今后也不知道能否再遇見了。還是說僅僅是一塊形狀與夢中相似的玉而已,是她想多了? 她寧愿相信前者。 即便只是在夢里短暫相會,她卻早已芳心萌動,難以忘懷。此生若是再也遇不見他,那么和離之后不論跟誰在一起,或是一個人孤獨終身都沒有半點差別。 胸口仿佛壓著什么東西,她仰頭深舒了一口,見前方雅間的門敞開一條縫,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嬉鬧著一傾身,男子精致的側面輪廓在眼前一閃而過,仿佛與夢中的夫君重疊在一起。 逢月突然腳下頓住,雙手不自覺地緊攥,心臟再次狂跳不止。 然而僅僅在須臾之間,情緒從高空墜入谷底,美人端著酒盞喂到男子唇邊,男子轉眸一瞥,含笑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