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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從東海來 第31節(jié)

    “我活著就是為了這一件事。”錢苗看著我,居然又掏出了第三個打火機,我現(xiàn)在簡直懷疑這個女人之前是專門在飛機場順火的,她冷冷道,“無論如何,我今天絕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艘船。”

    我心知對這種偏執(zhí)的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對趙大有勾勾手,她把烏那格用的刀丟到了我的腳邊,我撿起刀在手掌上拉了條很長的口子,又狠狠捏了一下傷口,一瞬間大量的血順著傷口往下淌,錢苗幾乎是rou眼可見地打了個擺子。

    “我可是很久都沒有干過讓我掛彩的活兒了,老板,給個說法?”

    我抬起受傷的手擺了擺,趙大有在我身后道:“回去叫我哥給你開終身vip,以后你吃趙家碼頭他要是敢收錢,我叫他喊你爸爸。”

    “聽到了嗎?”我忍著疼對錢苗道,“我估計這傻逼也不會請我吃一輩子火鍋,就當白撿一個兒子了,你要是現(xiàn)在乖乖讓開,我就不會喜當?shù)!?/br>
    “那你還是下地獄當?shù)グ伞!?/br>
    錢苗看著我冷笑一聲,再次把打火機的火苗摁著了。

    第67章 。 悲劇的火·★

    錢苗暈血,總體表現(xiàn)卻沒有烏那格那么夸張,不會直接倒地抽搐,在我手上沾了血之后她的很多躲避動作雖然都失去了原本的從容,但是即便如此,我試著搶了幾次火機都沒有成功。

    我心里有點納悶兒,雖然錢苗的身手像是練過,但畢竟也不是專業(yè)練家子,反應怎么會快到這個地步,有的時候甚至我剛一抬手她就知道躲開,尋常人的眼力絕不會好到這種地步。

    我和錢苗纏斗了一會兒,漸漸意識到她和烏那格確實很像,之前我就發(fā)現(xiàn)烏那格是個對人微小動作反應很快的人,趙大有每次要揍他這小子跑得比誰都快,這種習慣雖然后天也可以養(yǎng)成,但是確實有些人天生就可以“明察秋毫”,估計跟兩人都攝入過海罐頭有關。

    在錢東和馬淮麗夫婦死后的那幾個月,烏蘭和門德究竟是怎么喂養(yǎng)那兩個孩子的如今已經(jīng)不得而知,但既然海罐頭的本質就是毒品,那在科學上已經(jīng)有很多研究證明母親如果吸毒,她的乳汁也會對新生兒造成影響,錢苗和烏那格恐怕也都是這樣變成了間接的海罐頭受害者。

    感官敏感,洞察力放大,深受噩夢的困擾,患有一定程度的癲癇癥,這種駭人聽聞的后遺癥,最終會伴隨他們一生。

    我再一次搶奪打火機未果,看著錢苗嘆了口氣:“你殺的這些人他們也是受害者,在二十多年前他們也以慘痛的方式失去了親人,你逼著自己找無關的人復仇,不痛苦嗎?”

    錢苗喘了口氣,冷笑著看向我:“他們付出的代價遠遠不夠,我要他們的孩子一起陪葬,只有這樣才可以告慰無辜的人。”

    我見錢苗眼底的偏執(zhí)絲毫未變,知道她一輩子都在忙活這個事情,長時間給自己洗腦的結果就是把自己都騙了,本來還想說些諸如“你的父母肯定不想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之類的話,但再一想錢苗的身世,她本來就是烏蘭和門德為了贖罪和自我懲罰才留下的,恐怕從開始就根本沒指望她能活下來。

    錢苗和我僵持了一會兒,大概是看出來我絕不可能讓開,她冷冷看著我:“今天晚上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了結,無論誰擋在我面前都沒用。”

    我聽出她語氣中的破釜沉舟,本能地感覺不妙,就見她一抬手,竟然直接把點燃的打火機扔了出去,我?guī)缀跸乱庾R地去接,誰想到錢苗竟然趁這時候一頭扎進了船艙,然后利落地將門從里頭鎖上了。

    我意識到她要干什么,但安德瑞的船明顯經(jīng)過某些加固,艙門根本砸不開,趙大有在里頭厲聲道:“你要做什么!何苦做到這種地步,宋玲和她的公司才是你真正該恨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片轟燃騰起的火光,我聽到船艙里傳來的慘叫心跳都停了一秒,緊跟著才反應過來那是錢苗的聲音。船艙側面的玻璃被人拍打不停,趙大有邊咳邊絕望道:“馮默!趕緊......趕緊把這個打開!就快燒到我們了!”

    “從窗子旁邊讓開!”

    密閉空間發(fā)生轟燃,我哪里還敢耽擱,抬肘猛擊玻璃的四角,第一下下去肘關節(jié)便是一陣劇痛,這種鋼化玻璃的硬度很大,我反復肘擊了將近十次,直到胳膊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玻璃中央才終于產(chǎn)生裂痕,最后我拉著上頭的隔板狠狠一腳踢上去,隨著一聲玻璃破裂的脆響,大量濃煙從船艙內(nèi)部冒了出來。

    趙大有先把渾身癱軟的烏那格從縫隙里丟了出來,她自己正要往外爬,就聽一聲惡狠狠的“都別想跑”,趙大有慘叫一聲,整個人竟然又給拖了回去。

    錢苗渾身都是烈焰,眼看火苗要往趙大有身上蔓延,我心頭竄出一股邪火,狠狠一腳直接將錢苗踢回了大火里,而趙大有趁機從窗子里爬了出來,咳嗽道:“馮默你游泳怎么樣!這小子是個旱鴨子,我拖不了兩個人!”

    我整條右臂都是麻的,稍稍一動就疼得鉆心,但這時候說這些也沒用,因為有汽油這樣的助燃劑,船上的火已經(jīng)越燒越大,一旦蔓延到油箱誰都活不了,我單手把烏那格提起來:“你趕緊下去接著他!”

    “你呢?”

    趙大有問完,我直接也把她提著扔了下去,在錢苗的慘叫聲里,整條海釣船火光四起,遠遠的海岸上甚至也有人注意到我們這兒冒出來的濃煙發(fā)出尖叫。我咬了咬牙爬上欄桿,正要往下跳,背后一股裹挾著烈焰的巨大力量直接將我震進了海里,整艘海釣船瞬間在海面上炸成了一團火球,我的腦子里嗡嗡直響,有那么一兩秒完全失去意識,好在很快有什么東西在海里撞上了我,我嗆了一口水,在水里撲騰了起來。

    “馮默!馮默你在哪兒!”

    浮上海面的時候我聽到趙大有正在倉皇失措地叫我,我的整條右手都動不了,估計是剛剛肘擊鋼化玻璃的時候出了點問題,骨頭大概率斷了。我想要出聲喊她但是身子在水里根本無法保持平衡,一嗆水就更出不了聲,撲騰了一會兒后漸漸渾身都開始沒力氣……

    我心里止不住苦笑,實在沒想到最后會在陰溝里翻船,要說武俠小說里最扯的,就是人真的沒有辦法在水上漂,這種情況別說是我,來個裘千仞也得靠狗刨。

    我拼盡全力地想要浮上海面往岸邊去,但最后還是在原地打轉,又是一個浪打過來,我整個人都給拍進海里,在失去意識之前我想到趙無妄,覺得這回我要是能撿回來一條命,回去絕對不是火鍋能解決的問題了。

    他meimei都沒有這么訛過我。

    ……

    “馮默?”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以為我馬上就要看到封家列祖列宗的時候,黑暗里忽然有人叫我。這聲音聽起來熟悉,我也沒想到人死了還真能有這種福利,睜開眼就見趙明夷低著頭看我,我們似乎是身處在某個野外帳篷里,她穿著利索的沖鋒衣,頭上戴著毛線帽:“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今天想不想去看藏羚羊了啊?”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哪里,看著她苦笑:“至于嗎?就真的這么放不過我,我都死了,還要叫我再看一遍,這么恨我嗎趙明夷?”

    趙明夷給我弄得一愣,用拳頭打了我一下:“說什么呢!趕緊起來了,別到時候人家都到補給點了,就我們兩個還在路上!”

    她將我從睡袋里拖起來,催著我去洗漱,趙明夷是個典型的趙家人,做事雷厲風行,網(wǎng)上那些女人起床之后得花一個小時化妝的段子顯然不適用于她。

    我被趙明夷催著去刷了牙,出了帳篷,發(fā)現(xiàn)我們果然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羌塘,廣袤無垠的荒原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天色剛亮,晨曦透過云層照下來,趙明夷在陽光下抻著懶腰,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在發(fā)光。

    過去在她活著的時候,我很少去注意趙明夷的長相,可以說大多數(shù)時間里都被她的脾氣弄得很頭痛,顧不上別的,而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第二次機會,我這么看著她才發(fā)覺她的長相其實并不兇,只是因為眼睛太亮,所以盯著人看的時候會叫人忍不住躲避開視線。

    “看什么?”趙明夷回過頭來注意到我的視線,撩了一把頭發(fā)笑道,“被我的美色迷住啦?早點開竅不就完了嗎馮默,嫁進老趙家你不會吃虧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這種語氣非常得像她,叫我十分懷念,她和她meimei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趙明夷總體來說是一個感性的人,而趙大有則正好相反,兩人雖然都是暴脾氣,但趙明夷相對更容易哄,有時候說些好聽的,她立馬便會眉開眼笑。

    我不知道她還能在這里多久,如今倒也想哄哄她,笑道:“我也覺得我以前是瞎了眼了,趙二小姐,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怎么會看上我這種人?”

    趙明夷一愣,隨即狐疑地瞇起眼:“馮默,你是不是睡傻了?發(fā)燒了?”

    我搖搖頭:“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想知道你為什么會看上我。”

    趙明夷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確定我沒在開玩笑,最后終于才走到我面前:“我覺得我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你是個能陪我往下走的人,和以前那些軟骨頭都不一樣。”

    我心想這個理由也太沒說服力了,苦笑著搖搖頭:“那你眼光確實是蠻有問題,我覺得我骨頭特別軟,你看你給錢我就來了,趙明夷,信不信你要再多給點兒,叫我給你提鞋都行。”

    “并不是這樣。”趙明夷滿臉認真,“很多人即使拿了錢也連出拳的勇氣都沒有,我從小最討厭懦夫,但你絕不是。”

    明亮的天光下,趙明夷兩只眼睛亮得我甚至能在里頭看到我自己:“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我想叫你做我一輩子的保鏢,永遠跟著我,永遠陪著我。”

    記憶里趙明夷追人雖然霸道,但這種露骨的話還是很少講的,我老臉一熱:“那包我可是很貴的,趙二小姐,封家的保鏢都很貴。”

    “放心吧,趙家包的起你。”趙明夷將手放在我的臉上,“你早晚是我的。”

    她說完這句話,我隱約聽到荒原上傳來一些雜音,有些人在慌亂地在說話,我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趙明夷的掌心很冷,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指,腦子里漸漸迷糊起來:“你知道我沒辦法再戴戒指了嗎,明夷?”

    趙明夷沒有說話,很快她的臉便模糊起來,黑暗中只有她的眼睛在發(fā)亮,像是很遠地方的燈光,隨著這燈光越來越亮,我艱難地睜開眼,趙大有和她姐有幾分相似的臉幾乎是懟在我眼前,她渾身濕透,氣急敗壞道:“馮默你嚇死老子了知不知道!在海里一聲都不吭就沉沒了!你要是沒了我怎么跟我姐交代?”

    我的右手劇痛,心里卻想這丫頭還是不夠了解她jiejie,趙明夷要知道我去陪她大概還是會高興的,說是讓我回去,但明明到最后都沒有把我推開。

    “比起這個,你還是先想想,怎么跟我爸交代吧?”

    在被推進急救室之前,我的腦袋里迷迷糊糊地想起另一樁麻煩事,趙大有臉色一僵,我看著她勉強地笑了一下:“要是讓他和我媽知道這些事,你和趙無妄就他媽死定了,我會讓你哥吃火鍋底料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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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兩章,大家有什么要討論的可以去微博的魚從東海來超話,感謝幫我申請超話的朋友。

    就快跑完啦!

    第68章 。 錢苗·★

    我最終在醫(yī)院里躺了兩天,雖然當天晚上就醒了,但是肘關節(jié)骨折,打上石膏之后趙大有還不放心,強行叫我在醫(yī)院留看,這么一呆就是兩天。

    據(jù)醫(yī)生說,我的肘關節(jié)屬于尺骨冠突粉碎性骨折,后來想想,估計在我擊打鋼化玻璃的前幾下就已經(jīng)斷了,后來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又將四角都敲了一遍,最終生生把玻璃敲碎了。

    出院的當天,趙大有請我和烏那格吃飯,因為我的右手不方便,她一個勁往我的勺子里夾菜,邊夾變說:“得虧了海邊有人發(fā)現(xiàn)海釣船爆炸,來了人救我門,要不我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沉海里去了......馮默,你以后真的得好好學學游泳,不行就來找我,我給你當教練,保證你半個月就能上嘉陵江里撈王八。”

    我翻了個白眼,艱難地把勺子里的東西吃了:“我把你一邊胳膊打骨折了你去游試試?來個奧運冠軍他都游不起來。”

    趙大有癟癟嘴,在這個事情上她自知理虧,畢竟我們?nèi)齻€人當中就屬我傷得最重,趙大有除了腿上輕微的燒傷基本沒事,烏那格也就是因為暈血短暫地昏了一兩個小時,醒來之后也還是活蹦亂跳的。

    烏那格坐在我旁邊專注吃西紅柿炒蛋,沉默了很久才說:“錢苗的尸體好像都給燒沒了,那天做筆錄的警察說,只找到一點殘肢。”

    “求仁得仁,她就算活下來也很難走下去,她能活到現(xiàn)在,完全是因為安德瑞想要研究海罐頭,把她當做一個初始樣本。”趙大有淡淡道,“那個楊隊長之前打電話來,說鑒于我們在這次事件里的突出貢獻,可以讓我們看一下他們后來在安德瑞那里找到的零號樣本的資料,一會兒下午我們?nèi)ヅ沙鏊磸陀〖!?/br>
    這頓飯的后半程,烏那格一直吃得很安靜,事實上在那件事之后他的話就一直很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世終于大白,這個小子每次說起這件事,臉上的神情都有點恍惚。

    晚些時候,我們在普陀區(qū)公安分局又見到了之前見過的楊安國隊長,之前龍女號的案子也是他負責。在海釣船出事之后,趙大有當天晚上就在筆錄里將整件事的淵源都同楊安國說了,他們本來只是以尋釁滋事抓捕了一些安德瑞漁業(yè)的人,結果在聽了趙大有的描述后,這些人牽扯到的事卻遠比他們想的要大。

    楊安國看到趙大有先和她握了一下手,臉上有些歉意:“沒想到這個盜撈團伙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么長時間了都沒發(fā)現(xiàn),23年前的事情我們這邊也一直還有刑警在跟,但苦于一直沒有找到遺體并且沒有生還者所以推進得很艱難,多虧了你們,這下終于把當年躍進號的謎題解開了。”

    他拿出一份資料的復印件交給趙大有:“我之前聽說在火災里死亡的那個女人和你們很有淵源,她沒有親人,我們也對她的身世做了一定的調(diào)查,這是我們的一些調(diào)查結果,你們作為當事人應該是有知情權的。”

    趙大有謝過楊隊,我們很快就在附近的海邊上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打開了這份文件袋,在里頭放著的是一份錢苗的個人資料以及在安德瑞公司里尋獲的零號樣本的復印件。

    根據(jù)普陀區(qū)刑偵大隊的調(diào)查,錢苗出生于1995年春天,家庭地址則是在岱山,估計應該是根據(jù)錢東和馬淮麗的住址來的,照片上的錢苗顯得文靜又淳樸,這么一看,眉眼間還隱約有幾分像是之前老照片上的門德。

    “現(xiàn)居住地不詳,據(jù)安德瑞海洋漁業(yè)的海員交代,經(jīng)常性離開,回來時便會住在船上,性格十分靦腆,很少同人說話,但對負責人宋玲十分恭順,兩人有時甚至像是母女。”趙大有看著資料上的記錄嘆了口氣,“錢苗應該是在安德瑞的船上長大的,她從一出生就落入了安德瑞的人手里,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想要拖著所有人一起下水的心思。”

    烏那格自從開始看那份零號樣本的復印件就沒再出過聲,我看他的臉色太差,直接把復印件拿了過來,烏那格卻也沒有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知這小子的心理陰影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好了,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低頭開始翻閱零號樣本的資料,才剛翻兩頁,我就明白為什么烏那格的臉色那么差了。

    在錢苗被安德瑞的人控制之后,即使她那時還不足周歲,安德瑞的人便已經(jīng)在她身上做了一套非常細致的檢查,抽血的量甚至讓我不敢想,同時還取了錢苗各種臟器及皮膚的樣本進行檢查,確定在她的身體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海罐頭內(nèi)“毒物”殘留的痕跡。

    很長一段時間里,錢苗都被當做是采血的牲畜來對待,為了提取出海罐頭內(nèi)藥物的具體成分,安德瑞的人利用她做過海量的測試,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xù)到錢苗八歲,宋玲第一次在她身上用了吐真劑。

    這份零號樣本的檔案里并沒有詳細寫,在第一次吐真劑的“治療”里,錢苗到底吐露了什么,只說零號樣本在接受吐真劑之后發(fā)生了嚴重的急性精神錯亂,伴有劇烈的嘔吐和自殘行為,因此第一次吐真劑測試才只能被迫停止。

    我看到這兒不由渾身冰冷,顯然吐真劑對人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像是楊光,被轉入安德瑞名下的所謂“診所”進行治療后,他回憶起的東西最終徹底擊潰了他的精神,甚至導致他生生挖掉了妻子的眼睛祭船,而錢苗從小到大接受過無數(shù)次的吐真劑“治療”,其中的痛苦簡直叫人難以想象。

    從八歲到成年,零號樣本一共接受過二十八次吐真劑“治療”,最終她吐露出的東西終于拼湊出了當年發(fā)生在浙岱漁2042號上的部分真相,同時,安德瑞公司在東海的盜撈也越發(fā)具備規(guī)模,隨著他們采集到越來越多體內(nèi)含有“海罐頭毒素”的魚類樣本,零號樣本而已不再被用于臨床實驗,她被宋麗養(yǎng)在舟山的一艘船上,平時也會幫忙處理安德瑞的內(nèi)部事務。

    檔案記錄,因為幼年時攝入了大劑量的毒素,同時發(fā)生在2042上的事情也過于殘酷血腥,零號樣本的精神常年處于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安德瑞公司從她身上得到了大量的實驗數(shù)據(jù),經(jīng)過長達二十年的研究,研究員認為海罐頭里的提取物可以促使部分人感官敏感,但在同時,也極有可能在過度服用后出現(xiàn)應激性的急性精神錯亂,倘若對使用的劑量把握得不好,一不留神,就可能有毀滅性的結果。

    我往后翻了幾頁,基本都是安德瑞的實驗記錄,多年來錢苗在宋玲手下一直表現(xiàn)得極其恭順,最終才終于讓宋玲放下了戒心,將她當做心腹來用,卻不想錢苗這么多年來卻始終沒有放棄過復仇,甚至在從宋玲那里得知了躍進號和3048的真相后,她還產(chǎn)生了要讓所有相關人員一起血債血償?shù)哪铑^。

    接近兩個月前,錢苗殺死躍進號受害者林曄之女林美宣之后,偽裝成林美宣的樣子,將當年和自己一起發(fā)現(xiàn)的襁褓以及一只海罐頭分別寄給了烏那格和趙家,又在里頭附上了從安德瑞漁船上采集來的兩袋魚血,為的就是將他們?nèi)恳齺磉@里,重新調(diào)查當年的“鬼船”事件。

    趙家找齊了所有躍進號的受害者子女,錢苗借此機會殺死了龍女號上的所有人,同時也給幫兇楊光服用了過量的海罐頭提取物,導致他最終發(fā)瘋。

    錢苗本想利用趙大有的資源查到安德瑞,卻不想最后卻是烏那格陰差陽錯地將我們引向了那里,她得償所愿地讓安德瑞多年來的勾當見了光,宋玲的非法生意覆滅,最后一步,便是要趙大有和烏那格的命。

    我想到那天晚上在船上錢苗的樣子,恐怕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在人面前說真話,她對宋玲說了一輩子假話,也因為這樣,宋玲才會相信她,在診所里認可了她的假身份,本以為錢苗會幫著她除掉我們,但沒想到到最后,錢苗卻是想讓所有人一起死。

    宋玲恐怕也是直到最后一刻,才意識到零號樣本從始至終都沒有歸順于她,那個她一直在找的寄包裹的人,其實就一直在自己身邊。

    我看得心情沉重,合上資料嘆了口氣:“其實最后她應該已經(jīng)想死了,她復仇了這么長時間,甚至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趙大有搖了搖頭,如今看完這些資料竟也講不出求仁得仁這樣的話了。我們?nèi)齻€枯坐了很久,最后烏那格突然輕輕笑了起來:“所以,這個病其實根本就治不好,錢苗在他們手底下呆了這么久,病也沒有完全好。”

    他眼眶發(fā)紅地捏著那塊玉佛牌:“馮大哥,趙姐,你們說,烏蘭和門德當時那么做是對的嗎?他們覺得對不起宋麗,覺得對不起馬淮麗和錢東,所以就將那個不屬于他們的孩子帶走,又讓他帶著那塊兒玉佛牌長大......他們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將我救回來,卻又不告訴我這一切,為什么呢?”

    我心中嘆氣,這件事里除了錢苗以外第二慘的就是烏那格了,原本他一直以為是父母的人其實是自己的仇人,這要換了我估計沒半個月根本消化不了。我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他們肯定是希望你活下去的,要不也不會把你帶回來,你活著雖然不能和他們的罪惡相抵消,但至少可以證明,他們還有最后的一絲良知在。”

    烏那格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掌心里那塊玉佛牌,過了很久,他的睫毛顫了一下,很快便有大滴的水珠濺落在玉佛牌上頭。我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烏那格哭了,但這一次明顯不是裝的,小孩兒哭得非常慘,到最后幾乎是嚎啕大哭,弄得我和趙大有都不知道該怎么哄才好。

    “從今往后,我又只有一個人了。”

    最后烏那格輕輕說了一句,我還沒明白過來,他便站起來沖到了海邊,狠狠將手里的玉佛牌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