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從東海來 第10節
我想到這小子用這種邪術陰我簡直火冒三丈,罵道:“下次再讓我遇見你,我他媽得讓你在床上躺半年。” 烏那格用手指在我脖子上畫完,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盯著我看:“馮大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一個真的薩滿了吧,我看出來了,那個趙小姐對你來說很重要,她就住在另外一頭的第二間,馮大哥,我們現在做個交易怎么樣?” 我冷冷看著他:“什么交易,你不會要我支付寶的密碼吧?” 烏那格笑道:“我哪有這么俗,我說了,我來這個地方的目的和你們是一樣的,我也想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鬼船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今天從醫院離開之后狐貍說跟著你們會有好事,所以我想要加入你們,跟著你們一起行動。” 我冷笑:“我要是不答應呢?” “可以但沒必要,馮大哥,你要知道我不但可以讓你做噩夢,還可以讓你做些更糟糕的事情。”烏那格俯下身來盯著我,嘴巴雖然在笑,但眼睛里一點笑意都沒有,“我看那個趙小姐身材也挺好的,馮大哥你很久沒下火了吧,那天還叫我算桃花,不如自己動手怎么樣?” 我心里一寒:“你要干什么?” “我雖然活兒沒有師父好,但是讓你去她房間做些事還是可以的。”烏那格笑道,“放心,趙小姐是無辜的,我明白這樣的事情對女孩子也很重要,所以不會等你真的做什么,中間我就會替趙小姐報警,不過,她之后會怎么看你,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烏那格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透出一種極其妖異的金色,我又試了一下,身體卻還是不聽使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的影響,我只覺得頭痛欲裂,腦子發熱,身體卻是冷的,眼前一會兒是烏那格,一會兒又是另一張臉。黑暗里我能聽到水滴低落在潮濕的水泥地上,烏那格的臉在瞬間和那個人重疊了,他揪著我的頭發逼我仰起頭:“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渾身發冷,定定地看著他幾秒,很快腦子里什么感覺都沒了,我看著他笑出聲:“見過找死的,還沒見過這么找死的。” 烏那格一愣,立刻就像是察覺到危險要溜,然而我看著他的反應卻只覺得好笑,抬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是捏住一只馬上要被扒皮的小動物:“跑什么?自己送上門的,可怪不得別人了小狐貍。” ———————————————— 有些傻爹看著像大狗子,其實...... data-seq=“1239388751”data--src=“=”420“>圖源動物狂想曲 第22章 。入伙 烏那格很快就給我掐的喘不上氣,整張臉漲的通紅,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我看著他這樣覺得挺有趣的,像只瀕死的狐貍,手一松,他也跟著摔在了地板上。 “你......” 烏那格咳嗽著縮到一邊,被我掐的已經喊不出聲,只能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蹲下身子對他笑道:“趕緊緩會兒,要不我馬上再掐你,怕你脖子就斷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太痛快的,很少有人能把我逼到這份上。” 烏那格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路后退著縮到墻角,想叫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弄了半天只把桌子弄倒了,茶壺之類的摔了一地。我慢悠悠地跟著他,用手沾了一下脖子上的液體,聞起來有一股刺鼻的草藥味道,都快干了,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其實這東西不能讓我去對趙大有怎么樣吧,這都什么年代了,大補丸這東西也未免太過時,我聞的出來,頂多讓我昏過去,之后就隨你怎么編了。可惜了,這身子的耐藥性比你想的強多了,從小給中藥喂大的,你用錯藥了小狐貍。” 烏那格震驚地盯著我,似乎察覺到什么:“你......你不是馮......” 我看他又能出聲,蹲下身子再次扼住了他的脖子,烏那格很瘦,脖子上的骨骼摸著非常脆,這樣的小孩子捏起來跟捏只雞一樣,我慢慢地用了點力氣,聽他喉嚨里發出一些破碎的氣音,然而就在這時,門口卻突然傳來了門鈴聲,我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身體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一樣,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松開了烏那格,大口地喘氣。 “先生,隔壁的住客聽見你這邊傳來很大的聲音,想問你有沒有事?” 外頭這回是貨真價實的服務生,我看著咳嗽不停的烏那格腦中的神志終于慢慢回歸,忍不住罵了一句,把他拉起來扶到一邊,跟著就去開了門。服務生明顯覺得我們是在里頭做些違法犯罪的勾當,用狐疑的眼神盯著我,加上烏那格又在咳嗽,服務員的臉色更奇怪了:“先生,你們......” “沒事,我半夜癲癇發作了,他剛剛,搶救我來著。” 我還沒說話,烏那格就從我身后冒了出來,他還有點輕微地咳嗽,嗓子嘶啞,艱難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這個病是比較討厭的,你知道會抽搐,所以弄得動靜大了點。” 服務員的臉色這才緩解了一點:“是這樣,還需要我們給您提供什么藥品嗎?” “不用,我自己帶了,謝謝你們啊,也跟隔壁的大哥說聲抱歉。” 烏那格良家起來的樣子跟個大學生沒什么區別,還不忘十分無辜地沖服務生擠擠眼,然而這個小白兔的模樣在關上門的一刻就不見了,烏那格一秒就變了臉,一臉不爽地看著我,壓著聲音道:“你他媽還真想殺了我啊?” 我事到如今也無話可說,大多數時候這種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控制,結果烏那格這個死做得太大,我也沒想到他膽子這么肥,只能說之前還是太小瞧他了,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是不搞這些saocao作,不至于會成這樣,他媽看我心軟可勁兒造是吧?” “大哥你什么情況,精神上有問題?”烏那格瞇起眼上下打量著我,“剛剛那個東西出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你不該來的。” 我沒想到來這一趟我還得用上鎮定劑,但是這種事兒非得睡一覺才能徹底好,烏那格小心端詳我的臉色:“老哥,真有病啊?” 我冷冷看他一眼:“不受刺激就沒這個事兒,你運氣還算好的,要是運氣不好,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那你到底是.......” “跟你沒關系。”我懶得再和他多說,起身把他的箱子給他,“趕緊滾,剛剛的事情你應該也不想再體會下一次吧。” 烏那格拿著箱子沒動,看著我眨眨眼:“你差點掐死我,也沒點補償?我脖子上這個印子可是鐵證,不怕我去報警啊?” 我一聽這小子就沒安好心,皺眉道:“你要干什么?” “沒什么,就想跟你們一起行動。”烏那格笑起來,“就這一點小小的要求,答應了我保證剛剛的事情別人一個字都不會知道。” 我就知道這個死小孩要敲竹杠,冷冷看著他:“你要跟我們一起行動,我怎么相信你之后不會搞鬼?你騙了我多少次心里沒點逼數嗎?” 烏那格討好地沖我眨眨眼:“我又打不過你,而且你們有兩個人,我一個人勢單力薄,也搞不出什么事。” 我現在看到這個小騙子的臉就頭疼,也沒想到他都快被我掐死了還要跟著我,這股狗皮膏藥的勁兒有點不妙,估計要是不答應他他之后早晚還得再找上門。我心想長痛不如短痛,無奈道:“行,明天早上九點過來和我們匯合,你之后要是再搞什么鬼,我會把你兩條腿都打斷然后把你打包送回內蒙。” “好,遵命。”烏那格目的達成頓時眉開眼笑,又看了一眼我旁邊空著的床,“九點這么早,馮大哥你看.......” “差不多行了啊,真要我把你扔出去啊。” 我一聽這個死小子又開始得寸進尺,不知道是個m還是怎么回事,趕緊把他的箱子推了出去,烏那格癟癟嘴:“那馮大哥,明早.......” 我不等他說完已經把門關上又迅速鎖了,從包里拿出鎮定劑給自己打了一針,注射用的鎮定劑起效很快,最多15分鐘,這一次我甚至顧不上把倒地的桌椅都扶起來,只是大概收拾了一下,又給前臺打了電話,換了房卡把烏那格的名字去了,之后便直接倒在了床上,不到五分鐘,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鎮定劑帶來的睡眠和直接昏厥差不多,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非常重,我艱難地灌了兩口水,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想罵人,自從我小時候出事之后有了這個毛病,這么多年發作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帶鎮定劑純粹是習慣,誰能想到真給這小子勾了出來。 我洗了把臉下樓吃早飯,在這方面,我對自己的身體足夠了解,越是作息不正常越是容易出問題,練武的第一準則就是一定要保證足夠的體力。我爸從小逼著我吃他那幾個中醫朋友開的藥方吃了很多年,我雖然不大信這個東西,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我一直以來很少生病,要說最嚴重的毛病,就是這個偶爾會發作的瘋病。 我在自助餐廳拿了三大盤的菜,不久之后趙大有就呵欠連篇地出現在餐廳,看我吃得這么夸張她震驚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餓成這樣?不會是用我哥的公款泡妞了吧?”“想什么呢,說來話長。” 我打發趙大有先去拿早飯,等她回來之后,我簡單和她說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因為烏那格今天要和我們一起行動,我只能告訴她事情原委,但省去了烏那格說要我去她房間的這部分,趙大有越聽越來火:“龜兒子陰你還敢威脅你,老子今天見了他非得扒了他的狐貍皮。” “這小子你要是不讓他跟著我們行動,估計以后還得再陰我們,放在眼皮子底下還安心點,你也別太爆炸,我們還有正事,沒必要為這種事搞出更多麻煩。”我嘆了口氣,懊惱自己真是他媽當爹成癮,對烏那格掉以輕心就像是不相信泰迪會咬人一樣,“之前我太輕敵了,總覺得他頂了天就是個失足少年,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本事,這小子那套邪術真真假假叫人琢磨不透,小心一點好。” “什么邪術?你還真信啊?”趙大有翻了個白眼,“這種叫人動不了的東西醫學上多了去了,河豚毒素就能做到,致幻劑就更多,你說聽了他的鼓就開始做噩夢,廢話,你晚上聽著咒怨睡覺要還能做春夢我叫你爸爸,而且這些噩夢都是你白天聽到的東西組合在了一起,海漂子還有那個什么海和尚,幻覺就是大腦的把戲,頂多會把記憶重組,再用另一種形式放出來。” 道理我都懂,但是話雖然這么說,我想到昨天在夢里看到的,烏那格戴著惡鬼面具在草原上跳舞,那個畫面我今天早上再想起來都覺得很邪性,這個小子心眼兒多的跟馬蜂窩一樣,之后就算一起行動也還是不得不防。 九點整,我們在酒店大堂見到了烏那格,他倒是神清氣爽,還換了一套衣服,里頭是個高領的內搭,把脖子遮的嚴嚴實實。趙大有看著他就來火,沒好氣道:“馮默脾氣好,我就不一樣了,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在老子面前搞什么幺蛾子。” 烏那格似乎早就預料到趙大有這種態度,表現異常乖巧,最后他看向我,又擠擠眼:“馮大哥脾氣好?” 我知道他是以為趙大有不知道我的病,有意在擠兌我,正要開口,趙大有冷哼一聲:“他現在脾氣是好,那是他家里教出來的,不喜歡對人下狠手,但是下回你要是再招惹上瘋狗沒人能救得了你,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多......” “行了行了,在這兒浪費這個時間,港口那些漁民賣完魚就都回家歇著去了。”我眼看趙大有越說越沒譜,打斷了她,“今天要去查什么?還是海罐頭?” 趙大有狠狠剮了一眼烏那格,很不情愿道:“昨天那個刑警隊的給我打電話了,說楊光的精神出了大問題,在派出所里兩個民警都按不住,之后恐怕要送精神病院了。” 烏那格一愣:“他瘋了?那豈不是他知道的東西我們什么都問不出來?” 我想起之前在船上,烏那格曾經說楊光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皺起眉:“你那天......” “對,都忘了告訴你們了,我之前說我的父母來過這兒,師父說,他們最后一次寫信回內蒙,說他們找了一份出海打漁的活,楊光,就是當時阿爸跟著的那艘船下頭的一個船員。” 烏那格突然投下一顆重磅炸彈,我瞪大眼:“什么?你爸媽以前曾經和楊光一起出海?” “所以我在船上的時候才用那些話去激他,想看看他的反應,楊光的反應這么大,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說的那些話是什么?” 烏那格冷笑:“是我從小做的噩夢里聽到的話,我知道那是我父母說的,是他們最后一次出海時發生的事情......這個噩夢我做了十幾年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刻在我腦袋里一樣,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第23章 。 船眼 我和趙大有雖然對烏那格說的話將信將疑,但如今既然答應了他入伙,未免夜長夢多,我們也只得帶著他一起行動。趙大有覺得楊光這病來得蹊蹺,畢竟出事當時楊光也在船上,而且按照烏那格的說法,楊光似乎過去底子就不干凈,那么他的嫌疑就更大了,現在人瘋了,我們沒辦法查,只得去港口找其他人問有關他的情況。 九點半出頭,我們回到沈家門港口,這時候基本上早市的魚都已經給大排檔拉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幾個漁戶的船前頭還擺著筐子,像是也沒指望能賣出去,所以不怎么吆喝,就放在那兒做隨緣買賣。 我想到那天楊光開船之前,周圍有幾個漁戶對他投來古怪的眼神,明顯是知道些什么,我本想上去問問情況,結果烏那格拉住我,笑道:“馮大哥,你直接問這種事情人家肯定有忌諱,我們那邊拉活兒上來還要說吉祥話的,這種事情你這么耿直不行。” 趙大有翻了個白眼:“你行你上,要不別逼逼。” “我就當你是夸我了,趙姐。” 烏那格脾氣很好地沒生氣,走到原先楊光船停的位置附近,我還在想這次他要用什么花招,結果這小子肩膀忽然一塌,只用了我看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就這種仿佛北影出身的演技,我會被騙也實在算不得什么。 烏那格哭的聲音很大,很快周圍的漁戶都被引了出來,他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個大學生的年紀,幾個漁民家的女人都被他這個樣子勾得母性大發,上去圍著他噓寒問暖。我從小練武不光視力至今是1.5,耳朵也比一般人靈光些,他們那邊說的話趙大有雖然聽不見,但我倒是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烏那格手里拿著至少三個人給他的餐巾紙抽抽搭搭:“謝謝.......謝謝你們。” 我一聽他的聲音,又變成了最早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種結結巴巴的普通話,猜到他要玩什么把戲,就聽幾個女人關切地問道:“怎么啦小伙子,哭成這樣,你一個人來的?” “我,我昨天給了,這邊一個大叔錢,讓他帶我出海的。” 烏那格一個勁兒的吸著鼻子,他眼巴巴地看著原來楊光那艘船停的位置:“早上我來,他,他電話不通,但是我錢已經給了。” “他在干嘛呢?”趙大有在我旁邊看默劇,滿臉莫名其妙地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我嘆了口氣:“賣拐。” 那邊烏那格哭訴完楊光坑他錢要帶他出海,結果臨到頭又放他鴿子,幾個女人都顯得義憤填膺,其中一個穿紅棉襖的大媽罵道:“小伙子你呀,就不該找那個姓楊的,我們這兒沒人敢租他的船,這個姓楊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以前把他老婆眼珠子都給挖了,這種人我看就該槍斃,早幾年判的輕,我們這邊看到他都是繞著走的。” 挖人眼珠子?我一口口水差點沒嗆到,烏那格表現得比我還要夸張,睜大了眼睛,戰戰兢兢道:“挖,挖誰眼睛?” 紅棉襖繼續罵:“可不是嗎?十幾年前的事了,這個姓楊的就是個瘋子,我老公說,他二十多年前魂就給大魚吃沒了,回來之后整個人瘋瘋癲癲的,還一個勁兒要往海上跑,我看啊,早晚得死在那兒。” 另一個燙泡面頭的阿姨無縫把話接過來,恨鐵不成鋼道:“小伙子,你是真的不該找他的,他開船也不吉利啊,二十多年前,就那年大魚鬧騰得厲害,海上頭出了好幾件事,里頭就有他,出去一船人,回來就剩一個了,而且腦子也不太清楚,跟瘋了一樣。” 烏那格怔怔得看著他們:“他,他是個,瘋子啊?” 紅棉襖嘆了口氣:“可以說是吧,剛回來那會兒已經認不清人了,他家又困難,后來還是大家伙兒看他老婆一個人怪可憐的,一起出錢給他看的病,還送去什么合資的醫院呢,結果哪能想到,這個姓楊的病好了,回家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老婆眼珠子給挖了!第二天鄰居聽到他們家有人在哭,跑過去看,那叫一個慘,他家婆娘滿臉都是血,疼的在家里滾來滾去,結果那時候他人呢,居然出海去了!把老婆眼睛挖了,第二天一早還直接出海,你說這什么人吶。” “那,后來呢?”烏那格結結巴巴地問。 泡面頭估計平時和紅棉襖是老姐妹,一圈人里頭就聽她們兩個人在說話:“后來還能怎么辦?報警讓公安來抓唄,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因為他精神有問題,最后也沒判幾年,后來又出來了,但他婆娘就慘了,還沒熬到他判刑就跳海自殺,這個姓楊的父母也是臉上無光,在他坐牢那兩年都得病死了,等他出來的時候,家里已經沒人了。” 我哪能想到這個楊光居然還是個有前科的,之前楊隊長也沒和我們說,大概是怕嚇到我們,聽到這兒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陣后怕,又聽紅棉襖道:“前段時間還有一伙人租他的船出海,聽說后頭也是都死在海上了,真是服了,找誰不好要找這個閻王爺。他放出來之后我們這邊人都不想和他說話,后來他沒辦法,只能在岸上賣泳衣騙騙外地人,有了一點錢就要往海上跑,也不知道圖什么。” 烏那格問道:“他為什么要往海上跑?不是出過事嗎?” 泡面頭說到興起,手邊就差盤瓜子:“誰知道啊,而且他這人平時就喜歡弄些邪門兒的東西,我們這邊人要不拜觀音,要不拜羊山大帝,你曉得他拜什么?他拜魚!” 我回憶起那天我在楊光的船上看到的那尊神像,他說是羊山大帝,前頭卻供奉了許多小魚,這么看來,那些小魚恐怕根本不是貢品,而是被供奉的本尊。我豎起耳朵,就聽泡面頭接著道:“他這回為了騙外地人,把船新漆了一遍,其實原本看上去可邪門兒了,我們這邊前幾年不都搞統一化管理嗎,一般來說船上不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呢,他在船上畫眼睛,還不是一般的眼睛,就是死魚的那種眼睛。” “死魚?” 紅棉襖搖搖頭:“你們外地來的沒見過,死魚眼死魚眼,說的就是那種看上去一點神都沒有的眼睛。我們這邊以前也有畫船眼睛的,但沒人畫他這么邪門兒的眼睛,照我說,他在海里肯定是被大魚詛咒了,挖了他老婆眼睛之后那對眼珠子一直沒找著,公安去他家仔仔細細找幾回了都沒有,我們這兒都說,恐怕是被他吃了!” 我cao。 我這下終于忍不住,直接給嗆的咳嗽起來,那幾個大媽注意到我,像是認出我就是前兩天被楊光帶出海的冤大頭,一下子就散了,完事還給烏那格塞了兩個橘子安慰他。這小子前一秒還沖大媽們乖乖巧巧地點頭,后一秒便回頭沖我們這兒挑眉毛,示意我們在不遠處的星巴克門口匯合。 我給趙大有大概講了一下剛剛烏那格問出來的內容,到最后趙大有眼睛都瞪圓了:“這個哈皮還是個刑滿釋放人員?”