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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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好的應該就是不用在龍榻上同枕共眠了。 “不如住在朕身邊方便。”趙鄴這語氣聽著有些可惜。 秦筠哼了一聲,甩不開他的手,不想理他。 回了慶壽宮,秦筠困的要死,還是被趙鄴逼著吃了早膳。 一眼望過去,食物都是補血的,秦筠摸了摸還殘有傷痕的脖子,也不知道趙鄴此舉是想讓把她失去的補回來,還是給她多補點,好方便繼續咬。 上了桌的食物是早就試過毒的,見趙鄴又讓宮人拿著銀針試了一次,秦筠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有些毒藥是銀針試不出來的。” 趙鄴沉思片刻,做了秦筠恨不得打自己嘴巴的舉動,趙鄴沒有繼續用銀針試毒,而是喂起了秦筠吃飯,只是什么菜都入了他口一半,才會喂到秦筠嘴里。 秦筠愣住了,下意識接了一筷子趙鄴咬過一半的肝尖,等到第二口遞過來,秦筠抿著嘴唇不斷往后:“你親自為我試毒,我是很感激,但是有些毒藥可是慢性不會當即發作的,你這樣沒多大的作用。” 趙鄴輕笑,趁機把筷子放進了秦筠微開的嘴里。 秦筠被迫吃下了沾著趙鄴口水的菜,一臉的難看:“你以后不是都打算這么喂我吧?” 雖然直接嘴對嘴吃口水都吃過,但是她又不是沒長牙齒,手沒力氣的小兒,以后吃飯要從趙鄴那邊過一遍才入的了她的嘴,她遲早有一天得惡心死。 趙鄴依然沒說話,就像是啞巴了一樣,專心致志的喂她吃東西,秦筠閉著嘴巴不理他,他就扳著她的下巴喂。 “太醫說我要心情開闊,受不得氣!” 秦筠受不了又搬出了太醫,這倒提醒了趙鄴,喚宮人把太醫叫進了殿內,把了脈確定她現在沒有心情大起大落影響到身體,趙鄴便不客氣的繼續。 秦筠牙齒都咬碎了,覺得那太醫就是被趙鄴瞪得害怕,才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心情哪里不算大起大落了,要是目光能化成刀,她此時就把趙鄴砍成了無數塊,這樣難不成還不算生氣。 吃飽了,秦筠回了寢臥休息,趙鄴卻沒跟著。 “傳朕旨意,放了嚴姝和嚴則,嚴姝打三十板子閉門靜思,嚴則教妹不嚴,官降一品。” 聞言,隨常心中重重松了一口氣,陛下果真只是為了嚇唬嚴家,還是打算放嚴姝一馬,沒打算真要了她的命。收了旨意,隨常急急忙忙地向下傳達,免得耽誤了時辰,嚴姝已經被處死了。 交代完了這件事,趙鄴又把退走的太醫喚了回來,他還惦記著昨晚的事情,面皮繃緊看著彎腰的太醫,神色比起剛剛面對文武百官還要肅穆。 太醫哪里受得了這氛圍,被趙鄴盯著的害怕,本來是彎著腰的,后頭直接跪下了。 “陛下,下官的話句句屬實,晉王殿下心情雖然有些波動,但是的確不會影響到病情。”太醫顫顫巍巍地道。 “動情會不會影響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低沉的聲音盡量的平緩,卻還是讓人聽出了波動。 似是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期待。 嘎? 太醫抬頭看向眸色幽深的帝王,他千想萬想,都沒想到趙鄴擺出那么嚴肅的態度,是打算問他閨房之事。 第71章 七十一章 秦筠覺得最近趙鄴有些奇怪, 這個奇怪不是指他變了一個模樣, 行事作風跟以前不同之類的,而是指他對她的一部分的態度。 所謂一部分,就是大方向一樣, 他還是如往常一般抱著她睡覺, 時不時親她一下,或者幫她治病, 吸一吸。 但是卻沒有讓她再做拔蘿卜的事情,有幾次她早晨醒來,感覺某個東西興致勃發,而且某人也睜著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她,她能看出他眼底的欲望,但是他就是強忍不發,最多親她一下人就下床走了。 趙鄴會壓抑自己的欲望?這比趙鄴他爹沒死成了契丹人的首領還讓人驚悚。 按理說這樣秦筠應該會高興才對,但是秦筠不止不高興, 反而有些忐忑不安。趙鄴這人腦子里哪有“放過”這個詞匯, 她總覺得等待她的是更不好的事情。 特別是她月事亂了半個月總算停了,太醫把脈都把她正常的事告訴了她,不可能不跟趙鄴說, 他既然已經知道,放著終于可以啃的骨頭不啃, 總讓人覺得他是在盤算壞事。 “若不是王、閩兩家,如今遼人內訌,正是咱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說話的大臣, 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往右側珠簾那邊瞟,像是意有所指這個“一網打盡”是被誰破壞的。 兩家造反后,秦筠這個王爺又開始了每日早朝,不過大約是趙鄴怕旁人看出她越來越像是個女人,找了個她腿受傷的借口,給她在大殿右側置了椅子,還掛了珠簾半遮住了她的臉。 搞的像是垂簾聽政似的,不過也方便了秦筠時不時捂著嘴打哈欠。 “這世上哪有事事能兩全,如今能抓出大宋兩個毒瘤,契丹人內訌削弱實力,保大宋安康,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的確,再者遼人內訌也是看到大宋自顧不暇,沒功夫去把他們一網打盡,要不然他們又不是傻子,特別把機會制造給咱們。”這會說話的是站秦筠這邊的老臣,為了維護秦筠,話說的不算好聽。 “如今快些解決兩家才是重中之重,幾位大臣不必再吵。”曲彥明說完,又把話題轉到了已經把勢力轉移到京城之外,打算拼個你死我活的兩家。 官降一品的嚴則也搭了腔,止住那些人的話。 其他人見趙鄴心腹都如此維護晉王,就是不愿讓秦筠當個逍遙王爺,也不好繼續多說。 快下朝時,薛松等人提出晉王應該早日回到府邸居住,秦筠看向趙鄴,想看看他到底是蒙她,還是真的會放她回晉王府。 只見趙鄴干脆利落道:“大局已定,朕的弟弟年歲不小,的確不適合再與朕一同住在宮中。” 低沉磁性的聲音夾雜幾分無奈,就像是秦筠是纏著哥哥非要住在一起,不懂事的小弟弟。 秦筠心中呲了呲牙,但也為即將迎來的自由開心,雖然這自由并不是真正的,但總不會比現在差。 嚴姝的事后,這段時間嚴則在朝堂上一直很沉默,不同的是今天下了早朝他突然叫住了秦筠,想與她私下談談。 秦筠有些驚訝,從她從佛山回京,嚴家就沒少針對她,把她視為趙鄴的心腹大患,如今因為她嚴姝挨了板子,他也降了官,沒想到他還有話要與她說。 秦筠現在跟趙鄴住一起,沒有自己的寢宮,聞言只是把嚴則請到了殿外開闊,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周圍有沒有人偷聽的地方:“嚴大人有什么話想與本王談?” 嚴則眼下都是青色,想來這些日子被趙鄴的態度折磨的不輕。 “下臣是想謝謝晉王,若不是晉王,下臣meimei為一己之私下毒謀害殿下,按律該誅九族。”嚴則彎腰重重向秦筠躬身,趙鄴說的話從不會收回,他既然下旨要斬嚴姝,之后收回成命,并不像他的作風,想來想去該是晉王起了作用。 嚴則開始原本想的是如今王家和閩家已經顯露明面,趙鄴是怕嚴家自視甚高,才打算給他們一個警告,但后頭看著這些天趙鄴透出的態度,加上隱約察覺了契丹人內訌趙鄴早有預料,就明白了趙鄴的意思。 他不會卸磨殺驢,他知道嚴家對晉王的存在看不慣,所以用這個方式讓嚴家欠秦筠人情,或者是用這種方式表明他的立場,若是嚴家跟秦筠對上,死的只會是他們嚴家。而這次放過他們,也不知道是念著他們家追隨了幾十年的情分,還是怕給秦筠帶來麻煩。 想通了這個緣由,嚴則跟其父商量,就有了這次私約。 見嚴則的樣子,秦筠隱隱明白了什么,心里說不出的怪異。她還以為她是被趙鄴給耍了,沒想到這卻是趙鄴給她鋪的路。 趙鄴對她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本王也是為了江山社稷,令妹犯傻總不至于讓全嚴家都跟著遭殃。” 秦筠這會只想去找趙鄴問個清楚明白,朝嚴則擺了擺手:“嚴大人對本王的防備本王知道,本王的馬腳嚴大人也清楚,這事到現在就算了吧,你不必覺得欠了本王什么,本王也不會拿著事讓嚴家做什么,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本王不會懷恨在心想法子折騰你們,而趙鄴都不怕本王能禍害到他,你們也少cao點心。” “晉王英明。” 嚴則算是默認了秦筠的說法。 兩人沒私交,也都不是喜歡虛與委蛇的人,說完了便不在耽擱,秦筠直直回了慶壽宮去找趙鄴。 路上嘴里的話轉了幾圈,最后見到一身玄色常服的趙鄴,秦筠出口的卻是:“你怎么那么喜歡穿黑色的衣裳?” 有人把玄色視為貴氣的一種,但是大多數的舊思想,黑色與白色都是不吉利的顏色,但趙鄴偏偏就喜歡這二色,他穿黑,非要她穿白。 “你若不喜歡,吩咐尚衣庫按著你的想法做幾件,朕穿便是。”在衣裳上趙鄴十分好講話。 “哦。”那她還是不要管了。 坐上椅子,秦筠抿一口紅棗水,大約是喝習慣了,如今打開茶盅喝到的不是這甜膩膩的東西,而是茶水她反而喝不下去。 “嚴家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是跟我開玩笑?”秦筠看向趙鄴心中有些忐忑,很期望他能說出些她自以為自作多情的話,而不是一些能讓她嘲笑他,但是卻會心慌的話。 “這十年你都要跟在朕的身邊,朕是個討厭麻煩的人。” 這算是秦筠期待值以內的答案,秦筠輕哼了一聲:“那你當時怎么不說?” “你很在意?”趙鄴反問,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筠。 秦筠沉默了片刻,最終決定不回答趙鄴這個問題,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嚴家無礙,大宋江山無礙,仗能快點打完,其他的都跟她沒關系。 “我什么時候能回晉王府?” “三日之后。”說著趙鄴突然伸手把人抱進了懷里,下頜放在她單薄的肩上,對著她耳畔,聲音濕熱:“朕陪你再睡會。” 秦筠年紀小愛睡覺,每次上完早朝都要再睡回籠覺,但趙鄴就像是鐵人做的,每天多忙睡覺也就晚上那幾個時辰,只是最近見秦筠睡得舒坦,被她勾起了睡蟲,每次都要陪她睡一會。 她不同意有用嗎?秦筠翻了個白眼,換了寢衣就上了床。 趙鄴寬闊的身體緊接著靠了過來,秦筠往旁邊蠕動了一下,吸著軟枕上的氣味等著入睡。 她有點認床的習慣,如果睡得床榻沒有她自己的氣味,她就會難以睡著,剛跟趙鄴一起睡的時候她晚上夢中驚醒過幾次,后面估計她身體習慣了趙鄴身上夾雜了類似薄荷味變得冷冽的龍涎香,所以入睡的也變得特別快。 原先這寢宮只有趙鄴一人濃郁的味道,現在床榻因為多了她,慢慢變化了起來,以前趙鄴說她身上有股奶味,她一直覺得是他找茬,但現在她自個也隱隱能聞到那股味道。 不是單獨聞到,而是從趙鄴的味道里分析剝離,發現屬于她的氣味。 怪不得世人皆說同床共枕是最親密的事,時間久了大約就會像是她跟趙鄴一樣,彼此的氣味混成一團,成為一種全新的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趙鄴。”迷迷糊糊中秦筠突然翻身,努力睜著快閉上的眼睛叫道。 趙鄴雖然合著眼,但聽到她的聲音眼睛迅速的睜開,黑眸深邃似乎還帶了點點的明亮。 “唔……”趙鄴放在她身上的手拍了拍。 “十年后你會放我走的吧?”因為困,秦筠這句話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吧”就只剩下鼻子發出的氣音。 趙鄴的眼睛瞇了瞇,手指揉了揉她冒出了小碎發的鬢角,嗓音中發出一聲低沉的音節,聽著像是“嗯”。 得到了回答,秦筠沒了煩惱,動了動嘴角這回徹底閉了眼安安心心的睡覺。 倒是趙鄴一直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沒了困意,像是在沉思什么有像是只是單單純純覺得面前這張臉好看,盯著不放。 …… …… 趙鄴說到做到,三天后就放秦筠回到了晉王府。 時隔許久再回自己的府邸,秦筠去哪兒的興趣都沒有,一進屋子就呈現“大”字躺在床上,每天被趙鄴抱著睡覺,龍榻明明比普通的架子床要大上三倍,她每天能睡得卻只有小小的一塊地方。 天曉得她多渴望自己霸占一張大床的感覺。 雪松看著主子的姿態,不忍直視地捂上了眼睛:“王爺是這會見府里的管事們,還是休息一會再見?” 誰倒是不怎么想睡,但見人秦筠也不怎么想見。 “等用完了午飯再說,篩查過后這府里少了多少人?” 秦筠搬出皇宮,不可能隨隨便便的搬,雖然王家和閩家不在了京城,但都想把她抓到手上,別說現在晉王現在的守衛是里三層外三層,比皇宮還守的嚴實,這府里的下人也篩選了無數遍,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點問題都沒有才能留下來。 “這王府人大部分都是咱們的人,王爺放心沒少多少人,被買通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 秦筠點頭:“以后在府邸我依然穿男裝,宮中帶出的那些女裝幫我全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