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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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之下她突然驚醒,嘴里發出痛苦的嘶嘶聲,邊支撐著起身邊抬手揉著額角的傷處,眼眶里盈滿了淚水,幾乎要掉落下來。 蘇景玉強忍著笑,坐回椅子上拽開她的手,見她額角處腫起一個紅紅的包來,如同半顆紅杏倒扣著,好在有碎發遮擋,不算很明顯。 手中攥著的手腕越發用力抵抗,他垂眸對上逢月淚汪汪、氣鼓鼓的模樣,噗地笑出聲來。 “蘇景玉!”林逢月又氣又委屈,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即便他們之間并不友好,即便她與他只是一年之約,也不該眼睜睜看著她撞在車壁上,自己閃到一邊去。閃開也便罷了,看見她撞破了頭居然還幸災樂禍!這人不僅嗜酒放蕩,還沒有半點同情心! 逢月慍怒著別開臉,一年的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蘇景玉收斂了笑意,撿起座椅上的藥盒子,從中取出個牛眼大小的扁圓形鐵盒遞到她手邊,“擦點吧,消腫的。” “不用你管!”逢月甩手推開他,險些打落了藥盒,蘇景玉沒有半分惱意,隨手將藥盒扔去一邊,雙手交疊著放在腦后,靠在椅背上欣賞著她賭氣的模樣。 怨氣積聚,逢月越發覺得胸口氣悶難忍,伸手扯開簾幔,冷風卷著春日里的芬芳,將胸中怨氣吹走了大半。 順著車窗向外望,街邊的景物越來越熟悉,林府就快要到了。 一刻鐘后,馬車逐漸減速,簾幔外,林府的朱紅色大門越來越近,門前四五個小廝、丫頭簇擁著兩個衣著華麗的貴人,正是哥哥林世新與嫂嫂姜嫻。 喝喏聲響起,馬車在林府門前穩穩站下,林逢月撩了撩額角處的碎發遮住傷處,正準備起身,蘇景玉先她一步推門跳下馬車,向她伸手過來。 逢月額上仍在一蹦一蹦的疼,氣還沒消,本不想理他,可哥哥與嫂嫂正在車外看著,只得硬著頭皮將指尖搭在他溫熱的掌心上,任由他攙扶著下車。 姜嫻滿臉堆笑著迎上前向蘇景玉道:“妹婿啊,娘和爹等著盼著你一早上,這不,讓我與你哥哥出門迎你呢!”說著回頭向林世新使了個眼色。 林世新臉上一紅,扭捏地往前蹭了幾步,略一頷首:“蘇世子,爹娘已經在廳里恭候了。” 姜嫻明顯對丈夫的表現極不滿意,睨著他一瞪眼,轉瞬間又擠出滿臉笑意,“妹婿啊,外頭風大,趕快進府吧!” 夫妻二人自始至終沒看過逢月一眼。 蘇景玉眉峰一挑,斜眼瞟向身旁見怪不怪的逢月,唇角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笑意。 小廝分立在大門左右,姜嫻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昂首走在最前面迎蘇景玉入府,林世新垂頭陪在身側,逢月與四喜跟在身后。 順子早就得了蘇景玉的令,到林府后不必跟著他,打探消息要緊,烏黑的眼珠提溜一轉,嬉笑著勾起門口小廝的肩膀,與他們稱兄道弟。 那幾個小廝知道他是蘇景玉的隨從,登時受寵若驚,忙點頭哈腰地帶著他進府。 前廳的大門敞開著,林佑與焦氏均是衣著隆重地端坐著等候,蘇景玉站在蒲團前稍候,等林逢月上前一步,跟著一起跪在蒲團上,對著二人拜了三拜。 林佑忙對著蘇景玉抬手虛浮了一把,焦氏滿臉笑意,欠身道:“蘇世子快快請起,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禮。” 蘇景玉起身,視線掠過身邊的逢月,眼底閃過一絲猜度,又轉眸看向林佑與焦氏,頷首一笑,“禮不可廢,岳父岳母含辛茹苦地將逢月帶大,又割愛將她嫁予小婿,這禮是岳父岳母大人當受的。” 逢月當即別開眼,不動聲色地輕哂。 還禮不可廢呢!昨日在蘇府奉茶時,對家中長輩可有半分敬意?這會兒在這里裝模作樣的,真是惹人討厭! 回門的禮數已畢,前廳風大,林佑請蘇景玉同他和兒子林世新一起去書房喝茶小坐,蘇景玉點頭,又將“多謝岳父大人關懷”之類的客套話說了一遍。 前廳門口,姜姃握著團扇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攀在門邊上探頭向內望,回頭沖著林玉瑤勾手,“快來看,蘇景玉!” 林玉瑤蒼白的臉頰泛上一抹紅暈,如施了胭脂一般,低著頭不敢上前。 “哎呀你快過來啊!”姜姃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連連催促。 林玉瑤深吸了口氣,小步挪動著湊到姜姃身邊,向廳中那一襲耀眼的紅衣望去。 紅色輕紗隨風翩躚而動,齊腰長的發帶向前飄在鬢邊,嗓音溫雅柔和,舉手投足間彬彬有禮。 少頃,蘇景玉跟在林佑身后,與林世新一起朝門口走過來,美到灼目的臉、溫柔又惑人的眼神、通身逼人的貴氣,都仿佛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的視線全部吸在他的身上,旁的人,旁的事,再也入不得眼。 第11章 林佑撩袍邁出門檻,姜姃手肘碰了碰身邊的林玉瑤,林玉瑤方才回過神來,低頭與她一起向父親施禮。 蘇景玉剛轉過身就看見門口有個姑娘一直盯著他瞧,看穿戴應是府中的小姐,跨出門檻后腳下停頓了一瞬。 林世新小聲道:“蘇世子,這是長妹玉瑤和妻妹姜姃。” 蘇景玉頷首,“大姐,姜姑娘。” 高大挺立的身影近在咫尺,林玉瑤仿佛被蘇景玉隨風而起的紅色輕紗籠罩,面頰上薄紅漸深,心里怦怦直跳,屈膝回禮,“蘇世子。” 姜姃察覺到林玉瑤緊貼在她腰間的手肘顫了一顫,手中團扇遮在眼下嘲諷一笑,跟著施禮。 蘇景玉的身影漸漸遠去,林玉瑤的心跳尚未平緩,端在身前的雙手輕輕攥著,回眸追逐著那一抹灼目的火紅。 姜姃將她拽進廳中,與jiejie姜嫻一起圍站在焦氏身側,四喜湊到玉瑤身邊侍立著,只剩下林逢月孤零零地站在蒲團邊低頭不語,廳里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一陣涼風涌入,吹得她衣衫凌亂,額角碎發四散,紅腫的傷處若隱若現,顯得有幾分凄涼。 焦氏這些年來雖然對林逢月不理不睬,但至少還不到橫眉冷對的程度。 前日花轎剛出府,她就聽見女兒林玉瑤的哭訴,加上姜姃在一旁添油加醋,說林逢月故意詆毀蘇景玉,就是為了頂替玉瑤嫁進蘇府。 焦氏本就不喜歡逢月,當場便拉下臉來,今日再次見到蘇景玉如成親當日一般溫潤有禮的模樣,氣得在心里痛罵她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即便蘇景玉并非是她心里最滿意的女婿人選。 如今木已成舟,顧及到定遠侯府,她不得不對逢月忍讓三分,起身不冷不熱道:“蘇少夫人請自便吧。”說完便朝門口行去。 姜嫻和姜姃看也不看逢月,緊跟著焦氏的腳步,林玉瑤邊往門外走邊回頭瞥著逢月一身正紅色襦裙的新婦打扮,咬著唇角,心底的怨意一絲絲涌上。 腳步聲漸漸遠去,廳內只剩下風聲呼呼作響。 林逢月靜靜地站在蒲團邊,從鬢間扯出一縷頭發遮住額角的傷處,稍一松手,頭發又被吹向一旁,傷處全部裸露在外,她抬手輕輕地揉著,痛的鉆心,淚水瞬間濕了眼眶。 “二小姐”,身后傳來熟悉的輕喚聲,逢月忙用衣袖沾了沾眼尾,轉頭望去,巧兒手中拎著兩包飴糖,正站在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逢月吸了吸鼻子,擠出個笑容向門口走過去。 巧兒一眼瞧見她額角的傷處,眉頭一皺,誒呀一聲,“二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蘇世子欺負你了?” 逢月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她擔心巧兒受她連累,在府中被人欺負,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巧兒,你還好嗎?” 巧兒連忙點頭,語速比平日里快了幾分,“二小姐放心,我如今在廚房里做幫廚,雖然累了些,但管事的mama對我挺好的。” 她把手里的兩包飴糖塞給逢月,“二小姐,我得趕緊回去了,這兩包飴糖你先帶回去吃,等我日后再做些,想辦法托人給你送到蘇府去。” 逢月心頭一暖,挽著巧兒的手道:“過些日子我想辦法帶你出去,好不好?” “……嗯!” 巧兒出乎意料地怔愣了一瞬,隨即狠狠點頭,沖著逢月甜甜地笑笑,那笑容如山上的清泉,將她心底的陰霾沖刷殆盡。 林府內院,細密的柳枝隨風搖曳,假山下,池塘碧色的水面上漂浮著著幾片細長的柳葉,伴著層層漣漪蕩向青石板旁。 每年盛夏,那塊平坦的青石板都是逢月歇午覺的好去處,聞著石縫中碧草的醇香,聽著垂柳枝葉輕撫水面的唰唰聲,仿佛身處這世間最美、最平靜也最安全的角落里。 她踏著石子路,走到青石板邊坐下,拉開布包系帶,從里面拈出一塊飴糖含在口中,唇齒間充斥著香甜的味道,帶來無盡的滿足感,額角的傷處仿佛也沒有那么疼了。 臨近晌午,書房里陽光明麗,茶香繚繞。 蘇景玉起身給坐在主位上的林佑添茶,笑著與他閑話京中的天氣,對面的林世新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林佑接過蘇景玉端來的茶碗品了一口,看著身旁這位女婿,眸色漸深。 起初與定遠侯府聯姻,是為了迎合衍王與焦側妃,幫著衍王府拉攏蘇天壽。 如今他已經與定遠侯府成了姻親,將來林逢月為蘇家生下長男,蘇林兩家血脈相連,一榮俱榮,比起與衍王的關系還要親近不少。 眼下蘇天壽雖然沒有兵權在手,但蘇家輔佐太.祖建國,被授予丹書鐵券,威望在武將中無人能及。 蘇天壽能征善戰,昔日的部下遍布軍中,若能與他交好,即便將來失了衍王這座靠山,在朝中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蘇景玉是蘇天壽唯一的兒子,將來要承襲定遠侯的爵位,籠絡住這位女婿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思及此處,林佑對蘇景玉的態度更殷勤了幾分,窄長的臉笑的稍顯圓潤,問道:“賢婿回京月余,可有續考殿試的打算?” 蘇景玉笑著回:“小婿暫無此打算。” 林佑頓了一瞬,又道:“賢婿少年時就中了會元,如此才學若不續考殿試著實可惜,再說賢婿將來要承襲定遠侯的爵位,本該入朝為官,輔佐陛下,當個坐堂醫豈不是屈才了?” 蘇景玉抿唇一笑,目光掃向與他對坐的林世新,緩緩開口,“岳父大人說的是,不知世新兄學業如何?可曾考取功名?” 林佑心頭一顫,仿佛臉上狠狠挨了一記耳光,冷眼瞥向兒子,心里百般后悔不該在蘇景玉面前提起功名一事。 林世新臉上一紅,半晌才尷尬地抬眼,目光始終不敢與蘇景玉對視,嗚嚕嚕的聲音仿佛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我剛剛院試落了榜,娘說今年打算請國子監的陳修博士私下為我指點學業,來年再備考。” 話一出口,林佑仿佛聽見了蘇景玉的嗤笑聲,臉上越發掛不住,強忍著沒有對兒子發火。 他早聽說陳修是蘇景玉的授業恩師,素來對弟子要求極為嚴苛,二十四歲連秀才都沒考中,還敢指望請陳修指點學業,這對母子倆簡直是癡人說夢! 蘇景玉不動聲色地笑道:“世新兄好志向,若拜得陳博士為師,你我便是師出同門了。” 說完端起茶碗細細品著,目光在林佑與林世新尷尬的臉上來回掃動,寬大的袍袖擋住了唇邊勾起的淺笑。 半晌沒有人開口,書房里靜的滲人,只聽見窗外呼呼的風聲。 林佑鐵青著臉,熱的額上滲出汗來,只道蘇景玉難得登門,不妨在府中隨便逛逛,結束了這場令他無比難堪的閑話。 屋外涼風陣陣,蘇景玉暢快地舒了口氣,沿著門廊向前廳方向踱著步子,目光四處搜尋著林逢月的身影。 不遠處的亭子里站著個綠衣丫鬟,側影有幾分眼熟,仔細一看,是逢月的陪嫁丫頭四喜,脖頸微微向前探著,正恭敬地與對面之人說著什么。 那人纖瘦的身體被亭柱擋的嚴嚴實實,看不清臉,但從隨風飄擺的白色裙角看來,顯然不是逢月。 “貼身丫頭不守在主子身邊伺候,竟然在這里與旁人竊竊私語,難怪林逢月與這丫頭之間看著就不像尋常主仆那般親近。” 蘇景玉雙手負在身后,慢悠悠朝亭子走去。 風聲簌簌,亭子旁邊又有細密的垂柳枝遮擋,蘇景玉走到臨近處四喜才察覺,驚的全身一抖,故作鎮定地屈膝行禮,“世子。” 蘇景玉又向前踱了幾步,視線從她臉上掠過,望向對面那人,竟是林玉瑤。 他撩袍踏上亭子臺階,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在林玉瑤臉上:“大姐可見到逢月了?” 蘇景玉突然出現,又不像在前廳門口那樣端直嚴肅,林玉瑤蒼白的面頰再度涌上一抹薄紅,心慌意亂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四喜躬身一禮,怯怯地向西北邊指了指,“世子,奴婢剛剛好像看見少夫人往馬廄那邊去了。” “馬廄?”蘇景玉眉間微蹙,聲音清冷,“知道了。” 他正轉身要走,林玉瑤紅著臉輕喚:“蘇世子”,蘇景玉聞聲回頭,“大姐有何指教?” 林玉瑤壯著膽子與他對視,略顯拘謹:“逢月自小隨便慣了,性子粗野些,讓蘇世子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